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两个人同时望过去。
傅忱斯终于在话音落下以后抬了头, 不优秀这个时候已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亲昵地翘着个小尾巴去蹭他了。
苏安睨了一眼, 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不错啊,你养的猫都跟他这么熟了?”
那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来了这个家里多少次,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也那么自然。
池娆十分淡然,扫了苏安一眼,解释道:“不,那本来就是他的猫。”
在这种时候,池娆还是愿意承认不优秀曾经是傅忱斯的猫的。
傅忱斯站在那边,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这会儿看着格外高挑, 他的神色竟然没有很大的波动。
池娆看过去觉得好像还没有上次在别墅的时候, 傅忱斯进来看到自己跟傅时醒坐在一起的表情波动明显。
别人“偷情”被抓都是慌里慌张的, 要么开口解释, 要么转身就狼狈而逃。
但傅忱斯懒懒地靠在一边,看了她们俩几秒, 随后把手上的塑料袋子放在柜子上,手肘撑在上面, 语气有些可惜。
他挑了下眉。
“只买了一人份的早餐, 需要帮你们再买一份吗?”
苏安:………
池娆趁苏安发呆的间隙把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 站起来:“不用,我早上吃不了多少。”
池娆说完,还看着苏安,问她:“你饿吗?”
苏安:?
你们两个!凭什么!这么自然!
苏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沉默数秒,她看着池娆朝着那边走过去。
池娆走过去以后,顺手就拿起傅忱斯买的早饭看了一眼。
傅忱斯买了点热乎的关东煮还有热牛奶, 顺便还买了一袋悠哈的薄荷牛奶糖。
“谢了。”池娆应了一句,“我一会儿有点事,你没事就先走?”
“行。”
这边傅忱斯刚转身,身后的苏安就赶紧喊了一句:“等等,那个谁——”
“?”
“那个傅…傅忱斯!”苏安说,“你别走,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问你。”
苏安抬手揉了揉一下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真不愧是池娆。
随便找个男人都这么不一般。
傅忱斯看了池娆一眼,问她的意思,池娆也无奈地耸了耸肩,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你咬得太狠了,估计她要找你算点账。”池娆说。
傅忱斯嗤了一声,围巾取下来,脖子上也是几道深深浅浅的吻痕,连下巴上都有一道红印,他眉梢一扬,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毛衣衣领。
锁骨处蔓延开来红痕十分暧昧。
“你抓得也挺狠的啊。”
池娆看着他身上的痕迹,抱着手臂:“嗯,下次更狠。”
他们俩在这边窃窃私语,苏安在沙发那边坐着感觉自己老母亲心态差点当场炸裂。
傅忱斯终于走过去,刚跟苏安对上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苏安厉声一道呵斥:“好了,你,坐这儿!”
苏安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
池娆平时在家不是很喜欢大沙发,所以是单面的三人沙发,旁边只是个矮小的凳子。
傅忱斯看了那个小凳子一眼。
看起来是给小孩儿坐的。
苏安的眼神又定了定,傅忱斯也没反驳,倒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苏安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敛着眸神色冰冷还带着几分怒意,傅忱斯则是坐在那个小凳子上,今天显得格外乖巧。
池娆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虽然苏安天天一口一个娆妹地叫她,但在朋友圈子里,池娆一向都是那个处事风格最为沉稳的,年纪不大,但是大家都很放心。
最让人不放心的当属苏安。
从小到大苏安都是一个骄纵的小公主,做事情就没让人放心过。
但是现在这个最不靠谱的苏安竟然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在审讯池娆和傅忱斯。
苏安清了清嗓,摆出一副严肃冷清的样子。
不过她那双眼睛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很难让人有那种她在训人的感觉,这个场面更像是家里的小公主闹脾气了,这会儿叫人坐在那边给公主解气。
池娆顺手拧开傅忱斯买的热牛奶喝了一口,她靠在沙发旁边看着这场戏。
“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十五六岁好骗的小姑娘。”苏安的手指点了点,“你们俩这个情况不用说我都能看出来是怎么了。”
“嗯。”傅忱斯懒懒地应了一声,桃花眼弯着,继续听苏安说。
“所以,先解释一下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吧。”苏安微微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
傅忱斯沉吟了半秒,随后眉梢微微一扬,他侧过去看着池娆。
这会儿池娆嘴里正咬着一块关东煮的白萝卜。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傅忱斯轻声问。
池娆睨了他们俩一眼,把萝卜咽了下去,回答:“炮/友。”
苏安皱眉,声音都提高了两个调:“你们俩,到底知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池娆没应,倒是傅忱斯,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尾音。
“什么?”他问。
苏安往前倾身,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几下,咚咚地响:“你们俩可是对家啊,关系超烂的,两边公司关系几乎是见面就炮/火连天的啊!”
苏安真的千算万算都没算到。
池娆找了个炮/友就算了,这个炮/友竟然还是那个跟她明面上关系很差的傅忱斯。
傅忱斯嗤了一声,突然往后靠了一下,懒洋洋的,伸手撑着那边沙发的边缘。
“确实是,炮/火连天啊——”
池娆轻笑了一声,“嗯。”
苏安:……?
不是,她怎么感觉池娆这么顺着傅忱斯的意思说话呢?
她不是应该跟自己是一个阵营的吗!
苏安差点起来质问池娆,突然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角色,她现在可是一个要保证自己的“妹妹”没有被欺负的姐姐人设啊!
一口气还没顺上来,池娆忽然敛眸:“有你喜欢吃的墨鱼丸。”
“要吗?”池娆问她,就这么叉了一个递到她面前,苏安下意识就咬下去了。
吃完以后,她看到傅忱斯那双眼睛里竟然带着笑。
“我买的。”傅忱斯一副很不要脸的样子,“吃了我买的东西,就跟我是同一个阵营了。”
“………???”
池娆似乎也没有帮忙辩解的意思,只是微微一挑眉:“还有两个,你吃吗?”
“……”
苏安终于把嘴里那一个墨鱼丸咽下去,才慢慢开口:“我现在吐出来可以吗。”
苏安抬眸,看见傅忱斯和池娆两个人都看着自己。
两个人十分默契的,同时动了动唇。
“不可以。”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苏安觉得自己的气势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半,但她还是倔强地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气势。
“好啊,你把我们娆妹吃得那么干净,这会儿吃你个鱼丸怎么了!”
池娆:?
傅忱斯笑出声,依旧在坚持不要脸:“那我吃抹干净的也是她。”
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和娆妹情同亲姐妹,她的就是我的。”
“嗯,但是我没有搞炮/友闺蜜的癖好。”傅忱斯眯着眼,突然舔了下唇,“按照你这个四舍五入,那你要是给我兄弟吃抹干净了,也算是还债?”
苏安:……
这个男的!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怎么话没说过感觉还差点要把自己赔进去了?
苏安正在头疼的时候,今天在旁边一直跟傅忱斯一个阵营的池娆忽然开了口,她皱着眉说:“那不行。”
这段对话突然陷入沉默,傅忱斯那边突然来了个电话打破了沉默。
他垂眸看了一眼。
裴季言打来的。
“抱歉,接个电话。”傅忱斯这才从那个小凳子上起身。
凳子确实有些太小,傅忱斯坐在那里的几分钟确实有些委屈。
他起身去那边地阳台接电话,距离不远不近,玻璃门没关,只能隐约地听到在说话,但是也不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傅忱斯过去以后,苏安才没好气地看了池娆一眼。
“你也过来。”
池娆挑眉:“你怎么这么凶?”
“我能不凶吗!”苏安说,“你都被吃抹干净了我能不凶吗!”
“苏野当时也这么凶你的?”池娆转移了一下话题。
“是啊!”
“不愧是亲兄妹。”
“好了,所以这个情况,你们俩到底怎么搞到一起的?”苏安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池娆回忆了一下。
“他勾引我。”
-
阳台上,傅忱斯靠着栏杆,一双长腿交错着,电话那边的裴季言正在说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突然之间。
从客厅那边传来一句苏安大声的控诉。
“傅忱斯你真不是个东西!!!!!!”
傅忱斯感觉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捏着手机的手也收紧了几分,电话那边的裴季言也沉默了许久。
世界安静了整整半分钟。
傅忱斯刚想开口解释,裴季言那边一声有些冷的笑。
傅忱斯:……
“解释一下。”裴季言的语气冷冷的。
傅忱斯回头看了她们俩一眼,苏安还是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而池娆在旁边十分淡然。
他一时嘴快,说了一句:“偷情被抓。”
话说出去傅忱斯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味儿,怎么像他跟苏安偷情被裴季言给抓了?
下一秒,电话断了。
裴季言给挂了。
估计还有半小时到达战场。
傅忱斯叹了口气转身,背靠着栏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是要先跟谁解释。
完了。
这下估计是理不清了。
***
傅忱斯没有很快出去。
虽然裴季言已经把电话给他挂了,但傅忱斯还是在阳台上多站了会儿,手机依旧贴在耳边,一副还在接电话的样子。
对演员来说,要装作在接电话似乎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
等到那边的苏安情绪稳定下来以后傅忱斯才出去,他手揣在衣兜里,懒懒地扫了她们一眼。
“还有要问的吗?”傅忱斯说,“我有点事要先走。”
不然一会儿这里就会成为混乱的战场。
傅忱斯暂时还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有的事情还是要一步步来解决。
苏安气得牙痒痒的,只是说了一句:“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嗯,好啊。”傅忱斯应了一声,“那我走了。”
他正打算走,不优秀又来蹭了蹭,傅忱斯蹲下来挠了它一会儿,声音很轻:“怎么,舍不得我啊?”
“不优秀,过来。”池娆唤了一声。
不优秀跟没听到似的,继续黏着傅忱斯蹭,甚至都扒拉着要往傅忱斯怀里扑,整个就往他怀里钻。
苏安看着这个画面都一股子气。
都说猫像主人。
傅忱斯一声轻笑,抱着不优秀把它放到沙发上去,临走之前还当着苏安的面伸手勾了勾池娆的下巴。
“你是不是也该舍不得一下?”
苏安感觉自己没眼看,抬腿直接给了傅忱斯一脚,“你能不能赶紧滚!”
傅忱斯不恼,笑笑:“嗯,滚了。”
苏安被傅忱斯气得不轻,从一开始到最后都被这个男人的不要脸给折服了,那边关门声响起以后苏安才猛喝了口水,缓了好一会儿。
池娆去厨房柜子里给苏安拿了一袋零食扔给她。
“别生气了。”池娆说,“你今天真是…”
“我确认一下。”苏安看着她,“你们俩只是炮/友吧?没有谈恋爱吧?”
池娆嗤了一声,“怎么可能,我不要命了?”
“也是。”苏安点了点头,“你多贿赂我一下,这事儿我能帮你保密一下,不过要是你们俩谈恋爱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就不是我来训你了!”
大概是苏野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齐上阵。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池娆喝了口牛奶。
还挺好喝的。
苏安这时候才注意到她在喝什么,瞳孔微颤:“你怎么在喝纯牛奶?”
“怎么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完全不喝的,有一段时间你爸妈忙不是把你丢我家住?那会儿每天早上送来的牛奶都是我帮你喝的啊。”
家里对他们几个小孩儿饮食要求还是很严格的,每天一杯纯牛奶。
池娆绝对是家长眼里最听话的,连吃饭的时候也是。
苏安不吃蛋黄每次都要被说,苏野不爱吃面包,总之他们几个每个人都有些要挑食的地方。
但是池娆从来都没被发现过不喝牛奶。
苏安每次为了保护池娆,帮她把所有的牛奶都干了。
池娆挑了下眉,舌尖还有些喝完一口牛奶一口留下的回甜味,她说:“人会长大的。”
以前觉得一定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有时候话不能说得那么满。
“也是,大家都长大的。”苏安笑了笑,声音小了点,补上一句,“要是不用长大就好了。”
池娆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那袋薄荷糖。
高中的时候吃了不少这个糖,都是苏安给的,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后来没跟苏安在一起以后,就很少吃到这个糖了。
池娆一边拆开拿给她,一边说:“不过你今天真的挺刚的。”
本来池娆觉得以苏安的性格来说,她肯定是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的,没想到竟然是直接跟傅忱斯杠上了。
苏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轻哼了一声:“我今天就跟你妈一样好吗!!”
一种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被人偷走了的感觉。
池娆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缓缓吐出四个字:“为母则刚。”
苏安:……
过了会儿,苏安躺在池娆家的沙发上,抱着不优秀,嘴里还含着薄荷糖。
“其实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吃这个糖了。”苏安突然说,“就跟裴季言分手以后,好像就没买过了。”
池娆敛着眸,把给苏安冲的奶茶放在茶几上:“难怪苏野那么讨厌裴季言,这么看来他…”
确实有点问题。
苏安在感情上几乎没吃过亏,身边的人都知道苏安就一浪里小蝴蝶,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在感情里只有她伤到别人的事儿。
裴季言大概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苏安栽了跟头的人。
“对啊,所以我让你离傅忱斯也远一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说着玩的。”
苏安直起身子,收起平时那副玩笑意,很严肃地跟池娆说了句。
“我不希望你在感情上受伤害的。”苏安说,“不要轻易动心。”
“嗯。”池娆捧着杯子,余光扫到傅忱斯这时候发来的信息。
【狐狸精】:怎么样,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在关心她。
池娆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把手机屏幕摁熄,重新陷入一片漆黑的界面。
她说,“我知道。”
苏安又剥开了一颗薄荷糖。
果然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会爱吃,总不能因为那个男人就放弃自己爱吃的东西。
她闭了下眼往后靠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苏安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等等!”苏安皱眉。
池娆:“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苏安回忆着,“我觉得傅忱斯好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会觉得眼熟不是很正常吗。”
一个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人,自然会让人觉得眼熟见过。
苏安摇了摇头,“不是那种感觉,是好像以前认识,这样的感觉。”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那种熟悉但是又模糊的感觉。
池娆思考了一下,告诉她:“噢对,傅忱斯是傅时醒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因为这样觉得眼熟吗?”
“???”
苏安一脸难以置信:“傅时醒还有弟弟???”
“不是,傅忱斯竟然是傅时醒那个人渣的弟弟??”苏安持续震惊,“这也太离谱了…”
傅时醒也是个苏安不喜欢的,她太清楚傅时醒那个人能渣到什么地步了,所以在知道池娆可能会跟傅时醒有婚约的时候也是愤愤然。
“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池娆说。
他们几家人也算得上是世交的关系,但竟然从小都没有跟傅忱斯见过面,更不知道傅家有这么一个孩子。
“虽然傅忱斯是私生子。”池娆继续丢出令苏安震惊的消息,“但是一点都没有声音,像是突然出现的人就很奇怪了。”
这时候的苏安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只能拍着池娆的肩膀,义正言辞地提醒她。
“宝贝,远离傅家的人。”
-
另一边,客厅里。
傅忱斯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那边清冷面无表情的裴季言。
“先解释还是先打一架?”傅忱斯问他。
裴季言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还是几年前?”
傅忱斯嗤了一声,“万一呢,当年不也是因为这种误会打起来的吗。”
同样的误会。
那会儿裴季言一言不发就上来直接给了他一拳。
“今天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裴季言走过来坐下,“说说怎么回事。”
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冲动的少年,这会儿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闹到直接动手的地步。
“你前女友什么时候回来的?”傅忱斯没解释,倒是先问起裴季言来了。
“不知道。”
苏安已经很多年不在国内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到安城的,他们跟苏安的圈子也不重合。
傅忱斯抬了抬手,一副投降的样子,说:“我去给池娆送早餐,被苏安撞见了。”
“就这么回事儿。”傅忱斯说,“没别的情况。”
裴季言的神色难辨,其实也没有在生气,他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话。
沉默几秒,裴季言问:“池娆还没认出你?”
傅忱斯顿了顿,笑得有些无奈:“是啊。”
都这么明显了还没认出来。
“记性差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种天分。”裴季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当时傅忱斯跟裴季言说池娆没认出自己的时候,裴季言靠在一边,淡淡地来了一句:“很正常,毕竟连我都没认出来。”
但凡池娆能认出裴季言,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傅忱斯是谁,不管怎么说,当初裴季言还是跟池娆一起参加过竞赛的关系。
“她现在知道你了。”傅忱斯又笑了,“不过,她还很惊讶地跟我说,你竟然跟她是校友。”
裴季言:……
即便是这样,池娆还是没能想起来傅忱斯这个人。
裴季言脸上一副轻蔑看不起池娆那记性的样子,傅忱斯看到他这个表情以后,忽然收起吊儿郎当的味道坐起来。
“不过,你前女友记性也不怎么样呢。”傅忱斯说。
“?”
“今天她也没认出我。”傅忱斯睨了裴季言一眼,“那估计,也快把你忘干净了。”
“?”
裴季言还没说话,傅忱斯从沙发上起来:“我去换个衣服。”
回来以后还没来得及换居家服。
一打开房间门就有一股淡淡的香薰味,他按照池娆身上的香水味挑的香型,不过昨天在她家呆过以后,他发现在香薰上,她似乎还有更喜欢的味道。
是时候换一款香了。
衣柜门拉开,灯光自动亮起,傅忱斯在拿出居家服之前,目光停在另外一个角落。
一件被照亮的,蓝白相间的校服。
傅忱斯笑了一声,伸手把那件外套拉出来了一些,胸口有十分明显的学校标志。
上面明晃晃的清晰写着——
安北高中。
他敛了一下眸,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埋住他眼底地神色。
一声低语。
他自言自语着:“全部忘了吗。”
也不需要强求池娆想起什么,过去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然他早就告诉她了。
傅忱斯的唇一弯,眼睛半眯着。
“那就重新记得我。”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她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