南城御道,十字路口。
天兵且战且退,双方胶着于十字路口,不断有人倒下,横尸处处,鲜血飘橹。
天空中,七彩光华升腾闪烁,双方各施神通,各种法术、法宝、神通,彼此对轰,不时有人在这集火之中灰飞烟灭。
随便一个下了凡尘,都是凡人眼中神通广大的仙神,在这里也与凡间的小兵小卒一般,只能沦落为一个炮灰。
“轰~~~”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威压陡然出现,剧烈的气息波动,突然爆发开来,似乎要震碎万古诸天,天庭的宫宇在威压中颤抖着。
正在拼死交战的双方只是微微一愕的当空儿,鲲鹏祖师双翅一振,以真身法象,以双翼激射出一道声波斩,攸然向前斩去,两道光刃过处,来不及闪避的天兵天将,立时被拦腰斩断。
两道光刃合拢之际,前方将再无可站立之敌。
但,南极长生大帝出现了。
“喝!”
南极长生大帝一声大喝,法锤雷鼓轰然一击,万丈高空,雷云陡聚。
两道电蛇自空而降,眨眼间便到了近处。
那哪里是两条电蛇,在万丈高空上看着只是两道电蛇,避到近前时,便已是两条龙祖般庞大神躯的电龙,电龙由能量巨大的雷电组成。
两道雷龙准确地劈在两道声波光刃之上,不但将它彻底轰碎,倒卷的爆炸碎片,还将冲上去的许多大妖削得七零八落。
大力神猿王缩头团身,跳到空中,堪堪逃过一劫。
待他定一定神,感觉手上剧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右手小指整个儿被气流碎片削去,鲜血直流,却是直到此时,方才发觉。
遣云宫前,救苦真人沉声大喝:“叛逆该死!”
他双掌齐出,背后隐现五道接天连地的巨大金色锁链,轰然缠向对面的金翼使。
金翼使那小蛮腰一旦被缠中,怕不要立时被绞成两段。
“大言不惭!”
一只宝耙适时出现,九齿钉耙一挥,荡出九色神光,将那五股金链子一扫而空。
天蓬元帅威风凛凛地执靶挺立在金翼使身前,将她护住。
金翼使吞噬了一颗本源相近的大妖内丹,实力早已大长,不过比起天蓬,自然还要逊色许多。
救苦真人看见天蓬,愈发愤怒:“天蓬,你为天将,竟贪生怕死,背叛天庭。”
天蓬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本帅这叫良禽择木而栖?”
救苦真人啐了一口,骂道:“陈玄丘、东王公,皆为叛逆之臣,算是什么梧桐木了。”
天蓬瞪眼道:“你这说的甚么鬼话,我说的可是金翼姑娘……和玉腰姑娘这样的木呀。”
天蓬元帅说着,侧身贼眼一瞄,入目的先是耸挺双峰,粉莹莹的好不迷人。
不料马上就发现旁边还有一个纤巧窈窕的少女,与金翼的性感火辣相比,如百合之清幽,深谷之玉兰,正是玉腰奴。
于是,忙不迭又加了一个名字。
金翼使瞟了玉腰奴一眼,似笑非笑地对天蓬道:“大帅,不要以为,你来解了我们姐妹的围,就可以让我们姐妹承恩图报,以身相许哟。”
金翼使其实已经想接受天蓬了。
这么雄厚的背景出身,人长得也高大威武,而且嘴巴还特别甜,哄起她来,一点元帅架子都没有,金翼使还没被人这么宠过。
而玉腰奴,在好姊妹的潜移默化之下,其实也渐渐心动了。
因而,听了这话,便故意挑逗他道:“就是,强扭的瓜儿,可不甜。”
只是,这么说着,偏还俏生生地抛个媚眼儿过去,说服力就大大的弱了。
天蓬哪受得了她们俩这种各具风情的活色生香,咕咚吞了口口水,嘿嘿憨笑道:“不甜没关系,解渴啊,本帅不挑的。”
二女听了,齐齐向他翻了个白眼儿,这呆子,一到关键时刻就失智。
天猷元帅独自一人死撑着救苦真人、大惠真人、惠慈真人这东方三圣,左支右绌,手忙脚乱,眼看就要败下阵来,急得跳脚。
“该死的天蓬,快来帮忙啊,扯什么闲淡。”
“喔喔喔,来啦!”
天蓬这才发现,天猷要挂了,赶紧拖起九齿钉耙冲了上去。
金翼使和玉腰奴俏脸一寒,也不约而同地冲上了去。
在她们身后,无数的玉蜂和幻蝶,也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陈玄丘率先破关后,便知道天庭大势已去,因此也没有刻意加快速度。
迫得太急,不给天庭兵马留出撤退时间,逼得他们决死抵抗,便会付出更大牺牲。
至于率先抢占昊天神殿,这个意味着三界最高统治的地方,陈玄丘的意愿并不强烈。
因为他之前设想的五方共治,大家轮值的想法并没有改变,他没有自任天帝、至高无上的野心。
而且,天庭兵马在向昊天神殿方向退缩。
因为陈玄丘并不急着突进,所以也更理智些,他能感觉到,败兵正在退向昊天神殿。
天宫已经失守,一个昊天神殿,只是天帝发号施令的所在,又能保全什么呢?
他们为何不向四方溃散,而是退向昊天神殿?
一定是因为,那里还有什么依仗。
一念及此,陈玄丘反而更提了小心。
昊天神殿的灵霄门前,“张友仁”一身银甲,肃然而立。
那唇红齿白、眸若秋水的样子,由里到外的透着一种涓净如清泉水的感觉。
一位青衣仙女袅娜而来,走到他身边时,忽然停下了。
“张友仁”看了她一眼,认出正是御前红人儿,麻姑仙子。
“张友仁”欠身一礼,道:“见过麻姑仙子。”
“麻姑仙子”嫣然一笑,转过身来,向远处杀声震天的所在望了一眼,悠悠地道:“叛军,就快打过来了。”
“张友仁”道:“是!天门已破,无险可守。
估计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就能突进到这灵霄门了。”
“麻姑仙子”又叹了口气,道:“听闻张仙官是玉真观金顶大仙的嫡传弟子?”
“张友仁”心中一凛,道:“正是!仙子何以有此一问?”
“麻姑仙子”睇了“张友仁”一眼,道:“玉真观金顶仙人神秘莫测,悠游于三界,修为应已是永寿之羽士,他的高徒,前途自然无量。
只是,你刚刚投入天庭,虽受陛下器重,天庭却已是水流花谢之局面,仙官心中,可有悔意?”
“张友仁”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麻姑仙子不是昊天上帝身前的红人儿么?
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她对我有了怀疑,这是在有意试探?
“张友仁”谨慎地道:“小仙是被四御上帝盛情邀请而来,感于天帝赤诚,方才担任了一方神将。
既已就职于天庭,自当忠于职守,却是没有道理,因为敌势强大,便生退意,违了道心,又何求长进?”
这番话没有刻意吹嘘什么忠心,他才刚来没多久,那么说反而假了。
从自身修养、自己对自己的道德要求上着手,反而更加可信了。
“麻姑仙子”歪着头想想,嫣然一笑,道:“张仙官说的很有道理,若我天界神官个个如你,陛下一定会欣慰的。”
“麻姑仙子”向“张友仁”浅浅颔首,便款款走进灵霄门去。
她该说的,已经说了。
本来想着,那金顶大仙乃世外高人,一向不问世事,没必要伤了杀了他的传人,让儿子多招惹一个仇家。
可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的人呐。
由他去吧,反正以儿子今时今日的本领与势力,纵然金顶大仙亲自来寻仇,也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