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发生后,欧光慈很认真地问过袁枚:“这个想法莫非是那天才有的?过去没有过吗?”
袁枚肯定说:“没有,过去我想都没往那儿想过。一来我们沾一点儿亲,二来他们是上下级关系,很正常。再有就是我一直觉得许兰长得很一般,没认为她会成为什么可怕的角色。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错了。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招摇艳丽的那类,乍一看挺迷人的,看的时间一长,就味同嚼蜡了。还有一种女人就是许兰这种,初看什么都平平,久了就不一样了,越来越耐看,越来越经得住看,猛一下可能就打了你的眼。”
袁枚强调了许多甩屁股那一下的感觉。
欧光慈非常欣赏袁枚对女人的归纳,而且完全同意。
“那么,接下来呢?继续分蛋糕?”
袁枚点头:“嗯。杨亚非开始切蛋糕,每个人都用盘子接着,很可笑。但是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我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苏小雅。”
“对!”
苏小雅的出现顷刻间使空气变了。如果说刘红的出现所带来的尴尬局面被杨亚非适时化解的话,苏小雅的出现转眼间使杨亚非也傻了。男人的大度宽容以及无所谓,在特定的时候分明是装出来的。有人认为那就是气度什么的,其实不然,看什么场合了。苏小雅一出现,杨亚非的气度顷刻瓦解。
“你,小雅……你来干嘛!”
杨亚非开口第一句,就把房间里的空气搞紧张了。同时显示了他和这女人的“不一般”。
苏小雅接近袁枚说的第一种女人,但不俗,很有内涵的感觉。她当然是来挑衅的,无疑。但她做得很温文尔雅。
“我是来给袁姐姐过生日的。”她朝每个人笑着点头,包括袁枚,“袁姐姐,你过生日干嘛不告诉我,弄得我毫无准备。”苏小雅口齿清楚,举止分寸得当。说话时,她开始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袁姐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个戒指送你作礼物行吗?”
“我嫌弃!”袁枚把积蓄的所有最恶的语言凝成了这三个字说了出来。她至少不想放泼,以免在众人面前输给这个女孩子。
“您不要我的戒指呀,那我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袁姐姐,人家确实知道得太晚了。”
“不晚,现在走还看得见路。”袁枚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日的快乐。尚氏夫妇、刘红、许兰,一波有一波的情感冲击,弄得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此刻又来了个苏小雅,她很伤心地想,自己是不是前世欠什么人的,为什么好好的事最终过成了这个样子!
苏小雅当然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很孩子气地指着桌上的生日蛋糕:“那我可不可以吃一块生日蛋糕再走?”
杨亚非怒了:“小雅,你这是干嘛,你成心给我难堪是不是?”
袁枚冷笑道:“她来要蛋糕吃,你难堪什么?”
杨亚非倏地盯住袁枚:“袁枚,你这是什么意思?”
至此,气氛全完了!
案发后,欧光慈很重视这一段的每一个细节,问得很仔细。袁枚可能因为感受太深了,说得也很仔细。
“说说死人的事吧!接下来是不是人就死了?”欧光慈看着她。
袁枚点头道:“是,接着就出事了。要按照我的意思,这个生日再过下去毫无意义,到此结束算了。可那个姓尚的——尚子昆,真是多事,他们夫妇俩过来和稀泥,一边让大家吃蛋糕,一边向杨亚非诉说自己如何不能被裁掉,当时的气氛真的让人头都大了。我觉得如果没有姓尚那俩口子在中间搅合,人一散也就不会出事了。”
“乱哄哄的局面大约持续了多久?有两分钟没有?”“有,绝对有!太乱了。姓尚的两口子说,许兰也在说,我们单位那几个人围着我劝解,一个个嘴上吃的都是奶油。接着就听苏小雅大声说:‘亚非,我要那个红樱桃!’”
“是她自己要的?”欧光慈盯住问。
“绝对,她自己要的!我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每一个人。”袁枚指着每一个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