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大雨滂沱。
沈家宅院矗立在暴风雨中,黑漆漆的,静的诡异。
何薇躺在床上哀嚎,她全身冒汗,肚子疼的翻江倒海。
“老公……”
她弱弱地叫,沈正不在,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床上是空的。
何薇费力地直起腰找手机,手机不在了,她双手颤抖,忍着疼拿起电话机,电话一直忙音占线,她子宫猛烈地收缩,哀哀地叫着伏在床上。
没有人应。
何薇强撑着下床,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走出门。
楼下漆黑一片,家里有人不会不开灯的,何薇心里一阵绝望,哭着喊:“老公——张嫂,来人呐——”
扶着楼梯,何薇扑腾跪在地上,疼的半身伏在地上,凄厉地哀嚎——
雨下了很急。
沈闻被电话铃声惊醒。
他坐起来,惊惶失措,抖着手去开灯!
灯怎么会关了!谁关的!!
开了灯他从噩梦回到现实,全身虚软,脸色很快冷静了,他拿起手机接电话。
“何薇出事了!”
“……嗯,她怎么了?”
沈闻握紧手机问,展凌的人正在市一院,她讲:“何薇流产了,人还在抢救。”
沈闻哦了一声,淡淡地说:“知道了,继续盯着。”
湖蓝园。
沈端从床上坐起来。
半夜3点了,他接电话。
赵乡在电话里讲:“先生,何薇流产了。”
沈端脸色变了,他吃了一惊,眼珠子转了两转,他沉着嗓音问:“谁做的?是不是沈闻?”
赵乡讲:“沈闻一直在湖蓝园没出来,我问过,沈正今晚把家里的人都支走了。”
沈端松了一口气,不是沈闻就行,有些事他不能沾。
这样一来,倒省了他动手了。
沈端淡淡地说:“善后一下,别给沈家留什么麻烦。”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沈端心里有事睡不下了,他起身下楼去。
赵乡的属下小周在楼下看着,看到他下楼急忙打招呼,上前讲:“沈正在外面车里,好几个小时了。”
沈正在外面的车里,他根接一根地抽烟,一刻不停,不抽烟的话他会浑身发抖,冷的受不了的那种。
他在何薇的牛奶里下了药,大剂量的流产药,他把家里的保姆支走了,他要何薇流产!
有人从国外给他寄了流水单,他查过了,杀害秦简的人在事前事后家里人收到了两笔款,是何薇亲哥的亲戚打的!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秦简跟何家老大,还有他家的亲戚从来没有接触!
哪来的仇!
沈正又咬了支烟点火,冷的牙齿打颤,他害怕,真的害怕,他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没骨气,但是没害过人。
何薇不会死吧?她那么大的岁数,她要是死了他得蹲牢!
沈正脸上全是汗,他咬着烟突然咧了嘴,捂着脸哭了,鼻涕糊到嘴边。
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陡然降温了,风吹的人发抖,路上的行人全穿了外套。
医院的病房里。
何薇瞪直了眼睛,一动不动。
“薇薇……”
何蔷站在床边喊她,红了眼眶。
“啊——”
“啊啊——啊——”
何薇狠狠地捶床,凄厉地尖叫,她疯一样甩着头,仰着头绝望地哀嚎——
何蔷坐在床边紧紧地抱着她:“薇薇,你别这样。”
何薇哭得撕心裂肺,她拼命蹬着两条腿,像小孩撒泼放赖一样!
她的孩子没有了!
没有了!!
何薇仰着头身体僵直拼命往后挣,何蔷抱不住她,急忙喊人来帮忙,硬是把她按在了床上。
何薇怀孕7个月,服了大量的药流药物被迫引产,她情绪不稳定,歇斯底里的又挣到了身下的伤口被送去急救,被推回病房后打了镇定剂,人昏睡下。
何蔷勉强松了一口气,她喊他大哥何建出门到外面讲话。
走到走廊那头,何蔷环住双臂,眼神冰冷,她问:“报警了吗?这事肯定是沈闻干的!”
何建黑着脸,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还有理智:“先不报警,敲敲沈家。”
何蔷发火:“先别报警,孩子都没了,拿什么敲沈家!怎么出了这事!让她别回沈家她不听!”
何建也烦,他方正的脸拧着青了一片,他骂:“沈闻这小崽子下手也太狠了!就是怪何薇自己!非要跟到沈家,跟她说了先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何蔷闭了闭眼,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孩子没有了,她真是糊涂,她怎么就没想到沈闻真敢干!配了保镖,保姆都是何家的,竟然还没有防住!
何建焦躁地来回走,他恨炸了快,“没有孩子继承权想都别想了!还是赶紧得想办法让薇薇赶紧再生。”
何蔷脸寒的像冬霜,她讥笑:“生?薇薇多少年才怀上这一个。”
何建心里头急的要死,拉着脸阴狠地叫:“生!哪怕绑了沈正强.奸他也得生!拿不到沈家的钱何家也得完!”
何家的生意日薄西山,何建等不了了,不然也不会让何薇用那种手段怀孕!
何蔷想事周全,跟何建讲:“这事得加紧,你去办,我去劝蔷蔷。”
何薇住院的第二天中午,沈端带着沈闻来看何薇。
何薇披头散发,还在悲伤当中缓不过来,沈闻出现在门口的刹那,她牙齿咬的咯咯响,死死地盯着沈闻,恨得烧心。
何蔷心里发急,她转头笑一下迎上前:“沈叔,小闻,你们来了,薇薇情绪不稳定,抑郁很严重。”
沈端点了下头,他一面叹气一面跟何墙讲:“让你费心了。”
何薇抬起屁股要下床,她的大嫂一把搂住她,急的求着她,在她耳边极小声地讲:“薇薇,千万要忍着,都那么多年了。”
何薇拳头攥紧,快把掌心掐出血了。
沈闻要走上前,何蔷急忙拦着,陪着笑脸讲:“别上去了,她情绪特别不稳定,今天早上还抓伤了我哥,护士讲最好先不要探视,我们出去讲吧。”
沈端点了下头没有坚持,随着何蔷出了门。
何建老婆急忙去把门反锁了,何薇终于忍不住咧开嘴悲痛地哭嚎,拼命地捶床!
“一定是他!”
她大嫂上前安慰她:“你小声点,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他心那么狠,你才更应该忍。”
忍!她忍了一辈子了!还不够!
何薇看不到希望了,她多不容易才怀孕,现在孩子没了,她等于一无所有!她绝望透顶,只余下恨!
她大嫂回头看一眼,压低声音小声讲:“都到这地步了赶紧稳着沈正再怀孕,沈闻你大哥会处理的,你别管了。”
何薇突然盯着她大嫂,眼神发冷:“别管?上次就让沈闻活下来了,怎么办的事!?”
李华青吓出一身冷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心虚急忙回头看一眼然后捂着何薇的嘴压低声:“你疯了!这事能随便说?事都按你的意思办了,你还不满意?”
何薇呵呵冷笑,满意?她之前还有点愧疚,现在只觉着不够!不够!!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
被围在中间的车里只有沈端沈闻,开车的是赵乡。
沈端望一眼沈闻,跟他讲:“你最近要当心。”
沈闻嗯?了一声,表情很茫然,沈端眼神沉沉的,眼里是洞悉一切的精明老练。
沈闻突然笑了一声,他点了下头:“知道了。”
湖蓝园。
沈正还在家里抽烟,一晚上没有梳洗,他胡子拉喳,憔悴的不能看了。
沈闻喊了声爸,沈正嘴咧了咧笑都笑不出来,他现在是越想越怕,怕警察抓他!提心吊胆的快疯了!
沈端去公司了。
沈闻倒了一杯茶推给沈正。
沈正其实也不渴,但是大脑已经不够用了,沈闻给他就喝。
沈闻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他温柔地说:“阿姨流产了,人没事,情绪不怎么稳定。”
沈正松了一口气,又不大有底气地恨:“她活该,她是报应。”
沈闻笑一笑,他凑过去,一双眼眸黑的瘆人,他笑着讲:“爸,你一会儿,去做一个结扎手术。”
沈正愣了一下,发懵地望着他。
沈闻还在笑,沈正不知道怎么的后背脊发凉,沈闻不紧不慢地讲:“你不是为了我才让何薇流产的吗?不想让她生孩子其实特别简单,你去做结扎就行了。”
沈正吓得脸上没有血色,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闻笑着不讲话,眼神很温柔,温柔的像刀,他讲:“去做结扎手术吧,我让人安排。”
沈正脑子里嗡嗡的,他霍地站起来,他心里乱,他得一个人想一想,怎么、怎么全乱了!
沈闻使了个眼色,展凌领着人按住了沈正的胳膊。
沈正急了,用力挣扎,只拧的手臂发疼,他胆战心惊地叫:“沈闻,你、你这是干什么?”
沈闻没讲话,展凌的人把沈闻给强行带走了。
一会儿,展凌一个人回来了。
沈闻在开窗户,大厅里的烟味太浓了,他不喜欢,打开窗户透透气。
回到沙发上坐着,他喊展凌也坐下,特意给她倒了一杯水,他心情很好。
展凌讲:“我都安排好了。”
沈闻嗯了一声,笑着叮嘱:“要万无一失,手术要做的彻底一点,要保证沈正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出孩子。”
展凌点头:“我已经交待过了。”
沈闻端着茶,茶很香,他轻轻的呡了一口,眼眸幽深
何薇最大的错漏,是她无视了他的专业。
他是法学出身!
他是沈端一手带大的!
他从前不争,不是他无能。
是他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其实要报复一个人,特别的容易。
只要你想!
只要你够狠!
第三十二章
办公室里,沈端霍地起身,手边的茶水都撒了。
赵乡低下头低声讲:“沈正被做了结扎手术,沈闻找人做的,永远的那种。”
沈闻身边的贴身的人都是他自己安排的,所以赵乡这会才得到消息,已经晚了。
沈端手按着桌子,脸上形容不出来复杂情绪,他脸色有点白,突然呵了一声,然后笑起来:“到底是我养大的。”
沈端摆正杯子恢复了冷静,他讲:“先安排人看着沈正,别让何家的接触到他,把他结扎的消息透给何薇,把流产的真相也透到她耳边,别让她恨错了人。”
赵乡说是,急忙去安排了。
沈端又续了一杯茶,细细地品,他打电话给沈闻:“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尽快过来公司上班,早一些接手。”
沈闻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端笑了,松了口气。
沈闻推开玻璃门,风正好,凉凉的爽,他吸了一口空气,也笑了。
天黑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
沈闻打开灯,沈正眼睛一时不适猛地闭上。
沈闻拉了张凳子坐下,平静地问:“有没有不舒服?”
沈正茫然地望着他,他突然抖了一下,他害怕沈闻,他缩着腿问:“为什么啊?”
把他绑去做结扎手术,他理解沈闻的心思,他就是想不通,他们是父子啊!
沈闻望着他,淡淡地讲:“你结扎了大家都放心,你不说爱我妈吗?爱她就成全她。”
沈正眼神瑟缩了一下,沈闻不悲不喜的,其实比从前对他态度好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着看不透,觉着害怕。
沈正讲:“其实你可以先跟我商量的,我也不会不同意。”
沈闻笑了一下,他摇摇头:“当年你跟我妈结婚时,你说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才5年你就抛弃了她,后来你承诺我妈永远不给何薇孩子,结果何薇怀孕了,我发现你的自控力不太好,实在是麻烦,我帮你一劳永逸比较好。”
沈正哭了,没有大哭,眼泪就是默默地淌下来,他悲伤地问:“你恨我对吗?”
沈闻似笑非笑:“难道我应该喜欢你?”
沈闻轻轻拍了下床边,笑着讲:“我怕麻烦,手术做的很直接,跟你说一下,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沈家是延续还是终结都在我身上。”
沈闻是真的心情不错,他发现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活,沈家在他手上,他死,沈家断子绝孙,他怎么都是双赢。
“你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正没有恨,只是心里有点疼,他望着沈闻哭了,沈闻笑了下:“别对我露了这种表情,父爱?这两个字你不配有。”
“好好养身,何薇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讨公道了,虽然是父子,但是这种锅我实在是背不动。”
沈闻拍了下床边,笑着起身离开。
病房里。
何薇坐在病床上,她一动不动,好久才能看到吸气的起伏。
何蔷站在病床前气得脸发青,她红着眼睛,简直不知道要怎么骂!
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何薇是服了大剂量的流产药流产的,何建带人去何沈家找证据,哪还找的到!
但是贴身照顾何薇的保姆讲了,当天晚上沈正把她们全支开了,何薇的饮食都是何家的保姆跟过去照顾的,那个药2到3个小时,晚的4个小时就会起反应。
这个时间何薇只喝了一杯牛奶!
牛奶是何家的保姆从何家拿来就直接倒了热的,中间没经别人手只有沈正!
“不可能的。”
何薇终于开口讲话了,她嗓子哑了,说话粗的像太男人,她摇头,她也没有看人,自言自语:“不会是他的,一定是沈闻。”
“一定是沈闻!”
何薇对何蔷讲,然后松了一口气,她坚信不疑:“一定是沈闻骗了沈正,一定能查到的,让大哥查!”
何蔷心里头来火,她一辈子也理解不了这个妹妹的执念:“你就别钻牛角尖了,沈正他根本就不爱你!”
沈正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沈端都瞧不起自己的儿子,何薇偏偏要当宝!
何薇一下子哭了,她冲何蔷凶狠地发脾气:“你懂什么?他胆子小根本不会做这种事!那是他亲生孩子,他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何蔷已经不想跟她纠结这个话题,这么多年了都讲不通,她讲:“这事先不急,你的孩子没了,现在还是要先稳住沈正生孩子。”
何薇也冷静下来,她急忙擦了眼泪点头。
正商量着,何建一手拍开了门青着脸进屋。
何蔷的心提了起来,何建发怒,在她面前咆哮:“沈正去做了结扎手术!”
何薇一口气憋在胸口,一下子咳的脸血红,何蔷一下子傻眼了,方寸大乱,也没有顾上何薇。
“他疯了!”
何蔷尖着嗓音叫,掐着自己的手臂快要抓狂了。
何健也气得牙齿发麻,他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六神无主:“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沈正虽然是沈端的独子,但是沈端并不待见他,沈正根本没进公司上过一天班,他几十年就靠沈端给的零花钱过日子!真离婚了何薇也分不到什么财产!
何薇披头散发,她表情又哭又笑的:“他做了结扎,他不想跟我再生孩子。”
她本来不信是沈正害了孩子,现在她突然松动了,她不想承认,但是她也清楚沈正不爱她。
何蔷也没有心情安慰她,跟何建匆忙地离开,兄妹两个到楼下车里讲话。
何建拼命抽烟,他阴着脸骂:“沈家够狠的!”
何蔷手撑着额头脸色发青,她烦躁的讲话都提不起劲:“薇薇没有孩子,就算沈闻死了她也拿不到沈家的财产。”
何建当然知道,沈家的财产全是沈端手上。
“沈端立过遗嘱,沈家所有的财产全给了沈闻,沈正连一辆车都没有继承到。”
就是监听到了沈端立遗嘱的事,他们才会狠下心下死手,结果只死了秦简,沈闻竟然捡回了一条命!
何建猛抽烟:“没办法,沈正没有继承权,沈端已经把沈闻保护起来了,实在不行,算了。”
何建是想不出办法了,现在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
何蔷不甘心,她脸色发狠:“先稳着沈正,看有没有法子治,我也想算了,何家等的了吗?”
何家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谁,生意每况愈下,现在资金链出了问题,等不了了!
沈家现在是个死结,何蔷一向主意多,她突然提起了精神跟何建讲:“沈闻的女朋友,那个林贝。”
何建随口嗯了一声,他在想到哪弄钱,银行催他们偿还债务。
“沈闻跟那个林贝感情很好,我查过,沈闻就是为了那个林贝才离开的沈家,要是拿捏住这个女孩也许能拿捏住沈闻。”
何蔷讲,何健点点头:“这事我找人办。”
打开窗户何健把烟头扔出去,何蔷心里又有了主意:“薇薇流产的事得查,不管是谁做的都是沈家人,沈端肯定不想他们做牢,他得花钱买调解,这也是个把柄。”
楼梯里又阴又暗。
李彤蹲在冰冷的水泥楼梯上,鼻子里全是阴潮的味道,还有垃圾的馊味。
她就坐在客门口,她的脸苍白发青,两只眼睛空洞无神。
她的家里传来激烈的男女苟合的声音,胡文叫的很大声,像有意的似的。
门板薄的像纸片,什么都挡不住。
李彤心是麻木的,她已经不难过了。
这二个多月胡文每一次都带着不同面孔的女人,都是花钱买的,不管白天黑夜,他想就带回家。
李彤跟他闹过,被他打了两巴掌!他无所顾忌,当着她的面也做的激烈!李彤受不了她只能躲,明明是她的家,她却只能躲在门外!
结束了,李彤眼神茫然,也没有什么感觉。
门开了,那个女人脸还红着,扭着屁股,衣服都没有穿好,指甲是血红的,她瞧一眼李彤,娇滴滴的笑,挥手打了个招呼。
李彤突然跳起来,冲过去搧了那女人一巴掌!
“你笑什么笑!”
她笑什么?可怜她?还是以为她也是卖的!
李彤窘愤,觉着屈辱!脸憋的血红!女人愣了一下,骂了句操!神经病!扭着屁股走了。
李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全身发软,她转身回屋,胡文没穿衣服,躺在沙发上抽烟,屋子里全是味。
李彤仰头瞧天,张开嘴要哭,却掉不出眼泪,她绝望,绝望的快疯了!
胡文不疾不徐地抽烟,他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他瘦弱,现在他变壮了,从前他的眼神敏感纯粹,现在只剩下油腻。
胡文歪着头看李彤,李彤其实长得很漂亮,她现在就穿了一条睡裙,两条手臂跟腿都是白嫩的,她的胸脯很高,很大。
胡文想起了那形状,他突然又来了冲动,刚才没有爽够,他咬着烟过去拉李彤,扭着她一双手臂困到身后。
李彤也没有挣扎,瞪大一双眼睛,习惯了,心如死灰。
胡文有点索然无味,不过也能忍,他不紧不慢。
结束后,胡文去洗澡,李彤趴在地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衣服撩到腰部以上。
胡文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叼着烟又出门去了。
门没有关,孙文静推门进屋,她是偷偷来的,李明威至今还在生气不肯原谅李彤。
天都黑了,孙文静摸着灯打开,她看到李彤趴在地上,下.身光.裸的凄惨模样,她手里的饭盒摔在了地上。
“……!!”
孙文静胸脯猛烈的起起伏伏,她突然凄厉地哭出声,她扑腾跪在地上抱想李彤,心痛的几乎要死过去。
“彤彤!彤彤!”
孙文静抱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嚎:“你怎么了?你告诉妈妈啊!”
李彤眼珠子动了动,她从眼里淌出两行泪,小声讲:“妈,妈……”
李彤紧紧抱着孙文静,孙文静扶她坐到沙发上,她捧着李彤的脸,摸她的脸,摸她的头发,泣不成声。
“告诉妈妈,怎么了?是家里来贼了吗?”
孙文静怎么也想不到是会胡文,李彤什么都没有跟她讲,她以为是家里来了贼欺负了李彤。
李彤闭上眼睛,抱着她绝望地哭:“是胡文!”
胡文当她是卖的,想起来就拉着她用强的,羞辱她!
她已经快要麻木了,不,她已经快疯了
孙文静听了以后劈手给了李彤一巴掌,然后又猛地抱住她,心都要碎了,哭着喊:“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么作践你自己!你忘记了自己是谁?你是李家的小公主!你怎么这么作践你自己!”
小公主?
李彤茫然地笑了一下,这个词陌生的都快认不得了,是她吗?
孙文静原先也气李彤,但是只想过女儿会过的穷苦一点,她万万没想到李彤会活的这么卑贱!
孙文静打电话给李明威,李明威从公司直接赶过来,看到女儿瘦的没有模样,他当场给了自己一巴掌。
李彤冲过去握住他的手,从来没这么心疼过李明威,她哭着喊:“爸——”
李明威哭了,他只知道女儿受了委屈,还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他也没问,直接把李彤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