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场搭建看台和竞技场的工程,委交工部代办,由锦衣卫指挥使卢凌风去监工,每天到长辛店去报告一次,协议会商一些事宜。
看样子那两家衙门走得很近,这使忠顺王的牙恨得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第六天,镇上开始陆续的有陌生人走向长辛店的西厂总站,有些人似乎身分颇高,由南宫少秋亲自迎接了进去,就再也没见出来,显见得是召来助拳的高手。
忠顺王急得没办法,只有去问计全道:“计老,你不是说能阻止他们邀请帮手的吗?怎么我们的人折损不少,却一个都没能拦住?”
计全有点讪然地道:“王爷!被摸掉的那些眼线倒没什么,那些人平时倚仗东厂的势力,耀武扬威,身分早已摆明了,本也打听不到什么重要消息了,就此黜免了也好,倒是每月省了一笔开销,老朽另外所设的一些暗桩,却一个都没被发现,仍然能保持消息灵!”
“可是西厂到了很多人,我们却一无所知。”
“老朽已飞速传令,盯死了水师总督府,那儿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派人出来。”
“那么西厂新到的那些人足如何前去的?”
计全想了一下想:“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些人早已派出到京师了,南宫老儿遣他的侄子到京师来谋发展,而且早就看中了厂卫为目标,自然不可能只给他一两个人,人手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他有了发展,立刻前去报到。
这也解释了何以我们这边会一再失利,光凭他们明处的那点人力是无法吃得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定在暗中另有能力帮忙,所以才把我们每一批人都杀得全军覆没2”
忠顺王急了道:“这些都不去推敲了,竟技时,我们可输不起。若是把大权交给了他们,争回来就难了!””
计全道:“依老朽之意,王爷实在不必争这种意气,反正王爷志不在厂卫,目前手中的实力已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了,就算不担任厂卫又有何妨?”
忠顺王道:“计老,你不知道,目前全国军权,本爵虽然能抓住一半,但这一半却是最不可靠的一半,那些将领们都是墙头的草,哪儿势盛就向谁,本爵若是放弃了厂卫。那混蛋们以为本爵失势了。渐渐倒向了别人,本爵多年苦心与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王爷要控制那些人乖乖听话,还是可以的,而且反而能控制更严,谁若是稍有异心,老夫等人去摘下他的脑袋来,其它人就乖乖老实了。”
“本爵把厂里抓在手中,可以这么做,若是放弃了厂卫,这么一做,该是别人来制裁本爵,计老,厂卫绝不可放弃,所以这次竟技也不能输,你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计全思索了一下才道:“那只有先去摸摸对方的底子了,得便就把他们好解决一两个!”
“对老!那样子行吗?现在去找他们,人家是以逸待劳,形势上可是咱们吃亏!”
“没关系,这次老朽邀请几个老朋友同行,只要大家不散开,大概还没有人能挡我们,闹他个天翻地覆,也等于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其实计老也不必去冒这个险,再邀上几个好手,在竟技会上风风光光地击败他们,岂不更好!”
计全有点火了道:“王爷,老朽等之所以列名邪神榜,就是行事不按常规,也从来不在风光的场合下击败敌人,我们行事只求达到目的,从不讲究手段,何者有利才是考虑的条件。如何退敌,老朽自有主张,王爷不必费心了。
至于邀请帮手的事,老朽倒不是好面子自大,老朽等十三邪神,一向都少与人来往,举世之间,可以说没有朋友,所以不作此考虑了,但王爷若有能人,倒不妨邀请来,老朽绝不反对。”
忠顺王见他有点发脾气了,倒是不敢多说,连忙道:“哪里!哪里!本用只是建议而已,全凭计老作主。”
谈话既不愉快,计全等六大邪神夜探西厂的结果更不乐观。
他自己和鬼见愁海东阳一组,对我生财李长空和笑面无常赵震一组,散花女初秋英和赛王母莫无监两位女将一组,由三个方向潜入西厂,事前商定的原则是见人就宰,若遇强敌,立刻施放烟火召援,共同却敌,见好就收,绝不深入。
因为东厂这边自从南宫少秋现身以来,每战皆死,他们这次存心要捞点面子回来。
算盘尽管打得好,但实际却未必全如理想,计全这一组由东侧翻墙进去,墙高两丈余,对一般人说来是相当高了,却难不住这些老一辈成名人物。两人身形轻起,像两头夜鹤般飘落墙头,悄无声息。
但南宫少秋这小子硬是有两下子,他入主西厂未久,却已运用他的智慧,作了一些巧妙的布置与设计,尤其是在防卫方面的措施,匠心独运。
两人的身形虽轻,却已被人发现了,立刻灯笼火把四起,有人喝道:“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放到此地来找死,还不快滚回去!”
计全和鬼见愁海东阳哪里会吃这一套,怒叱一声,正待扑下去,下面已密密麻麻地射来一排劲弩。
这些箭弩是以机弦发射,十分强劲有力,又多又密又强,两人勉力拨开了一批,上手就知道力量,不敢硬闯只得悻然地退了下去。
接着南边却有一溜火花冲天而起,那是赛王母莫无监和散花女初秋英的位置,不问可知她们遭遇到了危险!
两个人火速赶去,却见两人狼狈不堪,被缠在一张大网中,网子是从上面落下来的,是用生丝织成的小指粗细的丝绳编就,十分坚韧,刀砍剑削,甚至于用力挣都不容易断。
最糟的是网上还涂满了生胶,整个粘在身上,把两个困得寸步难行。
还好这儿没人放弩箭,否则两个人都将不保,好不容易把她们解救出来,李长空和赵震也来了,这两个人都黑白无常打扮,此刻披头散发,更是形同恶鬼。
这两个人的遭遇更惨,他们由西面进去,自恃艺高胆大,落地后退往有房子的地方闯。
哪知道地下埋了一大批的捕兽铁夹,是山中猎户用来捕捉虎豹等巨兽所用,埋在浅沙下面,一触动机括,就弹了起来。
结果两个人每只脚都都夹住了,虽然他们两人气功扎实,没有被夹断腿骨,但是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受了点皮肉之苦。
他们脱困之后,不敢再深入了,又看到南面的告急火花,就赶了过来。
已经惊动了内部,潜人暗探的工作自然是不能行了,看到营中的防卫如此森严,几个老魔头心中有了怯意,初秋英的身上还挂着一根根的破丝网,怅然地问道:“我们是否还要闯进去?”
计全看看同来六个人中,只有自己和海东阳的样子还过得去,其余四人都狼狈不堪,不由得长叹一声道:“今天算是栽了。不必再去丢人,还是等竟技那一天,好好地杀他一通吧。”
其他几个人都无意再闯了,但是对竞技时是否能必操胜券,却也不太乐观。
计全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笑了一声道:“对方在防卫上如此严密正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强,否则大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出来邀斗,所以在竟技时,我们仍是领先的!”
听他这样说倒也并非无理,因此几个老魔头才较为乐观了一点,但至少,他们今天是丢人丢定了。
终于到了预定决斗的那天了,那是京师的一个大日子,因为汪振和忠顺王是目前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两个人,东西两厂也是最具权力的机关。
这两大机关的权力之争,对他们的关系很大,至少他们可以知道该对哪一方多买些帐,该向谁多献些殷勤,以及有事找谁去通关节。
所以文武官员,都赶来参观了。
仲裁人是卢凌风,因为他懂武功,本人也够资格称作高手,另外则请兵工二部尚书担任监督、监场,防止有人破坏规矩。
这已经够隆重了,临到开始的前一刻,皇帝忽然动了兴,也要来参观一下,这一来使得竟技场更为隆重了。
小校场是御林军操演,或是一些功勋子弟练习弓马的地方,场地虽较大校场小一点,但设备规模则周全得多,平时就打扫得很干净,这一天自然又刻意地整理了一番,四周都围起了布幕,架起了帐篷以供参观的贵宾们遮阳休息之用。
锦衣卫、御林军全都出动了,旌旗飞舞,甲胄鲜明煞像一回事。
这种场面着在东厂诸人眼里,却是苦在心中,尤其是忠顺王,深悔多此一举了。
因为上次六个人夜深西厂,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虽然计全没告诉他,但仍瞒不过他的,那使他很担心,即使计全一再向他保证,今天之战有把握,但他仍提心吊胆。
就是计全他们口中说得凶,心中也未尝不是忐忑不安,最主要的是他们对西厂的实力完全不清楚。
以前东厂太过跋扈,派到西厂去潜伏的那些人都趾高气扬,摆明了身分,南宫少秋一去,把他们不是调出去就是赶了回来,弄得消息完全闭塞,一点都不知道了。
不过他们自恃功力深厚,相信举世之间纵有高出他们的,也没有几个了。
东西两厂合计的业务与分支机构总计十一处,以前并合办事时,一边为主,一边为副,东厂实力雄厚,主持了七处。
其余四处虽是东厂为副手,但也有两处副手的权力超过了主持者,西厂真能抓住的只有两处了。
现在要分清的就是主从之别,竞技也分十一场,胜都居正,负都作副。
忠顺王知道这次划分之后,再也无法喧宾夺主了,甚至于还会屈居于人下,事事听命,只能跑跑腿了。
因此,他只能寄望于十一场中,六大邪神能各胜一场,算下来即使让出部分的事权,至少还能控制半数以上。
连计全也只能打这个算盘了。
时辰到了,卢凌风先向皇帝请示允准之后,就宣布了比试办法:每试一场,双方以一人为限,但在特殊情况下,而且对方也同意时,得增加一人。
这是由于西厂方面有含沙射影,两人合为一组,必须要联手退敌,才能发挥全力。
竟试时各尽所能,且不限手段方法,但必须于事先声明,否则以违规论,仲裁人立将遏止,不听遏止者,则立即制裁!
竞争技台两列各设十架机弩,由二十名锦衣卫操作,若是连珠齐发,倒是没人能躲过的。
第一场由双方同时推出一人,以后各场则由前一场胜方先推人出来,使负方有择人应战的机会。
这一条是东厂坚持的,他们只有六大邪神高手,希望能适当的时间推出去,不跟对方硬碰硬。
而且他们还规定最后一场必须是双方统领较技。
西厂方面的南宫少秋是早经挂名了,东厂则两天前才由计全正式出面担纲,他们是吃定这一场了。
总之,东厂方面在规则上尽量想占便宜,而西厂则一口答应了,似乎成竹在胸,这也使东厂伤脑筋的地方。
双方第一场的名单是保密的,密封交到监督人手中,临时当场拆封宣布,不得更改。
这一场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旗开得胜,可以提高士气,不过负方吃亏也不大,在下一场可以看准对方派的代表后,再酌情应付。
名单都送出了,两位尚书大人各执一封。同时拆封后,贴在擂台的两侧。
东厂方面是塞温候吕方,使两支短戟,早年成名于黑道,积案如山,但他投身到东厂,没有人敢抓他了。
西厂方面推出的则是女王蜂胡风。
这两个人名气相当,一个是黑道枭雄,另一个却是专克黑道的煞星,江湖上没碰头却不想在此地碰上了。
仲裁人卢凌风道:“比赛时最好是点到为止,但是因情势使然,收手不住,死伤亦予不计,只是两位必须先声明要用些什么兵刃、手段。”
吕方傲然道:“敝人就是手中这一对短戟,不过先声明的是敝人这一对短戟中另有机关,有些部位可能会脱开飞出伤人的,戟身浸过毒,见血封喉,因此对方必须随时小心注意。”
胡风却突然一笑道:“我手中的一支剑,剑上没有毒,另外掌中还有一把蜂尾针,那可是有毒的,中上一根,神仙难救,所以我也忠告对方,剑可以不理,当我蜂尾针出手时,就得多加小心了!”
仲裁人道:“好,双方都把他拿手绝活挑明了,本席发出口令时,比赛就开始了。”
他说着举起了手,等双方面对面站好了,一声开始,手也跟着落下。
随着他的号令之后,胡风脱手就把手中的长剑掷出,跟着就是双手齐扬,两蓬蜂尾针罩将上去。
谁也想不到她会如此打法的,就算明知她擅长暗器,但习惯上也总是在交手数回合后再行施展的。
那一枝长剑又劲又疾,直奔心口射来,吕方无法不理,刚把长剑架开,蜂尾针已涌到,既细又密,神仙也难以躲过,针劲尤强,中在身上也透衣而入,打在脸上的更不必说了。
吕方只跳得一跳,双戟功夫未及施展,就已倒地,面目身子都肿胀起来,立刻气绝,可见毒性之烈。
谁也想不到这第一场竞技刚开始就结束了。
计全跳上了台大声抗议道:“不公平,哪有一开始就施展暗器的。”
胡风微笑道:“计大统领,我是以暗器擅长而成名的。自然一开始就施展拿手绝活儿。
这有什么不对?而且我事先也声明过,我要用蜂尾针,更告诉过他,我的剑不怎么样,针可千万挨不得!”
卢凌风仲裁道:“胡女侠虽是取巧了一点却并无不当,规则上并未载明在何时使用暗器,胡女侠当然可以在第一招时就施展,这一场是西厂胜!”
计全气得直吹胡子,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胡风的确没犯规,她有权在一开始就使用的。
同时计全心中还在暗地庆幸,一开始没给哪位邪神上来,否则在这种猝不及防之下,任何人都躲不过的。
吕方虽然算是好手之一,却还是主力,折了一场锐气,却躲过了一劫,对方虽然暗器手法不错,但却是胜在心思上,以后注意一点,就不会再上当了!
因此他只冷哼一声,自己扛起吕方的尸体下台去了。
胡风也轻盈地回到座上。
南宫少秋接住她的手,牵着她回应道:“风姐,我给你出的主意不错吧,一招毙敌逞尽威风……”
胡风道:“亏你好意思说呢,我却真不好意思接受这场胜利,那不是本事。其实我凭一支剑也足可收拾那个姓吕的,根本无须施展蜂尾针!”
“这个我知道,可是今天较技并不是结束,我们的目的是扫荡群魔,尽诛十三邪神,今天在公开的场合下是不可能达到这个目的的!”
“为什么,在台上宰了他们不就成了吗?”
“没那么容易,第一、他们的武功路子怪异,功力深厚,杀死他们殊为下易,而且这些老魔头们双手血腥,也捞足了作孽的钱,个个惜命如金,看到情况不对,他们可以拉下睑来,认输下台,你又拿他如何呢?”
“那今天这一战岂非多余?”
“也不算多余,首先挑战的是他们,不容我们拒绝,再者,他们躲在东厂,有官方的身分,那很讨厌……”
“有什么讨厌的,我们不是剪除了一半。”
“那是我们也具有了官方身分,但也不是有了身分就一定能找他们的麻烦,多少还要受点国法的约束,前两次在外地,我们还可以方便活动,在京里就不行了。
因此今天先得想个法子,纵然除不了他们,也逼得他们在东厂站不住脚,才能放手对付他们,否则他们可以一直赖在东厂,我们却没有时间陪着一直在西厂混!”
说着回到了座上,大家又接着恭贺了一阵。南宫素秋道:“第一阵他们折了锐气,忠顺王已经憋不住气了,下一场一定会要求那些邪神出场。我看还是由我或你刚叔出去顶一场吧!”
南宫少秋道:“用不着,你二位得压轴挑大梁呢,下一场我安排好了,由珍姐出场!”
南宫素秋道:“阿珍的手头来得几下,但是比那些老家伙还差了一筹,除非是使用她的氤氲神功,那可不能乱来,这儿不相干的人那么多!”
南宫少秋:“姑姑放心好了,侄儿自有计较的。”
第二场,西厂是胜方,先推出了黑妖胡美珍。
对方的帐中乱了一阵,最后果然推出十三邪神中的散花女初秋英,手执一柄花锄。
胡美珍微笑道:“老前辈赐教,再晚幸何如之,不过再晚要把话说在前面,上了这个台,再晚可不能讲究什么礼让之心,一样要得罪的!”
初秋英怒道:“小辈,谁要你礼让,老奶奶也不会疼惜你,一锄头劈你个两片时,你别叫屈!”
胡美珍笑道:“真到那时候,再晚自然认命,但是再晚手底下平平,全仗的是身上一些气味讨厌,前辈闻到一些异味时,还请千万留意,立刻停手,再晚还可以施救,若是时间久了,再晚也没办法了!”
初秋英冷笑道:“老奶奶知道你会放臭屁,也薰死过几个人,但是老奶奶却不信这个邪!”
“反正再晚交代过了,前辈将如何赐教呢?”
初秋英道:“老奶奶就是一柄锄头,还有十二手散花指,那还要看你小辈有没有资格使我施展呢!”
卢凌风道:“好,两位都交代清楚了,敝人在发出口令后,二位就可以开始了!”
他发出开始的口令后,胡美珍立即抢到上风的位置。初秋英对她的香屁倒是颇为在意的,因为黑奴狐成名多年,她的对手都是在毫无抵抗的情形下被杀的,可见这种功夫十分邪门。
因此她不给胡美珍有运劲聚气的机会,立刻就展开了攻势。花锄一摆,就是一阵风雨不透的急攻。
胡美珍被逼得仓卒应战,果然没时间去鼓气放屁了。
好在她手中一支剑倒还真的来得,尤其是近来受南宫素秋的细心教导后,招式更见精奇凝炼。
她跟胡风一样,都是长身材好膀力,剑发如雨,两个人搭上手倒是一场好斗。她的剑沉,初秋英锄猛,战来十分热闹。
不过初秋英究竟是功力较她深厚,战到六十回合后,胡美珍已经是香汗淋漓,但剑势仍然勇猛。
初秋英的锄头比剑重了一倍多,只是要提防对方放屁,不敢过份用劲,而且经常要闷住气进攻,无法换气连续进招,打得也颇为吃力。
打到百招过后,初秋英见对方尽不施展,发了性子。将锄头抛过一边,展开散花手,猛地抢进去!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波的一声,只是轻轻的一响,由于警觉在心连忙止手退开,而且利用双手挥动宽大的施袖急扇,想把那股含毒的臭气扇过一边去。
但才扇了两下,她忽感头一晕,胸中一阵作呕,眼前金星飞舞,顿时不支倒了下来。卢凌风连忙挥手叫停,胡美珍含笑退过一边道:“我这黑妖狐盛名岂是虚得的,我要算计你,你怎么躲得了!”
计全忙又带着赛王母莫无监上来。
莫无监用手一探脉息,竟是十分微弱,厉声大叫道:“妖女快拿解药过来,你又施展了什么毒手?”
胡美珍丢过一颗解药笑道:“这不是毒手,我在一开始就声明过了,我身上的气味能伤人,叫她要小心的,她不听话,可怨不得我。”
莫无监把解药喂给初秋英服下,才起立对胡美珍道:“你的那个屁才放不久,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我秋英妹子却中毒已深,分明你另施了手脚。”
胡美珍笑道:“原来你们是说这个,我今天根本没放屁,那一声是我用嘴吹气鼓出来的,用意是吓吓她,而且也是为了救她的命,因为她早已中了毒,若不及时停止,再妄用真力,我也保不住她的性命了。”
说着鼓嘴又发出了波的一声轻响,吓得计全和莫无监连忙躲避。
胡美珍笑道:“你们别紧张,姑奶奶的屈不是随意放的、而且一放就惊天动地,哪能这么轻轻一响了事,再说我那一屁出来,方圆十丈内的人无一能免,在今天这个场合不太适宜。”
计全道:“那你是如何施毒的?”
胡美珍道:“本来我是不便宣布的,但是为了使你输得心服,我还是说出来的好,那是我身上的汗味。”
计全一楞道:“汗味?那也能施毒!”
“不错!这是我家的秘传绝技,我先把毒药服下去,真力逼出毛孔施展出来,药性不烈,要慢慢来才能伤人,所以我一开始就声明了,我身上的气味能伤人,这可怨不得我!”
计全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诘问了。
胡美珍笑道:“你们一直以为我只有放屁才能伤人,现在该知道我全身上下,无一不可施毒,以后可要小心点了!”
说完翩然下了台,仲裁人卢凌风宣布道:“第二场西厂胡女侠胜。”
西厂一阵欢呼,汪振陪在皇帝身边,眉开眼笑。皇帝也凑趣地道:“汪卿家找到这一批奇技异能之士,真是不容易,可喜可贺!”
汪振笑道:“这是托陛下洪福,奴才今后可以为陛下多尽点心了!”
忠顺王却老大不是滋味地冷哼一声道:“十一场才赛了两场,还早得早呢!”
汪振道:“正是!正是!王爷领袖东厂多年,而且东厂设立最早,历史最久,王爷的麾下定然不乏高手,前两场只是王爷承让而巳,第三场咱家一定不敢抢先,吩咐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准胜,让王爷好看一点。”
忠顺王勃然怒道:“汪振,你少说风凉话,下一场东厂一定会胜,可不要你让,有本事你把十一场都胜了去也行,本爵可不领这个情!”
汪振笑道:“王爷言重了,这只是我们两家切磋而已,谁胜谁负,还不都是替万岁爷办事,王爷似乎把胜负看得太重了。”
忠顺王忍无可忍,忿然而起,厉声道:“汪振!你给我记住,等本爵胜过几场之后,自有你好看的。”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当着皇帝的面,这种态度实在太过份了。
但皇帝也不过脸色变了一变,随即低声道:“汪振,他一向高傲惯了,你不该这样触怒他,他真要跟你作对起来,朕也帮不了你的忙。”
汪振却一笑道:“陛下放心好了,奴才可不怕他,充其量他只能杀了奴才而已,奴才真要死了,他也不能安身,奴才手中掌握着他不少作恶的证据,抖出来足可以叫他寝食难安,自然会有人对付他的。”
“哦!你掌握了他什么证据?”
汪振自知失言,但是他老奸巨猾,对皇帝也并不是十分的巧敬,因此一笑掩饰道:“陛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又不能办他,岂非反而自寻烦恼,反正奴才正在削弱他的势力,等奴才有把握时,自然会将他擒之于法的。
他犯的罪多了,就以刚才的态度而言吧,他已经逾越了人臣之份,犯了大不敬罪,足够大辟而有余了!”
他巧妙地带了过去,而且又烧了一把火!
皇帝也不是真的想打呀,在卢凌风那儿,皇帝早已清楚他们的作为了,因此轻声一叹道:“朕很惭愧,朝纲不振,才养成权臣桀骜,蔑视朝廷威仪,目前全仗卿家能压住他一点,卿家仍宜多加小心为上!”
汪振虽然弄权,但是野心却没有忠顺王那么大,他自知身为阴人,无法登九五之尊,只想找一个能听他的话的皇帝就满足了。
目前这个皇帝似乎很能买他的帐,他已经很满意了,如果再并吞了忠顺王,他更可以大权一把抓了,所以对皇帝十分客气,态度上也好得多。太监当久了,已不太重视个人的尊严,习惯于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对有些人作威作福,有些人则不妨恭顺些,所以他跟皇帝谈得十分投机。
忠顺王老远看见了,心中十分后悔,不该刚才发脾气,使皇帝对自己的不满更甚,跟汪振走得更近了。
皇帝虽然懦弱,但毕竟是天下之主,目前自己只控制了不到一半的兵权,虽然使皇帝感到威胁,但仍不足拥有天下。
他想能够独霸厂卫,慢慢地从威胁那些将领们身上着手,使他们全听自己指挥,那就天下在握了。
可恶的是汪振一直在掣肘,他的西厂在权力上与东厂相等,以前势力虽然不如,但凡事总要插一脚,多少分了上点权去。
现在他有了一批人手,居然跟自己争起权来了,更可恨的是一连两场失利,自己等于连失了两处据点,那原本是汪振所能控制的权力,倒还不打紧。
可是余下的几场去输不得了,输一场,就灭弱了自己一分势力,此忠顺王寒着脸,一迳来到了东厂的帐中,大家正在看护初秋英,他也只有上前曲意地问道:“初老供奉的伤势如何?”
计全道:“命或可无妨,但一身武功,最多只剩一两成,以后难以跟人动手了,那小妮子的使毒真厉害!”
忠顺王忙道:“那该怎么办呢?”
计全道:“王爷放心好了,规定上每人不论胜负,只能上一场,那小妮子已经登过场了!”
“这么说来以后竟无制她之法了?”
“怎么会没有,她这种无形之毒虽然厉害,但必须运足内功,驱使毒素由体内发出才能伤人。以后找个机会,趁她不防备的时候,突起一招,就解决了!”
忠顺王听他的口气,竟也是没多大把握的样子,因为这并不是好办法,但目前却还不急,因此道:“六合四灵中只有碧落黄泉是以剑法而成名,其余四灵都是以使毒见长,计老可有应付之策?”
计全冷笑道:“黑妖狐是改变了使毒之手段,我们不察才上了当,剩下的点绛唇和含沙射影,都只是擅使暗器而已,那又岂能奈何我们?”
忠顺王道:“计老,厂卫十一个部门,已经被他们拿走两个了,那是汪振原先所保有的,余下九个都是在东厂手中的,输了一场就失去一个,我们可输不起了!”
计全也不耐烦地道:“王爷,老朽进入东厂时,你只掌握四个部门,西厂掌握四个,锦衣卫掌握三个,有五个部门是从别人手中捞过来的,了不起再还给人家一点而已;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怎么会没什么了不起呢,我们控制九个部门。才能掌握大权,若是让了出来,我们就失去优势了。”
“王爷,老朽说过了,你志不在厂卫,就算全部放弃了。也影响不了你的地位,争这些并没有意思,现在我只能对我五个老的有信心,其余四场就碰运气吧!”
忠顺王一听只能保持五部,不由急了道:“那不是要让他们占六部了,这怎么行!”
“不行也没办法,老朽力仅能此,王爷如果不信任老朽,我们此刻退出也行,王爷另请高明去!”
忠顺王一听也火了道:“计老如果早说这话,本爵就把统领一职聘请南宫少秋,也免得被汪振抢了去,都是计老说后生小辈不足为虑;本王才没有理会他。
现在计老用这话来搪塞本王,似乎交代不过去吧!反正计老此刻是东厂统领,你认为能够在人家手下办事,就把十一场全输了,本王也不在乎。
正如计老自己说的,本王志不在厂卫,十一个部门全丢了。最多交出东厂而已,我这忠顺王是动不了的,但你们可要听人指使了。”
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计全等人虽也一肚子气,却是无法发作,虽然他刚才敢顶撞忠顺王,但忠顺王一发脾气甩手而去,他还是得受的。
他们也不敢离开厂卫的身分,因为他们所做的某些事情,苦没有官方的庇护,则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
谈了半天,计全才一叹道:“我们也是骑虎难下,且看对方推出什么人吧,无论如何,拼了老命,也得胜下五场来,否则我们真没得混了。”
西厂方面,这次推出了慕容刚。
计全又伤脑筋了,对这汉子,有点莫测高深,他经过深入探查,但江湖上过去没有这号人物。
他的武功路子确是少林外门路数,可是有几个邪神榜上的人物,居然会折在他手下,少林门人中,应该不可能有如此高手。
是随便派个人让出这一场,还是在五个老的中间挑一个出去硬抢下这一场呢?他倒是一直踌躇不定!
鬼见愁海东阳知道他的作难处,挺身而出道:“计兄,小弟实在不服气这家伙真有什么了不起,武功在于修为,我们至少也长出他一截去,小弟出去会会他好了。”
计全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也好,海老弟擅长的是阴柔功夫,他走的是阳刚路子,以柔克刚,正好能压住他。
不过海老弟还是请多小心,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宁可输了这一场,也别硬撑下去,到了我们这把年纪,浮生虚名该都看淡了,想想每个人都还有一大笔的财富放在王府,至少要留下命去享用它!”
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死党,他就不像对其他人那样存心排挤了,再者,他也深深明白到邪神榜上的人,恶名昭彰,多少年来,不知结了多少仇家,假如没有几个人结成一股力量,迟早会被人吃掉的,对这些老伙伴,他倒是真心的爱借。
海东阳点头,然后也低声道:“小弟知道,其实小弟也早想退出江湖,觅地隐名,过几年清静生活,那些虚名并不足惜,何况我们的名声也并不好。
小弟只是为了计兄坚邀,才不便言去,刚才看忠顺王意思,对我们也不再信任了,我们也没什么可恋栈的!”
计全道:“是的,经过今天的会后,我也打算向他提出辞意了,但是我们总得为他多争几场胜利,否则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放走我们。”
“笑话,我们还惧于一伧夫吗?”
计全道:“兄弟,如果你把他当作一个伧夫,那就大错特错了,此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
“但是却斗不过我们,一个小指头也能捏死他。”
计全一叹道:“老弟,你太大意了,你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庸弱凡夫吗?他领袖东厂,结仇比我们更多,但他出入都只带了两名侍卫,多年来却没有一点风险,这又岂是偶然的。”
“那是没有人去刺杀他。”
“连我们都有人敢递爪子,怎么会没有人去刺杀他,只是没有人能成功,而他又将事情遮掩了起来,不去张扬而已。
我有一两次晚上到他的寝宫去议事,看见他那儿也只有一些宫女,未曾特别设防,若他是个普通人,怎会如此轻心的?”
“计兄以为他也会武功?”
“朱家的祖上也是江湖出身,本朝初期的一些名将全是技击名家,却都没有将技艺传了下来,据我所知,太祖曾在得天下之后,着令各家功勋大臣,将所擅的武功心法抄录成笈送往宫中。”
“那些人肯吗?”
“不肯也不行,太祖多疑善嫉,他说大家都已分土裂疆了,朕自然不能再烦各位入宫保护朕了,可是天下虽定,游孽未靖,朕的安全也堪忧,请诸卿将武功交给朕,联可以在太监群择身手佳者练习,以代诸卿之劳!在这个理由下,谁还好意思不交,又有谁敢不交。”
“那些武功一直在宫中吗?”
“是的,太祖将各家武功心法加以整理,去芜存菁,练成所谓宫门武学,倒的确训练出一批太监好手,所以宫中的太监都能武,那个汪振就是此中高手。”
“但是他们的子弟也擅武吗?”
“那是一定的,除了太监之外,一定还有一些武功秘笈,留交给他的子孙,用以镇压太监,所以我想朱家子弟都有几手绝学,只是他们地位尊贵,不易泄漏而已。”
“这只是计兄的猜测之词吧?”
“虽是猜测之词,但也有相当根据的,像建文年间,燕王逼宫,建文惠武出亡,成祖派了多少高手追杀,却始终未能成功。
而后忠于建文的一些臣属,也数度密遣高手人宫刺杀成祖,也没有成功,可知宫门武学,确有其过人之处。”
“如此说来,忠顺王也是高手了?”
“愚兄猜测如些,不仅忠顺王如此,朱氏王族个个都是高手,连皇帝也不例外,只是他们不在武功上与人争雄,而在权势上争夺而已!”
“那他何必还要我们卖命呢?”
计全一叹道:“他们是王族,自己不必拼命,自然要找人来卖命了,不过谁要想以武功来威胁他们,却是不容易的事。”
“宫中武学会比我们更高吗?”
“愚兄想只高不低,因为忠顺王刚才敢对我们发脾气,拍手就走,想来总是有吃住我们的地方!”
海东阳愤然道:“那我们犯不着为他卖命!”
计全一叹道:“兄弟!话不是这么说,他可以不管,还是忠顺王,我们离了东厂将成众矢之的了。
事情是我们干的,祸也是我们自己闯的。忠顺王将东厂完全交给了我们,倒是没有藏私,所以我们算是为自己而战吧!”
海东阳虽然气消了一点,但出场时已经没了意气,显得不大起劲了。
慕容刚倒是很客气,拱手道:“前辈赐教,幸何如之!”
海东阳也点头道:“台端别客气,老朽虽然痴长岁月,但是十三邪神中有几个同伴都折在你手中,可知你并非弱者,听说你是少林门下!”
慕容刚道:“再晚习过少林功夫,却不是少林门下,而且再晚所习,也并非完全出自少林!”
“那还差不多,否则你就太吃亏了,因为老夫所长的阴柔功夫,少林路近阳刚,刚好是它的克星。
你估量一下,假如没多大把握,还是趁早认输的好,老夫一出手,就不知道收敛了,老夫名列邪神榜,外号鬼见愁,就是出手即凶,从未留人余地之故。老夫也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
语气虽狂,但的确是出之诚意。
所以慕容刚也坦然地道:“滴水可以穿石,因然是柔以克刚,但快刀能斩乱丝,刚亦未尝不可以克柔,再晚明知前辈功力深厚,却仍然希望能一领教诲!”
海东阳叹了口气道:“好吧,老夫知道你不会死心的,比就比吧,老夫用掌,你用什么随便。”
慕容刚道:“再晚也是徒手,非拳即掌还加上脚拳,这些都是少林武学的基本功夫。”
海东阳一笑道:“你就是用兵刃也没关系,老夫一生不用兵刃,却并不是专找空手的人较量,老夫这一双肉掌也不逊于兵刃,甚至于更得力些。”
慕容刚也够傲的,他淡淡一笑道:“十八般武艺,再晚都能使,件件皆通,样样稀松,但用得最多的还是一身拳脚,情形跟前辈差不多。”
海东阳微笑道:“你倒是够倔的,不过老夫也相信你的确会几手,咱们就开始吧。”
他倒没有倚老卖老,等人家先进招,出手就是一掌撩出来,掌势软绵绵的,阴柔之劲却提得十足!
慕容刚则一拳击出,迎向他的拳缘,用的果然是至阳至刚的劲,就像是用一柄五十斤的铁锤去打一包悬在空中的五百斤的棉花,发出了卟的一声后,棉花被拳击得荡开一边,但铁锤也被震得跳了回来。
这一次接触,双方居然不相上下。
海东阳叫道:“好家伙,你的劲儿还真不小!”
慕容刚不说话,埋头展开了伏虎拳法,一招招地继续向外攻出,每一招都是充满了劲力。
海东阳打得心惊了,他的阴柔掌力每次都跟阳劲接触,不仅没占到便宜,而且震得心血浮动。
这证明对方说的剧能克柔之说还真不错,铁锤打棉花固然费力,但一直打下去,外面的布包会破,棉花也会散。
当然,铁柄若是木头的,在强劲的回力震动下是很易断的,但若也是一条铁柄,就承得住震动了。
海东阳的掌感到一阵子火辣辣的疼痛,这是被对方拳劲所击的,看来这汉子好似精力无限,还有得打呢!而他自己却感到有点不支了。
因此,在下一招硬接时,他便巧用了卸字诀,拳掌相接时他用巧劲把拳劲引过一边化开,然后另一只手掌闪电拍出,落在慕容刚的肩头上,在一般而言,这一掌已足够震碎对方的心肺了。
但是慕容刚能为南宫素秋青眼所加,武功上自有过人之处,他在发觉对方用卸字诀时,居然及时把劲力煞住,也捣出了另外一拳,同样地击在对方肩头上。
这一拳才是他真正的劲力之所发,喀的一声,打个正着,海东阳大吼一声,身躯被击飞了出去。
因为他的劲力都移作攻击之用,身体上的守劲减弱,一拳上去,肩骨立碎。
他咬牙忍住了疼痛想看看对方五内俱碎,七孔流血的惨状。
可是一看之下,他不禁呆了,因为慕容刚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什么事都没有!
他几乎难以相信地叫道:“慕容刚,你竟能受下老夫一掌而无事,倒是很不容易。”
慕容刚笑道:“少林有金刚不坏身法,能抗受任何外力而不伤的。”
“那是少林内家工夫,不属阳刚一类。”
“我在攻击时用的是外门功夫,在防御时则侧重于内家!”
“这么说你已经身长两门,内外兼修了。不可能,以你的年岁不应有如此造诣。”
慕容刚一笑道:“前辈,武功的造诣不是以年龄看的,事实上我在十年前就已经将两门功夫都练成了,现在前辈是否还有意赐教?”
海东阳不敢再动手了,也不敢露出受伤的样子,只是摇摇头道:“再较量下去本无不可,但老夫对受了一掌而不倒下的人,向例不再出手,这一场让了你吧!”
说完起回座去,计全接住了他,看出他脸色不对,在强忍痛苦,知道他受了伤,连忙道:“输一场不算什么,海兄辛苦了,请去更衣休息吧!”
卢凌风宣布了第三场西厂获胜!
汪振乐得直笑,皇帝也笑道:“汪总监,恭喜你了,虽然才赛三场,但是西厂连胜,你已经多争到一个部门了。”
汪振道:“这都是托陛下的洪福,奴才今后可以为陛下多尽点心了。”
皇帝是明白内情的,反而有点替他难过了,因为汪振虽然喜欢揽权,毕竟还不敢太跋扈,他没有想到这些胜利虽然名属西厂,但将来却不会归他,要交给锦衣卫的,他只是空欢喜一场!
东厂连输了三场,有两场是邪神榜上的主力人物。这使得计全也沉不住气了,假如再不捞回一场来,东厂的面子也丢光了。
因此在对方派出了地魔女单小红时,他迫不及待地派出了笑面无常赵震,两人都使剑,六十招后,赵震尽出杀手,单小红则干脆认输下台!
赵震想杀死对方一个人的,可是单小红无意拼命,他也没办法,好在毕竟捞回了一场。
但第五场又苦了,东厂派出个二等好手,不过才二十招,就在李瑶英剑下断臂。
第六场西厂派出了点绛唇席容容,计全忙又推出了赛王母莫无监。
席容容没有施展她口中吐珠的暗器,一支剑却大逞威风,酣战一百多回合后才被逼下了台。
以一个成名多年人物,对一个新起的女孩子,胜得如此辛苦,使莫无监感到很没面子。
第七场是对我生财李长空对上了苏秋,两个人战来十分热闹,但是一百五十招上突出险招,苏秋则以险还险,拼着臂上被划了一刀,却将对方一剑断臂。
邪神榜上人物又去了一个,而胜负之数却到了二比五,计全感到威胁严重了,真让对方赢到了六场,东厂即将沦为副手了,那可不是滋味,但是又没办法。
极糟的是他视为主力的五位邪神败了三个,一死两伤,胜的两场没动人一根汗毛,败的五场都惨透了,那些人都无法恢复了,今后实力将无法维持。
幸好的是对方没什么好手了,连白含沙和部射影都败下了阵来,不过她们却没有施展暗器。
东厂方面连胜了三场,扳成了五比五之数。
剩下的一场是两位统领对决,计全略感安慰,认为自己这一场可以必胜。
十一场中胜六场,今后仍可在厂卫中居于优势,甚至于对忠顺王也交代过去了。
连负气而去的忠顺王也回到皇帝面前道:“陛下,微臣先前因求胜心切,以致有失廷仪,请陛下恕罪。”
他肯在口头上道个歉,已经是难得了。
皇帝笑笑道:“得失胜负仍人之常情,朕不会在意的,现在是两位统领交手,王爷这边该有把握了!”
忠顺王笑道:“那小伙子是水师总督南宫素秋的侄子,年轻人略有点小聪明,心计很不错,的确是个干厂卫的材料,但是跟微臣的计全是不能比的。”
汪振也没指望这一场会赢,这个结果已经使他十分满意了,笑着道:“西厂的最佳好手不是南宫统领而是他帐下的其他人员,如果准许换个人,那位智多星就必败无疑,所以这一场败了,也不表示东厂优于西厂。”
忠顺王变色道:“汪振,我们说好的是十一个部门以胜负定主从的,你想反悔不成。”
汪振笑道:“咱家不会做这种赖皮事的,咱家从两个部门跳到主理五个部门,已经很满足了,咱家只是说,东厂虽然多管一个部门,但是实力却未必就优于西厂,王爷如果不信,咱们再重新调配人员比一场!”
忠顺王却不上这个当了,冷笑一声道:“厂卫之设立乃在为朝廷办事,不是逞勇于私斗的!”
汪振笑道:“王爷说得是,以前是西厂能力不足,让王爷多劳了,今后西厂这边也有人才,可以为东厂分劳,王爷就不必太辛苦了!”
忠顺王只有朝他冷哼一声,作为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