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
“你别想我同意她住这里!”花柠坚定道:“不可能!”
花云鹤吐了一口心梗的浊气,“你究竟是舍不得这个院子,还是纯粹为了给芳娘添堵?”
花柠:“您怎么不问问您的好夫人,究竟是为了给我添堵,还是真的纯粹看上我的院子?”
“这院子挨着主院,风景好位置号,”花云鹤道:“就不能是你妹妹纯粹看上你这院子?”
花柠:“我也是纯粹舍不得娘留给我的院子,你现在准备向着谁?”
花云鹤头痛!
“芳娘不是个心思恶毒的,她也不曾亏待你,是个合格的继母,你怎么总是将她想的很坏?我现在就是后悔,早些年的时候,不应该让孔嬷嬷抚养你,叫你从小就对芳娘有敌意,好好的事,你看又弄成这样。”
“如今菡菡也在议亲事,你总是不敬她,旁人还以为她是个恶的,菡菡的亲事若是被累了,你们这梁子就真的结下了。”
“爹爹终归有老的一天,以后我们这一房还是小绥撑起家业,你若是在蜀国公府受了委屈,也有人给你撑腰。”
花柠不甚在意的道:“若是我在蜀国公府连过日子都要靠继弟给我撑腰,那我也太没用了,我若这般没用,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叫我自生自灭算了。”
“……”真想掐死这个油盐不进的不孝女!
气的人五脏六腑都痛!
花柠道:“说到底我只是个女儿,也嫁出去了,一盆泼出去的水罢了,娘留给我的东西,也就这个院子,整个三房的家业都是他们母子仨人的,爹,我就要这一个院子,若是连这个院子也被妹妹住上了,那真的就没人记得我娘了,她像是不存在过这个府上。”
花云鹤头痛,也不欲多提原配:“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罢了,你也许久不回来,我叫你妹妹还是回她原来的院子住,你也砸了人家的东西,一会态度好点,折了银子给你妹妹吧,都是我的女儿,你也不能叫我太难做。”
花柠自然同意,退一步道:“我知道了,待我回去,我差人将银子送过来。”
花云鹤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你银子够用吗?”
“够,”花柠想起来道:“有时候相公也给钱,不过我都没花,放在妝匣里存着了。”
花云鹤有点酸,“豁,我怎么没见你给我省过银钱?”
花柠:“谁叫你是我爹,再说,相公才多大,是去做官也不是做生意,蜀国公府一家子都指着他,我当然要节约一点。”
花云鹤气闷:“怪道说女子外向,你还真是我的亲生女儿!”
转而又道:“你这样也是对的,嫁人了毕竟和家里不一样,你对芳娘没规矩,跟我吵,吵完了还是一家人,对你婆母不行,既然打定主意不靠你弟弟,自己就在那边立起来,银钱上大方些总没坏处。”
花柠问正事:“知道了,爹,你知不知道,相公和大伯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好像是朝事上不合什么的?”
“朝事不合?”花云鹤认真思索一番:“我没听说,也可能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晚上你大伯回来我问问。”
花柠如实道:“大伯昨儿个夜里来蜀国公府了,在书房,和相公谈的不愉快,还啐了瓷盏,我看着不是太好。”
“你大伯那个人脾气是有点急,”花云鹤道:“都是姻亲连着筋脉,估计也就是一时吵嘴,夜里我替子皖说和说和就是。”
花柠放心道:“谢谢爹了,你陪我去芳菲苑看看我留下来那些东西。”
花云鹤道:“你自己去。”
花云鹤甩开花柠,气呼呼的起身往外头走,花柠赶忙跑上去,在他左右两边连着晃荡,“爹爹”“爹爹”不停的叫唤。
花云鹤能有什么办法,亲自指挥着下人腾院子呗。
至于那几颗香樟树,因为才挪过不久,又是冬日,最好是等明年春天再移回去,否则怕是不妙。
院子重新布置好,也到了用饭的时辰,花家老太太摆了席面,一大家子人都聚到了大房主院。去正院的路上,小奴拎着食盒,食盒里盛了炖了酥烂的鸡汤,姜氏再三嘱咐花菡:“如今你正是议亲的关键时候,不要再耍小姐脾气,没个好名声,耽误了议亲可是一辈子的事。”
花菡不屑道,“有大伯有爹爹,我要嫁什么样的人没有,她脾气那么差,不也嫁到蜀国公府了,她都出嫁了还不让我住清芜院,我才不想理她,爹还偏心她。”
姜氏正色道:“她那婚事是老太爷在世时候定的,再说,陆国公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祖父很看重他,你同她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需知道,成一件事或许不容易,想要坏一件事,于她的身份而言很轻松。”
华菡固执道:“她摔了我的东西,我就是不想理她。”
姜氏顿住脚,温柔的给女儿理了理鬓发:“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一点珠宝日用物品而已,你爹有多少资产?这点也值得你计较?”
“她今日砸了多少,夜里你爹只会数倍贴补给你,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她是出嫁女,早就一些嫁妆打发了出去。”
“多少天回来这一次,你越是让着她,越是显的你大方,你爹心里越是偏着你,又于你的婚事大有裨益,几句话就能得来偌大的好处,有何不好?。”
花菡转过身,就看见,花柠从一颗柳松下走了出来。
也不知听没听见,又听了多少。
“柠柠-”
姜氏面不改色,朝她言笑晏晏走过去,“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爹爹呢?”
花柠:“爹爹去拿酒了。”
姜氏:“我那新得了几盒上好的珍珠面霜,我用着极好,一会回去你给你带上,你记得拿给你婆母试试,她一定也喜欢。”
花柠道:“谢谢,妹妹房中的东西我回去就差人折成银子送来。”
姜氏:“不用,都是自家人,你妹妹也有错。”
花柠:“我不会欠你的,你收着就是。”
花菡心里头不得不佩服她娘的城府,看来刚才花柠也没听见她们的谈话。
难怪她娘从来都能给她爹拿捏的死死的。
到了正院,女眷们足足摆了两张大圆桌才坐下,花菡接到姜氏的眼神示意,舀了一碗鸡汤先是盛给老太太,几位隔房的叔叔婶婶,给花柠也递上一碗:“阿姐,这是阿娘亲自熬的,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落落大方,举止有度,花柠却又分明从她斜着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挑衅。
花柠若是不接,或者不朝姜氏喊一声“娘”都是她刁钻失礼。
她大概又是想激自己发脾气。
幼稚!
花柠心说,她现在是蜀国公夫人,才不会被她一个小孩子激到失去体统。
起身,淡然双手捧着接鸡汤,“多谢。”
花菡一噎,拇指一拨,在背着人的一面将碗朝花柠手上倾倒,花柠的手及时往后一缩,汤碗掉落的惊呼声中,下人来报。
“不好了!大老爷被罢官了!”
花老太太起身,“怎么回事?”
“大老爷都察院院史一职被罢了,是小陆国公带头弹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