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捂嘴偷笑,摇手说没事儿不用客气。
其实每对恋人站在那里,通过他们的言行举止,眼神里的情绪,就能够轻易判断是否有爱意,是否般配。
旅行团不少都是夫妻,他们看见陶夏夏和周予泽,就觉得两人格外般配。看着他们的互动,就能让人回忆或是萌发出向往爱情的美好渴望。
真正相爱的人终成眷属,应该就是他们两个的样子吧。
陶夏夏一直对自己说:闫莉夫妻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自己没有资格做评价判断。跟她没关系跟她没关系……
直到有天闫莉不在,陶夏夏眼睁睁看见闫莉老公和一个女子勾肩搭背聊得火热时,她这才忍不住了。
陶夏夏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闫莉。
晚上,酒店楼下的花园里。陶夏夏和闫莉坐在纯白色的木椅里,手捧着杯果汁喝。
“不和你未婚夫黏一块儿了?”闫莉肩膀挤了挤她,咬着吸管拿余光揶揄。
陶夏夏面色凝重,她正在组织措辞,深呼吸一口,全是周围鲜花馥郁浓厚的香气。
“闫姐,这么晚了,你知道你老公在哪儿吗?”
闫莉神色顿住,随即低下头,说话仍是笑呵呵的:“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我老公在哪儿了。他今晚在房间,没出来。”
“可我出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他了!”陶夏夏真的很替闫莉生气,“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他老是和别的……”
“行了,”闫莉遽然打断她,站起身,握着果汁杯的手指指节泛白。
陶夏夏抬头看她,路灯下一切明亮温暖,可闫莉却脸色苍白,头低的看不清脸上表情,“太晚了夏夏,我要回去睡觉了。”
陶夏夏觉得肯定是闫莉不知道严重性,如果知道她老公做到什么程度,肯定也会和她一样气得跳脚。
闫莉急着要走,陶夏夏使劲拉住她,脸都憋红了,“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出去了,他们马上就会回酒店!”
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男人正揽着女人的肩膀,男人还低头亲了女人一口,而那男人,正是闫莉的新婚丈夫。
最终原配当场抓奸小三的戏码没有上演,因为闫莉把陶夏夏拉到树后面,两人眼睁睁看着男人和女人进酒店开房。
陶夏夏失落地垂着肩膀,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种画面,闫莉还能镇定地站在这里。如果是她……
陶夏夏一定会和那两人拼命。
陶夏夏不解地看向闫莉,闫莉却对着她破口大骂:“你吃饱了撑得是吗?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陶夏夏只记得当时她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周予泽出现把她领回了房间。
那晚睡觉的时候,陶夏夏还窝在周予泽怀里,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我是不是做错了?就应该听你的别多管闲事的。”陶夏夏害怕失去闫莉这个朋友,即便她们只是萍水相逢,即便她们结束旅行后遇不到了。
可朋友就是朋友,有了感情就是有了感情,是真实存在过了的。陶夏夏不想和任何人闹矛盾,也不想以后闫莉回忆起她来,会觉得她是个差劲的人。
周予泽开解她:“很多事没有对错,我们只是角度和立场不同。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她一定知道你是为了她好。”
陶夏夏依旧在愧疚和忐忑中睡着。
第二天闫莉主动找陶夏夏道歉了,闫莉跟陶夏夏说,她昨晚不该那样说夏夏,也知道夏夏是为了她好。
相处了几日,她知道夏夏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像小兔子一样敏感娇弱,同时又大胆冲动。夏夏是个感情丰富的理想主义者,她对待爱情的态度是忠贞不渝,不能掺杂进一丝杂质的。
很幸运,她找到了周予泽这样的理想伴侣。
但还有很多夫妻,并不能经得起现实的诱惑和考验。
闫莉和她老公刚认识的时候也互相喜欢,但时间久了就厌倦了。当好几次抓到老公约会小三之后,闫莉也看开了,反正她们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原配地位,她只需要做个吃喝玩乐的有钱太太就行了。
两个人结婚,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吗。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感情,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因为闫莉的话,让刚刚订婚的陶夏夏产生了恐惧。
周予泽习惯性牵起她的手时,陶夏夏退缩了。她唇紧抿着,大眼睛里闪烁着光,飘忽不定,需要有人给予坚定的力量。
“予泽,等我们结婚后很多年,也会像闫姐那样吗?”
周予泽静静站在那里,神色一贯平淡清冷,他只问她一句:“陶夏夏,你不相信吗?”
不相信他们会永远相爱?不相信他们从小到大经历的种种?喜怒哀乐,人生中每个重要的时刻。不相信曾经一次次的和好又分开,最终还是被互相吸引而奔赴彼此?
陶夏夏眼神变得坚定,她重新握紧周予泽的手,认真说:“我相信!”
毕竟周予泽有了陶夏夏,才变得真实完整、有人情味。而陶夏夏有了周予泽,才能继续做充满理想、勇敢追梦的幸福女孩。
陶夏夏陪着心情不好的闫莉去酒吧了,她陪着闫莉跳了一晚上的舞,最后被周予泽找到。
这几天陶夏夏一直陪着闫莉东逛西玩,周予泽没事干,又恢复之前的老干部作息,每天待在酒店房间里喝茶看书,以及到点后领陶夏夏回家。
“陶夏夏,回去了。”周予泽下最后通牒。
陶夏夏嗨完,和闫莉打了招呼,蹦跳着跑到周予泽身边,拉着他的手相伴回去。
“你这辈子肯定离不开我的。”陶夏夏看着路灯下一长一短的人影,喜滋滋地说,“毕竟我可是你当初放下自尊心追回来的!”
周予泽:“…………”那件事你能记一辈子是吧?
梦醒了。
因为职业缘故,陶夏夏每天睡觉会做很多梦,有时候梦境清晰,有时候缥缈地抓不住。
她爬山太累了,一觉醒来,总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窗帘外的光变成温暖的橙红色,似乎已经是黄昏了。房间里有些昏暗,几缕外面透进来的光,照在被子上,以及周予泽的黑色发丝上。
陶夏夏侧过身来,看见身边周予泽安静睡着的模样,她揉了揉眼睛,才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陶夏夏手脚搭在周予泽身上,脑袋往他胸前拱。
周予泽的体温比她高,热乎乎的男性气息,带着洗完澡后的清爽沐浴露味道,陶夏夏忍不住抱更紧了。
她的动作吵醒了周予泽,周予泽眯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左手盖住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拉着她手,阖眼眯一会儿。
周予泽醒来时,陶夏夏已经窝在他臂弯里,拇指上下动着,刷短视频。
陶夏夏大大的眼睛专心盯着屏幕,一个帅气小哥哥出现,她就疯狂点赞红心,然后大数据推送出又一个帅气小哥哥。
周予泽的朦胧意识顿消,出手就捞过夏夏的手机,退出应用界面,反扣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桌上。
陶夏夏的脑袋和手跟着他的动作移动,“诶,我还没看完呢。”
周予泽大掌摁住她脑袋,板起脸劝她,“刚睡醒玩手机会使大脑反应力下降,你已经够迟钝的,别玩了。”
陶夏夏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周予泽的表情煞有介事。陶夏夏思考了几秒钟,像是当机一般,反应过来后又要抢手机,“你别骗我,我才不信!”
周予泽锢住她腰,阻拦住她翻身想够手机的念头,直接将人压在床上,盖上被子。
“你看你刚刚反应了多久。”
“我不听我不听!我要看帅气小哥哥。”
“看我就够了。”
“你我当然看够了……唔!”
“陶夏夏我看你爬山还不够累!”
玩笑归玩笑,虽然看周予泽时间久了,陶夏夏不免产生审美抵抗,但周予泽的脸依旧很能打的。
所以每次旅行,都会给陶夏夏招惹些不愉快的烂桃花。陶夏夏对此很生周予泽的气。
他们下一站目的地,又是陶夏夏“开盲盒”开出来的:大同。
陶夏夏发现这次旅行奇了怪了,都脱不了“山”和“石”。
他们去看了华严寺,但地宫和木塔不开放,陶夏夏只能遗憾地吃了两碗斋饭,打道回府。
然后又去了云冈石窟,这次没有导游,但陶夏夏不需要导游,因为周予泽对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和丰富的知识量,完全可以边走边给夏夏解说。
渐渐吸引周围游客看向他们,无不对这个外貌气质绝佳的男人印象深刻。
有几个在露天大佛前驻足的女生们,一开始围起来小声议论,频频往这里看,越来越激动。
其中两个走到夏夏和周予泽面前,蓝衣服女生崇拜地看向周予泽,“您是栖理工那位很火的物理教授吧!我当时考研就想选栖理工,但分数太高了……”
他们不自觉就变成一路,为人师表周予泽,也不能对待学生太过冷漠,温和回应。
陶夏夏跟了一路,一直被晾在一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蓝衣服女生看向她,满脸无辜问:“这位是师母?那您一定也是哪位学界泰斗吧!”
陶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