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阿旦就来向他诉苦了,他愁眉不展地对蔫耗子说,国香精力太旺,对那事儿乐此不疲,只要一得闲,她的手就直奔他的裤裆,把那玩意儿撸直了,肚皮跟着就蹭上来了。虽说阿旦也热衷于此道,可遇到了国香,算是一物降一物,在频繁的进攻面前败下阵来。但是国香并不善罢甘休,要把他的老本掏空。阿旦如今看到国香就提心吊胆,因为严重透支,他眼冒金星,走路时不时要扶一把墙。就是到蔫耗子这儿来,也生怕脚下打飘,特意找了半截扁担支着,慢慢摸过来的。
阿旦坐在午后的门外,和蔫耗子说着话。与蔫耗子同住的那三个年轻人正在屋里喝酒。工地上的活儿并不多,不知是哪个环节没衔接好,反正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刘大牙和赵和尚兄弟本来就血气方刚,闲得发慌就老在外面瞎转,先把自己灌迷糊了,然后结伴出去找乐。找乐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寻衅生事,无非就是要把身上多余的精力消耗掉。
这时,刘大牙他们出来了,三个人都吃得满嘴冒油,打着辉煌的饱嗝儿。江边经常有神出鬼没的水兽出现。很幸运,今天下午他们逮到了一头上了岸的大江獭,它好像受到过袭击,行动有点迟缓,刘大牙他们就东一脚西一脚把它当场踹死了。到了黄昏,江獭成了下酒的美食,蔫耗子胃口不大,吃完了就到门口的长条木椅上坐着,刚好阿旦来,他就进屋夺了王老屁手里的半片獭肉,让阿旦一边吃,一边说他的事儿。
蔫耗子不知道屋里的人有没有听到些什么,一开始他们好像在猜拳,隔一阵就起哄一次,然后又噤了声。蔫耗子有些察觉,暗示阿旦说得轻点,这时候屋里哄地一声笑了起来,蔫耗子屁股离开长条木椅,往门内张望了一下,三个年轻人看见了,朝他做鬼脸。又过了一会儿,他们醉醺醺地出来了,像商量好了一样,齐刷刷将两腿间的玩意儿亮了相,黑不溜秋的东西让坐着的两个人吃了一惊,蔫耗子刚要说什么,刘大牙凑近了阿旦笑嘻嘻地说,我们哥仨为你报仇,非把那娘儿们操趴下不可。
蔫耗子啐了刘大牙一口,骂道,这活儿是你个龟孙干的吗,毛没长齐,就夸下这么大的海口。
站在刘大牙旁边的赵和尚兄弟一听这话,原本乐呵呵的脸一下子耷拉了,王老屁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别的不会,*往哪儿塞,还用你来教。
阿旦突然一拍大腿道,说得好,这话我要听。
刘大牙来了劲,把手搭在阿旦的膝盖上说,还是你痛快,你说,啥时候干?
阿旦说,先把你们的宝贝玩意儿藏好,冲着我来可不行。
三个年轻人这才发现他们烦恼的东西还挂在外面,连忙把它往裤裆里塞。赵和尚说,这事儿成了,你让我干啥都行。
阿旦一撇嘴说,你这话说得就不如你兄弟好。
话锋一转,他又反问道,可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让你们操呢?
刘大牙说,我们刚才听见你自个儿说你不行了。
阿旦说,我不行了,凭什么就让给你们呢?
三个年轻人不知道阿旦是正话反说还是反话正说,被他弄得有点犯晕。
刘大牙说,她又不是你媳妇。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谁都能听懂。阿旦没有装傻充愣,他举起手,掀了刘大牙一个趔趄,笑道,这话我要听。
他清了清喉咙,狡黠地在三个年轻人身上打量着,慢条斯理地说,刚才我吃的肉味道不错,是什么东西?
是水老鼠。刘大牙说。
要不这样吧,阿旦说,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给我逮只水老鼠。
刘大牙脸上露出难色,江獭不比青蛙,它是会动脑筋的畜生,逃生的速度和方式与青蛙不可同日而语。即便它就在你脚下一寸之遥,可架不住它比鬼还精,当你扑过去的刹那,它犹如一缕黑烟绝尘而去,扑通一声在水中就化作了涟漪。下午的那只江獭若不是因为负了伤,也不至于惨死在他们的脚下。要让阿旦再吃上獭肉,对刘大牙他们来说,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不过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阿旦的条件。这说明,和女人干一把对他们的确具有很大的诱惑,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三个犟头倔脑的毛头小伙有那么点不服输的劲儿。
刘大牙他们走后,蔫耗子疑惑地看着阿旦,说道,你可别糊弄他们,他们真能抓着水老鼠。
阿旦捶捶后背,用手掌按住腰后的肌肉,说,你没听见刘大牙说,国香她又不是我媳妇。
蔫耗子说,可她要是不干呢,她又不是接客的窑姐。
阿旦叹了口气说,她要真是窑姐就好了,我想打炮的时候可以去找她。完事了就立马走人,一分钟都不用多呆。可现在,我成了什么,整个调了个个儿,我都快成她裤裆里的一条狗了。
蔫耗子看着阿旦,没吱声,他觉得他的兄弟有些陌生。他对国香的厌倦不像是伪装的,他仿佛是一个刚从火灾中逃离的小孩,受到了惊吓,可又并不值得同情,因为他同时也是纵火者。
阿旦说,看样子我得在你这儿住几天,补一下元气。
蔫耗子说,你要住多久都没问题,就是屋子忒小了,大家一块挤挤吧。
阿旦说,光顾了说国香,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九姝她怀上啦!
听到这个消息,蔫耗子差点没从长条木椅滑到地上。因为惊愕,他五官间的位置失去了均衡,他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阿旦说,那个人叫什么黑杠头来着,额角上有块疤。
蔫耗子点点头说,有这么个人,是个二流子,没事老爱在集市上转悠。
阿旦说,他现在就住我对屋,搬来才两天,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他认识你和九姝。
蔫耗子说,其实也说不上认识,他挺招人嫌,没人愿答理他。
阿旦说,没想到你和九姝散了,反倒留下了种。
蔫耗子轻声嗫嚅着,先别忙这么说,容我想想。我到工地来有小两个月了,而且在这之前,因为你的事,已经和她闹翻了。两头加起来最少也有三个月没和她干那事了。要是她有喜,当初我也不至于看不出来,再说我记得离家前几天她还来过一次红呢。
阿旦说,照你这么说,九姝肚子里不是你的种?
蔫耗子点了点头,他点得非常困难,他不想点这个头,却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力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因为痛苦他眼泪汪汪的,上嘴唇磕碰着下嘴唇,哆嗦个不停。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哭出声来,他擤了擤鼻涕,咬牙切齿地对阿旦说,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她死活要撵我走,原来是外面有了人。
阿旦说,听那个黑杠头说,九姝自己抓了些草药吃,想趁着还没显山露水,把肚子里的东西弄掉。结果就晕在集市上了,人撞上箩筐,差点没死掉。等到给救过来,肚子里的东西却一点没事,倒让大家知道她有了身孕。
蔫耗子说,作孽,谁让她犯贱呢。
阿旦说,你这话算说对了,陈家的女人他妈的都是贱货。
蔫耗子说,你别这样说,陈老贵还是有恩于我们的。
阿旦说,那是两回事,你想想,明明是他没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却要和我拼命。
蔫耗子说,你也别光埋怨别人,你自个儿就不是只馋嘴的猫?
阿旦说,哪个男人不贪腥,鱼儿自个儿上了钩,你的心会不痒痒?
蔫耗子说,你这是赚了便宜还卖乖,人们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好,一口气吃了三棵。
阿旦说,你说也怪了,我们哥俩睡的女人怎么都结不了果呢?你想想,你和九姝那么多年了都没怀上,你走了才几天,她就有了,不会是我们提不起这一壶吧?
蔫耗子说,这样说起来也真是,你和她们姊妹仨也没弄出一男半女。九姝这一怀孕,证明问题好像真出在我们身上了。不过我现在,对什么传宗接代已经没兴趣了。
阿旦故作神秘地问,你对国香有没有兴趣?
蔫耗子看了一眼阿旦,说,你不会也让我去搞她一把吧?
阿旦说,我还真想让你去搞她一把。
蔫耗子说,你还说这种话,我在替你担心呢,待会儿那几个小子逮了水老鼠回来,看你怎么办。
阿旦说,放心吧,水老鼠可不是蔫耗子,哪那么容易逮着。
蔫耗子说,没工夫和你贫嘴,看着吧,他们逮了水老鼠回来,要是干不成国香,你阿旦就等着变成碎鸡蛋吧。
阿旦说,这话什么意思?
蔫耗子说,鸡蛋碎了,蛋清蛋黄淌了一地,模样会好看吗?
阿旦说,放心吧,我阿旦成不了碎鸡蛋。他们要真逮到了水老鼠,我就带他们到国香那儿去。
蔫耗子问道,国香要不愿意呢?
阿旦说,她怎么会不愿意呢,你又不是没见过她那副骚狐狸的德性。
蔫耗子想起了国香倚在门框上舔嘴的样子,想起了她将脚垫在屁股下面摆动的样子,他觉得阿旦没有诬蔑国香,她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货色。这样他的心稍稍放宽了些,嘴里却仍用怀疑的语气喃喃自语道,她要是不愿意呢?
阿旦说,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也不用发愁,他们三个小伙子还摆平不了一个娘儿们,我说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蔫耗子说,就是,我干吗替你们操这份心呢。我说阿旦,九姝会和谁好上呢,我们从小就认识她,她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呀。
阿旦说,你那是不了解女人,别看九姝看上去挺那个的,可骚劲在心里藏着。像国香那种跟破鞋似的,骚在外面,九姝这种就是闷骚,骚在里面。可一得机会,那火苗子就蹿上来了。
蔫耗子呆滞地看着对面屋梁上一只新鲜的蛛网,对阿旦说,别说九姝了,聊些别的吧。
阿旦说,搞一把国香吧,你好久没沾女人了,搞一把吧。
蔫耗子说,你甭跟我扯这号事,什么国香国臭,提到女人我这儿就堵得慌。他用手指了指胸口,然后站起来,走到屋里去了。
屋子里十分逼仄,工地发下来的四副床板沿着墙一字排开,形成了一长条地铺。除此之外,有限的空间里还放了只没有门的破柜子,里面胡乱放着些日常用物。留给走动的地方只够一个人转两个身。这样,最外面的两副床板兼有了吃饭的功能,被褥卷起来时是饭桌,摊开了才是床。靠里面的两副床板吃饭时派不上用场,所以不必把被褥卷起来。蔫耗子蹲在地铺旁收拾晚饭的残局,他把碗筷和獭的骨头挪到了地上,对尾随进来的阿旦说,我想躺会儿,你要是饿,锅里还有些剩饭,将就吧。
阿旦说,我不饿,我也躺会儿,躺会儿比什么都好。
他们各自钻进了一个被窝,阿旦的脑袋刚碰到枕头就打起了呼噜。蔫耗子瞧了他一眼,他的因为纵欲而脸色发灰的兄弟已经睡着了。蔫耗子从阿旦陈旧的打呼声中可以判断出他的虚脱,也许他并不是因为睡眠而双目紧锁,而是陷入了昏迷,或者处于睡眠和昏迷中间的某个状态。
蔫耗子把身体转过去,面壁而卧,眼睛睁开着,但却什么也没有注视。他的眼泪慢慢淌下来了,泪珠在他抽动的鼻翼边停留一下,偏离了上唇的弧线,流到了嘴角。在汩汩不绝的液体的推动作用下,从腮旁滑落。
蔫耗子哭湿了一摊被角,在漫漶的视线中进入梦乡。他一直睡到了东方泛白,直到身体里的时钟把他敲醒。阿旦仍在酣睡中,打呼声已趋向均匀。蔫耗子用手推了推他的兄弟,阿旦把惺忪的眼睛张开,听到蔫耗子对他说,天快亮了,那三个小子还没回来呢。
阿旦嘴角动了一下,像是在露出一个笑容,他说,我说过水老鼠不是蔫耗子,哪那么容易逮着。
蔫耗子说,晚上黑咕隆咚的,别出什么事吧。
阿旦说,你还怕他们会掉到江里淹死不成,他们肯定连水獭的影子也没瞅见,正在发愁呢。
蔫耗子说,我觉得不太对劲,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忽左忽右,真他妈的邪门,你说眼皮哪能两边都跳呢。
阿旦事不关己地吐了下舌头,把脖子缩进被窝,只露出脑门的一绺头发,那架势是准备睡个还魂觉。
蔫耗子看了他兄弟一眼,知道指望不了他,就一个人离开地铺,走出了门。
蔫耗子来到了刘大牙他们常去的那片寂寞的河漫滩。所谓河漫滩,就是洪水过后,由泥沙淤积而成的肥沃土地。他在滩头上兜了一大圈,把嗓子都叫疼了,也没听见那三个年轻人的回应。倒是路过的几个陌生汉子——看装束也是工地上的工人——过来打听了一下究竟,可他们除了能扯上两嗓子,也帮不上别的忙。
他们走后,蔫耗子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江河会师的汊口。并不很宽的河道由此启程,向西蛇行,深入岛屿腹地,与其他河道纠缠在一起。然后打个活结,分成三条甚至四条,抛线出去,形成纵横的河网。岛上有个说法,虽然分汊的河流盘根错节,宽窄有异,可归根结底,它们的筋脉是相通的,它们是同一条河流,是江水对岛屿的输液,也是它充沛体能的消耗与自渎。
蔫耗子放眼远眺,他擦了擦眼睛。他忽然觉得有点眼花,因为他的视野中产生了浮摇不定的景象,并不很清晰,但也不像是假的。实际上,它是一个运动发展中的画面,似乎触手可摸,却又遥不可及。蔫耗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识过海市蜃楼,他只知道这是传说中的蛤蜊精显灵了。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小伙子在水里挣扎,一会儿沉下,一会儿浮起。让他揪心的是,他看不清小伙子的脸,对他遭遇的危险也根本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小伙子被大江吞噬了。可是更加奇谲的情景发生了,小伙子被什么东西托着慢慢冒了出来。过了半个时辰,答案解开了,小伙子的脚下原来是泥土,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像蛏子一样的小岛。小岛扁扁长长,跨得大一点也就是两三步的距离。绝处逢生的小伙子瘫软下来,晕倒了。
画面在这里定格了。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一股类似风的力量撼动着它,使它色泽变淡,支离破碎,直至完全隐遁在大江深处。
蔫耗子的膝盖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嘴里念道,蛤蜊大仙保佑,蛤蜊大仙保佑。他的心里却在想,刘大牙他们肯定出事了,按照民间的典故,蛤蜊精每次显灵都是要吃人的,刘大牙他们肯定逃不掉被囫囵吞下的下场。
蔫耗子仰着头看天,泪流满面地开始祭奠。他一边骂一边哭,他妈的你个刘大牙,他妈的你个赵和尚,他妈的你个王老屁,为了一个臭娘儿们,你们值得吗?还有你阿旦,你个老色鬼,你个害人精,你就留着你的臭娘儿们自个儿操吧,你干嘛招惹他们呢。他们憋着泡骚尿没处撒,你倒好,把他们变成了花痴。都他妈的是*惹的祸,还有你九姝,闷骚的货,你为了让别人操,就死皮赖脸地把我赶跑。你怎么就那么贱呢,你个杀千刀的九姝。
蔫耗子沿着那条河走走停停,嘴巴没歇着,口角溢出白沫,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快不成人样了。
河道走了个水瓢的弧度,出现了一排排平房。蔫耗子用河水洗了把脸,因为哭泣,他的眼皮倒不跳了。他有些头昏脑涨,不过他还是认出了那片正是阿旦所住的宿舍区。对于自己走到此地,他很诧异,是谁把他引来这里的呢——虽然两只脚长在他的腿上,可是脚并不会指挥他往哪里走——蔫耗子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快步如飞,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推着跑,鬼使神差地就在一扇门前站住了。
门关着,他连敲都没敲,就直接把它推开了。他看见那个叫国香的女人躺在床上,被他的响动吵醒了。她把头朝外张望,随着户外的光线一同闯入的蔫耗子让她愣了一下。她好像在犯着病,软绵绵地躺着,和一只偎灶猫差不多。看着蔫耗子进来,她强打起精神,把身体支起来说,这不是大哥吗?
蔫耗子还处于混沌状态,脚下一步没停,直接就走到国香床边,说,你个骚娘儿们,都是你惹下的祸。
说着,他已经把裤子松开了。国香看出了他目光深处的谵妄,把屁股朝后挪了挪,使凑上来的蔫耗子扑了个空。
蔫耗子说,你不是离不开男人吗,我来操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把胯部扭了两下,裤子就滑到了地上。
国香一轱辘离开了床,光着脚丫往外跑。她的屁股是光着的,嘴里在说,不行,我那儿不能碰。
蔫耗子用脚绊了国香一下,她就摔倒了。可是她已经用手护住了*,两条腿夹得很紧,蔫耗子像公狗围着*转圈一样,寻找着下手的地方。国香说,真不能碰,我那儿受伤了,让你搞也搞不成,干死了,根本进不去。
蔫耗子的东西已经雄赳赳地站起来了,他咆哮了一声,不行,世界上还有进不去的□。
国香爬起来,又挪到床上去了,她用被子盖住身体,说,我不骗你,都是该死的阿旦干的好事。
蔫耗子说,你还怪他,他都被你掏空了,在我那儿打哼哼呢。
国香说,可他怎么能这样整人呢,我知道了,你也是他让来的,你们是想把我*。
她把被子掀开了,不再掩藏什么,而是将双腿剪刀一样叉开,她带着哭腔说,看看我,连裤头都穿不上了,那三个家伙干了我一宿。
蔫耗子的眼神有点迷乱,他觉得自己的睾丸在往下沉,灰白色的黏涎从*上冒了出来。他那东西如同被一头捏紧的皮虫,随着内容物的挤出而变得松软,一头栽倒在阴囊中央。
蔫耗子被这个结果弄得不知所措,在羞赧与茫然中,他清醒了过来。他慌忙提起了裤子,廉耻之心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屋外有人走动,蔫耗子过去把门关上了,回过头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哪三个家伙?
国香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肚脐和膝盖间的躯干,说,他们说是阿旦让他们来的,到这儿来就是为了*。
蔫耗子说,这些龟孙,还真有种。
国香说,我再不要脸,也不会干那种事呀。我可是把阿旦当成我男人的。再说了,我也不能让他们三个干我一个呀,传出去,我不成了工地上最大的破鞋啦!
蔫耗子说,你这话说得没错,你怎么能让他们三个干你一个呢。
国香说,要不说我犯贱呢,他们后来说了件事让我气晕了,稀里糊涂就让他们上了身子。
蔫耗子说,什么事让你一下子就犯了贱呢?
国香说,我对他们说,你们可别乱来,阿旦他是我男人,他要是知道了,可饶不了你们。可是他们把我的话当作了放屁,他们说,你还以为阿旦在乎你哪,在他那儿,你还不如一只水老鼠呢。
蔫耗子骂了一声,这些个龟孙。
国香说,我没听明白他们的话,他们就说,阿旦让他们去江边逮水老鼠,要是逮到了,他就同意他们*。他们还真听话,去江边转了圈,可连水老鼠的影子也没瞅见。这时候,他们明白过来了,干吗花那个闲工夫呢,干脆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他们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蔫耗子说,是挺气人,可你也不能因为这就犯贱呀。
国香说,他们那会儿已经把我逼到墙角了,他们都憋得不行的样子。看他们的模样都还是大孩子,估摸着也没尝过这口。我也不能算同意,但也没死犟,我心里在恨阿旦呢,他们就把我扒光了。
蔫耗子说,这些个龟孙还挺利索,能把你干成这样。
国香说,其实他们比你好不到哪儿去,还没靠边呢,自个儿就流出来了。
蔫耗子的脸一下子红了,下意识也摸了下裤裆。又凉又滑的湿润渗透了布料,在他手指上留下了类似鱼腥的气味。
国香继续说,他们一开始还有个分寸,可慢慢就不像话了。什么东西都往里塞。杀千刀的,他们折腾了一夜,我觉得两条腿被他们撕开了,后来我就没有感觉了,连哭的力气也没了。
蔫耗子说,你怎么不叫呢?你得喊人呀!
国香说,我刚喊了声救命,他们就用枕头把我的脸给蒙住了,差点没把我给闷死。趁让我透气的时候,他们说,要是再嚷嚷,就让你见阎王去。我哪敢再吭一声呢。
蔫耗子说,这些个龟孙,是疯了。
国香说,一直待到天亮了,他们才走。我躺了一会儿,才慢慢觉着疼了。那疼真是火烧火燎,一点都碰不得,动一下都跟撒了盐似的,燎心窝子。
蔫耗子说,这倒好,我还以为他们给蛤蜊精吃了,他们倒在这里快活着呢。还有阿旦,落了个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给耍了。
国香说,这个该死的阿旦,忒不是个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蔫耗子的眼皮又开始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