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健康情形缓慢而稳定地恢复,令茱丽和依芬松了一口气。他的气色和体力也渐渐地好转。当茱丽准备启程回巴斯时,她很高兴与她和家人重建的新关系。安德对她的态度和缓了下来,强硬的性格也变得比较容忍,有时还会对她表示关爱。他似乎对依芬也比较体贴了,也许是领悟到过去自己过于将妻子的奉献视为理所当然吧!
星期一早晨,当茱丽整理好最后一包行李,来到父亲的卧房道别。她必须赶回巴斯为明晚的演出作准备。她惊讶地发现安德房中还有别人。他正在和何氏家族的律师谈活。“进来吧,茱丽。”安德说道。“我只是在和班先生讨论一些公事。”
茱丽礼貌地对律师点点头,等到他离开了房间,才对父亲投以一个疑问的眼神。
安德的表情严肃,但眼中露出的神采泄漏了他的兴奋。他示意茱丽坐在他身旁。“我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哦?”茱丽兴奋地说道。她坐在父亲床边的椅子上。“难道你又把我列回遗嘱中了吗?”
“是的,你已经重新成为继承人。但我还加上另一项条件。”他伸出手将一个装有一叠文件的包裹交给她。
“这是什么?”她迟疑地问道。
“你的自由。”
茱丽小心地接过包裹放在膝上。
“里面是你的婚姻合约。”安德说道。“同时我会通知当时立约的教土撤销他的纪录。这桩婚姻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茱丽沈默不语。安德仿佛在期待她感激的表示,于是皱起眉函。“怎么样?你应该很高兴才对。这是你一直想要的。”
“我一直想要的是打从一开始就没结过婚。”茱丽喃喃说道,试图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她不 确定自己现在的感觉……或许就像一个囚犯,在突然间接过狱卒扔过来的一把钥匙。根本没有预警,让她措手不及。
“我无法改变那一点。”她父亲回答道。“不过,我可以做些补尝。”
他是用自己的方式承认,他犯了一个错误——他是试圆还始她他从她身上所剥夺的一切。他 说得没错,过去不能改变。然而,他们却可以掌控未来,做他们想要做的事。茱丽将包裹拿起来,望着父亲,露出了微笑。
当安德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也对她微微一笑。“那么,你认为我做对了。”
地放下包裹,用手指抚摸着那光滑的信封表面。“你给了我力量重新过我的人生。没有任何事更让我快乐了。”
她父亲缓缓地摇头并望着她“你是个特别的女人,茱丽。我想如果你像的是你的母亲,对大家来说会比较容易吧!”
“但我不是。”茱丽回答道,唇上依然挂着一抹笑容。“我像的是你,爸爸。”
巴斯的社交活动开始令岱豪感到厌烦。他对购物或社交娱乐根本没兴趣,而天知道他也不需要巴斯著名的矿泉水来治疗他的消化系统。因此除了等待茱丽的归来,他根本无事可做。而等令他感到既无聊又无奈。他在伦敦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包括公事和私事,但他却在巴斯浪费时间。
他曾经想留在伦敦,不要跟茱丽到这里来。从雅丝和几个较健谈的剧团成员口中,他得知茱丽离开巴斯是因为家中有人生病了,而她应该在星期二就会回来。他猜想可能是依芬的病况危急,因此安德不顾一切地命令茱丽回去。
茱丽选择了单独回去,不想要任何外人的支持。那是她的权利,岱蒙也不会强迫自己参与何家的私人聚会。此外,如果他又像条哈巴狗跟随着茱丽,那就太没面子了。
在茱丽离开的第二天,岱蒙到附近的一个村落散步回来时,发现他弟弟也来到了巴斯。伟廉和往常一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伸长腿坐在图书室中,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他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岱蒙,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欢迎。
“去运动吗?”伟廉说道,注意到哥哥红润的双频和身上树叶及秋天的清新味道。“别告诉我你放弃在巴斯的所有社交活动,只安于大自然的洗礼。至少你也应该找几个长得还不错的老处女泡一泡…… 这里多得是这种女人。那些老处女都很纯洁,我倒觉得她们都挺自愿的——”
“别再跟我提你那套女人经了。”岱蒙嘲讽地说道,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一张皮椅上。
伟廉坐起身来,关心地看着他。“你的妻子好吗,亲爱的哥哥?”
“茱丽很好,据我所知。”岱蒙停顿了一下又无奈地说道:“她离开了巴斯。”
“哦?”伟廉将头偏向一边。“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是星期二吧。她没有告诉我。”
看着哥哥严肃的表情,伟廉突然笑了出来。“我的天啊!”他喘息道。“这真是讽刺极了。有这么多女人在倒追你!加上那个死缠着你不放的艾夫人,茱丽反倒好像一直在躲你。”
“你尽避笑吧!”岱蒙说道,他的怒容中出现了一抹微笑。“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我的魅力的。”
伟廉继续像个天真的小男孩般笑道:“据我对你的了解,我想我猜得出问题所在。让我来给你一些建议吧,哥哥——”
“你省省吧!”岱蒙说道,但伟廉继续说下去。
“女人不喜欢诚实的男人。她们想要被迷惑、被欺骗、被引诱 最重要的是,她们不想定下来。女人都喜激玩游戏。在你给我那种教训的眼光之前,想一想,毕竟我一向轻易地把我想要的女人都弄到手了。”
岱蒙嘲讽地一笑。“酒吧女和女演员都是容易的对象,伟廉。”
伟廉卸下他那得意洋洋的面具,露出一副被刺伤的表情。“哼,要征服茱丽应该不是件难事。毕竟,她是你妻子的事实应该让你占了些优势吧?”
岱蒙盯着弟弟。虽然伟廉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岱蒙看得出他似乎有些紧张。他很了解弟弟,知道他心时一定有事。于是他突然转变了话题。
“你到巴斯来做什么,伟廉?”
“当然是来看‘真假淑女’喽。我无法忍受不知道故事的结局。”伟廉淘气地一笑,但笑容很快地消失,露出一抹不自在的表情。“还有……还有另一件事。”
“跟我料想的一样。”岱蒙嘲讽地说道。“你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也不尽然啦。事实是……惹上麻烦的人是你,而我似乎也倦进去了。”
“说来听听。”
伟廉皱起眉头,喝了一大口酒。“佩琳到我伦敦的私人公寓来找我。”他说道。“她说她想要和我更熟捻一些,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变成一家人了。她说我们可以变成‘朋友’,同时又像姊弟一样支持对方。”
“她想要什么样的‘支持’ 呢?”
“她并没有说得很明确,可是……从她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她一直摸我的样子看来,我认为她是在勾引我!找发誓我没有做任何事鼓励她那么做,岱蒙,我是绝对不会侵犯你的领域的。天啊!我们是亲兄弟耶……”
“没关系,”岱蒙平静地插口说道。“告诉我佩琳说了些什么。”
“她不停地拍我的马屁,然后说她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说我可能有兴趣去发掘我们两个到底 有多相似。当然我假装听不懂,而且尽我所能想把她赶出去……然后她开始说她很寂寞,因为你不在伦敦,而她希望有必要时,她可以来找我寻求帮助 。”
岱蒙思索着整个情况,然后发出一声松了口气的叹息。“真是有趣。”他喃喃说道。伟廉的告白证实了他内心最大的疑虑。现在他的心里毫无疑问了:佩琳并没有怀孕。唯一令他惊讶的是,她竟会如此下流地去勾引他弟弟。不过这也很会理。如果佩琳成功地怀了伟廉的孩子,那么家族的遗传是十分具有说服力的……而身为罪人之一的伟廉,是绝对不想揭发那丑陋的事实,说他哥哥的子嗣实际上是他自己的杂种。
“你不生气吗?”伟廉问道,似乎松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岱蒙举起酒杯敬弟弟,脸上泛起一抹微笑。“谢谢你,伟廉。”
“谢什么?”
“谢谢你这么快赶来告诉我这件事。还有你的自制力。我相信有很多男人是拒绝不了佩琳的色诱的。”
“拜托,”伟廉不屑地说道。“我是有我的标准的。”
“有时候,”岱蒙反驳道。“我真的认为你还有救。”
“这是否表示韦淇碧那件事可以一笔勾销了呢?”
“几乎吧!”岱蒙说道。“如果你愿意帮我处理最后一件和佩琳有关的事……”
伟廉倾身向前,蓝眼睛中带着期待的神情。“你在打什么主意啊?”
荣丽回来之后,‘真假淑女’一剧的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在星期二早晨一同齐聚在新剧院。整个排戏的过程相当顺利。即使是完美义的洛格,也掩不住满意的神色。在夸奖了大伙几句之后,他让大家提早收工,为当晚的首演休息准备。
茱丽发觉在她不在的这段期间,雅丝似乎有了改变。她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而且气色很好。当雅丝在等待出场的时候,她一直和费麦可眉目传情,而且大胆地和他调情。费麦可似乎也完全对伍梅莉失去了兴趣,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雅丝身上。只要当他们两人一靠近对方,空气中就弥漫着浪漫的氧气。
等到预演一结束!茱丽就把雅丝拉到一旁,脸上带着期待的微笑。“怎么样呢?”她问道。
“当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和费麦可之间有了进展。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雅丝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我发觉你是对的。我应该要选择一个懂得珍惜我的男人。那天晚上当大家一起用完晚餐之后,我走到麦可身边,在他耳旁对他甜言蜜语了几句……他整个人都醉了。他爱我,洁西……麦可不在乎我是谁,也不在乎我曾做过什么……当我问他为什么他会有那种感觉时,他说他从第一眼看到我就爱上我了。你相信竟会有个男人告诉我这些话吗?”
“我当然相信。”茱丽欣喜地说道。“你值得一个好男人爱你,雅丝。我很高兴你终于学乖了,选择一个不会占你便宜的人。”她停顿下来,仔细地望着雅丝。“可是你对史先生的迷恋呢?”
“完全消失了。”雅丝靠向她悄悄说道。“我觉得史先生像条死鱼。他绝不会把他的心给任何人的。”她无意间瞥见在搬动怖景的费麦可,脸上的表情又亮了起来。“今天下午麦可和我要去逛书摊,然后我们会去一家糕饼店买饼乾。和我们一起来吧,洁西…… 你需要要轻松一下。”
想到埋首在书堆之中,听起来的确是个不坏的主意。“谢谢你,”茱丽微微一笑说道。“也许我会吧。”
“温夫人,我要跟你谈谈。”洛格像往常一样权威地打断了她们的谈括,把茱丽叫到一边。
雅丝微笑地走向麦可,她的手插在腰间,风情万种地扭动着臀部。
茱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格格。今天早上当他看到她时,只简短地和她打了个招呼,根本没有问她任问有关她父亲的事。他们立刻就开始排戏,因此她认为洛格不是太忙,就是根本不在乎她的私生活。
剧院中的灯光将洛格的红色发丝照得更加明亮,也使得他脸部的线条更为有棱有角。“你父亲怎么样了?”他直接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那么你们之间的冲突呢?那些问题解决了吗?”
茱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总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有些太隐私了。但她过去就曾经对他坦承这些秘密,而她相信他的人格,会替她保密。“是的。我父亲似乎对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他说他想要补尝我。他甚至给了我撤销婚约的有关文件,如果我想那么做。”
洛格的眼中带着浓厚的兴趣。“你会怎么做呢?”
茱丽想到要再次面对岱蒙,她的小肮就奇怪地紧缩起来,而那种感觉几乎是欢愉的。“我不知道。”她蹩起了眉头。“一部分的我只想告诉他我爱他,而他也值得我的做牲……但另一部分的我则放不下演艺事业,其他任何事都不算什么。我从没想过要做这样的决定竟是如此困难。”
“还有其他的选择。”洛格说道,他的表情令人不解。
“譬如说?”
“也许我们可以改天再讨论。”
茱丽困惑地望着他离去,然后发出一声轻笑。洛格总是这样,在留下一个谜团之后离去。他真是个天生的表演人物,总是知道如何吸引观众的注意,然后吊尽所有人的胃口。
茱丽缓缓地在露天的书摊走动,享受着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皮革和书堆尘埃的味道。有些书是新的,有些则是旧的,但它们都代表了令人着迷的逃避空间。她手上拿着一大叠的书籍,堆到几乎随时可能散落在地。雅丝和麦可似乎对彼此比对书感兴趣。他们窃窃私语轻笑着,偶而在别人没注意时爱抚着对方。
虽然茱丽已经拿了够多的书,但一本红色封面镶金边的书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打开那本厚重的书籍,当她翻开着前面几页时,她听到附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警觉地聆听着,透过面纱看到了说话的那个人。
当那个高大黝黑的男子出现在她视线中时,她的心不禁猛然跳了一下。是岱蒙,她立刻反应地想道……但那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小叔伟廉爵士。他显然对身边堆积如山的书籍丝毫不感兴趣,不停地对他的同伴抱怨,应该离开的时候了。“我心中有比在这时看这些书更好的主意。”他不悦地说道。“你到底看够了没啊,哥哥?”
原来岱蒙也在道里。茱丽环视着四周,很快地就看到了他。他高大的身影是不容错认的。他必定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因为他也在同时回过头盯着她。他的眼中顿时露出了光芒。茱丽急忙转过身背对他,但她的心则如小鹿乱撞般地怦怦跳着。她将手上的书紧紧地抱在胸前,半闭着眼睛,狂乱地想着不知他是否会走过来。
她感觉到他来到她身边,很靠近但没有触碰,他的呼吸吹拂在她帽檐的薄纱上。他用几近呢喃的声音开口说,温柔的语气让她回忆起他们共同度过的最后一夜。
“她的家人还好吗?”
茱丽想要面对他!但她的脚似乎被钉在地面动弹不得。她的情绪紧张而激动,但她依然勉强控制住狂乱的心情说道:“我父亲因发高烧而生病了。我一听到消息就赶回去看他了了。”
“你父亲。”他重复道,语气中带着惊讶。“我还以为是何夫人——”
“不,事实上她很好。她在照顾父亲,而他似乎已经好多了。他和我已经……和好了。”茱丽感觉到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转过身面向他。她没有抗拒,手上依然拿着一堆书。
“我很为你高兴。”岱蒙静静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相信对他或对你都是一种解脱。”
“是的。”茱丽说道。当她望着他时,感觉仿佛无法呼吸。为什么他要长得如此英俊呢?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认真严肃?为什么他柔软的双唇在她脑海中的记忆是如此清晰而充满诱惑?她想要扔下手中的书,投向地温暖的怀抱。她想要他,她渴望他的人……而她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我……我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我要离开,可是当时我没有时间……”
“没关系。”他说道,将手伸向她手上的书。“我来帮你拿吧?”
“不用了,谢谢。”她向后退了一步,将手上的书抱得更紧。
岱蒙点点头,仿佛早已知道她会拒绝。“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他老实说道。“我今天晚上要回伦敦。有一些事我耽搁太久没处理了。”
“哦。”茱丽佯装一个不在乎的笑容,庆幸自己戴着面纱。这样他就看不见她的失望,以及窜遍她全身的空洞感觉。“你会去见艾夫人吗?”她冲口问道。
“我想是吧!”
茱丽没有再开口。她的心中有千百个问题,但焦虑令她开不了口。岱蒙和艾夫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呢?也许他会跟她和解吧。佩琳当然会接受的。她会热情地欢迎他的归来,然后他们会一起计划他们和孩子的未来。
茱丽试图抛开脑中恼人的书面,于是又问道:“你还会回巴斯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凝视着她。“你想要我回来吗?”
是的,她在心中喊道,但犹豫让她静止不动。她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该死。”他喃喃说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茱丽?”
在她来得及回答之前,她听见雅丝丰责备、半调情的声音。“……真惊讶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爵爷……你不是说我只是一夜风流吗?”
茱丽不悦地发现伟廉看到了在逛书摊的雅丝,立刻就走到她身边。茱丽转身看着眼前的一幕.伟廉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那位娇小的女演员,雅丝则露出娇柔的挑战姿态,费麦可则怒气冲冲地走向他们两人。看样子一场斗是免不了的了。茱丽不希望雅丝和麦可刚萌芽的恋情会受到威协。
“求求你,”茱丽本能地转头向岱蒙求助。“别让你弟弟惹麻烦。”
岱蒙似乎无动于衷。“不会有麻烦的,除非你那个没大脑的朋友对伟廉示意。”
茱丽在心中暗自咒骂。伟廉和他那邪恶的心思将毁掉雅丝的一切。他会用花言巧语哄骗雅丝受伤的自尊,然后当他把她骗到手之后,他又会离开她的。到时费麦可也不会再理雅丝了。
伟廉对雅丝微笑,他的蓝眸中露出难以抗拒的光彩。“我当然记得你的名字了,甜心。我不但记得你的名字,还记得很多其他的事。我来巴斯就是因为我想念你,以及你迷人的没魅力。”
雅丝显然无法抗拒这各奉承。“你来巴斯是来找我的吗?”她怀疑地问道。
“当然喽,这里没有其他吸引人的事。”
费麦可加人了他们的谈话,怒视着他的对手。“雅丝现在和我在一起。你走吧,别再来烦她了。”
伟廉带着笑意望着雅丝。“我有烦你吗,甜心?”
她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来回地望着他们俩。最后她温柔地靠在费麦可身边。“我现在和费先生在一起。”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虽然是一小步,但麦可要求的也就是这样。
麦可将雅丝拉至怀中,在她唇上献上热情的一吻。当雅丝格格娇笑起来时,麦可将她一把举到空中,让她跨坐在他肩头上。雅丝开始尖叫轻笑起来,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看着麦可把雅丝带走。
“这是什么……”伟廉抗议地道,开始跟在他们后面。但他随即被岱蒙拉住了。
“伟廉……去找别的女人玩乐吧!”
伟廉望着那对离开的情侣。“你知道我喜欢面对挑战。”他气急败坏地说道。
“让她走吧!”岱蒙说道。“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此外,你今天晚上得和我一起回伦敦,你忘了吗?”
伟廉咕哝着点点头。他很快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神情,兴奋地看着茱丽和岱蒙。“别忘了我给你的忠告。”他说道,对岱蒙眨了眨眼,然后离去了。
茱丽转头望向岱蒙。“他的忠告是什么?”
“他说女人喜欢被甜言蜜语所迷惑。”
茱丽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你弟弟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看样子你的朋友也先走了。你要我送你去哪里吗?”
茱丽摇摇头。“从这里回旅店并不远。”
“你一下子把我推开,一下子又把我拉近。你真是会吊人胃口,温夫人。”
“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吗?”
“我认为你是我所认识最令人抓狂的女人。”他用眼神温柔地爱抚着她。“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什么,茱丽。快一点,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他让她独自站在书摊中,面纱下的脸庞出现一抹怒容。
尽避报纸上报导‘真假淑女’在伦敦所遭遇的不幸,巴斯的新剧院中还是座无虚席。似乎巴斯的每一个人都来了,将观众席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兴奋地期待这出戏的开演。茱丽站在舞台旁等待她的出场,微笑地接受经过她身旁工作人员的鼓励。
她努力地将心思专注在工作上,试图让这蹙戏尽量地成功。然而,要她完全抛开过去几天所发生的事并不容易。她的思绪不断地飘回她和她父亲的和好、今天和岱蒙的谈话,以及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脱离他重获自由的事上。岱蒙说得对,她必须尽快做个决定,这样对她自己也好。
尽避有时困难重重,但她爱极了演员这份工作,喜欢那份刺激及成就感。她无法想像永远放弃舞台生涯。然而,想到再也无法见到岱蒙……甚至更糟的是,看到他和别人结婚,自己却孤家寡人……那一样是痛苦不堪。
“你的心思没有放在戏上。”她身后的一个声音说道。茱丽回过关看到洛格站在那里。
“的确。”她坦承道。“你怎么知道?”
“你紧张得肩膀都快和耳朵齐高了。”
茱丽对他扮个鬼脸,然后放松了肩膀。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将气吐出来。当她再次看着洛格时,他似乎显得放心多了。
“好多了。”
茱丽若有所思地望着舞台。过去她一向最爱这个时刻,在一龃戏开始之前,她总是充满期待的心情。但今晚那种兴奋的感兴似乎被哀伤所取代。她感觉仿佛像是一个充满期待的小女孩,打开了一份礼物,却发现里面是空的。“我的舞台生涯能持续多久呢?”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能有多少年?十年?二十年?”
洛格走到她身边,仔细地审视着她。“我认为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当你年龄越来越大,你会有其他角色等着你译释,包括配角的角色。”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微笑。“我不知道那对我而言够不够?”
“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
他们一起静静地等待幕被拉起,等待真实人生被抛在一旁,虚幻的开始。
演出的时间很快地就过去了。在两个小时中,一景接着另一景,贯穿着整的戏。 当茱丽没有在台上或换戏服时,她不耐烦地在舞台旁等待着。而当她出现在舞台上时,她感觉自己访佛像在变魔术般,感觉到观众的聚精会神,他们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聆听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茱丽知道她从来没有和洛格搭配得这么完美,他们的对手戏充满了情感、幽默和渴望。有好一刻地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她的脑海中没有别的念头,只有戏剧,而她内心唯一的感觉,就是她是为取悦观众而生的。当整个戏落幕时,她知道她已成就了他人对她的期望,成功的扮演好她的角色。她胜利地让洛格带她走到幕前,接受如雷的掌臀和欢呼声。
茱丽的脸上泛着红光,对观众行个礼表示感谢。掌声在她进去后依然持继着,但她只想赶快溜走。洛格不让她走,拉着她的手要她再回到舞台上接受观众的赞扬。成堆的花束和礼物被扔到舞台上。洛格弯下腰拾起一朵白玫瑰,将它献给茱丽。她接过花朵,最后一次鞠躬行礼,然后不顾众人的抗议声走回舞台后方。
剧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纷纷向她祝贺,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女侍蓓姬陪她走到她的更衣室。“桌上有柠檬汁。”蓓姬说道,然后往门外走去。她知道菜丽习惯在演出后,一个人独处一阵子。“我等一下再回来收你的戏服。”
“谢谢你。”茱丽说道,在安静的小房间中叹了口气 。她站在镜子前方,开始脱下戏服。现在兴奋的感觉过了,她开始觉得疲惫不已。她的腋下有汗水的痕,脸上的妆也开始脱落。 当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时,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溜进房来。她惊讶地转过身,岱蒙已经站在她面前。她没想到今晚会看到他。不管他对她演出的看法如何,绝不是喜悦或骄傲。他满脸通红,双眼露出炽热的目光。他在生她的气……而她绝对逃不过他愤怒的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