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哈,不明天就后天,下一本开《青玉簪》啦~
1月16号,是林贝的生日。
晚上下班回到家,叶正希正在家里和面,看到林贝回来,老爷子笑哈哈:“回来的早了,我这还没弄好,给你做长寿面。”
“哎呀,下把挂面不就好了吗?”林贝手压着桌子笑嘻嘻地讲。
“那怎么行,一年就过一次生日,怎么能让挂机代工,你歇着吧,等吃就行,叶简去拿蛋糕了。”
“好嘞。”
今天是她生日,林贝也不矫情的去贤惠了,拎着包上楼去换衣服,她美美的下楼的时候叶简刚好拎着蛋糕回来。
“礼物呢?”林贝跑上前招手,眼睛亮晶晶的,一个月前就让他准备礼物了,一直吊着不告诉她是什么,急死她了!
“不站你跟前了吗?”叶简放下蛋糕,诧异地讲。
“……你啊?”林贝上下打量他,切了一声,嫌弃的不行,“你我已经拆过了用过了,怎么能算礼物?”太敷衍了吧,送朵花也是好的啊!
“可你每次拆都会与众不同,是不是?”叶简眼里带笑,眼神别有深意。
“……”林贝秒懂了,脸很不争气地红了个底朝天,她勾着他的皮带把他拽到跟前进行现场教育:“不要因为自己是独家垄断就这么嚣张,主动权在我手里,大不了我不拆了。”
“真不拆?”叶简抬起手,手里多了个漂亮的盒子,礼物!林贝眼睛亮了,她开心死了,就知道他不会不买礼物给她的。
是KDY的手镯,时尚简洁,叶简接过扣在她腕子上,她肌肤雪白,戴着特别的好看,林贝晃了晃镯子喜滋滋的笑成了一朵花,“真好看。”
“是你的手好看。”叶简真心地称赞一句。
家里的青椒没有了,叶正希喊他们两个去买,林贝跟叶简步行出去的,外面风挺大,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
出了小区往东走,走没多远,叶简突然停下脚步,林贝愣了一下问怎么了,叶简低声讲:“好像有人跟着我们,你别回头。”
“……抢劫的?”林贝屏住呼吸问,手跟脚蠢蠢欲动,“碰到我们算他倒霉!打不死他,哎,抓贼有没有奖金啊?”
叶简敛着眼睛,他一面走一面不经意的回头,不远处,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双眼,可是那熟悉的眉眼——
好像是……
林余安!?
那个人也停下脚步,急急忙忙的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叶简拔腿就追,马路边突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车门打开那个人瞬间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
林贝追过来急忙问:“怎么了?”
“……没事,好像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叶简搪塞过去,他不敢跟林贝讲,万一不是只会惹她伤心,晚上天暗,或许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黑色的轿车穿过闹市,停在了国际机场不远处的新光大道。
车门被拉开,沈闻上了车,蒋孟解开安全带,脸色冷硬,忍不住发火:“你一声不吭的回来,你会坏了大事!”
林余安摘下羽绒服的帽子,跟着摘下口罩,他瘦了很多,脸色很憔悴,他哑着嗓子解释:“我女儿今天生日,我就是想看看她。”
沈闻握住他瘦削的手嗯了一声,脸色温柔:“她没事,叶简对她很好,你突然回来太危险了,叔叔,你会害了她。”
“我太想她了。”林余安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他喉头哽咽,挤不出话来,6个月,半年了,他躲在国外,别的都还好,就是不能跟林贝联系,他焦心呐。
“沈闻,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吧?都半个年了!”林余安抓着沈闻的手逼问。
“……快了。”沈闻敛着眉眼,低声安慰他,真的快了,他抬头对蒋孟说:“我想跟他单独讲几句,你下车等我吧。”
蒋孟下了车,站在马路边上抽烟。
沈闻吸了一口气,对林余安讲:“3月大概就收尾了,到时候您就能回家了。”
林余安松了口气,他先是笑,然后心又提了起来,他转过头,声音发抖,“那你——”
沈闻一笑,歪着头脸色淡淡的,对他说:“对啊,到时候我就得去自首了,您别担心,我不会死的,不过可能得吃几十年牢饭。”
林余安看着他年轻的脸庞,想到他才25岁,还这么年轻!他心里发痛愧责,他握住沈闻的手哭出来:“都是因为我,我宁愿不要这只手!能换你一条命!”
“不关您的事。”沈闻笑了笑,嗓音有点哑,“本来就是我贻累您跟贝贝,要不是我您也不用躲到国外,很快就结束了,您再忍忍。”
“要不你逃吧,你移民到国外!”林余安突然讲,握着沈闻的手急切地讲,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沈闻在监狱里蹲到头发花白。
沈闻沉默了一下,他偏过头,脸色决绝,他清楚地回:“不,我不当逃犯。”
蒋孟请示安排,把林余安直接送上了飞机。
回到沈家,沈端坐在客厅里,他正在等沈闻,他头发已经全白了,人像风干的树皮,形容枯槁。
“回来了。”看到沈闻回来,他急忙起身,身形晃动了一下,他已经拄拐了。
蒋孟关上门离开,沈闻没吱声,一个人上了楼,又去了书房,今天1月16号,是林贝的生日。
拉开抽屉,他从抽屉里面拿出戒指,捏在指间怔忡地望着,这是他出国前向林贝求婚的戒指。
沈端推门进屋,沈闻皱紧了眉头把戒指放回抽屉,他转过头眼神冰冷冷:“有事?”
“我安排你出国。”
“呵,救我的命吗?”沈闻讥笑,微微晃动转移。
沈端抿紧嘴唇,他压低声音:“我有办法送你出国,别的你都不用管,钱,身份,我都给你安排的好好的。”
沈闻笑容冰封住,他淡漠地别开头:“我不需要。”
沈端胸脯起伏的像山风林海,他蓦然拉开抽屉拿出那枚戒指高高举起!他红着眼睛质问沈闻:“她呢?你不想跟她在一起了?你自己不想活,为了她呢?我把她跟你一起送走!”
“我告诉你,你不要动她!”沈闻按着桌面站起来,他紧迫地盯着沈端,逼近过来,“别逼我对你动手。”
沈端突然凄凉地笑:“我还怕死?我现在跟死有什么区别?”
沈端一个人坐在楼下的客厅里,茶早就冷了,他的脸在灯下枯瘦苍白,他脑子里有点浑噩,久远的事,混乱的,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
他可能,真的错了。
沈端睁着眼睛,迷糊地想,不知不觉的,眼泪淌了一脸。
当年周芸也是那样劝他,说秦简没有什么不好,家世不好没关系,人品好,肯上进就行,哪个家族不是靠上辈白手想家赚出来的?
他听不进,他恨,他恨沈正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抛弃父母抛弃家,他心寒!他拗不过弯。
离开沈家,当了父亲,沈正因为贫穷过的不顺心,也开始怨恨,怨恨他,每次跑回家里来要钱都把罪推在他身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心狠!
生日那天,他在心底期待,能等了儿子的一句‘爸,生日快乐’。
他没有等到,他从早坐到晚。
那天,沈正跟秦简吵架,跑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跑回来跟他吵架,骂他心狠!他气极了,打了沈正一巴掌,沈正打了他一拳头,那一拳头像一把刀一样插进他的心里,那是一个父亲的屈辱与心寒。
那一晚,周芸不停的为沈正开脱指责他,他们激烈的争吵!就是那一晚,他气极了,他明明看到她捂着胸口脸色不对,他太生气了,他太生气了……
他一个人回了屋。
就20分钟。
他再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周芸死了。
沈端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涌出来,他还记得那天,周芸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整幢房子静的让人惊恐,他疯一样晃着她,喊她睁开眼!
周芸死了。
他恨自己,恨沈正,恨秦简。
家不成家。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一群毁了自己家庭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
最先扛不住的是沈正,他跟秦简离婚了,哭着跑回来跪在他面前认错。
当时是什么感觉,屈辱!他沈端的儿子!竟然是这样没骨头的废物!从那以后,他把沈正从继承人的名单上剔除。
7个月后,秦简抱着5岁的沈闻来找他,母子两个都瘦弱不堪,她被何家打压的赚不到一分钱,她养不活自己的孩子,她不能看着儿子饿死,她不找沈正,她找他。
那天,秦简跟他签了合约,放弃了沈闻的抚养权,那天,她用一个蛋黄派骗沈闻,说自己要去上班赚钱,让他在这里等她
大铁门关上,沈闻站在铁门里望着她远去,咬了一半的蛋黄派不肯再吃,5岁的孩子拍着铁门拼命的喊她,她蹲在铁门外面,沈闻非要她把剩下的半个吃了,抓着铁栏杆殷殷地叮嘱她晚上一定要接他。
来的时候秦简没有哭,求沈端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却在接儿子硬塞给她的半个蛋黄派时,哭的撕心裂肺。
那一晚,秦简没有回来,她不可能回来,她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在哭,因为她没有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5岁的沈闻,从天黑开始等,蹲在铁门旁边,抓着铁栏杆张望,从6点等到了0点。
成了沈家的独子独孙,上最好的学校,穿名贵的衣服,再也不用挨饿,沈闻还是每天爬门要逃跑去找妈妈,每次都背一书包吃的,他喜欢藏吃的,吃一半藏一半,藏到发霉。
秦简总会过来,哪怕一把瓜子,一个小蛋糕,一块糖,她都会带过来,母子两个隔着铁栏杆一个蹲里面一个蹲外面,一起吃,走的时候,沈闻会把藏的一堆吃的塞给妈妈。
大概是沈闻感动了沈端,他终究姓沈,沈端放弃了离间这对母子的念头,他也认真的教养沈闻,因为沈闻,他不主动为难秦简,也不阻止何家为难她,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仁慈的报复。
沈端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泪!
结果,他害了沈闻……
他错了!
他的偏执。
害了他从小养大的孩子!
抬手抹了把眼泪,沈端抬头望着楼上,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回到房中,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你是林贝的保镖,她最近跟叶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