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不由得愣住了,这两人居然大发起感叹来了。雷劈金向两人斜斜望了一眼,两人立刻停住声音,转着头似是在观看风景,就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一般。
凌海向孙平儿和祖惠枝苦笑了一下,扶起祖惠枝低声道:“算你厉害,凌某佩服得六体投地。”
“扑哧……”孙平儿和祖惠枝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凌海隔空一抓,那披风便自动回到了他手中。他转身披了起来大声道:“大家走吧,他们都在凌家镇上等待着呢。庄内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接风酒宴!”
“好哇,好哇,那我们赶快走吧!”白百痴禁不住又大声道。
凌海和祖惠枝及孙平儿三人平排而行,心中乐开了花,这顽皮的表妹总有让人想不到的奇招,而且把这事情居然办得如此妥当。只是对刚才那一招有些后怕,要是真的让她死去了,那可怎么办?不由得一阵暗自庆幸,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道尽别愁,也不寂寞。
众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达凌家镇的镇口,等待的人,立刻把爆竹点燃,打着锣鼓一路行往凌家庄。盘山二怪兴奋异常,他们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欢迎的场面。
“白痴老大,这像不像是接媳妇呀?”贾风骚问道。
“像是像,可咱们又不是新媳妇,干嘛要这样接我们呀。”白百痴不解地问道。
“这个就叫作热闹嘛,又如此隆重,显示了咱俩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反正就是欢迎更欢迎呗。”贾风骚也解释不了,不耐烦地道。
“看来咱们的名气还真的好响哩,居然这样欢迎我们。”白百痴得意地道。
“那个当然,咱们盘山二怪乃世外高人,天下除了少林无敌手,当然要接受这样的欢迎了。”贾风骚大言不惭地道。
“极是,极是。”白百痴应和道。
凌海这时候看到了一个人,这是他的战友,也是他最忠实的属下——殷无悔!他终于也在今天赶到了缙云,但却被风撼江拦住了。
殷无悔绝对是个高手,自悟通且结合了昆仑与血邪心法后,他便变成了一个绝对厉害的高手。雷劈金也感到了,雷氏四兄弟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风撼江也感觉到了。一个高手所散发的气势绝对不同,绝对会让对方从心底产生感觉。
雷氏四兄弟的目光直逼过去,殷无悔也毫不退让,毫不畏惧地对望着,都被对方的功力所震骇,不过也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意。
凌海这时却遥遥传了话道:“四叔,他便是殷无悔,乃自己人。”
风撼江一惊道:“你便是殷无悔?真想不到竟是如此英雄人物。”
“前辈过奖了,在下能有今日之成就,全是主人所赐。”殷无悔客气地道。
“殷兄弟客气了,请!”风撼江客气地道,心中不由得暗喜,有这么多绝世高手相助,大仇绝对有望得报。
殷无悔骑着大驹马来到凌海马边,从容不迫地道:“杀手盟的事……”
“无悔,你放心,我已经完全知道了,因为猎鹰已经来到了我这里。你看!那便是猎鹰。”凌海伸手向正在左后边的猎鹰一指道。
殷无悔扭头一看,猎鹰的目光也射了过来,四道灼热的目光便在虚空中相交,两人同时低喝一声:“是条好汉。”
凌海笑了笑,兴奋地道:“咱们今天要大醉一场。”
“哈哈……”众人同时大笑起来。
花果山上的武林人士越聚越多,甚至有的在山上搭起了帐篷,再没有任何“毒手盟”的人能从这里通过。
在栈道的一头,则驻扎着“毒手盟”的高手,同时也没有人能够跨过这栈道一步。对方不仅用上了强弓硬弩,还有剧毒之物,而且栈道又窄,根本就不可能展开强大的攻击。双方形成了对持之势。
在江湖中,没有多少人知道七峪沟内部的情况。或许,前段日子,花果山附近最老的樵夫和村农会知道,可惜,这些人全都已经在一段时间中突然死去,甚至连不知道七峪沟内部情形的老农和樵夫也死了,“毒手盟”绝不能容许任何人对他们构成威胁。
七峪沟里,也和花果山其他地方一样,都是非常美丽的地方,甚至比别的地方更美,更幽静,里面的建筑也全都花了一番心血,豪华、古朴、典雅,什么样式和风格都有,因为“毒手盟”并非普通的江湖帮会,而是金人在中原的爪牙,甚至是金人的先头部队,其建筑岂会不宏伟?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王宫。但此刻这里面的气氛却十分紧张,他们正在准备搏战。当然,这七峪沟绝不是外人所想象的,只有一条通道——栈道。
“毒手盟”绝不可能傻得将自己围在一个没有出路的“口袋”里,只是他们并不想这么早便出去,他们还要等,还要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批人。但此时,“毒手盟”内部的那条通路绝不允许人出去,可以进但绝不能出,除非你本身是金人。那是因为“夫人”下令,同时也是防止内部有内奸与外面通信。这一条通道也是近几天才让大家知道的,因为这几天有大量的人从这里进入,也便使这条通道在内部公开了,但外面的人永远都想不到这条秘密的通道。
这里有人把守,每一个与外界联系的地方都会有人把守,这是绝对的封锁,只有绝对的封锁才会多一份安全,这里不仅有人守卫,还有人巡视。
这里的夜景也很美,和天比较接近,又像是个摇篮,四周的山壁很陡,很陡,而且很高,有时候也觉得像一口枯井,满天的星光,闪烁着无与伦比的魔力,像眼睛,像是一块淡蓝的光幕上缀满的鲜花。
七峪沟看起来很静,静得有些让人心寒,但任何人都知道七峪沟这时候绝对不会安静,甚至应该刮起了风暴。
有人在走动,这是一些难以安枕的人。
“见过总护卫……”几声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一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一个面上始终带着病容的中年人,脸色有些苍白,但却很秀气俊朗,自有一股慑人之风。
“一切正常,没有人从这里出去。”一个沙哑的声音恭敬地道。
中年人向黑暗处从容地靠近了数步,已经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中年人的眼睛很亮,他打量着五人,依然阴沉地道:“这是本盟的生命要脉,也是我们取胜的惟一一条路径,要加倍小心,不能放任何人出去,除非有夫人令牌,知道吗?”
“属下明白,属下定当誓死守卫,我相信还没有多少人可以在属下五人手中闯出去,而且前面还有内坛四圣,请总护卫放心。”那几人低声恭敬而肯定地道。
“嗯,我知道你们在本盟中的确是高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夫人特叫我送上一些毒药和暗器,以加强防守力量。只要能再等三天,盟主回来了,我们便可以尽数撤退。”中年人又行进数步,伸手从怀中掏出数包东西,递了过去。
“总护卫,你将东西放在那儿便行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恭敬而警惕地道。
“嗯,这是‘五步断肠粉’,千万要小心使用,这是解药,只有一包,以备不时之需,但最好解药不要放在身上。”中年人应了一声,便把这数包药物,放在离他们五尺之外,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两根铁筒一般的东西,沉声道:“这是艾家所制的‘七巧袖衫筒’,可以射出三千多枚如牛毛的小针,这是机簧。”中年人一边介绍一边用手指了指那红色的小开关道。
“真是谢谢夫人和总护卫的关爱,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这次我敢保证,绝没有……
啊……”话语突然中断。
中年人在瞬间将两支“七巧袖衫筒”的开关按了一下,是对着五人,然后他的身影便幻成夜色中薄薄的雾气,一道红芒电射而出,虽然是在夜晚的星空月色之下,这道红芒依然是那样鲜艳,那样诡秘。
五个人,没有一人避过了那些毒针。他们本是高手,可是他们却想不到最受夫人宠爱的总护卫居然会对他们施下毒手,而且是以如此手段,那些牛毛小针,绝不是普通小针,这是艾家与凌家合制的杰作。这种小筒的制作绝不容易,但每一只都威力无穷,每一根小针都有顺血而流的作用,其厉害之处,是见血即产生巨烈的毒性。
他们没有来得及惊呼,便已经在红芒的飞射下结束了这一生的恶行。
中年人的动作太潇洒了,他手中依然空空如也,那道红芒也消失了,他依然是一脸病容,迅速拾起地上的几包“五步断肠粉”,毫不停留地向外走去。
这是一条比较幽深的山谷,他丝毫没有故意降低脚步声,甚至还故意“咳”了一声。
“谁?站住!”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沧海。”中年人阴沉地应了一声道。
“哦,是总护卫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时幽谷中显出了四道身影。
中年人没有作丝毫停顿,依然是那样从容不迫地向四人靠近道:“我是奉夫人之命,去和盟主接头,并且作好撤退的准备!”
四个老头的身影也逐渐变大,面目也很清楚,四人站立的姿势并不是一排,而是分了两层,是四个老者。
“就要撤退了吗?”那站在最前面的老者惊疑地问道。
“我们不可能和中原这些蠢猪拼个你死我活的。若把我们这些人调至军中,那岂不是一支无敌之师,所以夫人决定在这几天就分批撤退,务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和王爷汇合,岂不是让中原武林大吃一惊。再说中原武林已经被分化得够惨的了!狗急跳墙,我们犯不着和他们硬拼,对吗?”中年人的步子依然那样的从容,那病态的脸色上泛起一层兴奋的红晕。他离那四位老者只有八步距离了,居然又踏上两步,在四人正想说话的时候,他却定下身子抢着道:“这里有夫人的令牌。”说完伸手在怀中一掏。
中年人迅速疾冲三步,这是谁也没有防到的速度,在四人大惊的时候,一幕幕白色的粉末从中年人的怀中喷出,“五步断肠粉”,同时中年人手中又多出了一道红芒,泛出艳红色的光茫,似乎是染了血一般。
四个老者大惊,但立于前面的两人却未能避开那白色的粉末,他们仓促挥剑,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躯壳,没有了力道,而且生命也逐渐离他们远去。后面两个老者一声厉啸,怒吼道:“沧海,你这个叛徒!”
“哼,你错了,我只是回到我应该回去的地方,我并不叫沧海。”中年人的身形化成一幕朦胧的雾气从白沫中飞穿过去,一片星星点点的红芒向仅剩的两名老者疾洒而至,他要速战速决,绝不能被这两个老头缠住,否则只会死路一条。
“你到底是谁?”两个老者声色惧厉地道。
“我便是‘追命剑’凌顺,我忍了四年的屈辱便是为了这一天,这该是你们绝命的时刻了!”那中年人的声音比他的剑气更冰凉。
“凌顺,你……你就是凌家第三把剑凌顺?”两个老头大惊,他们已经负伤累累,凌顺的剑绝对是无情的。他在凌家,本只能排名第四,但江湖中人却不知道凌家居然还有一个马君剑,也便把他排在第三了。凌家剑法狠辣异常,而且重在无匹的气势,那种王者之风!凌顺的确也达到了那种上乘的境界,他只比凌春雨稍逊一筹。这四年来,他不断地勤练剑法,其武功之强,已不在当年的凌春雨之下,这两个老者虽然是“毒手盟”座下的顶尖高手,但他们却碰上了凌顺!
“呀……”凌顺一声低喝,手中的血龙化成一道巨大无匹的血柱,四周的飞叶,石子全都飞扑而至。这是凌家剑法中威力最强的招式之一,当初凌文风便是以此招救下凌家五老中的老大,其威势之惊人,真不敢想象。
“轰轰……”两位老者的剑尽数震断,而凌顺的血龙毫不留情地穿过两人的胸膛。这是“红蜈”软剑,凌春雨心爱的兵器,凌顺却拾了过来,这是一柄绝对上好的宝剑,虽然比不上凌海的“含月珍珠剑”,但却也差不了多少。
凌顺一声长啸,将整个七峪沟都惊动了,他四年来积下的仇恨和怨气全都随着这一啸而去。他反手掀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清瘦的脸庞,显出无比的沧桑和哀痛,他走了,快得像一阵风。
当“毒手盟”之人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只有数具尸体。
凌家庄沉浸在一片融洽的气氛里,明天虽然是凌家先人的忌日,但也将是为他们复仇之时,所以今天的气氛并不受到影响。
最高兴的人是盘山二怪,因为最喜欢热闹的人便是他们。凌海心情也很好,孙平儿终于解开了他一个心结,他激动得差点要当众把孙平儿抱住狂吻,不过孙平儿却害羞至极。
凌海还收到探子来报,司马屠的行踪已经确定,所有难以携带之物,全都给了唐门,由水路改为陆路,向陕西黄河流域行去。“四人堂”的兄弟正在紧紧地跟踪,而且一路上似乎还发现了似有人故意留下来的暗号,但却没有人能破译,不过抄回来后,凌海、猎鹰却同时大笑起来。
那是麻金与洪华等人留下的,这三百多人并不是一个小队伍,一路上虽然有唐门中人打点,却也只得昼伏夜行,不过也算是很快。但凌海并不怕他们飞上天。
最让人心中激动的便是洛阳方面的消息,博爱天已经准备向“毒手盟”发起总攻,并让所有人都尽快赶往洛阳,参与那惊心动魄的总攻。
凌海决定提前一天,即是今天去拜忌父亲的陵墓,明日便去追杀司马屠,越快报得大仇越好,免得到时候司马屠与金兵及“毒手盟”之人汇合,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当初司马屠选择宜宾作为“杀手盟”总部是为更好地对付凌家,而今,这却成了司马屠致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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