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片!他竟然忘了这块鳞片,那日匆匆将它往床褥下一塞,事后却忘了将它给销毁。
怎么办?!夏星澜看到了!他会不会怀疑自己?
玉沁心乱如麻,浑身发冷,双手竟是忍不住轻轻发颤。
夏星澜面色凝重,正欲放下被褥伸手去捡之时,玉沁想也不想一个箭步上前,赶在夏星澜之前便迅速捡起鳞片,死死捂在怀中,转过身去说道:
“这个,这个是我之前在集市上买的,听小贩说是什么千年蛇仙的鳞片,大补之物,我看着有意思就买下来了。”
玉沁迅速抹了一遍鳞片,见上面一丝灵息也无,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鳞片,才稍稍松口气。
夏星澜本不知玉沁为何忽而这么紧张,但听了这一番话后便以为是玉沁担心自己乱买东西被他说教。
“这鳞片……”
“啊!我听那小贩说将这鳞片磨成粉,服用后可以驻颜。”玉沁干笑了几声,见夏星澜走近,更是紧张无比。
“这些都是江湖术士胡诌的。这东西是什么还不清楚,怎么能随意就吃了?”夏星澜蹙眉道。
玉沁忙点头应下,“是啊,现在想来他就是个骗子,我这就把这东西给扔了。”
夏星澜伸手还想再拿回来仔细看看,玉沁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忙抱着青麟便跑了出去,不由分说地便将这鳞片丢了出去,小白恰好睡在门前,眼见有东西飞出来,忙上前衔住就往森林中跑。霎时便没了影。
玉沁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夏星澜抱着被褥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被子挂出去晒了。
玉沁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赶忙跑进屋子里再度收拾起来,尽管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但他此刻仍旧心脏跳得不停,眼前发黑,那一刹那他真的恐惧到了极点。
夏星澜之后倒是没再说什么,仿佛忘了这个事一般,依旧井井有条地将家中收拾的一干二净,又带着玉沁去城中买了辆马车,花了不少银钱,但因着玉沁事先典当了,此刻还留有不少余钱,足够二人好吃好喝地一个来回了。
夏星澜又将小白寄养在了一户农家大娘家中,大娘自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将小白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夏道长要离开了,这个消息却是不胫而走,仅仅片刻便传遍了整座邕水城,路上凡是见到夏星澜的人,都要上前来关切地问他,是否是住的不习惯?要不然搬进城里来住吧。
前来问话的越来越多,上至老翁老妪,下至懵懂孩童都乌泱泱地挤着来问东问西,直将玉沁挤地离夏星澜越来越远,之后更是连他人都看不到了。
更让玉沁生气的是,甚至还有少女偷偷往夏星澜怀里塞手帕!
小心我变成蛇一口将你们都给吞了!玉沁气呼呼地想到。
直到夏星澜再三保证,这次只是有事外出,事毕之后立即回来,众人才堪堪放过夏星澜。
夏星澜见玉沁本就一路忧心忡忡的模样,此刻更是平添了几分怒气,忙好声好气地哄了一路,才将玉沁哄好了。
二人回去后晚间便早早地歇下了,温热身躯互相依偎着却是并无半分的旖旎心思,两人各自心中怀揣着事,夜晚寂静无声,只余下虫鸣不绝于耳。清冷月光透过窗户洒向床榻上的二人,更是恰如玉雕般的一对璧人。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早早地起床了。夏星澜进里屋去将行礼之类的搬上马车,玉沁便站在马车旁,看着屋内夏星澜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抬手一下下轻抚着马鬃。
夏星澜特意选了个舒适的车厢,又往里面铺了不少软垫,生怕玉沁一路上舟车劳顿。
对此玉沁施施然地说道:“软些也好,两个人睡起来不咯。”夏星澜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通红忙岔开了话题。
玉沁站着实在无聊,趁此机会便又环顾了一圈,想将这小屋以及他周遭的一切都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
忽而,玉沁双眼微眯,看着屋旁的那一方小花圃。此刻它依旧是光秃秃的。
玉沁见夏星澜还未出来,便走到花圃旁,伏低身子红唇轻启吐出一口灵息。灵息迅速化作莹绿光点浸润泥土。
“玉沁?你在看什么?我们可以走了。”夏星澜将门锁好后拍了拍衣摆。
玉沁闻言转身回了马车旁,“没什么,我在想我们回来的时候,花圃中会不会开满了花。”
夏星澜抱着玉沁上了马车,自己则牵着马一路往外头的官道上走去。闻言笑道:“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开不了多少花。”
“那可未必。”玉沁将脑袋探出,看着不断远去的花圃,双眼微眯喃喃道。
“什么?”夏星澜没听清,转头问。
“没什么,我困了。进去睡会儿,有事叫我。”玉沁摇摇头,夏星澜应了一声,玉沁便钻进了马车里,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垫上,一手遮住眼,呼吸平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