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家之夜

“搬家!”

徐川欣喜地跑回老屋,对程宝珠说。

一些大件的东西早已经搬过去,如今只剩下扁担、米桶和棉被等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江玉兰在米桶中放入半桶米半桶面,又在另一个米桶中放满桂圆和红枣,扁担一前一后挑着让徐川先挑到村尾去。

棉被放在大竹筐中,本来该程宝珠拎走,奈何她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拎不动,江玉兰又害怕她在中途放下,于是就等着待会儿徐川回来后和她一块儿搬。

人间三月,春意盎然。

村中老树叶子碧绿,远方田野上亦是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之态,瞧着便让人觉得欣喜。

房子正好盖上两个月的时间,这是因为有人帮忙,要不少说也得三四个月。

而盖完后又得整理,整上六七天后,今日是春分,是搬家的好日子。

程宝珠走得欢快,她半点儿没有之前舍不得旧房子的矫情想法,只想快速的住进新房去。

在整理房子的六七天里,她跟着徐川一块儿把各种家具各种生活所需的小物件填充入本空荡荡的屋子中。看那空屋子被填满,她会有一种囤货带来的满足感。

莫名的,程宝珠头一次生出“家”的感觉。

不仅是落脚之地的家,是让她有安全感,有归属感的家。

几分钟后,走到村尾。

他们家和白凤婶子家离得最近,原本两家人可以站在院子中遥遥相望,但如今却不行了,因为院子边砌上一圈的石头围墙。

这石头是徐保国去年没事干时攒下来的,刚刚好可以包围住整个院子。

围墙外头被移植了几棵树,有香叶树和枣树,使得院子变得隐秘许多。

徐川吐槽:“白凤婶子话太多了,这样挡着瞧她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咱家的情况。”

他不想和媳妇在院里亲个嘴,都被白凤婶子拿去嚼舌根。

推门进入院子,院子被压得十分整齐,又跑又跳恐怕都扬不起灰尘来。

这个屋子真的就是砖房了,进门对着的是主屋,程宝珠在这个砖房上竟然能看出些后世农村的影子。

主屋是客厅,客厅左边开了个门,那是他们的卧室。卧室墙壁和地上都被抹了水泥,再也不会一摸就唰唰掉土,程宝珠眼中甚为满意。

徐川把几床被子放在卧室里,说:“还没看够呢,咱们快些来整吧。”

待会要做的事儿还多着呢。

程宝珠点点头,快速把被子放到柜子中,然后又和徐川跑到厨房里。

厨房在客厅右边,这是徐川亲自规划的地方,他十分满意。

搬好家整理好东西后,时间来到正午。

春季的阳光没有灼热之感,但却好似暗藏着生机勃勃的精气神儿!

这会儿搬家没有搬家宴,一般来说只要做些点了红点儿的馒头和鸡蛋去答谢村里人,给他们散散喜气就成。

而村里人呢,会抓一小把米,或者一小把面粉,再不济也会给个红薯,这是回礼。

徐川带着程宝珠走了半个下午,才把搬家这事儿彻底搞完。而程宝珠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后来的麻木。到最后回家时,得徐川背着她走才行。

双腿如灌铅,大约就是这个感觉。

傍晚,天际处出现瑰丽的晚霞。如火烧云般壮观美丽,余晖洒在人间,给村子增添些许温馨。

“徐川,我累死了。”

程宝珠趴在他背上,话里好委屈,两条腿垂着就跟那软面条一样。

徐川颠了颠她:“乖啊,咱们就这一次,往后再没这种事儿可干。”

他想想又说:“还有,你这个身体素质可不行,才走多久你就觉得累了。”

程宝珠心说我能跟你一样吗,你皮糙肉厚的,脚上还有薄茧。我这会儿脚背上刺疼刺疼的,没准都磨出水泡来了。

还真磨出水泡来。

回家后,程宝珠脱下鞋子,徐川看了“哎呦”一声,赶忙把红药水拿出来。

程宝珠看到这玩意儿就害怕,她觉得还不如用酒精呢。

“往后得少用,里头含汞。”她翘着脚说,徐川坐在床边的矮凳子上帮她涂伤口。

汞是啥?

徐川又牢牢记下,打算去问系统。他越是和程宝珠相处,就越发现她是有文化的,文化水平比他高上许多,他不想露怯。

想到这儿,他又有点奇怪:“你当初怎么没接着往上读?”

宝珠只读到初中,按理来说读个高中也不是不成。这样的话,运气好些能和她那程复维堂哥一般留在县城里当临时工,机会好便能转正。

程宝珠双手撑在床上,仰头想想:“我好像是成绩不行。”

原主成绩确实不太好,能初中顺利毕业已经是勉强。这会儿考高中挺难,原主清楚地知道自己考不上,于是试都没去试。

徐川纳闷:“我觉得你懂挺多的。”

“懂得多不代表成绩好,也有可能是杂书看的多……”

程宝珠慢慢躺到床上,全身放松舒服许多。

原主就看过许多当代“毒物”,全是情情爱爱的,后来看到同校有个同学被举报,她吓得连夜把这些书塞到灶炉里烧了。

徐川听到就摇头惆怅:“如今读书也没啥用,我当年小时候被我爷抓着说让我考大学,现在哪儿还有大学让人考。”

说完,又是长长的叹息。

夕阳从玻璃窗斜射进来,徐川正要起身之时,程宝珠猛地抬起脚,差点踹到他下巴上。

“你干啥?”

徐川惊呼,红药水差点儿被他打了。

程宝珠起身坐正,睁大眼睛盯着徐川看。她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啊,啥事?大事!

明年好像得恢复高考!

我靠,生活太舒服,她差点儿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恢复高考又咋样呢?

程宝珠思考一下自己的高中成绩,以及她现在还记得的知识……

嗯,她又重新瘫倒在床上。

系统:[……宿主不打算参加高考?距离高考还有约一年半的时间,倘若宿主认真复习,未必考不上。]

程宝珠没搭理它,说实在的,她并不是非高考不可。

她对学历这玩意儿没有什么追求,心里最大的愿望恐怕还是过上上辈子的那种生活。

豪华奢侈,纸醉金迷,只要她扣一扣电话,就有一堆朋友跟她一块开party。

至于如今学医啥的,是爱好也是消遣,不至于让她为了学医专门去复习,专门去参加高考。

高考多苦啊,她受尽读书的苦,才从高中出来还没过上几个月的好日子呢,就又得对着书本双眼垂泪了?

系统:[好的。]

它虽无法强迫宿主去读书,但它也有自己的办法。

春日夜晚。

相比较冬天,春天的夜晚热闹许多。各种小昆虫的动静此起彼伏,足以想象夏日之时这里该有多热闹。

徐川正在厨房中做猪肉脯,做完后明天带到县城老班那里去寄卖。

如今甑糕他已经没有每天做,而是三天做一次。之前还卖过一段时间的卤味,直接赚了三百多,吓得他赶紧撂挑子不再干。

徐川这人有底线,凡是烧手的钱他都不敢挣。金额这么大,迟早得被人盯上。

后来呢,又经过程宝珠的点拨,开始制作沙琪玛和猪肉脯。

沙琪玛和猪肉脯都可以前一天做好,他每天的时间也能规划得更加均匀。

程宝珠原先觉得沙琪玛做的有点儿失败。按理来说,沙琪玛该是松软的,却被他做的发硬了。可意外的是,这种用料扎实的发硬版沙琪玛卖的还真不错。

于是如今,徐川主要做的就是沙琪玛、鸡蛋糕,以及猪肉脯。这三样东西,撑起他们家的财政收入。

徐川把猪肉脯烤好切完后,到卫生间中细细洗个澡,把身上的油烟味儿冲洗干净。

今天的澡,他洗的难得认真。

厕所里没有通灯泡,程宝珠晚上上厕所得带手电筒,而他只要抹黑就成。

今天,在这漆黑封闭的卫生间里,徐川脸颊慢慢发红。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他和程宝珠结婚小半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可夫妻之间该做的最后一步压根就没做。

外头他那些朋友们还调侃问啥时候当爹,徐川只能笑笑不说话。

洗完澡,徐川身上带着一股肥皂的清香,和程宝珠身上的味道十分相似。

他刚坐床上,正戴着手套数钱的程宝珠就凑过来,鼻子使劲儿嗅嗅,蹙眉狐疑说:“你用我香皂啦?”

徐川不是常说,大男人不用香皂,用了出门会被人笑的吗?

她今天洗了头发,头发在灯光下乌黑蓬松,小脸儿就藏在头发中,细微的绒毛有些清晰,仰着头看你时,眼睛还水润润的。

徐川不自在般地清咳两声:“我今天出了一身的汗。”

程宝珠撇撇嘴,又重新坐回去:“你早该这么洗了,我最看不惯你们男生洗澡用水冲冲就好,不过往后你自己多买个香皂去。”

她不喜欢和别人同用一个香皂,老公也不行!

徐川脑袋仿佛宕机,反正此刻程宝珠说什么他都点头。

半晌,程宝珠依旧坐在书桌前。

徐川去打家具时还打了两个书桌,一个在他们房间,一个在另外一个房间。

不仅如此,另外一个房间里还放着婴儿床,差点儿没让外头人笑话死。

笑他还没怀就想着生,也笑他农村懒汉干啥要学城里人读书人打个书桌。

徐川听了气闷,要不是不合适,他怎么也得回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没怀怎么了,小鸿鹄早晚会来!

懒汉怎么了,懒汉也懂得上进!

徐川思及此,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然后凑到程宝珠边上。

“媳妇儿,你干啥呢?”他明知故问。

程宝珠掀眸瞥他一眼:“数钱呢这不是。”红格子里的是她的钱,绿盒子里的是徐川……哦不对,也是她的钱。

还真别说,徐川赚钱真有一手。在盖完房子置办完家具后,他这绿铁盒子中竟然还有三百多元。

人才啊,再让他干上两个月,说不准得成为千元户。

暖黄的灯光下,程宝珠聚精会神地把一张张纸币整齐叠好,说:“你多赚点,往后有钱了咱们多多买房子,以后躺着收钱。”

特别是首都那种地方,只要趁着好时候买个四五套,往后她程宝珠还不得在京城墙根底下横着走。

“听到没?”

没听到他回话,程宝珠转头看。

徐川回神,嗯嗯点头。眼睛紧紧地盯着程宝珠看,把她瞧的有些不自在。

程宝珠将铁盒盖好,把手套脱了,然后迅速躲开。

这眼神,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夜已深。

窗帘挡在玻璃窗前,把月光牢牢挡在玻璃窗外,只有边缘之处有些许清冷的月光偷偷溜进来。

屋内还没关灯,但两人已经脱了外套躺床上。

程宝珠心跳如擂鼓,紧抓着被角悄声问:“你今天不看书?”

她声音好似带着香味儿的羽毛,勾得人心痒痒。

徐川瞪着大眼睛没出声,好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

忽然,他猛地翻身,脸蛋正对着程宝珠。而后轻轻地、慢慢地挪动身体。紧接着,又渐渐贴近她,贴近她的脸颊处,密密麻麻的呼吸便打在她的耳朵上。

两人都紧张,甚至都微微颤栗。

徐川只穿着白背心,胸口处是程宝珠绣过的红线团。当他手臂放到程宝珠身上时,程宝珠只觉得听到“嗡”的一声,全身血液仿佛在沸腾。

她的脸骤然红了,红扑扑的,但她并没有躲开,这让徐川信心略足。

他喉结滚动,慢慢放重手上的力道微哑着声问:“要、要关灯吗?”

程宝珠闭紧眼睛,飞快点头。

屁话,怎么能不关灯。

“啪——”

屋子陷入黑暗。

两人离得无比之近,彼此的气息交融,仿佛融成一团。

徐川慢慢将手伸到柔软之中,脸上汗珠也随之滴落。

一滴、两滴、三滴……

衣服已经不知被谁踢到床位,被子也推搡到了一边。黑暗之中,唯有娇柔的和低沉的喘气声。

过一会儿,月亮隐入云中,房间内忽然有了声音。

“……徐川,你是不是不行……”

程宝珠呆愣,好像也没多久。

徐川不可置信,捂着她嘴巴:“再来再来,我这是头一次,宝珠这真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程宝珠晕晕沉沉地发现徐川很持久……嗯,特别持久。

他好像是想一雪前耻般,拉着程宝珠不管不顾了。两人直到第三次时才磨合好,才从其中感受到鱼水之欢的乐趣。

程宝珠害羞劲儿过了后,就会让徐川轻点重点,徐川此时往往会亲着她嘴巴,不想让她再说话。

他还羞涩着呢。

刚打好的大床十分牢固,不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可却也微微晃动着,直到进入凌晨时才雨歇云收。

徐川兴奋:“舒服不?”

程宝珠点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