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丹温柔的道:
“巧怡,你清醒过来了,快将伤势告诉我,好立即为你治疗。”
仍然是一片迷惘,潘巧怡讷讷的道:
“丹!你……你……”
唐丹温柔之中却加上一丝严肃的道:
“巧怡,有话等一会再说吧,为你治伤要紧,快说,伤在何处?”
这一下,她总算完全清醒了,她眼珠左右一转,道:
“南……南幻岳呢?”
唐丹一仰头道:
“他很好,喏,不是正跟一个老家伙及一个老太婆打得热闹么,看来赢定啦,哦!你快告诉我,伤在哪儿?感觉怎样?”
他跟潘巧怡在低声细语,可把一旁的阎小仙胆都吓破啦,倒是岳太刚比较沉得住气,闷声不响,暗地里朝那几名白虎堡爪牙一打手势!
那几名爪牙心领神会,也是闷声不响,悄然朝唐丹那边掩去,各将手中的暗器举起,瞄准了唐丹……
陡听一声大喝:
“他娘的,你们这班爪牙龟儿敢动,看老子不把你们的龟蛋都挤出来才怪!”
随着喝声,一条伟岸的人影出现在那班爪牙的面前,这人手中横着一柄三尺长的银色尖棒,棒身上缀着二十枚银铃,不住发出“叮铃铃”的脆鸣!
那几名爪牙果然被来人的神戚镇住了,硬是不敢再移动半步!
“鲁三哥也来了!”
唐丹道:
“不但老三,连大哥、四弟、五弟统统都赶到了!”
可不是,那李长春的一柄青钢斧,斧锋正搁在刚刚苏醒过来的阎立名的脖子上,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要切人肉里去啦!
而老四“黑一点”钱任飞,此时挺着一双官笔,把岳太刚逼的一步一步往后退,根本就不敢动手。
阎立名两只眼睛鼓得比牛卵还大,死瞪着脖子上的那柄“青钢斧”,哦哦的道:
“你们休想倚多为胜,大爷还有一个人质在手里,快把这家伙拿开,咱们好好的谈谈!”
“呸”的吐了口浓痰,李长春沉声道:
“少做你的清秋大梦,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早就被咱们老五放倒啦。你手上哪还有什么人质,乖乖认栽,老子也许会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阎立名勉强扭转脖子朝看管狄十娘的吕花那边望去,果然发现吕花已直挺挺的仆倒在地上,而狄十娘则正在跟一个手持长棍的壮汉说话,样子显得十分高兴,可见对方并未虚言恫吓。
他眼珠一转,唉声叹了口气道:
“好吧,认就认栽,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这笔帐日后再慢慢算,哦,朋友,您贵姓大名,是哪一方的英雄好汉,务请赐知,以便将来找您讨债。”
李长春朗声笑道:
“老子姓李名长春,来自四川,你朋友不妨记清楚,只要你有本事来讨债,老子随时恭候。”
阎立名冷哼了一声道:
“很好,在下记住了,哦,阁下总可以把尊斧拿开,让在下起来了吧!”
李长春哈哈一笑,正待提起“青钢斧”,却听唐丹叫道:
“不行,大哥,巧怡中了他妹妹的毒针,如今小弟已把毒针起了出来,但仍须问他的妹妹要解药,这时可放他不得。”
李长春“哦”了一声,转望着阎立名,冷冷问道:
“咱们老二的话,你听见了?”
阎立名道:
“听是听见了,但解药在舍妹身上,你们该直接找她商量才对,这事在下恐怕无能为力。”
李长春怒道:
“放屁,你是哥哥,难道她敢不要你活了吗?快问她要!”
阎立名无哥奈何的高声道:
“小仙,把解药给他们吧!”
阎小仙咬咬牙道:
“不行,我也中了那贱婢的毒,除非她也把解药给我,否则休想。”
李长春怪叫道:
“好家伙,他娘的,你以为这是做买卖,可以讨价还价是么,呸!你们是输家,莫忘了你俩兄妹的命都是捏在我们手里,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你这个哥哥马上没命!”
阎小仙恨声道:
“不拿就是不拿,你把咱们杀了也是不拿,哼,赢家又是怎么样,咱们大不了把命给你们,但你们莫要忘了,那贱婢可就得给咱们垫棺材底啦!”
李长春冷笑道:
“好个泼辣的贱人,老子宰了你,然后搜你的尸体,不怕找不到解药!”
阎小仙冷笑道:
“姑娘身上药瓶子多得很,你知道哪瓶是解药?又是如何用法?嗯!”
这两句话,果然把要长春唬住了,他抓了抓脑袋,只好把目光朝唐丹望去,而唐丹也拿不定主意,低头对潘巧怡道了:
“巧怡,你的意思怎样?”
潘巧怡叹了口气道:
“给她吧,仇恨实在不应再结下去了,丹,请你在我的佩囊里取一只绿色小瓷瓶出来,好么?”
唐丹点头应诺,挥手人她的佩囊里,摸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翠绿瓷瓶,道:
“是不是这个?”
潘巧怡道:
“不错,倒一颗丹丸出来交给李大哥。”
唐丹于是把丹丸递给韩顺道:
“大哥还要守住那小子,你把这颗丹丸拿给阎姑娘,交换她的解药吧。”
韩顺接过丹丸,走到阎小仙身边道:
“喏,解药在此,快把你的拿出来。”
阎小仙摇头道:
“不行,我要等家兄恢复自由,解药才能拿出来。”
韩顺怪叫道:
“他娘的,你这不是得寸进尺了么?”
潘巧怡道:
“丹,请李大哥放了阎立名吧,他不是已经认栽了么,又何必再为难他呢?”
唐丹怔怔地望着潘巧怡,不解的道:
“巧怡,你变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潘巧怡凄然一笑道:
“是么?唉,大概是这些日子来,我经历得太多啦,尤其是再见到你,使我觉得世上一切都不重要了。”
又是一怔,唐丹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欣慰的微笑,颔首道:
“巧怡,我很高兴听到你这几句话,嗯,那就依着你吧!”
抬头朝李长春叫道:
“大哥,就依了阎姑娘,把她的兄长放了吧。”
李长春一扬“青钢斧”,沉声道:
“小子,算你命大,起来!”
阎立名一挺身站起,抬手摸了摸脖子,冷笑道:
“阁下别神气,咱们慢慢瞧就是!”
说着,拣起扔在地上的“狐齿锥”,悻悻然走到闯小仙身边,冷声道:
“妹妹,解药给他们,这笔帐以后再算。”
阎小仙“嗯”了一声,道:
“我的眼睛有些瞧不清楚了,不知陈堡主跟齐大当家那边的情势如何?”
阎立名一时猜不适他妹妹这话的用意,只好扭头望了一眼,道:
“瞧样子,姓南的已经占尽了上风,陈老大婆和齐老头就快完啦。”
阎小仙“唔”了一声,伸手人怀中掏出一只白色小瓶。打开塞子凑近鼻孔闻了闻,然后倒出三粒红色丹药,交给阎立名,道:
“哥哥,把这解药跟他们换吧,记住,一手交-手,可别上当啊!”
阎立名道:
“你放心,为兄自有分寸。”
接过三粒红色丹药,转对韩顺道:
“朋友,咱们一手交一手,谁也不准使奸。”
韩顺“哼”了一声道:
“筒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像你那么多的心眼儿,喏,你把解药放在我手心里,我也把解药放在你手心里,这样,该没话说了吧?”
阎立名皮笑肉不笑的道:
“好,咱们就这么办。”
二人交换过了解药,韩顺转身回到潘巧怡身边,将三粒红色丹药交给唐丹,唐丹拿朝鼻孔一嗅,只闻到一股辛辣的气味,不由踌蹰起采,拿不准是不是真的解药,一时间倒不敢交给潘巧怡服食。
潘巧怡却嫣然一笑道:
“怕什么呢,人家都不怕我弄假,难道我们还不相信人家么?”
唐丹听她这么一说,只好把三粒红色丹药送到潘巧怡唐边,她一张嘴,把丹药吞入腹中。
郝边,阎小仙也将解药服下,一时间,这两边的人都静了下来,眼睁睁地等待着变化……
陡听岳大刚一声断喝:
“你们这班人,呆在那儿干吗,还不快接应老太君!”
那几名跟“银铃串”鲁子雄对峙着的白虎堡爪牙闻声拧头瞧去,俱不禁心头一紧,更不搭话,齐地倒纵而起,在空中-扭腰,向南幻岳飞扑过去……
鲁子雄一声怪叫:
“他娘的,龟儿子哪里去?”腾身便待追赶……
唐丹急唤道:
“老三且慢,南大侠那边由他自己解决,我们千万不可插手!”
鲁子雄闻言,蓦然想起了南幻岳的脾气,只好刹住了身形,遥遥监视着那边情况的变化。
这时,南幻岳的“寒水红”正漫天飞洒,八方闪幻流转。身形旋翻如电,将陈三姑和齐用斗及三名彪形大汉杀得东躲西闪,几乎已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几名白虎堡爪牙飞身扑到,陈三姑奋力攻出一拐,伏地滚了开去,让出了一线空隙,那几名爪牙立即举起手中暗器,瞄准了南幻岳,扣动扳机!
“咔咔咔咔!’一阵绷簧响声,数十点寒星,如骤雨般从那一线空隙中飞射进去,似乎要将南幻岳一下子吞没了!
激斗中,南幻岳乍听到岳大刚的大叫,他已然提高了警觉,一见陈三姑伏地滚开,立即知道危机到了,当下,不等暗器射到,也跟着一伏身,贴地飞窜,紧跟着陈三姑追击过去!
“嘘嘘嘘!嗤嗤嗤!”的异啸之声大作,那数十点寒星就像蝗虫一般,险而又险地从南幻岳的上空飞掠而过,竟然全数招呼在那三名彪形大汉的身上了!
“啊!哎!嗯!”凡声惨叫痛哼之下,那三名彪形大汉登时栽翻地上,滚了几滚,随即气绝身亡!
齐用斗眼见手下伤亡净尽!不禁老眼通红,厉吼一声,奋不顾身地飞扑南幻岳,独手飞舞,钢钩急挥,势如狂风,疾似闪电,落向南幻岳身上,全是不顾命的打法了!
拧身急闪,南幻岳长啸如泣,“寒水红”掠地飞卷而起,一溜电光飞闪,夹着撕裂人心的锐啸,迎着齐用斗一掠而过!
“哦!嗷!”
齐用斗发出一声不似出自人口的惨嗥,整个胸膛被“寒水红”割裂开来,带着一道血泉,身子从南幻岳上空直窜过去,飞出一丈多起,“砰”的摔落地上,接连翻了两三个翻滚,这才寂然不动!
被鲜血染红了半截身子,南幻岳-个鲤鱼打挺,“砰”的一声巨响,陈三姑回身一拐劈下,却以一发之差,砸在南幻岳身边的雪地上,将地面砸了个尺多深的坑穴!
南幻岳屈一膝半跪而起,右手一挥,“寒水红”好似云中的电光一闪,“咔刷”一声轻响,陈三姑的两条小腿齐膝削断了!
“寒水红”这柄宝剑实在太快了,陈三姑挨了一剑,当日只觉双膝以下微微一凉,却是毫无痛楚,根本就不晓得两条小腿已经和她脱离关系了!
等到她抽起虎头钢拐,打算拦腰扫击南幻岳,用劲扭腰挥拐之时整个上半身突然飞旋而起,但两只大脚仍然钉在地上,一阵彻骨剧痛这才涌上心来,她禁不住“哎”的惨叫了一声,虎头钢拐“当”的掉在地上,而她却带着两道血箭,飞抛出三丈开外,“砰”的砸在地上!
那几名白虎里爪牙一见老主人受了重伤,俱不由大吃一惊,一齐抛了手中的弩匣,各挺兵刃飞扑过来,吼喝如雷般朝南幻岳攻去!
南幻岳施展神威杀了齐用斗,砍断陈三姑的双腿,这一阵子折腾使得他小腿上的伤口迸裂得更大,鲜直早已连靴子都湿透了,同时,真力也损耗得很。
此刻他半跪在地上,刚想喘一口气,而那几名白虎堡的爪牙已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如狼似虎地猛攻过来了!
眼看兵刃已快临头,南幻岳一咬牙,不退反进,伏地一滚,竟然向着那几名白虎堡的爪牙飞浓过去,“寒水红”就像是一条昂首吐舌的“锅铲头”毒蛇,发出“嘘嘘”的刺耳厉啸,离地一尺高低,疾逾闪电,飞扫而出!
那几名白虎堡的爪牙全没料到南幻岳会来这一手,等到各人的兵刃砍空,瞥见地面白光如电之时,想躲已经来不及!
“噢!啊!哎!哎唷……”一阵撕裂人心的惨叫痛嗥响彻原野,那儿名白虎堡的爪牙登时跟他们的老主人遭了同一命运,各人的一双小腿都齐膝被“寒水红”削断了!
“砰砰!砰砰!”一阵地动山摇,那几道白虎墨的爪牙纷纷飞扑出两三丈,摔砸在雪地上,哀叫翻滚,迸冒的鲜血刹时将雪地染红了一太片!
陈三姑一面在地上挣扎,一面嘶声叫道:
“南幻岳,你好狠,快补老身一剑,否则我做鬼也不饶你!”
可是,南幻岳这时已累得连挥剑的气力都及有了,蹲坐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大口喘气,对老太婆的嘶叫,连眼角都不去撩她一下。
这边的搏斗刚刚停止,那边的阎小仙已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跃而起!
阎立名急忙问道,
“小仙,你的毒完全解了?”
阎小仙点头笑道:
“不错,潘姑娘的解药可真灵,我已经完全没什么啦,咱们走吧。”
李长春喝道:
“慢着,潘姑娘还不曾好转过来,你们不能走。”
阎小仙庄容道:
“我的药没有潘姑娘的好,所以要慢一些,可是,咱们这时非走不可,不然的话,等南幻岳调息好了,咱们就没命啦,相信你们既然已答应饶了咱们,就不会让咱们被姓南的宰掉,是么?”
李长春回头望了望唐丹,唐丹低声对潘巧怡道:
“巧怡,你这时觉得怎样?可不可以放他们离开?”
潘巧怡皱了皱眉,道:
“不知怎的,药力好像到现在还未行开,既然他们说得这般可怜,我们就好人做到底,让他们走吧。”
唐丹只好答应,对李长春点了点头,李长春一挥手,道:
“你们走吧!”
阎小仙一扯她哥哥的衣袖,也不道谢一声,转身疾奔而去。
奔出了七八丈,她却突然止步,转过身来,扬声叫道:
“喂!喂!对不起,我这时才想起来,刚才给那姓潘的贱人吃的并不是解药,而是我独门秘制的‘子午断肠丹’,要到午时,毒性才会发作,她将立即肝肠寸断而亡,你们趁早为她准备后事吧,再见啦!”
说到后面几句,她跟阎立名已腾身倒飞出去。
“再见”二字荡漾空际,两人的身影已经远出十几丈外了!
李长春一声怒吼:
“好个卑鄙恶毒的婆娘,哪里去!”
吼声中,飞掠而起,施展绝顶轻功追扑过去!
唐丹更是急怒交并,一蹦而起,大叫:
“老三你照顾着巧怡,我去追这贼婆娘!”
一面叫着,身形一展,捷逾闪电,竟然抢越过李长春,同时,右手一扬,一缕细红影已电掣般笔直飞出,朝着阎小仙卷去!
可是,终归是慢了一步,同时双方的距离又远,饶他唐丹的“大流索”长达五丈,迅似奔电,也是无可奈何,连阎小仙的边都沾不上!
一逃一追,双方几个起落,便都消失在原野里了!
南幻岳正在喘息,听得这边一闹,不由吃了一惊,抬头-望天色,只见一轮蒙蒙日影已快到中天。
当下,顾不得体力尚未恢复和小腿的疼痛,站起来瘸-瘸的奔到潘巧怡身边,蹲下来道:
“别怕,我身上带的有‘白朱雀’!”
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摸出那只小小玉盒来。
望着满身血污狼藉的南幻岳,潘巧怡怜惜的道:
“幻岳,你可设什么大碍吧?”
舐丁舐嘴唇,南幻岳勉强笑道;
“没什么,就只小腿上那一点点皮肉之伤而已,喏,先给你解毒再说。”
他打开了玉盒的盖子后,却不由一怔道:
“我倒忘了花瓣已经没有啦,幸好花蕊还在,正好……”
脸色刹时壹褐灰白,满巧怕一手抓住南幻岳,惭抖着说:
“什么?花瓣没有了?”
南幻岳道:
“是呀,这杂花共有六瓣,给了焦大藏三片,后来我中了姓阎的贱人的毒针,吃了一片,今天给他兄妹两片,只剩下花蕊了,嗯,难道功效不一样?”
潘巧怡一下子像全身都泄了力一般,缓缓松开了抓住南幻岳的手,茫然地道;
“完了!完了!我原先所以这样镇静,就是想着你身上有‘白朱雀’可解我的毒,却没想到……唉,这下子全完啦!”
南幻岳急了道:
“你说……这朵花蕊不管用?”
潘巧怡道:
“花蕊只有驻颜之效,对解毒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唉!”
她叹了口气,又道:
“如今连命都保不住了,驻颜又有何用,老大爷真是会捉弄人啊!”
南幻岳懊丧的道:
“都是我该死,怎会把仅有的两片花瓣给了那两个畜牲!”
潘巧怡幽幽的道:
“那也不能怪你,你怎会知道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呢?何况你也没料到我会来帮你的,是不?”
点点头,南幻岳道:
“这倒是真的,巧怡,这次的确亏得你来了,不然,我可就砸在这儿啦。”
蓦然抬头望着鲁子雄,南幻岳有些不解的道:
“鲁三哥,你们怎生的这般巧法?”
舐了舐嘴唇,鲁子雄笑道:
“自从你走后,我们实在不放心,于是大伙一道南下,到你的‘莫尘山庄’去拜访你,但我们到达之时,那位杨姑娘说你已经动身来到这儿来啦,所以,我们就赶来了。”
南幻岳笑道:
“幸好你们赶来了,不然就糟啦。”
咬咬牙,鲁子榷恨恨的道:
“好个屁,到头来还不是把事情弄砸了,害得潘姑娘……”
幽然一笑,潘巧怕截口道:
“别再说抱歉的话了,只要获得你们兄弟的谅宥,不再记恨于我,我就是死了,也甘心无怨啦。”
这时,狄十娘怯怯地走了过来,关心的道:
“南大哥,这位姐姐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么?你得赶紧想个法子啊,她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罪过可就大啦,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了。”
甫幻岳道:
“不要着急,相信李、唐二位必定能将那两个畜牲追回来的。”
摇了摇头,潘巧怡惨然一笑道:
“靠不住,那姓阎的既然安了心要害我,怎会让李大哥追得到呢,哦!幻岳,可不可以抱着我,我觉得有些冷哩!”
这时,南幻岳也顾不得面前有什么人了,伸手搂住潘巧怡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道:
“这样是不是舒服些?”
点点头,潘巧怡满足地一笑道:
“舒服得多了,幻岳,你不恨我吧?”
急急摇头,南幻岳道:
“我怎会恨你呢,倒是你不再恨我就行了。”
潘巧怡嫣然笑道:
“我倒不是真的恨你,那一天生你的气,事后想想的确不应该,所以……”
南幻岳道:
“所以你就转来找我了?”
嗤的一笑,潘巧怡佯嗔道:
“厚皮,谁找你来着!”跟着却幽幽一叹,道:
“唉!想不到这一见面,反成了永别,人生的事,真的难料啊!”
南幻岳安慰道:
“用不着这么悲观,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老天爷绝不会让咱们就这样分手,是么?”
潘巧怡哽咽了一声道:
“其实能够死在你的怀里,幻岳,我也就很满足了……”
说着身子突然一个寒颤。南幻岳忙用力把她抱紧一些,同时抬头望了望日色,不由焦急起来,可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直恨不得把大阳往回拖,好让潘巧怡的时限延长一些。
潘巧怡喘了口气,忽然想起来道;
“哦,我忘了那个白虎堡的老儿也中了我的一枚毒针,幻岳,把我的解药给他一颗吧,也好让我少造些孽,好么?”
南幻医十分不情愿地从她怀中取出那只翠绿小瓷瓶。倒出-颗解药去交给鲁子雄,道:
“麻烦三哥把解药给那岳太刚送去,叫他带了快死的陈老太婆滚回‘白虎堡’去吧。”
鲁子雄接过解药,转身朝岳太刚那边奔去。
却听韩顺突然一声欢叫道:
“瞧,大哥二哥回来了,咦,还有两个是什么人?’’
南幻岳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四条人影飞奔而来,领先的正是李长春跟唐丹,后面的两个竟然足“鬼见愁”杨贪和焦大藏!
一丝绝望的感觉浮上心头,南幻岳喃喃自语道: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追到阎家兄妹,可是,那两块活宝又是干什么来了?”
潘巧怡道:
“幻岳,你说什么,又来了什么人啦?”
南幻岳道;
“杨贪跟焦大藏啊,这两个宝贝在这时候跑来,不知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
潘巧怡道:
“是他们两个?说不定有希望啦……”
说话之间,李长春等人已然来到,韩顺高声道:
“大哥二哥,解药拿到了没有?”
李长春喘呼呼的道:
“没有,可是……”
韩顺抖道:
“怎么,没有?那两个狗东西呢?”
李长春道:
“死啦!”
韩顺大惊道:
“死啦?这岂不是……”
李长春这时已停了下来,喘息着道:
“别急别急,救星来啦,潘姑娘有救了!”
这时,焦大藏和杨贪已一掠上前,蹲在潘巧怡身边,焦大藏“嗨”了一声,咧开大嘴道:
“南幻岳,潘姑娘,还记得咱们不?”
南幻岳笑道:
“二位这副宝相,就是化了灰也不会忘记,你们跑来干什么?”
焦大藏圆瞪着一双牛眼道;
“来干什么?来救你的浑家呀!”
南幻岳“哦”了一声,道:
“我想起来了,敢情那三片‘白朱雀’花瓣,二位还没有吃掉?”
焦大藏脑袋摇得拨浪鼓般,大声道:
“那样宝贝的东西,没事怎能乱吃,我跟老大一人一片,喏,正好多余一片,快给你的浑家吃下去吧!”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玉小匣来,打开匣盖,拈了一片‘白朱雀’花瓣递给南幻岳。
南幻岳这时已无暇道谢,接过花瓣,塞入潘巧怡嘴里,道:
“巧怡,快吞下去,好生坐正了,慢慢调息,我该好好谢谢他们二位啦。”
杨贪“啧”了一声,道:
“南大侠,你田这话就是见外了。”
南幻岳把潘巧怡扶坐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抱拳庄容道:
“杨兄,话不是这样说,救命之恩岂能不谢,二位请受小弟一礼!”
他一揖到地,却把杨贪和焦大藏慌的还礼不迭,焦大藏嚷道:
“老南,你怎地跟咱们来这一套,你不是诚心损咱们么?”
南幻岳正色道:
“焦兄,小弟足诚心致谢的,请想想,若不是二位,巧恰这时恐怕已经毒性发作,惨死当场了!”
焦大藏道:
“那东西本来是你送给咱们的,如今只不过是用得其所罢了,根本用不着谢的。”
杨贪“嗯”了一声道:
“大藏,你说话的技巧倒是大有进步啦!”
牛眼一瞪,焦大藏怪叫道: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杨贪笑道:
“谁说你不对了,我的意思是称赞你说的恰到好处,完全跟我想说的一样,你瞪什么眼?”
南幻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
“说真的,二位怎地会来得这般巧法,真的是恰到好处,难道二位会未卜先知不成!”
杨贪道:
“说穿了也没什么,咱们在路上听说齐用斗那老家伙被你吃瘪了不甘心,竟然倾尽浮图岗的财富,到处勾结人手来对付你,所以咱们就是来瞧瞧,看看南兄有没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
“就是有那么巧,半路上刚好碰上阎家兄妹被这二位追得亡命飞逃,于是,咱们就将他们兄妹堵住了……”
南幻岳“嗯”了一声,截口道:
“对了,阎家兄妹俩呢?”
李长春恨声接口道:
“那两个狗东西也真狠,眼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竟然双双自碎天灵而亡,死也不肯交出解药来,若非焦大侠……”
焦大藏连连摇手道:
“这位老哥请不要把这衔头加在咱身上好不好,当时如果不是听你老哥说是潘姑娘中了毒,咱们也不会这样急吼吼地跟你们赶回来的。”
杨贪目光四下一扫,道:
“嗯,瞧这儿的情形,显然齐用斗那一伙已经都给南兄摆平啦。”
点点头,南幻岳吁了口气道:
“这次总算彻底解决了,但赢得也不容易,差点儿小弟就砸在这儿啦。”
杨贪“哦”了一声道:
“莫非另外还有什么扎手人物?”
南幻岳道:
“可不是,连白虎堡的陈三姑也来了。”
焦大藏“哦”了一声道:
“我的王爷,这个老太婆可不好对付,如今她人呢?”
南幻岳道;
“她被我制下两条小腿,一只胳臂,已经被她的手下背回去了。”
焦大藏大拇指-竖,道:
“老南,真有你的,我老焦是心服口服,没得话说。”
说话之间;只听潘巧怕长长地吁了口气,睁开跟帘,站了起来,南幻岳忙扶住她,关切的道:
“巧怡,完全好了?”
嫣然一笑,潘巧怡连连点头道:
“没事啦,只不过还有些疲倦而已。”
说着,挣开南幻岳的手,转对杨贪和焦大藏深深一福,道:
“大恩不言谢,我惦记二位一辈子就是啦!”
慌忙还礼,焦大藏哦哦的道:
“潘姑娘你又来啦,刚才老南不是已经谢过了么,咱们怎受得这许多!”
杨贪还了一礼,望着南幻岳道:
“看来,这儿已经没咱们的事了,该告辞啦!”
南幻岳道:
“这怎么行,诸位哥儿为着小弟的事,不远千里而来,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无论如何也要移驾蜗居,喝两杯水酒才是道理。”
李长春道:
“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叨扰过杨姑娘一顿了,怎么好意思又去打扰!”
南幻岳笑着一指潘巧怡道:
“诸位吃过杨玲弄的饮食,但还不曾品尝过她的手艺呢!”
侧顾潘巧怡,含笑问道;
“怎么样,你大概不会让李大哥他们失望吧?”
潘巧怡望了唐丹一眼,低头笑道:
“我那儿味乡巴佬的菜式,怎敢跟杨姑娘比,不过,如果各位大哥肯赏脸的话,我将尽力而为就是啦!”
焦大藏一拍大腿,洪声笑道;
“这就行,潘姑娘,凭你长得这么俊,整治出来的酒菜还会差吗,没得话说,我跟杨老大这一顿是吃定了!”
南幻岳笑道:
“还是焦老哥痛快,咱们这就动身,大概今儿晚上就可以赶到蜗居,痛饮……”
话未说完,陡听一个阴冷无比的声音截了进来,冷冷的说道:
“不必了,你那蜗居早就完蛋啦,你就在这儿等着痛哭吧!”
众人闻声俱不由一怔,齐地掉头朝话声来处里去,目光触处,南幻岳禁不住心头剧震,脸色为之一变!
敢情他们只顾到欢喜地围在一起说话,竟没留意到来了一帮子令人惊心动魄的人物!
距他们不远处,出现了五个人!
站在量前面的赫然竟是杨玲和狄修成!紧贴着二人身后,居然会是那已经被南幻岳施了禁制手法的古潇然!
在古潇然旁侧,并肩屹立着一个高瘦,一个矮胖,长相狞厉,一脸凶悍之气的中年人。
看情形,南幻岳用不着去猜就知道他的“莫尘山庄”毫无疑问已正如人家所说,完蛋啦!
狄十娘乍见老父出现,不由悲喜交集,尖叫一声:
“爹爹!”
顾不得小脚伶仃,抢着奔了过去……
南幻岳一把将她拖住,沉声道:
“慢着,不能过去!”
狄十娘叫道:
“我爹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南幻岳道:
“令尊不是自己来的,乃是被人强迫着押了来的,事情未弄清楚,你千万镇静,不可冲动。”
那边的古潇然“嘿嘿”笑道:
“南老弟,你果然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啦,嘿嘿!那就快点过来把事情弄清爽吧!”
南幻岳冷哼了一声道:
“古潇然,你莫忘了我在你身上已动了手脚,施下了我的独门禁制手法,哼!你的命等于还捏在我手心里,他娘的,你神气个屁!”
古潇然,哈哈一笑,一指身旁的一高一矮中年人,得意的道:
“南老弟,有这二位在,你那自诩为独门手法的绝学,就得变作微不足道的小玩艺啦!”
南幻岳瞧了那两个中年人一眼,扭头问杨贪道:
“杨兄,小弟眼拙得很,你可认得这两个家伙?”
杨贪神色凝重的答道:
“这两人都是跟你我齐名,位列“七大煞君’,那高个子名叫谢天,有个外号叫‘毒手修罗’,掌上功夫据说十分厉害,那矮子更是阴险毒辣,复姓宇文,单名一个化字,号称‘人魔’,这两个人一向在塞外横行,不知怎的会在这儿现身,南兄需得小心些才好。”
南幻岳点点头,道:
“原来是这两个宝货,不要紧,小弟自信尚能对付得了。”
说完,上前几步,目注杨玲道:
“玲!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吃什么苦头吧?”
樱唇一噘,杨玲没好气的道:
“怎么回事,人家不是已经都告诉你啦,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哪有不吃苦头的?”
南幻岳咬了咬牙,强笑道:
“不要紧,等一下我要他们加倍补偿就是了,玲!我们的‘莫尘山庄’究竟怎么样了?”
杨玲恨恨的道:
“给这姓古的一把火烧光了!”
南幻岳脸色变了一下,沉声道:
“也不要紧,咱们可以再修一座,哦,对了,你没受什么禁制吧?”
杨玲正待开口,古潇然已抢着说道:
“南老弟,别尽在穷蘑菇了,我本来是想制她穴道的,但宇文老哥说用不着,让她逃也逃不了,这样子你该满意了吧?”
南幻岳冷哼了一声道:
“很好,瞧在这一点,等一会教你死得舒服些,姓古的,你打算怎样,说吧!”
奸猾猾的一笑,古潇然眯着眼道:
“很简单,只要你把我写的那三张让渡大理府三处店面的凭证交还给我,我就把杨姑娘和这个狄老头儿交给你,你说公道不公道?”
南幻岳连连点头道:
“公道,公道,公道之极,旁的还有没有?”
古潇然笑道:
“没什么了,当然,你想敲我的五万两黄金,千颗明珠,翠玉百件等等,那是甭再提了,是么?”
南幻岳冷哼了一声道:
“那倒说不定,除非你死不了,否则的话,我还是要去拿的。”
古潇然笑道: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些东西已经另外有人挂了号啦!”
南幻岳一瞪眼道:
“谁?”
古潇然抬手-指谢天和宇文化,神色庄重的道;
“就是这二位老哥,你想想,若不是这样,我会这么快就恢复自由了么?”
南幻岳哼了一声道:
“那是我陷在那鬼山洞里三年的代价,别人休想染指!”
古潇然忙陪笑道:
“是是!我的都说完啦,该您老了!”
南幻岳哼了一声,望着谢天道:
“阁下又有什么指教?”
谢天扳着脸孔道:
“你跟古潇然狗皮倒灶的芝麻绿豆小过节老子不管,反正他那批财宝老子和宇文兄是要定了,同时,老子有一桩事情要告诉你和你的这些朋友,希望你们好好听着!”
“哦”了一声,南幻岳淡然一笑道:
“瞧阁下说的这般慎重,想必是桩了不起的大事了?”
“不错!”话声一沉,谢天缓缓道:
“老子跟宇文兄在塞外呆腻了,要到中原来创一番事业,正好占潇然愿意把他获得的那批财宝送给咱们,这一来,开创事业的经费是不成问题了,但咱们人手不够,所以,头一个就想到了你……”
笑了笑,南幻岳插道:
“阁下这想法,本人深感荣幸,但不知阁下打算开创的是什么事业?有何地方需要本人效劳的?”
谢天冷冷道:
“你少在老子面前耍贫嘴,告诉你,老子跟宇文兄要统一天下武林,成立一个联盟大会……”
南幻岳“哦”了一声,插嘴嘴道:
“阁下这主意很好,可是,谁来当这盟主呢?”
谢天神色一整道:
“除了老子跟宇文兄,还有谁能胜任?”
南幻岳正待开口,杨贪已怪叫起来道:
“呸!凭你们这两块料也配!”
谢天目光一扫,冷冷道:
“你是谁?胆敢如此无礼?”
杨贪嘿嘿冷笑道:
“你连我是谁都不认得,还想当什么武林盟主,岂不令人笑掉了大牙!”
南幻岳道:
“这位杨老哥人称‘鬼见愁’,跟阁下和本人一样,也是名列‘七大煞君’之一,当然敢对你无礼啦。”
谢天点头道:
“嗯!原来是杨贪,很好,老子准你加入联盟,共图大业就是。”
杨贪哼了一声道:
“我要是不愿意呢?”
谢天沉声道:
“不愿加盟的人就得死!”
杨贪冷笑道:
“你倒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嗯!”
谢天冷峻的道:
“是否如此,马上你就知道了,喂,南幻岳,你的意思怎样?”
南幻岳皮笑肉不动的道:
“如果我也跟杨兄一样呢?”
谢天沉声道:
“那就也是一样,死!”
南幻岳冷然道:
“很好,那你阁下不妨站出来,让咱们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自封为天下武林盟主!”
谢天傲然道:
“有何不可,老子早就知道你们这些浪得虚名之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服帖的。”
一摆手,对对古潇然道:
“把这妞儿跟老头带到-边去,免得碍手碍脚!”
古潇然连声应是,道:
“可是,我那些让渡凭证……”
谢天冷冷道:
“你放心,他跑不了,反正死活都有你的。”
古潇然喏喏连声,押着杨玲和狄修成,退到一边去了。
南幻岳低声对杨贪道:
“你有没有把握?”
杨贪沉吟着道:
“听说这两个家伙很难缠,赢,我是没什么把握,但相信在百招之内不致落败……”
南幻岳转问焦大藏道:
“你呢?”
焦大藏抓抓脑袋道;
“我跟杨老大一样,大概拼个几十招还可以。”
李长春道:
“我们几兄弟去打个头阵如何?”
南幻岳摇头道:
“不行,这一仗就得见分晓,诸位老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
这时谢天和宇文化已经缓步行了过来,谢天嘿嘿冷笑道:
“哪个先来送死,商量好了没有?”
南幻岳低声对杨贪和焦大藏道:
“小弟刚才搏杀齐用斗他们,真力损耗得很厉害,又受了点伤,一直没空好好调息,只好麻烦二位先上去跟这个家伙周旋一下,小弟立即调息运功,大概在五六十招的时间内就可以完全恢复,那时就由小弟来对付他们。”
杨贪和焦大藏点头会意,双双出阵。
南幻岳又对李长春等人道:
“麻烦各位过去把古潇然看牢,提防他狗急跳墙。”
潘巧怡道:
“我留下来替你护法好么?”
南幻岳摇头道:
“不,你在旁边我会分心,你还是跟李大哥他们一起吧,好好照顾杨玲,嗯,趋这机会你跟她先熟识热识,不是很好么,这几就麻烦韩五哥陪着狄姑娘兼替我护法就行了。”
李长春等人应命,缓缓朝古潇然那边移动,一面散了开来,监视着古潇然的举动。
南幻岳抬头一望,但见就这几句活的工夫,杨贪和焦大藏已跟谢天、宇文化这两个魔头动上了手!
杨贪一对短蛇矛缠住了谢天的两条手臂,焦大藏赤手空拳,仍是施展那一招“魁星踢斗”锐不可挡地逼得宇文化的一柄奇形兵刃“剜心刀”毫无用武之地!
看这情形,当真的一时半刻之内是难分胜负,南幻岳放下心来,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运功调息。
不多一会功夫,那边的战场上开始有了变化,杨贪的两柄短蛇矛已由猛烈的攻势逆转开来,被谢天的一双坚逾精钢的长臂逼得团团乱转。
而焦大藏的情形就更糟了,他那独一无二的一招“魁星踢斗”的反复施展之下,已被宇文化看出了破绽,顿时威风尽失,几乎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了!
迭遇险招,焦大藏浑身汗出如浆,一面东逃西躲,一面禁不住破口大叫道:
“南老大,这家伙扎手得很,你再不来我可完蛋啦!”
杨贪“呸”了一声,吼道:
“你这棍球,穷吼个屁,不怕分了南兄的心,那才真的完蛋啦!”
焦大藏叫道:
“真的不行啦,我……哎……”
一声痛嗥,他只顾得说话,却冷不防挨了宇文化一刀,膀子上登时皮开肉绽,鲜直直冒,痛得他龇牙咧嘴,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双脚一连踢出二十七腿,总算把宇文化又逼退开去!
可是,当他的二十七腿施完,气力也跟着用尽了,“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栽落地上,宇文化一声冷笑,挺刀扑上,兜心一刀扎下……
陡听一声长啸,一道电光疾闪而至,“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宇文化连人带刀被这电光震得踉跑倒退三步,焦大藏死里逃生,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叫道:
“南老大来得正好,否则我老焦这下子就得归位啦!”
南幻岳也不理会焦大藏是如何的狼狈,趁着宇文化身形未定,脚步未稳的这一瞬间,在空中一个盘旋,“寒水红”抖得笔直,恍似密云中的雷霆,凌空下击!
“哦!”
宇文化连对方的人影都不曾看清楚,已然被这快得无可形容的一剑透胸穿过,只闷哼了半声,便仆跌地上,当堂气绝身亡!
南幻岳沉身落地,拔出穿在宇文化胸膛的“寒水红”,大喝道:
“杨兄请退,把这厮交给小弟!”
杨贪急挥蛇矛,逼开了谢天,撤身疾退,南幻岳晃身一闪,填补了杨贪的位置,更不搭话,撮口发出一声如泣长啸,“寒水红”抖起一蓬光雨,修忽包卷了他,顿时形成了一道浑圆的光体,“嘶”声长射而起,宛如一条经天长虹,迎着飞扑过来的谢天射去!
一双坚逾精钢的双臂急挥如轮,幻起漫天掌影,夹着-波一波的腥毒掌风,谢天把看家本领“千毒手”施展开来,打算一举将南幻岳击溃!
一瞬间,长虹与掌影一合“哗”声波震,银光乱颤,南幻岳身形倏现,在如山掌影和令人窒息的腥毒罡风之中暴腾三丈,而他刚刚腾升,精芒骤闪,像是漫天的雷电交加,形成一度扇形的光矢往下猛烈地狂扫!
空气中立即响起一阵撕裂人心的异啸,在一旁的古潇然骇然大叫道:
“谢老哥当心,这是‘千魂灭’啊!”
迟了,他的叫声尚在空际荡漾,那漫天下击的雷霆电耀已然全数穿透进谢天的如山掌影之中,登时爆起一阵“噗噗嗤嗤”的震天巨响!掌影与光华交织成一幢混乱无比的形象,根本看不清哪是剑光,哪是掌影了!
仅仅是那么一刹那,在连串的震击声中,夹杂着一击轻微的闷哼,顿时,群山俱寂,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
两条人影僵直的对立着,南幻岳铁青着脸,“寒水红”斜垂着,剑尖上一滴血缓缓滴落地上。
谢天的一双毒手紧捂在胸口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两只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来,死死地瞪着南幻岳,忽然,他身子抖了一下,“砰”的一声,便直挺挺的仆在地上了!
这一仗,由开始到结束,只不过就是那么一眨眼之间,但却把四周观战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停止了。
就在这如死的寂静中,突然响起潘巧怡的一声娇叱:
“姓古的哪里逃!”
众人悚然一惊,齐地目光急移,只见古潇然一手夹着杨玲,已然飞掠五六丈远,而第一个起步追赶的就是潘巧怡!
南幻岳大喝一声,紧跟着腾身急追过去,但相距实在太远了,眼看着古潇然又已逃出了好远!
突见潘巧怡猛地一抖手,长剑化虹而飞,捷逾闪电,竟然在她奋尽平生之力一掷之下,飞越五六丈距离,“刷”一声刺入古潇然的背心上,透胸面出!
惨叫一声,古潇然“砰”的砸落地上,把杨玲摔得连翻了几个跟头,差点就昏了过去。
潘巧怡一掠上前,急忙扶起杨玲,关切的道:
“杨玲姐,摔伤了不曾?”
杨玲活动了一下手脚,感激地一笑道:
“还好,只擦破了一些皮,哦,是姐姐那一剑救了我,真谢谢你啦……”
正说着,南幻岳已飞掠而至,眼看杨玲无恙,不由吁了口气,道:
“巧怡,你那一剑多危险,万一……”
杨玲抢着道:
“人家救了我,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咦!瞧你叫她叫得怪亲密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幻岳脸孔一热,哦哦的道:
“这个……这个……哦,现在不忙谈这些,回家后再慢慢告诉你就是了。”
这时,众人都已赶了过来,狄十娘紧紧依在乃父怀中,又是哭又是笑的不知试说什么才好,狄修成也是老泪纵横,口中“乖乖,宝贝”的叫个不停!蓦地,焦大藏“嗨”了一声,怪叫道:
“这儿的事都完啦,南老大,你说请咱们喝两杯的话该兑现啦!”
杨贪道:
“瞧你这个馋鬼,你没听见南兄的‘莫尘山庄’已经被人家毁了么,你还好意思穷吼?”
南幻岳忙笑道:
“不妨事,不妨事,我相信蜗居的房舍虽然毁了,但藏在地窖里的几十罐陈年茅台仍然无恙的,咱们可以在废墟上痛快地喝个不醉无归!”
焦大藏拍掌大笑道:
“妙妙妙!就这么办,咱们喝够了就帮你重修房子,等房子盖好了嘛,哈哈!还要加倍的好好喝一顿!”
杨贪一瞪眼道:
“还想喝,喝什么?”
焦大藏挤眉弄眼地目光一扫杨玲和潘巧怡,笑嘻嘻的道:
“喜酒啊!南老大,对不对?”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哄然叫好,一齐鼓掌大笑,那欢笑之声,在原野中一波一波的传出老远,老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