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雁定定地看了谈致北一会?儿,果真朝他?走了过去。
谈致北没动,就那么随便地倚在墙上,似是?疲倦地半眯着眼,眉眼含笑地望她。
宾馆走廊的灯光是?种略带昏暗的冷色,映在他?的脸上,让本就生得?极致的眉目越发显出妖异,这么看着她时,像只修行多年,下山狩猎的狐狸。
方舒雁走到他?身边,明知故问:“真走不动?”
谈致北一笑,毫不脸红地不答反问:“说真话?有奖励吗?”
方舒雁绷着脸,镇定自若地说:“有来自同事的人?道主义援助。”
谈致北一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方舒雁随意地攥住身前的衣服,不怎么温柔地半拖着他?向?房间里走。
上次被方舒雁这么不客气地对待,可能还要追溯到两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和现在已经隔了十年,感觉真是?十分久违。谈致北就算喝得?再多,也合该清醒了过来,更何况他?本来也没喝到意识不清,有点发愣地被拖着向?前拽了两步之后?,忽地失笑。
随后?他?放松身体,不挣扎也不使力?,就这么一路被拖回去。他?们身后?有扇门恰巧被人?打开,两人?都还没回头去看,这扇门在几秒钟后?就被砰地一声?重新关上,门后?的人?可能觉得?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也可能以为自己大晚上喝多了活见鬼。
方舒雁力?气一般,拖着他?走其实还有点费力?,好在不需要上下楼梯,路也并不算长。拽着人?衣服前襟来到门口,方舒雁看他?一眼,朝他?伸出手:“房卡。”
谈致北低头往兜里一摸,把摸出来的东西都放到她手上。
手机,房卡,打火机,半盒烟,一张名片。
……跟向?妻子上交家底充公似的。
方舒雁本来没打算窥觑他?的隐私,不过名片就压在这一堆东西的最上面,十足显眼,她想不看见都难。刻意装视而不见好像也有点奇怪,方舒雁顿了两秒,从最下面抽出房卡,把其他?东西递还给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尤其是?这张王小姐的名片,别弄掉了。”
她还拽着谈致北的衣襟,把他?拽得?稍稍弯腰,保持着俯身靠近她的姿势。谈致北闻言若有所思,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在方舒雁有些奇怪的注视中开口。
“问错了,重问。”他?说,“你应该问我,这个姓王的女人?是?哪里来的小妖精。然后?跟我闹个脾气,我这时候就会?忙不迭地跟你解释,说这是?附近私房菜馆老板的名片,随手揣回来还没扔,然后?为表无?辜之心日月可鉴,将?名片当场弃置销毁。”
方舒雁:“……”
真会?给自己加戏。
方舒雁没理他?,拿房卡刷开门,将?他?带到里间的床上坐好,去外间的客厅里给他?接了壶水烧上。
“水烧开后?自己倒一杯喝。”她说,“好好休息,明早还要拍摄。”
谈致北被她放到床沿,随意地躺倒,手臂挡了下额头,半闭着眼睛,没动静。
自从让方舒雁知道他?手腕上的伤之后?,他?就没再戴过护腕。现在垂在身边的手腕上隐约可见昔日留下的陈年伤痕,挡在眼前的手腕上依然缠着那根红线。他?皮肤冷白,这样的颜色对撞,越发显得?手腕处灵动鲜活,像一张画里的点睛之笔,漂亮又引人?注意。
方舒雁也多看了一眼,随后?没什么停顿地继续:“忙我也帮到位了,你先歇着,我回去了。”
谈致北依然闭着眼睛,没动弹,只有声?音懒散地响起?,语气悠悠,带着清浅的笑意。
“要是?喝多了就能让你多挂心一点,我这就出去再多喝几瓶回来。”
方舒雁离开房间的脚步停下,遥遥地看了他?一会?儿,平静地问他?:“不是?说就意思意思喝个两杯吗,怎么喝到现在才回来?”
“真到了那边,喝多少就不是?我说了算了。”谈致北有问有答,态度良好,对她的询问回答得?很全?面,颇有一种坦白从宽的感觉。
“剧组就是?这样,想大家都往一个方向?使力?,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要不是?有绝对的实力?光环,就得?足够融入其中,真正得?到认可。你是?个女导演,大家平常对你下意识会?多尊重一些,但也就没法完全?放得?开,交情是?日积月累相处下来的,时间不够,有时候就得?用别的方法来凑。”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剧组都会?频繁在一起?喝酒,大家喝到微醺半醉,精神放松的时候人?也相应的没戒心,有利于培养感情与默契。
“你不方便做的话?,我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他?抬了下手,随意地指了指自己,“安心拍你的戏,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方舒雁遥遥地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一番,说:“这种委以虚蛇的生存技巧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还真是?蛮让人?震惊的。”
谈致北弯了弯唇角,低低地笑了一声?:“士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三?年多过去,我有一点变化应该也算正常吧。”
方舒雁稍稍扬了下眉毛。
“真有变化?”她语气淡淡地问,“那时至今日,你不会?还指望着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我有所顾虑吧,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喝多少都随意,请便。”
谈致北听得?闭着眼睛轻笑,摇了摇头,也不管方舒雁到底有没有看见。
“话?赶到这儿了,随便说说,你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谈致北淡淡地笑着,声?音平静,听不出半点醉意,“毕竟被偏爱的才有资格作天作地,是?你告诉我的。”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了,方舒雁忽地沉默下来。
水烧至沸腾,发出水泡翻滚破裂的响声?,逐渐低沉,直至重新归于平静。方舒雁回身倒了杯水,拿着水杯走向?里间,放到他?的床头柜上,在他?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双臂环胸交叠,稍稍低下头看他?,眸光莫测,颇有种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花式折腾,到底还能翻出来什么花的感觉。
谈致北放下挡着眼前光线的手臂,转头看她。
“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他?笑着问,对她稍显冷淡的表情视而不见,“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方舒雁说:“今天温聆来见我,和我说了点事。”
谈致北微顿:“说什么了?”
方舒雁看了他?一眼,平静地答:“她跟我说之前确实喜欢你。”
谈致北:“……”
难得?在谈致北脸上看到这种有点空白的表情,这也就是?他?今天确实有点喝多了,表情和思维没有完全?同步,不然实在很难见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方舒雁不由自主地观看了一会?儿。
“她结婚了。”谈致北简单地说,倒没有露出什么心虚,只意外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专程来见你一面,就为了挑了这么一条最不重要的信息说给你听,来给我帮倒忙。”
方舒雁看了看他?,稍稍扬起?眉毛。
“你知道她喜欢你。”她说,语气肯定,而后?才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记不清了。”谈致北语气和表情都一片平淡,“不是?重要的事,没放在心上过。”
方舒雁轻飘飘地打趣他?:“你这么敏锐,连被人?喜欢都感觉不出来?温医生人?挺好的,还是?两年前才遇见的她老公,你们也还蛮合适的,之前怎么没发展一下。”
谈致北看她一眼:“可能是?因为我和她都觉得?不合适吧,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女人?这么觉得?,随口就撮合男朋友和别人?。”
前男友。方舒雁纠正了一下他?的定位,而后?才轻描淡写地道:“一直觉得?不合适吗?那当初不知道是?哪个奇奇怪怪的人?,见医生还要瞒着女朋友,全?世界都知道他?金屋藏娇和人?密会?,只有他?的女朋友被蒙在鼓里,到头来还是?从热搜上知道的。”
谈致北顿了一下,而后?露出个恍然的表情。
“原来方导不是?来谈心的。”他?了然地道,“是?终于腾出时间来开始清算了。”
方舒雁看了他?几秒,说:“说是?复盘应该更贴切吧,看看之前到底谁对谁错,谁错更多,怎么走到当时那一步,现在又有没有必要继续穷折腾。”
谈致北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唇角无?声?地向?上扬了一下。
明明是?很让人?赏心悦目的弧度,却?让人?莫名觉得?苦涩,感同身受地觉得?压抑。
“那时候兵荒马乱,你那天不想听我解释,之后?我就再没了解释给你听的机会?。”谈致北声?音很轻,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当时觉得?自己像抱着肥皂泡,美丽又虚幻,一碰就碎,不知道怀里的幻影会?消散于什么时候,只能徒劳地尝试去弥补,不敢做任何更激烈的动作,生怕连拖都没法再拖,美梦下一秒就破。”
方舒雁望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想得?也没错。”她语气和缓地说,“第一次和你说分手时,其实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分手了。那之后?之所以又拖了几个月,完全?是?因为我妈妈处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我有个安稳的好归宿。所以我就一直拖到了她走之后?,这才迫不及待地和你正式分开。”
谈致北沉默了一下,方舒雁不用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一定像是?心被刺痛了一下,毕竟迫不及待这个词用得?着实伤人?。
“你要瞒着你妈妈,这我可以理解。但你一边瞒着你妈妈,一边也瞒着我,连让我打个配合都没考虑过,甚至不肯让我和你妈妈见面,好像生怕我对她做什么。”
谈致北笑了笑,语气中多有自嘲:“那条定制的婚纱没法退,现在就在我的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只剩下我和这条婚纱还记得?,我们确确实实曾经在一起?过。”
方舒雁撩起?眼皮,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你原来常在家里?”她语气淡淡地问,“我卧室的床不知道被谁在正中间睡出来明显的塌陷,看来是?家里进了贼,回头我得?好好调查一下。”
谈致北翻了下身,转向?她,忽而露出个笑来。
“在这件事上,我有不对的地方,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他?说,“我没告诉你悄悄看病,你没告诉我准备分手,这两件事互相抵消怎么样?以后?闹矛盾谁也别拿出来说事。”
方舒雁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弯了弯。
她很好说话?地应下:“行啊。”
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利索,反而让谈致北疑惑地稍稍皱眉。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方舒雁接着道:“温医生过来,还顺道跟我说了另外一件事,说她现在是?你母亲的会?诊医生,协助你母亲进行精神失常的康复治疗。”
“这件事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方舒雁平静地说,“我在家事上对你有所隐瞒,但无?论何振还是?邓展鸣,都对我无?关紧要,我也从来没想着带你去见他?们。但你呢?谈了七年恋爱,你从来没把我带进你的家庭圈子里,也不愿意来见我妈妈,好像我从头到尾没想过什么未来和结果。”
谈致北稍稍敛眸,安静了片刻,平静地反问她。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问,“你的妈妈精神失常,看到你就想着掐死你,就算全?身动不了,也恨得?要朝你吐口水。我去和她说想要结婚的消息,被她差点直接掐死,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对母亲这种存在很难完全?信任,也没法将?自己表现得?很靠谱,让你母亲放心把你交给我。”
方舒雁沉默了一下,谈致北笑着叹了口气。
“我曾经就是?这样的人?,雁雁。”他?说,“毛病很多,不是?什么好人?,但总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不是?不想带你进入我的家庭圈子,是?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但曾经也想过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建一个。”
方舒雁无?声?敛眸,谈致北闭了下眼。
“这里确实是?我错了。”他?将?这个话?题干脆利落地揭过,毫不犹豫地承认,“我做过很多错事,很多决定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最终和你分开,那些之前做过的错事,糟糕的性格,我这几年都改得?差不多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你可以看看。”
方舒雁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他?,不带有什么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深深地慢慢地呼吸。
“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她突然道,看着谈致北的眼睛。
谈致北没说话?,只平静地坐起?身,和她互相对望。
方舒雁看着他?,慢慢地问:“如果见证了你的这些努力?之后?,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不会?考虑重新和你在一起?。你改无?可改,毫无?作用,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你继续再有交集,你要怎么办?”
没给谈致北说话?的机会?,她轻描淡写地接着说了下去,眸光沉静。
“生活不是?童话?,不是?把自己变得?更好,曾经错过的人?就真的还会?站在原地等?你,等?着和你破镜重圆。”她说,“我会?去认识新的人?,和新的对象尝试磨合,结婚生子。我大概可以找一个天生和我更合适的,而不是?看一个人?把自己强扭成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没这个必要,我可以选更好的。”
她说完之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谈致北看了她不闪不避的眸子一会?儿,忽地露出个笑来。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他?说,开口时没什么迟疑,表情也很平静,显然并不是?对这种问题毫无?心理准备,自己已经想过。
“之前我说就算你结婚我也不会?放弃,始终都会?锲而不舍地试图撬墙角,不是?骗你。”他?坦然地说,看着她,眸子含笑,“不过这话?只说了半截,如果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让我彻底死心离开,只要你开始讨厌我就可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真到了那个境地,我也没什么理由继续。”
方舒雁面色平静地问,语气不带什么咄咄逼人?的意味,平心静气,一如在关心一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然后?呢?”
“然后??”谈致北挑了下眉毛,若无?其事地说,“然后?当然就是?跟你没关系的生活了,你应该也不怎么感兴趣,不说也罢。”
方舒雁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谈致北忽地失笑。
“不逗你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一次选择告别世界了。我已经选过一次,既然当时没有成功,那就算是?我命不该绝,过了那道坎就是?新生,之后?的日子都是?多活了一辈子。”
他?耸耸肩,这次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思索着道:“当个自由音乐人?吧,到处走走,有灵感了就写首歌发,靠卖版权养活自己,尽量活得?自由自在一点。”
方舒雁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客观地评价:“比你现在过的日子有意义多了,我建议你直接去过那种生活,既然有新生就从现在开始珍惜。”
“感觉太寂寞了。”谈致北竟然真的开始和她讨论起?那种人?生可能,回答得?有理有据,“一个人?路过全?世界的感觉,还是?争取能拐一个人?过来和我一起?。”
方舒雁事不关己地道:“凭你的脸,找一个心甘情愿陪你浪迹天涯的小姑娘完全?不难。”
谈致北莞尔,平静地说:“总要我和她都心甘情愿才行。”
他?看着方舒雁,稍稍俯身,离她更近了一点。
两人?鼻尖的距离只隔了一掌宽,越过安全?界限,近在咫尺地看着对方熟悉的眉眼。
谈致北看着她,忽地轻声?问:“你现在讨厌我吗?”
方舒雁没说话?,谈致北勾起?唇角。
“不讨厌。”他?说,“我知道的,一直知道。你如果真的厌恶我到恨不得?此生不复相见,回家的第二天就会?搬出去,剧组的制片也绝对不可能同意让我来做,更不会?现在心平气和地和我做什么见鬼的朋友。雁雁,谁能比我更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狠下心时到底能有多伤人?。”
方舒雁无?动于衷地听着,面无?表情。谈致北稍稍垂眸,触碰上她一缕垂下来的柔软发丝,轻轻地缠绕在指尖。
“我天生是?个赌徒,只要决定下注,那即便错一次就倾家荡产也不在乎。”他?平静地说,“我想要的就是?你全?部的特殊对待,我想要你人?生中所有的冒险和破例都是?因为我。”
“这次不会?让你再伤心了。”他?声?音很轻,“所有你不喜欢的都不会?再有。”
方舒雁终于缓缓开口。
她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好整以暇地问:“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吗?”
谈致北一顿,态度良好地弯起?唇角,语气轻松,对她略显咄咄逼人?的发问完全?不以为意:“可以现在列举一下,我以后?自查自纠。”
行。方舒雁点点头,完全?没跟他?客气,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异常流畅,显然不属于临时抹黑的范畴,一直以来都这么想。
“偏激,冷漠,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恶劣,刻薄,恃才傲物?,不说人?话?。锱铢必较,没有容人?雅量,不顾自身,和谁都同归于尽。比生理上的洁癖更让人?难接受的是?心理上的不成熟,阴郁厌世,占有欲强,根本不懂得?沟通,从来不是?个好的恋爱对象,和你谈恋爱少说折寿十年。”
话?语直白到堪称苛刻。方舒雁完全?不留情面地说完,看着他?,轻轻地冷笑了一下。
“你明白吗?不管因为什么,你长到现在,凭本事把自己长成了好人?的反义词。”她说,“现在你要让我相信,你可以把自己从里到外翻新一遍?恕我直言,可能真是?重新投胎会?更快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你压抑本性装一辈子,我有理由保持怀疑,并且不想拿自己去亲身实践。”
谈致北笑容稍敛,难为他?听完这些,唇角还能礼貌地稍稍弯着。
他?说:“或许你可以设定一个年限,看看我洗心革面的成果——”
话?没说话?,就被方舒雁打断。
“你还没明白吗?”方舒雁深深地望着他?,平静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谈致北,之前的那么多年,我一直知道,但我还是?爱你。”
谈致北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不是?需要一个好人?。”方舒雁无?声?垂眸,顿了一会?儿,声?音发闷,不易察觉地微微哽咽。
她很轻地叹息,几不可闻地说:“我只是?想要一个不再让我伤心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
怎么会有爱上谁这样的魔咒呢。
写雁雁的时候总能想起我另一本书的女主姜欣,都是温柔成熟的立派大姐姐,雁雁更清冷,欣欣更柔和。遇见一个不合适的心动对象,十九岁的雁雁奋不顾身,二十九岁的欣欣踟蹰不前,但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在将就中虚度光阴,只要不伤天害理,谁不想为难得心动鼓起勇气,试着努力一次?
希望温柔的女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就算明知不是每个心动的对象都值得奔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最终修成正果的幸运,在至少在这里,祝两个很好的人有缘遇见彼此,祝所有的邂逅都有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