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于季东长期合作的一家国外公司因经济问题突然倒闭,致使化迪公司的生意受到沉重打击。祸不单行,当初为了扩大经营,化迪公司购买了天丰公司的股权,不料该公司也因经营不善濒临破产,致使于季东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
“你们是怎么决策的?非让我买天丰的股权,这下完了,明天都坐到大街上喝西北风去吧!”在办公室里,于季东怒不可遏地对公司几个高级管理人员大发雷霆。
“于总,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解决呀。”一个经理道。
“想什么办法?去偷?去抢?出……出……出去,都给我出去。”于季东指着门怒吼。
众人像得到大赦般出了于季东办公室。
于季东余怒未消,又拿起电话询问公司财务状况,得到的消息让他简直不敢置信。公司近两个月发到国外合作公司的货物对方基本没有付款,而国内卖家公司得知化迪国外的合作伙伴倒闭又纷纷找上门来催债,现在公司账面上仅有不到两万元人民币,还欠着几百万的外债和银行贷款。
放下电话,于季东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老板椅上,双手抱头用力地揉搓着头发。他开始反思自己,林雪说得对,他有今天完全是靠林雪舅舅的帮忙,让他的经商之路一帆风顺,顺得早已飘飘然了,根本没有警惕危机的能力和防范意识。
正在这时梅杏儿推门进来。
“出去!”于季东抬头吼着,见是梅杏儿怔了一下,“梅杏儿?我不知道是你。”
“你怎么了?”梅杏儿问。
于季东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
梅杏儿坐在了他对面,看着他道:“季东,我们结婚吧!”
于季东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梅杏儿平静地重复着:“我们结婚吧!”
于季东欣喜地道:“好,结婚!”想起了公司的事又道,“这几天公司事儿挺多的,等我忙完了,忙完了咱们就去登记,马上举行婚礼。”梅杏儿点了点头。
于季东旋即又变得不安起来,试探着道:“杏儿,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我没钱了,变成了穷光蛋,你……还会嫁给我吗?”
梅杏儿漠然地说:“我对钱没概念,不知道钱多了能干什么。”
于季东感动地看着他:“梅杏儿,你知道你可爱在什么地方吗?你善良、宽容、美丽……”
梅杏儿笑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啊?那我不成仙女了。”
“你在我心里,就是仙女。”于季东深情地看着她,“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受苦,我会给你最富有的生活。”
梅杏儿苦笑了一下没再出声。
自打上次喝多酒后,郑远海明显感到秦思婷在躲着自己,回到588舰以后,他打电话把事情已经处理完的消息告诉了她。
秦思婷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了句:“祝贺你。”
“思婷,你怎么了?”郑远海急忙追问。
秦思婷沉思了好一会儿,说:“远海,我们见个面吧!下班后,我在海滩等你。”
郑远海赶到海滩的时候,秦思婷已经在那里等她多时了,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大海,表情看似安静平和,内心却痛苦不堪。
“思婷,你早来了!”郑远海走到她身旁。
秦思婷平静地说道:“远海,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郑远海急忙追问,“为什么呀?”
“你别明知故问好不好?”秦思婷眼泪含在眼圈内,“我秦思婷哪儿点不好?哪儿配不上你了?你不爱我你干吗向我求婚啊?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的感情是纯洁的,你凭什么玷污它?”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郑远海怔怔地看着她。
秦思婷平静了一下心情:“远海,我不能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人。”
郑远海站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秦思婷继续说:“我这个人一向自认为很成熟,其实骨子里却很幼稚。当一个梦被击碎的时候,却不愿意去相信这个梦是破的,还去呵护它。不过,现在我醒了,明白了,梦,终究是梦。”
郑远海内心充满愧疚地道:“思婷,对不起。”
秦思婷擦干了眼泪转回身来,几乎笑着对他说:“远海,你说得对,我们两个更应该是好朋友,好战友,铁哥们儿。你和梅杏儿才应该是一对,你应该去找她。”
郑远海没有出声,把头转向大海,轻轻地摇了摇头。
“其实梅杏儿心里是爱你的,只是因为我,她才选择了于季东,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内心很痛苦,我希望你能再找她谈谈。我相信你能把握自己的感情和命运,你有这个能力!”
郑远海沉默不语,秦思婷期待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郑远海终于道:“我不希望她再回到我身边了。”
“因为于季东?”
郑远海点点头:“对!于季东是我的好朋友,他帮了我很多次,做了很多令我感动的事,我不能……”
秦思婷对他冷笑了一下:“远海,你觉得你这样做很哥们儿义气是吗?其实是虚伪,一钱不值的虚伪。”
郑远海把目光转向一边。
“你转过来看着我。”秦思婷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郑远海只好把目光看向她。
“远海,你是个优秀的军人,我相信在战场上你会不惜生命冲锋陷阵,可对待爱情,你表现得实在令人失望。我不希望你伪装自己,也不希望你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你应该勇敢点。爱情是自私的,可爱情也是双向的。你、我、梅杏儿、于季东,只有你和梅杏儿是双向的,是彼此心仪的。假如梅杏儿真嫁给了于季东,他们会幸福吗?肯定不会,双方都会痛苦,那就会证明你今天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与其人人都痛苦,当然不如让痛苦的人越少越好。你今天为了朋友放弃梅杏儿,却并不能说明你伟大,只能说明你懦弱和不明智,这种选择对我们四个人来讲毫无意义!”
郑远海用充满了惊叹和愧疚的复杂表情看着她。
“我的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秦思婷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郑远海目送她远去,他被她的话彻底折服了,感动地停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向东江基地医院走去。
东江基地医院的花园内,面对郑远海深情的眼神,梅杏儿显得局促不安。
“梅杏儿,我和思婷……”
“我已经知道了。”梅杏儿接道,“郑大哥,我不明白,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把感情给她呢?”
“因为我心里一直深爱着一个人,一直没有变过。”
“时间会改变一切的,包括感情。”
“不会的!梅杏儿……”郑远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梅杏儿躲着她的目光:“郑大哥,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梅杏儿,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来。”
梅杏儿使劲儿咬着嘴唇,半晌摇了摇头:“已经晚了,我就要结婚了。”
“不,你根本就不爱于季东,你是为了秦思婷才离开我的,现在我和秦思婷没什么了,你不用考虑那么多了,梅杏儿,让我们重新开始……”
“郑大哥,别再跟我说这些了好吗?”
“不,梅杏儿,我不会放弃你的。”
“你别难为我了,于季东对我很好,面对他我别无选择。郑大哥,对不起!”梅杏儿说完转身就走。
郑远海失落地看着她匆匆离去。
于季东算得上是东江市的名人,原本想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无奈公司资金捉襟见肘,只好打电话求几个熟悉的酒店老板帮忙,岂料原来见他眉开眼笑的老板们一个个不约而同地找理由搪塞拒绝,这令于季东大为恼火。正在感叹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之时,梅得贵住的浪淘沙酒店又上门催要房款,这不啻于雪上加霜,令于季东几近崩溃。
于季东把钥匙交给手下谭龙,嘱托他把梅得贵接到自己本打算结婚用的别墅内先住下。谭龙走后,于季东一个人默默走到院子里,仰望着公司的办公大楼,内心波澜骤起,悲从中来,眼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心血即将化为乌有,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于季东正自伤感,一辆轿车停在了他身边,林雪从车上下来,于季东不想让林雪看到自己流泪,转过身去。
林雪从车上提下一个皮箱,默默放在他脚下:“这是我自己的钱,五十万,你拿去先把婚结了吧!”
于季东惊讶地回过头来,林雪却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开车走了,于季东愣了半天,回过味儿来,便把马一凡叫到了办公室。
马一凡到后,于季东从桌子下拿出了箱子对马一凡说:“你去把这个送还给林雪。”
“季……东,你不急……急着用钱吗?”
于季东叹了口气:“换了别人,这钱我会拿着,可是……”摇了摇头,又摘下了腕上的手表道,“她要离开公司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送她的了。这块劳力士还值点钱,让她留个纪念吧!”说着把表放在箱子上,见马一凡站着不动又道,“去吧。”
马一凡竖起大拇指:“季东,我以前对你有……有点看法,今天我改……改变了,爷们儿,真爷们儿。”
于季东苦笑了一下,没说话,马一凡凑到他面前又道:“你不能从此退……退出江湖,偃……偃旗息鼓,得杀出一……条血路,东山再起。”
于季东无奈地说:“我去问过了,银行已经不敢再给我们贷款了,现在我只剩下了这几间办公楼和一栋别墅,我打算把他们卖掉还账,剩点钱结婚和梅杏儿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马一凡拿起纸杯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我早就说……说过,我马一凡关……关键的时候会拯救你的,说吧,需要多……多少钱?”
于季东抬起头看他一眼:“你喝了吧。”
马一凡托起水杯:“刚……刚倒,一口没喝呢,要……要不你先喝?”
于季东哭笑不得:“去去去……赶紧走!”
这天下午,梅杏儿正在值班,郑远海又一次走进她的诊室一进门就说:“我想找你谈谈。”
“你怎么又来了?我正忙着呢!”梅杏儿向门外喊着,“下一个!”
郑远海把挂号条放到桌上:“我就是下一个。”
梅杏儿看着他:“你怎么了?”
“病了,心疼。”
“你的病我看不好。”
“你能看好。”郑远海执著地盯着她,梅杏儿无奈地把目光转向一边。
这时,一个病号推门进来:“大夫……”
郑远海打断他:“我是传染病,你先到外边等会儿,好吗?”
病号闻听传染病逃也似的转身跑出去。
梅杏儿只好央求他:“你先走吧,好吗?一会儿主任看见又该发火了。”见郑远海坐着不动,又道:“郑大哥,我求求你了,我在上班,你这样我没法工作了。”
郑远海想了想,拿过了她面前的处方笺挥笔写下一句“我会在海边一直等你”,推到她面前转身走了。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号,梅杏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自打上次郑远海找过她之后,她的心一刻也没有平静过。这种结局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秦思婷决绝地离开了郑远海,而郑远海又执著地一次又一次来找她,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了波澜。当初为了秦思婷她离开了郑远海,而今她已经没有勇气再为郑远海离开于季东了,更不愿面对于季东那种伤心哀怨的眼神。
一记沉闷的雷声传来,唤醒了陷入痛苦中的梅杏儿,看见窗外乌云已经遮天蔽日,抓起雨伞冲出门去。
郑远海一动不动地站在海边已等了许久,梅杏儿奔跑过来,着急地说道:“要下雨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啊?快回去。”说着就上前拉郑远海,郑远海甩开她的手:“梅杏儿,别叫我再难受了好吗?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我能忘了你我早就忘了,可我忘不掉,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清醒一小时就想你六十分,清醒一分钟就想你六十秒,你能不能不再折磨我了?”
梅杏儿低头咬着嘴唇,慢慢抬起头来:“郑大哥……”
郑远海突然把她抱在怀里:“梅杏儿……”
“郑大哥,你放开,你放开我!”梅杏儿挣扎着。
“我不,梅杏儿,我爱你,一生一世,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你别这样……”
“你不答应,我不会松手的!”
梅杏儿不再挣扎,近乎哀求地道:“郑大哥,你别欺负我好吗?”
面对弱小无力的梅杏儿,怜爱之情油然涌上心头,郑远海无奈地松开她。
天空淅淅沥沥地飘起雨来,雨滴是多情的,落到海水中溅起无数涟漪。雨滴又是无情的,落到二人的脸上身上,带来一丝丝寒意……
梅杏儿撑起雨伞举过他的头顶:“回去吧,这样浇着会感冒的。”
郑远海一动不动。
“走吧!”梅杏儿去拉他。
郑远海一下子把伞打掉在地上:“我不走!”
“郑大哥,你别折磨自己了。”眼泪从梅杏儿眼角流了出来。
“梅杏儿,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拿你当小孩子。可自从沙礁岛那次把你抱在怀里,我的心从此就有了归宿。我一直天真的想,两个相爱的人,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心都是永远在一起的,我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既然你不爱于季东,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这样对他也不公平你知道吗?”
梅杏儿哭道:“我承认,当初我答应于季东是违心的,那时候我心里特别盼着你不要放弃我。可你没有,你那么早就向秦思婷求婚了,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我恨你你知道吗?”
郑远海扶住她的肩膀:“梅杏儿,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答应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梅杏儿挣脱他的手,哭着摇头:“郑远海,我求求你别折磨自己了,也别折磨我了,好吗?”说完转身跑开。
郑远海绝望地慢慢转身面向大海……
海风把脚下的雨伞吹得翻滚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远海迈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沙滩上,身后的脚印很快被海水冲平。突然,他站住了,抬起头来。梅杏儿站在面前,使劲咬着嘴唇,委屈的泪水伴着雨水在脸上流着……
二人目光默默对视着,郑远海慢慢走到她面前:“没有你,我会一生不开心的,梅杏儿,我爱你!”
梅杏儿一下子扑进他怀中委屈地呜呜哭起来。
雨尽情地下着,眼泪尽情地流着……
郑远海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
一场为爱而起的冲突不可避免,一夜未眠的于季东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郑远海。
郑远海平静地说道:“季东,正因为我们俩是多年的同学、兄弟,所以我才决定当面告诉你,其实我和梅杏儿已经相恋好多年了。”
于季东没有出声,一摆手,谭龙送上了两瓶开了盖的白酒。
郑远海有些忐忑不安:“季东……”
于季东把一整瓶酒放在郑远海面前:“把酒喝了再谈。”
郑远海看着他:“季东,我不是来跟你斗气的。”
于季东冷笑了一下:“你害怕了?只有英雄,才配赢得爱情,否则他就没有资格。”
郑远海无奈地站起身,抓过酒瓶子,仰头喝了下去。于季东也毫不犹豫地把一瓶白酒喝了下去。
郑远海歉意地说道:“季东,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郑远海,我和你是朋友、同学、结拜兄弟,我这个大哥做得怎么样?”
“对我和我家帮了很多忙,非常感谢!”
于季东怒道:“江湖规矩,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懂吗?就这么谢我吗?”
“大哥,梅杏儿他不爱你,就算嫁给你你愿意她整天不开心吗?再说我们已经相恋这么多年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郑远海半天说道:“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爱思婷,弄了半天她爱你。我爱上了梅杏儿,又是你……你算什么兄弟?”
郑远海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我酒劲上来了,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吧!告辞了。”站起要走。
于季东猛地把酒瓶子摔在地上:“郑远海!”
谭龙带着几个手下冲进来,马一凡紧跟着跑进来:“别……别动,都别动。”转向于季东道:“季东,君子动口不……动手,给……给我个面子……”
“走开!”于季东一把推开他,向谭龙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出去。”
众人退了出去,于季东突然以近乎哀求的口气道:“老同学,兄弟,我不如你,我知道你招女孩子喜欢,你什么样的找不着,干吗偏跟我争呢?别看我比你有钱,可钱能换来真感情吗?不能,我在感情上是个白痴……”
郑远海默默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爱梅杏儿爱得有多深吗?只要她高兴我宁可变成穷光蛋,我宁可不要所拥有的一切……”
“季东,你对她的帮助和关照梅杏儿都跟我讲了,她也很感激你!可她对你并不是那种感情,她在内心一直拿你当哥哥,她答应嫁给你是因为……”
于季东打断他:“兄弟,我求求你,看在我以前帮过你的分儿上,把梅杏儿还给我吧?我不能失去她,你愿意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郑远海无奈地道:“季东,如果梅杏儿甘心情愿嫁给你,我让,我坚决让。可不是,她痛苦,她每天都一个人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你知道吗?你娶一个不爱你的人有意思吗?我这么做不光是为我,为梅杏儿,也是为了你好。”
“可我于季东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那么多人都知道梅杏儿是我女朋友,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郑远海只感觉酒劲上涌,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于季东也开始摇晃起来,瞪着令人恐怖的眼睛突然吼叫着:“我看你郑远海是个男人才和你交朋友,可你不够意思,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大哥……这要是在中世纪的西方国家,我一定会选择和你决斗……”说着一下子跌倒在桌下。
“季东……”郑远海挣扎着上前扶起他,于季东紧闭双眼,已经醉晕过去。
谭龙等人跑进来把于季东抬走了。
郑远海摇晃着站了起来,马一凡急忙上前扶住他:“远……海,我送……你回去。”
郑远海甩开他:“不用,一凡,去照顾季东吧!我自己能走!”踉踉跄跄出门走了。
于季东醉到第二天下午还没有醒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马一凡担心地用手去扒他的眼皮,没想到于季东却突然睁开了眼,吓了马一凡一跳。
“诈……诈尸啊你,吓……吓死我了?”
“你干什么?”于季东瞪着眼睛问。
“看……看看瞳孔,你……有没有事儿。”
于季东转头看了看屋内的环境:“这是哪儿?”
马一凡道:“寒……寒舍。”
于季东瞪他一眼,坐起身晃了晃依然晕乎乎的头,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去接水,一脚把地上一个易拉罐踢到一边:“瞧你这儿乱的。”
马一凡嘟囔着:“你喝……喝成那样,不露宿……街头就不……错了。”
于季东喝了一杯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
马一凡想了想上前道:“季东,我知道你心里别……别扭,别……别生气了,好歹远海咱仨是同……同学,好朋友。”
于季东转回身:“他拿我当同学好朋友了吗?我跟他还是结拜兄弟呢,这不明摆着欺负我吗?”
“其实最早远海和梅杏儿就……就是一对,你……”
于季东急了:“你那意思是我横插一脚对吗?我第三者插足是吗?”
“不……不是,没结婚不……不能叫第三者!”马一凡结结巴巴解释着。
“马一凡,你还向着他说话,你到底拿的谁的工资?”
“行……行,我不……不说了。”
于季东却不依不饶:“马海毛,我和远海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朋友了,你站在哪边儿?”
马一凡为难地:“季东……”
“没商量,给我个答复!”
“我……我中立行不行?”
“不行!”于季东态度坚决。
“国……国与国之间打仗还有中……中立国呢,中立国有好处,可……可以调停,可以让你们双方到我这儿避……避难!”
“避你个头啊!”于季东火道,“我需要你有态度,态度。”
马一凡一脸苦相:“季东,咱不……不搞这么僵行吗?”
于季东抬手指着门:“出……出去!”
“好好……出……出去!”马一凡转身向外走,到了门口醒悟过来:“这……这是我家!”
于季东抓过上衣搭在肩上走了。
许欣芳欣喜地看着梅杏儿,笑得合不拢嘴。
“阿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梅杏儿问。
“没事儿。”许欣芳笑呵呵地说道,“大夫都说了,只要心情好,再活十年八年的没问题!对,你就是大夫啊!”转向郑远海悄声问道:“这回……不能再变了吧?”
郑远海笑了笑,待许欣芳出去后,变魔术般拿出一只漂亮的八音盒递给了梅杏儿。
“太漂亮了!”梅杏儿打开,里面王子和公主相拥起舞,发出悦耳的声音。
郑远海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在一个孤岛上,四面被海水包围着,海风吹来,王子抱紧了瑟瑟发抖的公主,虽然他们谁也没有说,但从那一时刻起,两颗心撞在了一起,他们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分开了。”
梅杏儿深情地看着他幸福地笑了。
梅杏儿和于季东分手,让梅得贵感到愤怒异常,于季东既有钱对他们爷儿俩又好,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梅杏儿怎么会突然变卦呢?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梅杏儿三番五次要接他回去,他生气不理她。于季东也觉得只要她爹反对,梅杏儿就有回头的希望,也不想让他走,梅得贵便还是像以前一样住在于季东的别墅里。
梅杏儿本来对于季东就心存愧疚,便坚决要接父亲回去。郑远海出海后,梅杏儿再次来到别墅想劝梅得贵回去,而此时梅得贵却不见了,梅杏儿急忙来到于季东的公司想问个究竟。
于季东精神萎靡不振,失魂落魄地蜷缩在沙发上,见到梅杏儿眼睛却闪现出一丝光芒:“梅杏儿,你来了。”
看到于季东一副落魄的模样,梅杏儿内心更加愧疚不安:“于大哥,你振作一点儿好吗?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梅杏儿,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梅杏儿沉默半晌道:“于大哥,对不起,你在我心里面,一直像我亲哥哥一样。”
于季东用哀求的口气道:“我对你什么样儿,你心里清楚,难道就不能改变吗?”
“于大哥,感情是没办法勉强的。”
于季东长叹一口气:“梅杏儿,这么多年了,我在你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唯恐吓着你,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比对自己的亲娘老子都好,难道我们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你还把我当成妹妹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也把你当成亲哥哥。”
于季东轻轻摇了摇头叹着气。
梅杏儿停了一会儿道:“于大哥,我爸爸去哪儿了?”
于季东抬起头来:“昨天就走了,他说去你那儿啊!”
梅杏儿闻听着急起来:“没有啊?一直没见他的影子。”
“你别着急啊!兴许……兴许是回老家了呢!”于季东反过来安慰她。
“也可能吧!”梅杏儿把郑远海让她带来的两万块钱放在桌上,“我爸爸在您这儿住了这么久,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于季东刚要推托,梅杏儿站起身来说:“于大哥,你是男人,有自己的事业,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我走了。”
梅杏儿走后,于季东把谭龙喊了进来:“你把梅得贵弄哪儿去了?”
谭龙上前低声道:“咱不欠浪淘沙酒店点钱吗?我让他替咱去还债了。”
于季东叹了口气:“去,让他走。”
“让他走?”谭龙不情愿地道,“大哥,就这么让他走啊?你这口气能咽得下去?再说钱本来就是那老家伙住的时候欠下的。”
于季东吼道:“我说放就放。”
浪淘沙大酒店后厨地上摆放着一大堆盘碗,梅得贵正蹲在地上刷着盘子。他在于季东家住了几天,见梅杏儿态度坚决,再回到于季东身边已经无望,自觉没趣,便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结果却被谭龙带到了酒店,让他刷盘子还当初在酒店住时的房钱饭钱。
谭龙来到浪淘沙酒店,经理急忙迎上去,一脸苦相开口道:“谭大哥,你可来了,你们老板不会指望那个老家伙刷盘子还我们钱吧?”
谭龙看了他一眼:“这点你也别指望了,人呢?”
“在后厨呢!”
谭龙来到后厨大吃一惊,只见梅得贵满嘴流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经理害怕地道:“刚才还好好的呢,这……这……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谭龙大叫:“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几个人赶紧把梅得贵送到了东江医院。等梅杏儿赶到东江市医院时于季东早已守在梅得贵的病床前了,一见父亲的样子,梅杏儿扑到床前:“爸、爸,你怎么了,爸,你醒醒啊?”
梅得贵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毫无反应,梅杏儿问于季东:“我爸怎么了?”
于季东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梅杏儿急了:“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于季东出去后,梅杏儿看着床上的梅得贵突然疑惑起来,伸手探了探他脖子上的动脉,又用手去翻他的眼睛,梅得贵突然睁开一只眼,梅杏儿吓得把手缩了回来:“爸……”
梅得贵见屋里没人小声道:“我没事儿,我把鸡血喝嘴里了。”
梅杏儿闻听松了口气,无奈地叹息着,这时医生进来把梅杏儿叫了出去,梅杏儿告诉医生父亲根本没有吐血,而医生告诉梅杏儿这种病根本不应该吐血,接着告诉了她初步检查结果,梅杏儿闻听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