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慕若菱第一次晕厥,然而却是最严重的一次。
半月前,慕若菱就已经开始出现眩晕感,期间也曾晕厥过两次,不过症状皆较轻,晕厥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而且也未影响到后面的日常行动。
可这次的情况明显要比前两次严重许多,因为直到从豫王爷的院子回到丞相府,慕若菱都没有清醒过来。
回房后,林长歌把怀里的慕若菱放到床榻上,匆匆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出一瓶药,然后又倒了杯温水,把瓶中的药末加入其中,搅拌均匀后,慢慢喂慕若菱喝下。
这是慕若菱昨日才配好的药,为的就是万一她突然晕厥不醒可以救急用,本以为要过些时日才会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亲自把药喂慕若菱喝下后,林长歌才松口气,而后轻轻在床沿坐下,并伸手握住了慕若菱的手,神色有担忧,也有说不出的哀伤。
宁芷冉晕厥,代表着慕若菱肉身即将苏醒。
这是他希望看到的,按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说不清为什么,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沉重,也许,生命的消亡总是令人惋惜的吧。
约两刻钟后,慕若菱终于悠悠转醒,看到满眼担忧的林长歌,她虚弱地笑笑,慢慢坐起身说:“看来,宁芷冉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林长歌叹息一声,道:“是啊,看今天这种情况,你的肉身应该很快就会苏醒,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只是豫王爷的身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宁芷冉倒下后,刚苏醒的你又不能立刻起身去给豫王爷治病,以防万一,我们还需想个两全的法子才行。”
此事慕若菱已慎重考虑过,也想出了应对之法。
她从枕下摸出一张纸说:“这是我画的需要施针的穴位,如果哪天我真的醒不过来了,你找个医术好的大夫,让他按照上面的穴位给豫王爷施针即可。”
林长歌接过图纸收好,劝道:“好,我知道了。你躺下好好歇息,先不要想别的事了。”
慕若菱却说:“我还有件事没做,我得把豫王爷的话以及帕子转交给四妹妹,否则会误了四妹妹。”言罢,强撑着下了床榻。
此事关系到一个女子的一生,非同小可,林长歌也不好多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扶着慕若菱在书案前坐下,并备好纸笔供其书写。
屋内一片安静,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便只有偶尔响起的爆竹声。
听到爆竹声,慕若菱的神色不禁凝重了几分,“马上到年底了,等过完年就把宁芷冉病重的消息散布出去吧,也好让宁家人有个心理准备。”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再想想那个沉睡了近五年的人,林长歌鼻子微酸,默默点头应了。
等慕若菱写完信后,林长歌扶着她重新躺回床榻上,温声劝道:“过两日还要给豫王爷施针,你要好好歇息才行。信和帕子我会派人亲自交到宁四小姐手里,其他的事我也会安排好,你不必担心。”
慕若菱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待慕若菱入睡后,林长歌来到书案前,把信和帕子放入一个小匣子里,然后交给了自己信任的随从,命其亲自送到宁芷云手上。
事情安排妥后,林长歌本欲往姜锦院里走一趟,但琢磨了会儿,还是觉得用书信和姜锦说比较好,因为有些话当面似乎不太好说出口。
他除了要告诉姜锦豫王爷愿意立她为后之外,还想劝告姜锦,不可让仇恨侵蚀了良知,亦不可再伤害无辜,日后要担起一国之母、一个妻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