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照睡了个回笼觉,起床时才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去找人,脚步异常快捷伶俐。途中好像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他却没有在意。
在楼下晃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却终于清醒了许多。
上楼的时候,在楼道口,看到一个警察,那个警察穿着灰黑的警服,满脸都在流汗,满眼都是黄色的血丝。他脸朝着江日照,问:“你们是住几楼的?”
江日照说:“二楼。”
警察朝楼上看了一眼,又问:“你们住左边还是右边。”江日照很奇怪,朝他们住的方向指了一指,警察像是松了一口气,对他一点头,说:“好吧,上去吧。”
江日照仍不在状况中,问:“叔叔,怎么了呀?”
说到一半,才如雷轰顶一般怔住了,飞快地跑上楼,不敢朝周围看一眼,进了房间关住门。
他回想起和鱼婉一起看的“抓妓女”的新闻报道,心想:鱼婉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他在房间翻了许久,她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江日照企图把倒在桌子上的笔筒扶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他掐着掌心,凝着精神把它扶起来,却因为用力太大,笔筒倒向了另一边。江日照也不再扶了,眼睛忽然觉得干涩得针刺般难受,希望看看窗外的景色,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看鱼婉曾看过的风景。于是他只是背靠在窗口——鱼婉和他最后对话的地方——用手紧紧地抓着鱼婉曾经扶握过的窗框。
江日照孬得实在可怕,他宁愿自己在鱼婉最后待过的地方怀念她的过去时,却不愿意推开门去关心鱼婉的现在时。
几分钟后,夏锦落和占乃钞同时进了门,进了门之后小心地把门关好。
江日照冲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把剩下的半杯水摆在夏锦落、占乃钞面前,问:“你们喝不喝?”他们都摇摇头。江日照点着头精神恍惚地说“GOOD,GOOD。”夏锦落和占乃钞也随着他的节奏和频率点头。
夏锦落问:“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了吧?”
江日照点点头,夏锦落小心地碰碰江日照的肩头,说:“那我就不用劝你什么了。”江日照拍掉她的手,握住她的双肩问:“是不是你向警察说的,你说是你说的,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也不会追究你什么。”
占乃钞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日照说:“我知道,鱼婉被警察抓走了罢。”
占乃钞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一个小缝,透过这个小缝,看到了对面房东的门口挤满了人,过了一会儿,人群一阵骚动,有几个警察抬着什么东西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说:“让一下,让一下,大家都让一下。”只能看见警察的背影,所以更看不见他们抬的是什么东西,旁边有三四个警察拿着很大很高级的照相机在拍照。有一个拍照的警察朝他们这边望了望,占乃钞赶紧关上门。
夏锦落问道:“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房东太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