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珺嗤了一声:“开饭吧。”
姜葱蟹、香煎鳕鱼、炒芒果螺、冬瓜海白汤,三菜一汤,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大宝小宝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陆文珺刚说完,他两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扒拉姜葱蟹。
姜葱蟹是扒拉到手了,可惜,他两不会剥。
生在内陆的孩子,吃海鲜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连陆文珺料理这些海鲜的法子,也是跟卖海鲜的摊贩们学的。
沈劲把大宝手上的姜葱蟹拿过来,给他两示范:“吃螃蟹呢,要先从螃蟹的肚脐眼,也就是这一块,连着蟹壳一块掰开,里面的蟹腮得去掉,蟹心也不能吃,这个寒凉,剩下的就可以吃了。”
他把掰好的姜葱蟹递给大宝,大宝接过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
沈劲笑笑:“好吃吧,岛上别的不多,就海鲜多,以后吃到你们腻。”
小宝把蟹壳吐出来:“不会吧,海鲜还会吃腻?”
大宝问:“爸,你吃海鲜吃腻了吗?”
沈劲说:“你觉得呢,我们隔三岔五就得出海,一出海就得在船上呆上好几个月,菜吃没了,就只能吃海鲜,一天三顿,能不腻嘛。”
大宝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文珺望了他一眼,难怪他这么黑呢,感情都是在海上晒的。
沈劲囫囵扒完饭,看向大丫二丫,两人面前的饭一动也不动:“你两咋不吃啊?”
二丫眨巴眨巴眼睛:“沈叔叔,你们吃完我和姐姐才能吃。”
沈劲没听懂,愣了一下:“不用,你们赶紧吃,再不吃菜都凉了。”
二丫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大丫拉了她一把,然后拿起二丫的饭碗,用筷子夹了点姜葱蒜这样的配菜堆在饭上,又照葫芦画瓢给自己弄了同样的一碗饭。
姐妹俩一人端着一碗饭,走进了厨房。
不是,这闹的哪出啊?
沈劲赶忙跟进去,就见到小姐两蹲在厨房里,你一口我一口,吃的香甜。
他皱了皱眉头:“你两跑厨房干啥,上桌吃啊。”
大丫将头从饭碗里抬起来,嘴边还沾着个饭粒,一脸茫然地道:“女人不是不能上桌吃饭吗?”
二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放屁!”沈劲爆了粗口,“谁跟你们说的。”
大丫面露犹豫,支支吾吾了半天:“反正,女人就是不能上桌吃饭。”
二丫又是点点头,皱着张小脸,一脸认真地道:“女人上桌吃饭要挨打的!”
她看了眼跟过来靠在门框上的陆文珺:“阿姨,你快过来跟我们一块吃吧。”
在二丫心里,这个阿姨人挺好的,又给她们洗澡,还给她们做饭吃,她不想她挨打,挨打可疼了。
沈劲气的青筋直冒,想也知道,什么‘女人不能上桌吃饭’,这种话怎么会出于两个孩子之口,一看就是别人教的,他低声骂一句:“龟养的,黄德彪那两口子都咋养的孩子。”
陆文珺也差不多看明白了:“行了,别蹲那了,你两本来就矮,蹲那跟两个小土豆似的,赶紧回来吃饭。”
大丫面露迟疑。
陆文珺问她两:“你们觉得,这个家里谁说了算?”
大丫二丫齐齐望向沈劲,片刻,又望向了陆文珺。
一个家里,自然是男人说的算。
以前那个……家……就是。
可是,大丫觉得,陆文珺说的也算,不然,沈叔叔不会听她的话去洗手。
意识到这些,对她长久以来的观念产生了冲击,大丫觉得她的小脑袋完全不够思考了。
一时半会的,这两小丫头片子脑子里的观念也掰不过来。
陆文珺叹口气:“既然你们觉得你们沈叔叔说了算,那沈叔叔让你们上桌吃饭,你们咋不去?”
对哦!
大丫眼睛一亮,拉着二丫屁颠屁颠地上了桌。
坐着吃饭,肯定比蹲着吃饭好受。
不过,她两是上桌了,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也不敢多夹菜,要夹也是夹些姜葱蒜这样的配菜。
沈劲看了看她两,又看了看大宝小宝。
双胞胎坐姿端正,吃饭也不吧唧嘴,咽下去才说话,看着就很大方得体,又一次感慨,陆文珺把孩子教的真好。
墙上的挂钟敲响,时间一晃就到了九点钟。
陆文珺问沈劲:“大宝小宝的房间在哪?”
沈劲说:“早就安排好了,你们跟我来。”
说完领着她们上了二楼,二楼一共有三间房间,他指着靠楼梯的房间道:“这是主卧,咱俩睡的房间,大宝小宝睡的是咱们隔壁的那间房。”
其实大丫二丫的房间他也准备好了,就在大宝小宝隔壁。
沈劲叮嘱大宝小宝:“你两半夜起来去一楼上厕所,路过我房间的时候喊我一下,我带你们去上厕所。”
小宝撅嘴道:“我才不喊你呢,羞羞脸,我自个会上厕所。”
沈劲抬起手吓唬他:“嘿,你这臭小子,丁点儿大还要面子了还,你不叫我谁给你开厕所灯,够得着吗你。”
大宝小宝齐齐哼了一声,一左一右扭过头。
陆文珺:“行了,今晚就先这样,等哪天有空,去买个尿壶放他两房间,爱啥时候上啥时候上,这楼梯也没安个灯,半夜摸黑下楼梯,摔着了咋办。”
沈劲一想也是,大宝小宝要是不喊他,自己偷偷去上厕所,一个不注意,从楼梯上滚下去,摔着屁股没事,碰着头可就危险了。
他伸手虚点点兄弟两:“我明天就给你们买尿壶去。”
大宝小宝才不理他,兄弟两手牵手看新房间去了。
陆文珺跟着他两进去,本以为沈劲布置的房间肯定不行,没想到看完一圈,还挺满意。
最满意的是沈劲给两孩子新打的两张一米二的木床,边边角角应该是用砂纸擦过,十分光滑没有一根毛刺。
沈劲得意地凑到她旁边:“我办事,你放心。”
陆文珺斜他一眼,要夸一句,他非得上天不可。
看完大宝小宝的房间,陆文珺就回了主卧。
大丫二丫的事她懒得管,就当看不见。
也不知道沈劲咋安排大丫二丫的,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陆文珺才听到推门声。
陆文珺用小拇指的指甲挖了一勺雪花膏放到掌心慢慢化开,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脸上,等一切做完,才扭头道:“回来了。”
她做这些的时候,沈劲就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听到她开口,才道:“真搞不懂你,天天往脸上擦那劳什子玩意干啥。”
陆文珺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叫护肤,现在不保养,等以后再保养就晚了,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从什么岁数开始保养,就定格在哪个岁数。”
沈劲懒得跟她犟嘴:“你年年十八总行了吧。”
“懒得理你。”陆文珺站起身。
沈劲猛地瞪大眼睛,张口道:“你这穿的啥呀?”
他赶紧关上门,关门前还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看见陆文珺穿的什么他才放心。
门一关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家,而且几个孩子都睡了,谁能看得到。
沈劲用手敲了敲头,真是迷糊了,都怪陆文珺,还不是她给吓的!
陆文珺提起睡裙的裙摆左右看了看:“什么穿的啥,我穿的是睡裙啊,你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沈劲脸蹭地一下红了,还好他皮肤黑看不出来,磕巴道:“这、这都过去几年了,你还穿、穿这浪荡玩意。”
陆文珺眉毛一竖,大声道:“你好好说话,什么叫浪荡玩意。”
她这睡裙正常得很好吗。
布料是透气的蓝色亚麻布,款式是那种背心长裙,她还别出心裁的缝了点花边,又洋气又好穿,她可满意了。
沈劲偷偷瞄了一眼。
她皮肤本就白,蓝色的睡裙穿在身上更显得肌肤像玉做的一样,背心的设计展示出精致的锁骨,长至膝盖的裙摆露出两条匀称的小腿……
别说,还怪好看的嘞。
当然他还是嘴硬:“就是浪荡玩意,你看哪个正经姑娘家穿这种衣服。”
陆文珺头疼:“我又不上街,就在家穿穿。”
沈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还想穿上街。”
他又瞄了一眼:“你这衣服的布料是不是又少了点。”总感觉跟他之前看的不大一样。
陆文珺说:“废话,之前做的是冬天穿的,袖子是长的,裙摆也长到脚踝,领口也没开这么大,不然冻着了咋办。”
现在是夏天,当然要尽可能地做短一些,大面积地露出肌肤才会凉爽。
沈劲撇撇嘴:“怪模怪样。”
陆文珺懒得理他,坐在床上,摸了摸枕头被褥。
浅粉色绣花的床单,配套的枕巾被褥,一看就是新的。
她问:“这是新的?”
沈劲说:“那不然呢,当我不知道你那些个臭毛病。”
啥臭毛病,爱干净呗。
两人新婚那会,吴艳花把她跟沈爱国以前用过的旧枕巾被套拿到布置好的新房用,美其名曰,不要浪费。
他两用过的旧枕巾,岁数比沈劲都大,也亏得吴艳花能从箱底翻出这些个东西,她还不爱干净,也不说洗洗,就直接拿给沈劲和陆文珺用了。
等陆文珺入了新房,就看到透着一股子霉味,脏兮兮还泛黄的枕巾被套,可把她恶心的一晚上没睡,就支着下巴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打那时起,沈劲就知道她有这个‘臭毛病’了。
所以这次陆文珺来随军,他特意准备了这套新的枕巾被褥。
瞧瞧,他的决定还是很明智的,她果然挑不出毛病吧。
沈劲挨到陆文珺身边,还想再说两句枕巾的事。
陆文珺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劲嗤了一声,把外套和裤子随手一脱扔在地上,露出穿着白色背心的精壮上身,也钻进了被窝。
动作间,他不小心碰到了她光滑的肌肤。
黑暗中,仿佛所有的触觉敏感度都放大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也略带沙哑:“唔。”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新婚那夜,她嫩滑得像豆腐一样的肌肤,撒娇一般嘶哑的声音,青涩撩人的反应……无数个日日夜夜,只要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就血脉喷张,冲冷水澡才能冷静下来。
现在,日思夜想的那人就在眼前,就睡在他身侧。
陆文珺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有一只粗糙宽大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腰间,顺着腰线,慢慢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