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墨镜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画像,颤抖着,桌子和地板上堆满了画像。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
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男人也边看着画像边发抖。
“所以说他是个可怕的人物!他就是要杀死咱们!”
墨镜呻吟着说,光光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斜视眼和鹰钩鼻紧张地观察着老大的表情。墨镜又拿起一张照片,是崔九和尹青美的合影。两个人以大海为背景站着,都穿着大衣,海风吹起头发和衣服,气氛很浪漫。
“就是这个家伙吧?这个狗崽子!”墨镜用手指指着崔九。
“现在好像不戴眼镜了,是门卫说的。”
“嗯……把这个人的照片放大多复印几张。”
“知道了。”
“这个家伙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去了釜山?”
“有,有可能。”斜视眼回答道,墨镜猛地站起来在市内走来走去。
“这家伙如果去了釜山,肯定是跟踪朝天鼻和癞子,现在说不定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斜视眼和鹰钩鼻也从座位上站起来,鹰钩鼻摸着鼻子。
“两个人一起行动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这家伙很狡猾,敢向咱们七个人挑战的不会是普通的家伙。”墨镜激动得牙关打颤。
“这个狗崽子,你要是撞在我手里有你好瞧的。”
“现在给釜山打个电话可能比较好。”斜视眼小声说了一句,墨镜一个拳头捶在墙上。
“蠢货!他俩现在肯定是在喝酒,应该叫他们早点回来的。”
“会不会住在K宾馆?”
墨镜沉思了一会儿,下了命令:“你们两个今天等釜山的电话,到傍晚还没消息的话就连夜赶去釜山,去K宾馆,要是不在就找其他可能去的地方。”
“明白了。可是崔九也可能今天晚上回家,这怎么办呢?”
“这个由我来,我来守着公寓。你们俩已经被门卫看见了,危险,可能会有警察来监视,绝对不能去。”
说完话,墨镜拿起角落里的一根拐杖,轻轻一按手柄,露出一把三十厘米左右的刀,发出清冷的光。
杀人课的刑警们都坐在一起,听吴刑警慢慢地讲:“妻子被七个坏蛋轮奸后自杀,给崔九带来非常巨大的冲击。我去他工作过的制药公司调查过了,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善良老实的人变成杀人犯的情况也很多。”一位上了年纪的刑警嘀咕着。
吴刑警点点头继续说:“这七个人组成了一个与毒品有关的犯罪集团,这个可以根据最早死掉的梁仁植的包里发现毒品来推定。还有他们一直轮奸漂亮的小姐,其中的头目似乎是变态,经常在女人的那个地方留下伤。可是自从四月十八日梁仁植死后,没有类似的强xx案发生。因为成员死了,大家都很小心。紧接着,小胡子也死了,他们终于知道了挑战者就是崔九,还有他为什么向他们挑战。”
“第二个死去的人是什么身份?”
“是的,刚刚从验尸课来了消息,姓名卞泰宪,年龄三十八,家庭地址是釜山。”
“前科呢……”部长抽着烟斗托着下巴问。
“没有前科。”
“看来伪装的很好嘛,叫釜山方面查查看。”
“我已经拜托过他们了。”
吴刑警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犯人们假扮警察侵入崔九的家后在墙壁上写的内容。我来给大家念一遍:崔九,你不要再跟踪我们!我相信我们两位同志的死足以补偿你老婆的命了。你要是继续跟我们对着干,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看来会有一场血战。”一个刑警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刑警都表情严峻。
“死了两个,现在是五对一。”部长把烟斗往烟灰缸上敲。
“现在的情况又和以前不一样了,罪犯们已经知道了崔九的身份,崔九反而危险了。他们还有崔九的照片,肯定在发疯似地找他。”
“我们得快点行动。”
“这个是从B洞事务所借来的崔九的照片。”
“赶快复印发送到全国,得向上级汇报申请下达一号命令,袖手旁观的话只会继续引起凶杀案。”
部长急速起身走出去,又突然回过头来下达指示:“彻底监视崔九的公寓,发现一个就逮捕一个。”
吴刑警静静地看着部长,他的想法和部长不大一致。为了防止杀人案件的蔓延和保护崔九,马上逮捕他是好的,可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把犯罪集团一网打尽。他觉得监视跟踪崔九的话就可以了解犯罪集团的总体情况。
五月十六日夜,釜山K宾馆夜总会。崔九坐在角落里看男男女女疯狂,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这些家伙好像不知道似的还在不停跳舞。
从一早开始就想行动,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只能像影子一样跟在他们后面。崔九渐渐变得焦躁起来,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急,还是无法让心安静下来。两个家伙各搂了一个女人在玩。室内光线黑暗,迪斯科、布鲁斯,各种音乐换来换去。坐在崔九旁边的女人无聊地看看他,好像在嘲笑怎么会有这么没有魅力的男人,长得难看不说,两个小时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儿看别人跳舞,逗他说话,也是不得已才回答一句。老板娘手指间夹着香烟走过来说:“可不可以借个火?”
崔九笑着打亮了打火机。
“老家在哪儿?”
“啊,在大田……”
“您做什么生意?”
“不做什么。”
“有不少女人吧。”
他看看手表,刚好过了子夜,现在是五月十七日了。这时,他看到朝天鼻从包房里出来,向洗手间走去,已经是第三次了,看来是肚子不大舒服。
崔九确认他是去了洗手间后,慢慢站起身来。
“去哪儿?”女人问。
“噢,去解个手。”
他慢慢地向洗手间走去,音乐声震天响,听到男男女女的怪叫。
他朝标有洗手间的地方走去,有楼梯,很长的楼梯,他慢慢地上了楼梯。洗手间的入口处堆着空啤酒瓶箱子。洗手间的门开着,没有人。大便间有两个,右边的门开着,左边的关着,里面传来吐痰的声音。他出去拿了一个啤酒瓶,音乐小下去,又重新响起来,响得连在洗手间也听得见。
重新走进洗手间,在大便间外等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门锁着算你运气,门开着就是我的运气了。汗水不断流下来,眼睛生疼生疼。打开洗手间的门往外看,没人上来,他突然发起抖来,一把拉开大便间的门。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因为太过于粗心大意,朝天鼻竟然没有关门。两人的视线一交接,朝天鼻皱紧眉头,好像对不敲门就进来的行为感到不快。
“喂!你干吗?把门关上!”
他对这站在门边的小个子喊,很奇怪他为什么一动不动,然后他好像明白过来,这时看到了小个子手里拿着的酒瓶。他右手提起裤子,还来不及喊叫,啤酒瓶已经朝他飞过来了。
“啪”的一声,啤酒瓶的碎片四溅开来。
“厄!”
朝天鼻的脑袋垂下来,崔九用破碎的啤酒瓶对准他粗壮的脖子乱砍,发疯一样乱砍。
“我是为妻子报仇的!我要你死个明白!”
他沙哑的声音完全被音乐盖住了,玻璃都掉了,只剩下手里的一小块。他拿出匕首捅朝天鼻的背部。关上门,洗干净满是鲜血的手,出了洗手间。正好酒吧的一个老板娘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