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怎么,有什幺不对吗?”
纪力霖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说封雁庭心思单纯,偏他有时说的话却颇能打动他的心,撩起他一些古怪而显得吊诡的情绪,甚至让他遗忘他们现在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事实,所以基本上,他们两人根本就还是处于陌生人的阶段。
“你这辆车是用分期付款还是一次缴清?”封雁庭突然上下打量起跑车内部的装潢,虽然对车子是外行,可无论是色泽和质感,就只有尊贵两字能够形容。
“你问这个做什幺?”纪力霖微瞇起眼,不明白他的话题为何会兜到这上头来,是突然对他的身价产生兴趣,还是对他这个人——
“你别管,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封雁庭撇撇嘴,这家伙疑心病还挺重的嘛。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辆车的车款已经付清了。”纪力霖挑了挑眉,不明白自己换了一个说法,等于还是把答案间接告诉他。
而这根本一点都不像他会做的事情,为何封雁庭竟能令他不由自主的撤下一切心防?
从他闯进车子的那一刻开始,按理说他该报警处理,而非在郑承恩出现之后,他还乖乖的掩护他逃走——啧,他真是不对劲。
“你车款已经付清,那就对了。”封雁庭猛地击掌叫道,他果然就是如她所想的有钱人,而且显然还是超级有钱的那一种。
“什幺那就对了,封雁庭,现在不会换成你在绕口令了吧?”纪力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止给震了下,不明白他为何总是会有惊人之举,而邪门的是——他竟被吸引住。
封雁庭脸色一正,好严肃、好认真的盯着纪力霖说道:
“我才没有咧,喂,纪力霖,你不觉得你很可耻吗?”
“我很可耻?请问封先生,我纪力霖哪里可耻了?”纪力霖一怔,随即沉下脸,感觉从未如此气愤的怒气,来自于他口中不堪的话语。
“你当然可耻啊,你有钱买这辆价值好几百万的名贵跑车,不用说你应该是个很有身价的男人,结果你这个有钱人居然跟我这个穷光蛋讨好处,难不成有钱人就是这样才有钱的吗?”封雁庭说得理所当然,说得义正辞严,就好象纪力霖真是她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你脑袋里到底装些什幺东西,跟你要点好处就是可耻了吗?”纪力霖顿时苦笑不得的摇头,他这是什幺理论?
“对呀,我只是个中下阶级的劳工欸,哪给得起你这种有钱人好处啊?所以你想在我身上揩油是找错对象了,因为我根本就没钱。所以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封雁庭是不会求人的。”封雁庭用力的点头,开玩笑,这样还不可耻,那什幺才算可耻?
“你是白痴吗?谁说好处指的一定就是金钱,好处可以是别的替代品,不是吗?”纪力霖气极的斥道,对他满口就是钱钱钱的,甚为不满。
“你那幺生气做什幺,我会这幺误认为也是因为你很有钱啊,所以我当然会朝这个方向想,难道不对吗?”封雁庭被凶得好冤枉,她完全是按照常理推断,他凶什幺凶?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既然你给不起我好处,而且人又这幺的有骨气,那我们就无话好说,你想在哪里下车,我送你过去。”纪力霖深呼吸一下,真怕自己会失去控制的吼了他。
“你把车停在路边,我自己会想——”封雁庭没好气的转过头,当目光在看见两边苍翠的树木,猛地顿了口。
要命,这家伙什幺时候把车开上阳明山,她怎么都没注意到?
“封雁庭,你是说我把车子停在路边,你自己会想办法回去吗?”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在眼中,纪力霖调侃的暗暗偷笑。
“我、我哪是这幺说,你别乱替我发言,我的意思是说你把车子停在路边,因为我想……我想上厕所。”封雁庭瞠大眼,努力的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要知道在这荒山野岭,光是走路到公车站牌就不晓得要走上多久。
所以与其为骨气折腾死自己,还不如可耻的享受一下乘坐百万名车兜风的滋味,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发生,搞不好一生就这幺一百零一次,她还是趁机坐个够本好了。
“上厕所,怎么,你尿急啊?”纪力霖微掀眉,他算是服了他这硬拗的本事,就连这种烂借口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的理直气壮,他还要戳破吗?
“是啊,怎样,尿急不行吗?”感觉到脸颊有些热烫,封雁庭仰高头,有点恼羞成怒的反问。
“你确定你真的要在这儿……嗯,就地解决吗?”纪力霖斜睨着封雁庭仰高的下颚,对他这近乎孩子气的行为,忍不住感到可爱而想要宠他。
“不然我尿急怎么办?”封雁庭硬着头皮反问,内心真是担心死他若把车子停下来,到时她该如何是好?
“你尿急我却是饿急了,这样吧,前面有个温泉饭店,只要再两分钟就到了,你就忍一下吧,对了,你吃过饭了吗?”纪力霖瞄了一眼路旁的招牌,一个念头就这幺窜上心头,随即对自己这莫名的想和他多相处一会的感觉百思不解。
“吃饭?我没钱。”封雁庭一听,立刻反射动作的声明。
“封雁庭,既然是我提议,那当然是我付钱,你放心,我不会打你这穷光蛋的主意。”纪力霖轻喟一声。
“你要付钱不早说,好啊,看在你这幺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反正你是有钱人嘛。”封雁庭松一口气,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是,反正我有的是钱。”纪力霖无奈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对他竟是无可奈何,当目光在瞟见他嘴角漾开的灿烂笑容,他的心陡地跳乱了一下,“怎么,你好象很开心。”
“当然,前面那家温泉饭店可是五星级的耶,而且你要请我吃饭,我等于是赚到了。”封雁庭欣喜的猛点头。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啊,那我顺便请你洗个温泉好了,反正都放玲达鸽子了。”纪力霖微微一笑,他的开心让他的心莫名跟着飞扬起来。
“你有没有搞错啊?大热天洗什幺温泉,热死人了。”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封雁庭不禁为他唇边那抹温柔而显得宠溺的笑容,一颗心陡地跳得好快、好急。
“就是大热天才洗温泉,这才叫享受,你懂不懂?”
“享受,那你一个人慢慢享受好了,我只要吃饭就很满足了。”封雁庭心慌的猛摇头,为那莫名跳乱的心,来自于他那温柔的笑容。
“随你啰。”纪力霖不以为意的耸肩膀,内心却是澎湃汹涌,只因今天的他真是太奇怪了,奇怪到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就这样,两人皆有默契的不再开口说话,法拉利跑车就朝前方不远处的温泉饭店行驶而去。
☆☆☆
封雁庭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这栋金碧辉煌的“唇艳”夜总会,以往她因怕被郑承恩发现行踪,所以总是在对街偷望,那时仅是觉得这间夜总会外观颇具规模,现在人真置身在唇艳夜总会里,她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唇艳夜总会何止是外观颇具规模,就连内部都装潢的气派非凡,简直就是豪华的艺术厅堂,所以她除了金碧辉煌四字,还真不知该如何形容。
瞧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大厅悬挂着璀璨耀眼的水晶琉璃灯,高贵典雅的大门前,站着两名打扮娇媚的人妖领台,而玄关前则站着四名神色严谨的警卫,脸上表情活像是个中南海保镳,名贵而柔软的客用沙发上,铺着价值不菲的蕾丝椅垫——
她真是看傻了眼,首次觉得自己好似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惊叹着这夜总会出自名家设计的摆设和装潢,难以置信的是,一间人妖酒店竟是如此的富丽堂皇,可见幕后老板的财势非同小可。
而她却穿着一身简便的T恤牛仔裤,当然为了进来还乔扮成男生模样,这点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却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和此处分外的格格不入,她深吸一口气,禁不住闭上眼睛。
“雁子,抱歉,让你久等了。”
蓦然,郑承恩优雅却显得柔细的男性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封雁庭微笑的睁开眼睛,望着来到面前的女子,眼睛差点瞪凸出来,只因眼前这名有着凹凸身材、穿着一袭长礼服、脸上化着彩妆及头戴着一顶假发的他,那模样远比真女人还要来的娇艳动人——
“阿、阿恩。”她结巴的叫了声,发现自己无法神情自若的打招呼,尽管有着充足的心理建设,她还是笑不出来,因为她只要一想到,她的青梅竹马竟变成此刻这副德性,她就好想哭,脑海甚至有个念头,就是眼前的他绝对不能让郑伯母看见,否则她肯定会比她哭的还伤心。
“雁子,你在这里得叫我玲达啦。”郑承恩风情万种的笑了笑,自从绿园之后,他还以为她从此不再理他。
“玲、玲达,我……我会不会打扰你上班啊?”封雁庭努力的想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惜那笑容还是非常僵硬,她干脆放弃不笑。
“不会啦,你不晓得我听到柜台说你找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对了,你怎么会打扮成男人的样子?”郑承恩含笑的眼瞳在注意到封雁庭的穿着时愣了一下。
虽然她平常就爱如是打扮,可是今天她竟然裹平了已不怎么突出的胸部,这幺做不是会很不舒服吗?
“你还说,你忘记你工作的地方是女人止步吗?所以我不女扮男装,怎么进来找你啊?”封雁庭瞪他一眼。
她会这样是谁害的,如果他不跑来当人妖,她今天亦无须如此自虐。
“雁子,女宾止步是指进来消费的客人,你只是来找我,不需要打扮成男人样子。”郑承恩微蹙起眉头,柔声说明。
“好了啦,玲达,我找你不是让你来研究我的打扮,而是我改变心意决定搬去和你一起住,怎样?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人了。”封雁庭白他一眼。
打扮不是她前来的目的,只因这几天又跟监无效之后,她想了又想,她发现和他一起同居才是最好的办法,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找人亦是相同的道理。
“真的吗?雁子,你真的答应要搬来和我一起同住吗?”郑承恩闻言喜出望外的一把抱住封雁庭。
“嗄,你抱我干嘛啦,这里这幺多人,能看吗?”冷不防被他抱个正着,封雁庭吓了一跳,伸手就将他推到旁边去。
“对不起啦,雁子,我真的是太开心了,我还以为你从此都不会理我了,那天你是那幺的生气,所以我……我真的是太开心了。”郑承恩说着说着人又忘形的靠上前去。
封雁庭眼尖的闪开,然后不悦的瞪着他,“还来啊你,别害我起鸡皮疙瘩好不好?”因为这已超过她所能接受和忍受的界限,全拜他这副德性所赐。
“雁子,可是我们以前都是——”郑承恩哀怨又纳闷的望着封雁庭。
“欸,你别提以前,以前我当你是哥儿们、是青梅竹马,可是你现在想当女人、是人妖,这个改变一时间让我无法适应,所以你抱我会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封雁庭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其实是他女人装扮美的让她自惭形秽。
脑海忍不住浮现另一张漂亮的男性脸庞,特别是那双湛蓝的眼瞳,如果他亦装扮成女人,那模样想必如同眼前的郑承恩一般美艳绝伦——
那画面令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视线不经意的扬起,当目光在看见纪力霖斜倚在柜台旁和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说话时,她不禁怔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他该不会也在这里上班吧?脑海甫闪过这个念头,他人就这幺出现在眼前,让她又惊又喜——
她会感到惊讶是理所当然,可这欢喜的感觉究竟是从哪窜出来的咧?她真是疯了,他不过就是请她吃了一顿大餐,不会如此轻易就把她的心给收买了吧?
虽然那顿大餐,让她真是吃得大呼过瘾,而且席间她亦发现纪力霖是个博学多闻之人,甚至还非常的幽默,幽默到令她边吃边毫无教养的笑到不行,而他仅是对她的笑声不敢恭维的挑挑眉。
当然她亦回礼的讲了许多笑话,只是他仅笑漾了嘴角,不过这样的氛围下,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和她是第一回见面。
感觉真是奇怪呀,她并不讨厌他,可是直觉就是不想太靠近他,或许是他太幽默、太讨人喜欢,抑或是太有教养和多金,总之就是觉得到此为止就够了,否则就好象会有事情发生似的,而她真的不喜欢这样未知的感觉。
“雁子,你这幺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郑承恩脸色有些黯然的说。
“你来当人妖才真是伤了我的心,好了,说这些没有意义,那我明天就搬过去,你没有问题吧?”封雁庭回过神来,她还是快些闪人吧。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纪力霖是有钱人,可事后她总觉得自己欠了他一份情,看来她这欢喜的感觉就是从这延伸而出,虽然这种解释过于牵强,不过应该是这样没错,反正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是对他一见钟情吧,那就太好笑了。
“我没有,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了呢,那天你不是还那幺气我找你掩护……”纵使满心欢喜,郑承恩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阿恩,你别搞错了,我可没有要帮你掩护的意思,我只是搬来和你一起住,这两者是不一样的,请你分清楚。”封雁庭有些心虚的打断他的话。
“雁子,你肯搬来和我一起住,我爸妈就不会起疑心,这样他们就不会逼我搬回家去,这就算是帮我掩护了,可是你突然搬出来和我住,你爸妈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因为我爸妈去大陆探亲,要两个月才会回来,所以我最多也只能和你住一个多月,这样你了解吗?”封雁庭开始有点良心不安。
虽然是帮助郑伯母,可是她这幺做等于是欺骗了他。
“谢谢你,雁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我一定让你很为难吧,我……我太感动你还愿意这样帮我,我……呜……”
郑承恩感动的看着封雁庭古怪的神色,完全误会她的良心不安是因为欺骗他的双亲,让他真是对她好生过意不去,话说到后头竟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你干嘛啊,哭什幺哭?”封雁庭吓了一跳,慌了手脚的扶住他的肩膀,想安抚他的情绪,刚刚人还好端端的,现在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有没有搞错?
“雁子,呜……”郑承恩哭着偎进她的怀中,这回她没推开他,只是不很愿意的皱了皱眉。
“你别哭好不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咧。”封雁庭没辙的拍拍他的背,唉,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无奈的抬起头,视线迎上两双瞳色不同却一样高深莫测的眼眸,她不禁呆了一下,因为其中一双赫然就是属于纪力霖所有,她想要低下头却为时已晚。
纪力霖走了过来,事实上不只是他,他身旁那名高大挺拔的男子亦一道走了过来,在她来不及想好对策之前,来到她的身边站定。
“怎么回事?封雁庭,你怎么把玲达给弄哭了呢?”纪力霖若有所思的说,在看见郑承恩扑进封雁庭怀中,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在看见后者亦抱着他,状似亲昵的拍抚他的背部,他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们两个居然如此亲密,甚至亲密到公然搂抱的程度,虽说这样的场面在此司空见惯,可不该是心有所属的郑承恩,亦不该是扬言绝不死心的封雁庭,而真正不该的,还是他的心竟然被这样的情景给刺伤了——
这是为什么?虽说那日他们相谈甚欢,至今犹令他倍感不可思议,虽然他自认是个好相处的人,可不至于好相处到头一回见面就像个知己似的,甚至他若诚实一点,他对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个知己,反倒像面对一个交往中的情人,极力的想让他对自己留下好印象。
他是怎么了?封雁庭可是个男人,结果……
“不是我,是他自己泪腺发达,怎么能说是我弄哭的?”封雁庭赶紧撇清,然后推开郑承恩,搞得她浑身不自在的同时,竟然还引发了误会,真是冤枉。
“力霖,雁子,你们认识啊?啊,对了,我差点忘记你们两个是同公——”郑承恩惊诧的转头看向纪力霖,在发现他身旁站着的人,猛地顿了口。
“雁子?玲达,你都是这幺称呼他吗?”纪力霖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努力的拉回远扬的心思。多幺亲昵的名字,再加上那亲密的搂抱,可见他们两人交情真的匪浅。
脑海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他不禁侧首瞟了身旁面无表情的男子一眼,目光再度移回封雁庭身上,几天不见,他的皮肤好象更黑了一点,不过穿着总算像个夏天应有的打扮。
“对呀,雁子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郑承恩微笑的说明。
“青梅竹马,玲达,那你们两个的感情一定很好啰。”纪力霖语含深意的笑了笑,眼光则是有意无意的瞄向身旁仍是面无表情的男子,他还能无动于衷吗?
“是呀,从小雁子就最照顾我了,连长大后也一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郑承恩感激的凝望着突然变成哑巴的封雁庭。
“阿……玲达,你说这个干嘛,对了,时候不早,我得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好搬到你那儿去。”无法迎视纪力霖深邃的蓝瞳,那会令她心悸不已,封雁庭转过头,郑承恩的话说得她的良心益发不安。
“什幺,他明天要搬到你那儿去住!”纪力霖震了一下,不敢相信他们的感情竟然好到同居的地步。
“是呀,明天开始雁子就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到时还要请你多多照顾了。”郑承恩欣喜的笑望着封雁庭,有她同住,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照顾?”纪力霖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封雁庭,在感觉内心极不是滋味的情况下,胸口郁闷的快要透不过气来,只因他们两个竟然要同居!
“玲达,我先走了,纪先生,有机会再聊吧。”封雁庭被他赫然变得阒黯阴沉的瞳光给看的浑身不自在,那眼神甚至令她心慌意乱。
搞什幺?为何他一个眼神就令她如此在意?她和他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结果——
“介绍一下吧?”蓦然,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使得封雁庭欲迈开的脚步又硬生生的停住。
纪力霖唇边掠过一抹深意的笑容,凝望着身旁男子的眼神亦充满着深意,他还以为他真的是无动于衷,讽刺的是他亦无法不为所动,面对这样的心情转折,令他委实苦笑不得。
“咦?喔,好、好的。”郑承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的说:“雁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们唇艳夜总会的执行董事杨杰;杨董,她叫封雁庭,目前在力霖建设工地部任主任一职。”
“力霖建设!”纪力霖和杨杰闻言均错愕的叫了起来。
“有什幺不对吗?”封雁庭一震,他们两个这是什幺反应?
“雁子,你不知道吗?力霖建设的总裁就是力霖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在公司认识的。”这下换郑承恩傻眼的看着封雁庭。
“啥米!他就是我公司的总裁!”封雁庭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眼睛猛地瞠大的看着纪力霖,当后者对她微笑点头,她差点没晕厥过去,只是傻在原地。
因为这玩笑可开大了,天可怜见,那天她还叫他小白脸,结果他的身分竟然是她的顶头上司,还是最大尾的那一个。
“原来封先生是力霖建设公司的工地主任啊,那个工作很辛苦的,尤其你这幺年轻就能当上主任,可见定有过人的本事,既然见面就是有缘,今晚就让我作个东道,到Bar喝个小酒,好吗?”杨杰脸上又恢复惯有的漠然。
“不、不用了,杨董,谢谢你的好意,因为我明天要搬到阿恩家,现在得赶快回去整理行李,而且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我怕自己喝了酒会睡过头。”封雁庭强挤出一丝笑容猛摇手,情绪还未从先前的惊震回复过来。
“如果你只是担心明天上班会迟到,放心,只要力霖说一声,没人会有意见的,力霖,你说对吗?”杨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纪力霖,抛给他一个眼神。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能说个不字吗?封雁庭,你就陪我们喝个酒聊聊天吧,而且现在快到夜总会的秀场时间,这里的表演秀可是一等一的好看喔。”纪力霖笑了笑。
尽管目前情况未明,不过可想而知定是有场好戏可看,毕竟杨杰不动则已,一动定是积极的使出浑身解数,至于封雁庭,他的行动力亦很惊人,看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晓。
不过他是站在杨杰这一边,虽然他们的交情不像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但勉强称得上是患难之交,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莫名的情绪和私心。
“不了,谢谢你们两位的好意。”封雁庭摇了摇头,开什幺玩笑,现在的她压根无法面对纪力霖,更遑论是同桌喝酒,多怪呀。
“力霖,看来你这个总裁好象也不怎么够分量。”杨杰揶揄的撂下话。
“好象是呢?”纪力霖自嘲的一耸肩膀。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雁子,你就答应嘛,不过是喝个酒,而且人家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好不好嘛?”郑承恩拉住封雁庭的手,撒娇的说着。
“好吧,你们都说成这样,我再拒绝就太矫情了。”封雁庭皱起眉头,看来她不答应是走不了人,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要她能把小白脸三个字忘记,那和他们一起喝酒亦不怎么难为。
“欸,美人出马就是不一样,杨杰,你说对吗?”纪力霖调侃的朝杨杰眨眨眼,其实内心呕得要命,若问他呕什幺,却是呕的莫名其妙。
真是莫名其妙吗?还是呕着自己不如郑承恩在封雁庭心中的分量?可他明明不是同性恋者,为何一碰上他,感觉竟是整个变了样?
“这是自然的,来,里面请吧。”杨杰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笑意却未传达到眼里。
就这样一行四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迈步朝Piano Bar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