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Chapter 64

林睿弘的事?情,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谈致北找了人推波助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上?讲,基佬骗婚和资本家龌龊内幕也天然自带流量,谈致北开了个头,后面甚至不用他费力推波助澜,事?件自己就发酵开来,引来围观者众。

如果说网上?舆论的不堪,对林睿弘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困扰,那现实中面对的发难,则是?确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宏熙是?林家的祖业,虽然在林睿弘手上?发展得?不错,不过同一辈的继承人就不止他一个,下一辈他的四个私生子女更是?虎视眈眈,趁着他风评不堪,都在蠢蠢欲动地推波助澜。

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之下,宏熙的董事?会很快罢免了林睿弘的职位,而后公司陷入了几个顺位继承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画面,其动静之大,闹得?之难看,半个上?京商圈都在看笑话?。最后甚至闹到?了媒体上?,让大家对林家的混乱程度有?了清楚的认知,过足了吃瓜的瘾。

值得?一提的是?,林家后院起火,甚至烧到?了谈家这边。当年?谈家和林家的联姻为何一拍两散,从亲家变成仇家,原因没?公布过,但基本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现在林家人竟然厚着脸皮找上?门来,想?和谈致北这个林家的孩子搭个交情,话?里话?外?都是?想?拉谈家共同结盟的意思。

家族面子大过天的谈老爷子已经故去,现在谈家当家做主的是?谈时墨,当然不可能给林家人这个面子。不过他没?直接拒绝,和林家放出话?来,说让林睿弘亲自滚过来谈,不然别说什么诚意。

来妄想?找谈家结盟的林家人其实是?另一批人,并不是?和林睿弘一伙的,当然并不想?真让林睿弘搅合进来,对此推三阻四,根本不想?传话?。只是?谈时墨既然放出话?来,当然是?要让林睿弘知道的,林睿弘得?知之后,倒是?颇为能屈能伸,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如约来到?谈氏的会议室里。

打开门的时候他就脚步一顿,脸上?飞快地闪过了很多表情,复杂得?厉害。

坐在主位的谈茉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着他的视线仿佛是?在看陌生人。她的目光落在林睿弘脸上?,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地端坐着,对他的出现无动于衷。

她说:“看着还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我的前夫么。”

林睿弘在门口站了一下,这才?慢慢地走进来,坐在谈茉莉对面,和她互相?对视。

他语气强自镇定地问:“你康复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谈茉莉淡淡地笑了一声,说:“没?特意告诉,你这不是?也知道了么。”

林睿弘一时被?噎了一下,到?底是?形势比人强,没?再继续说什么,只将目光缓缓移动,又仔细地扫了下会议室。

还是?没?发现其他人。林睿弘忍不住问:“谈总呢?他说让我来商量一下结盟的事?。”

谈茉莉道:“我侄子已经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了,你想?谈什么,和我谈就行。”

林睿弘顿时皱眉,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怎么能委托给你?!你懂什么生意上?的事?……”

“你觉得?这是?生意上?的事??”谈茉莉讽刺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问,“不是?你个人弄出的丑闻吗?终于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人渣了,自己不检点弄出的事?,也配说是?生意问题?”

林睿弘一时哑然,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谈茉莉看着他,忽地露出个笑来,声音放软。

“不过呢,你毕竟是?我曾经的丈夫,我儿子的爸爸,我呢,对你还是?比对其他人特别的。现在主要就是?很生你的气,你要是?和我好好道个歉,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林睿弘的面上?闪过一丝狐疑,不过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将声音也跟着放缓,说:“当年?确实是?我的不对,这些年?我也一直都在反省,对你实在是?不够好。不过你当年?竟然拿着刀过来砍我,也实在是?太凶恶了,这件事?情你也有?错……”

他说着说着,又不自觉挑起谈茉莉的毛病来,见到?谈茉莉脸色沉下来这才?醒悟,匆匆结束掉自己的指责,承认道:“总之还是?我的不对更多,道歉我也没?什么话?说。你想?我怎么道歉?”

谈茉莉笑了,表情甜美地朝他勾勾手指,笑着说:“过来,跪下。”

林睿弘一怒,声音骤然拔高:“你不要得?寸进尺!”

谈茉莉看着他,稍稍扬眉,慢条斯理地问:“我得?寸进尺了又怎么样呢?”

林睿弘顿时哑然,表情阴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起身慢慢走了过来,竟是?真的在她面前跪在,看来的确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能屈能伸得?厉害。

谈茉莉笑着站起身,低头看了跪在面前的林睿弘一眼。

而后响亮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力道极重,将林睿弘的脸顿时扇到?一边。

“这一巴掌是?替当年?的我打的。”谈茉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冷笑一声,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是?替儿子打的,和你这么个人渣东西有?过关系,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污点。”

林睿弘被?连扇了两巴掌,终于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反手就要朝谈茉莉脸上?招呼。谈茉莉冷笑一声,先下手为强,一脚踢在他的两腿之间,让他顿时痛得?佝偻。

“你真是?我觉得?最该把这东西废了的人。”谈茉莉说,脚尖在上?面用力碾了碾,在林睿弘痛得?躬身时,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好好想?清楚,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打,你敢对我动手吗?”

林睿弘又被?扇了一巴掌,人却好像反而更清醒了一点。他明白谈茉莉的意思——今天是?他有?求于人,没?有?别的办法,想?要得?到?谈氏的帮助,谈茉莉怎么侮辱他,他都得?忍着。

他的表情与脸色都极为难看,却到?底没?有?再起身,也没?有?再反抗,就那么让谈茉莉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巴掌,拳打脚踢,半点都不敢还手。

谈茉莉打得?手都开始酸痛,才?终于甩了甩手停下,不尽兴地撇了撇嘴。

“脸皮真厚,我手都疼了。”她说,看了地上?沉默不语的林睿弘一眼,突然笑得?很是?灿烂。

“你可以滚了,看到?就碍眼。”她说,心情不错地弯着唇角,施恩般地道,慢条斯理地对他宣布了最后的结论,“我想?好了,你这种?人渣,谈家怎么可能帮呢?谈家又不傻。滚吧,以后可千万别让我再看见,碍眼的东西。”

林睿弘在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终于彻底暴怒。

“你耍我?”他阴森森地问,双颊高肿,脸上?的表情极为可怖,“谈茉莉,你个□□,你敢耍我?!你信不信我……”

“耍你了又怎么样呢?”谈茉莉打断他的话?,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淡淡地笑了一声,“林睿弘,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你还有?什么?也配和我放狠话??我侄子今天都没?过来呢,授权我全?权处理你的事?情。你看明白了吗?我的宣判就是?你的死刑,你可以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林睿弘的声音像是?被?凭空掐断,瞪着谈茉莉,脸都憋得?发紫。

“我嫁给你时,你还没?接手林家,同龄的几个竞争者都比你有?优势。你当年?死乞白赖地跟在我后面,手段用尽,终于把我娶到?手,也让你爸终于下定决心,把林家给了你。”谈茉莉平静地说,“你现在明白了吗?你从始至终都是?个废物,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现在我决定收回了。”

谈茉莉将他一脚踹倒在地,越过他委顿在地的身体,径直离开,头也不回。

出了会议室的门,曹双正?等在门外?。谈茉莉立刻加快脚步,拉着她匆匆向外?走:“快快,现在去致北的演唱会那边还来得?及吧?都怪林睿弘这个傻逼,耽误我的时间……”

“当然来得?及啦,现在去刚好,应该正?好能赶上?开场。”曹双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起飞快地下楼,“谈阿姨别急,我们是?第一排的票呢,就在舒雁姐旁边,离致北哥可近了,能看得?特别清楚。您还没?看过致北哥的演唱会吧?我跟您说,他写歌特别厉害,唱歌也特别好听……”

两人下了楼坐车,一楼奔向市郊的体育馆。阳光灿烂的盛夏,日暮时分,落日的余辉将车影在马路上?优雅地拉长,天边晚霞如火。

一个天气晴好的夏日,五年?前的今天,同样的地点,噩梦乐队正?要举行出道五周年?巡回演出第一站。这场演唱会最终因现场秩序崩盘而临时取消,和那个没?能如期举行的婚礼,没?能成功捱过的冬天一起,成为回忆里永远的遗憾。

时间一天天过,抚平曾经的伤痛。明年?今日重温,一切在缓慢地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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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雁坐在台下,仰头看着台上?的谈致北。

演唱会开始,观众席上?的灯已经尽数熄灭,只有?荧光棒的微光,将周围小?幅度地照亮。谈致北暌违五年?之久的复出演唱会,门票一分钟内就被?一抢而空,场馆里坐得?极满,到?处是?星星点点的微芒。

舞台上?的聚光灯也并没?有?开,只有?舞台边缘的地灯亮着,将舞台笼罩上?一层如烟的缥缈光线。空荡荡的舞台上?看不见人影,慢慢的,响起没?有?伴奏的清唱。

由弱到?强,聚光灯落在他身上?。他背对着舞台,低着头,只留给众人一个削薄的背影,没?有?任何炫技或是?复杂的变调,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唱着。

是?他在那个唱作比赛上?唱的第一首歌。

后来他又写了很多很多首歌,不乏经典与爆款,这首歌有?一部分使用权在节目组那边,每次想?演出都得?多走个流程,渐渐不太常唱。如今再次唱起,一瞬间将人拉回往年?,仿佛一切都没?变,他还是?那个他,这么多年?,依然一如初见。

他唱完一段,舞台上?响起了伴奏。鼓声、吉他声与贝斯声交织在一起,舞台上?其他的灯也终于亮起,出现在所有?歌迷粉丝面前的,正?是?她们最为熟悉的噩梦乐队。

完整的噩梦乐队,四个人都在,一起仿佛从未变过。

而这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一幕,已经暌违了整整四年?多。

这个瞬间,追随他们许久的粉丝已然落下泪来。

方舒雁坐在第一排,身边是?谈茉莉和秦丽娜,再往那边去有?曹双和程阳,谈时墨郑晴寒,谈时凯穆湛秋,还有?贺深温聆,以及其他很多他们认识的人。正?对着舞台的VIP区第一排都是?朋友,时隔许久,终于又一次坐在谈致北的演唱会台下,看着他站在舞台上?发光。

身后的荧光棒挥舞成一片,粉丝跟唱的声音响彻场馆。方舒雁仰着脸上?台上?看,台上?有?好几个人,她的目光却只能看得?到?谈致北。

好像一直是?这样的,无论台上?有?乐队的其他人,又或是?主持人或伴舞,或者是?其他艺人,她都一直一直,视线只会落到?谈致北身上?,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一直没?有?变过。

或许是?起源于在废弃工厂的时候,她做噩梦,醒来时看到?谈致北一个人抱着吉他,声音安缓地唱歌。又或者是?后来一起演出,她表演结束站在舞台侧方,抱臂旁观台上?的噩梦乐队演出,谈致北歌唱到?一半,和台下互动时,总第一时间去找她的位置,旁人谁都不管,单单只对着她唱。

又或者根本就是?初初相?见,台下是?打成一团的人,啤酒瓶子在半空中甩过去,吉他砸在人的脑袋上?发出闷响。她站在台上?语气平淡地唱刹那心动敢作一眼万年?誓言吗,台下的谈致北听见声音,在拳脚相?加的间隙,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

而后他走过来,随意地站在台下,仰着脸抬眸看她。

身后是?喧嚣嘈杂的人群,方舒雁满心想?的都是?赶快把这一晚上?二百的兼职干完回家,和他不经意间对视的那一刻,心里依然不受控制地划过一个浅浅的念头。

这人长得?真好看。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这个曾以为糟糕无比的初遇其实也极度浪漫。

如果不浪漫,怎么就让她一眼就开启了一段漫长纠葛的开头,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分开。

台上?的乐声还在继续,按照时间的顺序,一首一首歌唱下来。从最开始谈致北初初站在大众面前唱的第一首歌,到?噩梦乐队第一次以乐队身份发行的第一张单曲。从乐队第一次专场见面会唱的开场曲,到?乐队出道周年?时发行的纪念主打歌……

然后是?二周年?,三周年?,歌一首首唱下去,他们将过去共同的岁月逐渐走完,时间来到?乐队出道的第五年?,这一年?他们巡回演唱会的首站因故取消,就是?五年?前的今天。

那之后还有?几场原定计划的五周年?巡演,前几场推迟了一小?段时间,后面将将赶上?了原计划。只是?这个原定有?十五场的巡回演唱会到?底没?有?开完,最后的几场在方慧去世之后,那时方舒雁已经离开,谈致北也再没?有?公开出现在人前。

以五周年?巡演为分界点,接下来的五年?,其他人向前,谈致北独自停在原地,隐没?于黑暗。

台上?的金诚和穆磊戴名扬从各自的乐器后走出来,和谈致北挨个拥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而后都走下了台,只留谈致北一个人在上?面。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什么都看不清,谈致北独自置身黯淡无光的台上?,音乐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依然照常响起。

他接下来唱的,都是?他这几年?里写下的新歌。

这之前从没?有?人听过这些歌,连一星半点的旋律都没?泄露出来过。台下的粉丝俱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他唱歌。

慢慢的,随着一首一首的歌唱出来,大家渐渐的都将视线落到?了第一排的方舒雁身上?。

方舒雁垂着眸,静静地听着他这几年?的作品。

她之前也并没?有?听过这些,谈致北没?给她唱过,只听他隐约说过,这几年?写的歌大多都是?在想?到?她时写的,而后就没?了下文,并没?有?展开讲过。

现在真正?切实地听到?,方舒雁看着台上?的黑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谁慢慢攥紧,越攥越用力,攥得?心都开始渐渐酸涩疼痛起来。

每一首都是?写给她的情歌。

方舒雁一直觉得?这几年?自己过得?还不错,有?自己全?新的生活,在一个全?新且有?天分的领域上?深造,认识了很多不同的人,也做成了一点事?情,在时隔三年?半重新回来时,基本上?算是?相?当平静从容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自己,变得?更成熟更坚强,更无法被?伤害,更懂得?保护自己。

现在听着这一首首的情歌,心里突然间漫溢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尽委屈。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觉得?过去的日子过得?委屈,浮现出这个想?法时,自己也短暂地莫名了一瞬,随即却像是?在温柔包裹住她的旋律中找到?了答案,慢慢眨了下眼。

她好像确实觉得?委屈。

一个人烧得?昏昏沉沉躺在出租屋的时候觉得?委屈,身体虚弱手脚冰凉裹着被?子也不暖和时觉得?委屈,辛苦啃着看不太懂的专业书时觉得?委屈,吃力琢磨教授说辞中的艺术灵感?时觉得?委屈。

每一个需要努力克服的时候,她都觉得?委屈,那个曾经许诺过会好好照顾她的人,没?有?真的出现,来拥抱安慰她,抚平她所有?的艰辛。

每一个这样的时刻,她最终都战胜难关,独自撑了过来。

可她原来内心深处真的觉得?委屈,会想?要这个人出现,和她一起继续向前走。

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方舒雁低下头,慢慢地闭了下眼,将眼中无声涌出的湿意抑了回去,唇角却弯了起来,轻轻笑着,觉得?酸涩,也觉得?温暖。

十年?长路,风雨交加,终于雨过天晴,迎接圆满。

舞台上?的灯一点点亮了起来。

先是?亮起一束微光,将黑暗中的人照亮。而后一束束光渐次亮起,像夜晚升起的星空,谈致北站在星星点点的光下,走向面对正?前方观众席的舞台边缘。

方舒雁就坐在这里,她听见粉丝的惊呼,重新抬眼,向台上?看。

谈致北站在离她最近的舞台上?,见她望过来,朝她笑笑,在她面前蹲下。

两人隔着一个舞台的高度,谈致北拿着话?筒,面对台下荧光棒亮起的灯海,在万千星光中安静地定格在这一点,只垂眸看她。

“多年?后云淡风轻说给后来者听

其实我也曾有?过一段人尽皆知盛大深情

当时太年?轻,又自诩太聪明

将深恩负尽,挥霍钟情,回不去旧曾经

不过是?想?想?都让我万箭穿心

有?时也觉得?其实是?自己没?那种?命

做噩梦时心悸,醒来后惶惑也如影随形

拥抱时患得?患失,亲吻也草木皆兵

没?道理谁要忍受枕边人糟糕透顶

可我这样的人,怎么也有?幸遇见北极星

就算是?水中倒影,也想?要努力抓紧”

《亲爱的北极星》。

方舒雁抱着他的荧光棒,安静地听他唱歌,舞台侧方的大荧幕上?是?他们两个对视的身影,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下来,看着一首歌环绕住两个经年?日久的恋人。

歌曲进入间奏,演唱会进行到?尾声,谈致北对着话?筒,第一次开口说话?。

他说:“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方舒雁,是?我的女朋友。”

台下短暂的安静,随即粉丝们的尖叫声铺天盖地地响起。

这中间不再包含着愤怒或抗拒,抵制或恼火,经过时间的洗礼,只剩下全?然的祝福。

在全?场的尖叫声中,谈致北从舞台上?跳了下来。

离开舞台的高度差,他们中间只剩下几步远。谈致北越过中间的距离,来到?她的面前,倾身蹲下,两张脸近在咫尺,只隔了一掌宽,呼吸交缠在一起。

间奏结束,谈致北将话?筒放下。

这里是?离舞台最近的位置,附近有?收音设备,他的声音还是?能隐约传出来。只是?这样放下话?筒的举动,让大家顿时明白,他此刻不是?在对着粉丝唱歌,而是?只对着他的北极星一个人。

“衷心感?谢上?天借我十年?梦境

愿以星光渡我,吻别也温柔如许,醒时海阔天青

可惜童话?也只是?故事?,叫我如何与命运解释

有?的人一生只心动一次

亲爱的是?恋人名字,认准了就是?一辈子”

歌曲尾声慢慢收拢,渐低渐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谈致北却依然没?有?起身,反而一边膝盖向下自然地一低,在方舒雁面前单膝跪地。

“我的女朋友,我的北极星,我的心上?人。”谈致北看着她,轻声说,“嫁给我好吗?”

方舒雁无声地眨了下眼,看着面前的人。

他们两个无声对视,片刻后,同时有?所动作。

方舒雁向他倾身,谈致北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愿好时光,赐予有?情人。

千万人面前,仍可与你拥吻。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过来看正文完结章呀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