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瞪了陈玄丘一眼,道:“我若下注,你也得下。”
陈玄丘摸娑着下巴道:“好啊!不过我方已经下了一注了,该你下先。”
南子冷笑,吴侃和老烟斗什么时候就变成你方了?
这个小贼奸诈狡猾,无耻之尤,当初在姬国初遇他时,真该直接一脚踩在他脸上,把他溺死在那小水沟里,免得他后来祸害人。
南子自信满满地道:“我若输了,你要我怎样,便怎样?”
陈玄丘眉头一皱,道:“赌的太大了吧?”
南子道:“怕输啊?
你要么赶紧退出,若是参与,你若输了,我要你怎样,你便怎样!”
这话一说,鹿司歌和七音染都有点紧张,毕竟赌博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赢,而且旁人不能插手。
如果陈玄丘真输了怎么办?
说到巫术,也是调动天地元力的一种法门,不但对中原人士来说,它有些神秘邪门儿,就连七音染这位冥界阴帅,其实也了解不多,对巫术也同样充满神秘感。
据她所知,灌愁海的鬼王焰焰五百年前曾经趁着人间大乱,阴间忙碌,一时无人顾及于她,所以跑到人间嬉戏玩耍,去的地方就是南疆,当时远离中原主战场的所在,结果和一位叫羊號的大巫对上了。
二人一番斗法,鬼王焰焰成功地除掉了那位大巫师,但是大巫师羊號也用巫术给鬼王焰焰下了诅咒,每逢人间月圆之夜,鬼王焰便开始流血不止,持续一周。
堂堂鬼王,如此狼狈,成为其他鬼王暗中笑话的对象。
那鬼王焰也不知寻访了多少高人,也解除不了这个诅咒。
陈玄丘听了南子的话,拿腔作调地道:“喔这样子啊,我若不答应,倒像是怕了你。
不过,如果你输了,我真的让你做什么都成?”
南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嫩脸一红,道:“对!做什么都成,反正我不会输!”
陈玄丘道:“那我要是让你背叛你那位大巫神呢?”
南子没好气地道:“做什么都成,当然就是什么都包括在内,何必再问。”
左言突然道:“南姑娘,此人狡计百出。
他既如此说,说不定有什么必输的把握,你不要轻率答应他。”
南子冷笑:“你对大巫神没信心?”
左言一听,便不言语了。
他虽以智慧见长,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慧其实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陈玄丘道:“好!那么,请姑娘先与大巫师一较长短。”
陈玄丘说着,缓缓退到一边。
老烟斗一直慢条斯理地吸着烟,笑眯眯的。
他不相信有什么大巫神,想必是个不世出的巫术高手,自号大巫神,招摇撞骗而已。
老烟斗对自己的巫术也是相当有信心,自信不会比那个大巫神差,而眼前这个少女,不过是那个大巫神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所以,老烟斗笑咪咪地道:“南姑娘,来者是客,你先请。”
“好!”
南子也不客气,嫩白的手掌摊开,亏得陈玄丘眼力好,远远看见,她掌心有芝麻粒大小的一粒种子。
南子把那粒种子抛到地上,笑道:“前些日子行走于各处山寨部落,偶然得到一株奇花种子,我种出来给大家看看。”
鹿司歌诧异地道:“等你种出花儿来,那得什么时候了?”
南子瞟了鹿司歌一眼,笑眯眯地道:“放心,不会很久的。
姑娘是那陈玄丘的什么人呐?
我看你眉锁目清,颈挺背直,尚是处子之身,想来那小贼还未得手。
你可要小心着他,那小贼最是油嘴滑舌”鹿司歌脸儿一红,她和陈玄丘之间,曾主动自荐枕席的可是她。
倒是陈玄丘对她很敬重,并不曾占她便宜。
虽然她已追随陈玄丘,非万不得已,陈玄丘也并不把她当成坐骑,而是平等对待的人,她对陈玄丘可是感激的很。
修辅道的人,最难得就是能遇到一个尊敬、礼遇她的人,但她遇到了,何其幸运。
南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些茶水淋到了那粒种子上,就见那粒种子迅速膨胀到豌豆大小,然后开始生出根系,扎入土壤,然后便汲取大地营养,疯狂生长起来。
两片叶茎、四片叶茎,不断长高陈玄后就像看着用摄像机浓缩了多少天的种子发育过程,片刻功夫,那花已经快要及膝之高。
这花种出来能怎么样?
长出一朵人头大的食人花来,噗嗤一口吞掉老烟斗的脑袋?
陈玄丘看得一脸纳闷儿,这时却听老烟斗闷哼一声,面现痛苦之色。
陈玄丘等人不由向老烟斗望去,就见老烟斗放下烟斗,“刺啦”一声撕开了胸襟,露出松驰肌肤下肋骨根根明显的肚腹。
他那肚腹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忽尔这里顶一下,忽尔那里顶一下,似乎刺破肌肤出来。
陈玄丘看了一眼那花,突然发现老烟斗肚腹之中的东西似乎与那花的生长是一致的。
那花叶向那里舒展,老烟斗肚腹内相应位置便也鼓胀一下。
这玩意儿真邪门,南子跟什么老妖怪,学了这么一手邪门功夫?
陈玄丘正想着,那花已经绽放了第一朵花苞,而老烟斗的肚腹间,竟也鼓起一朵花苞来。
它奋力地想要破腹而出,将老烟斗的肌肤撑得极薄,陈玄丘等人不禁能看出那花的轮廓来,甚至连粉红的花瓣都能看出来。
老烟斗“嘿”地一声笑,道:“原来,不但别人的茶不能随便喝,自己的茶也不能随便喝喽。”
旁边吴侃族长一听,这才明白,方才南子化茶为剑,斩向老烟斗。
老烟斗一口将那茶剑吞下,不料,当时南子就已在那茶中做了手脚,这个女子,心机之深,实在可怕。
老烟斗一把拿起桌上烟斗,喃喃地道:“肚子不舒服,再吸一袋烟就舒坦了。”
说着,他将烟斗在桌沿上磕了磕,将还燃着的烟丝磕了出来,慢吞吞地取烟丝要换上新的。
此时,那磕摔在地上的烟丝失去烟斗的束缚,有了较多的空气接触,一下子从暗红变成了炽红。
炽红的烟丝蓬然炸开,化作一片岩浆,汨汨地流向南子。
还隔得老远,那炽热便扑面而来,这不是幻术,这竟是真正的岩浆。
徐伯夷吓了一跳,用两条膝盖挪着,嗵嗵嗵地就避了开去,速度飞快。
左言双眼不能视物,两颗黑珍珠在眼眶子里咣当咣荡的,纳罕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子嫣然道:“没什么好,安生坐着。”
这时那岩浆过处,正在舒展生长的花“嗤”地一声化作了一团青烟,烧得一点儿也没剩下。
老烟斗正被里边的花朵奋力舒展,想要撑爆的肚腹马上平静下来。
这时那岩浆还未停止,依旧滚滚向前,突然拔地而起,变成一个岩浆巨人,浑身喷吐着火焰,怒吼一声,岩浆组成的烈焰之拳,一拳就打向南子娇美粉嫩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