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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小黑,你那会儿为什么会跟姚桐走?”
隧道狭小得让人窒息,就算那些凹凸不平多数没有棱角,在上面摩擦的时间长了,也让人受不了,乐雍如甚至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被磨破了,正火辣辣地疼。
7 ? 贺渊的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指:“姚桐说知道怎么解开你的死劫,我就跟着她走了。”
萧阑眨眼:“你真的不是因为怕被我压在下面,才在吃干抹净之后就找借口溜了?”
贺渊反问:“你压得了我吗?”
萧阑:“……”
贺渊轻笑一声,微带戏谑。
萧阑发现自从他与那个人的魂魄合为一体之后,性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刻入骨髓的冰冷稍稍融解,取而代之的则是流露于外的气势。
越来越有那个人的影子了,可又确实还是贺小黑,这种奇特而矛盾的感觉让贺渊身上越发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我的劫数不是很棘手吗,姚阿姨怎么就有办法了?”
“我相信的不是她。”贺渊顿了一下,淡淡道:“姚三刀曾经是很有天份的一个人,我不怀疑他也许有办法解开你的劫数,身为他的女儿,姚桐要逊色很多,但可能姚三刀曾经告诉过她,我不愿意放过这种可能性。”
萧阑笑嘻嘻:“于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毅然投身姚阿姨的怀抱,装作不认识我?”
“不,她给我下了降头。”
乐雍如啊了一声,悚然变色,连身体停了下来,差点让后面的萧阑一脑袋撞上去。
“那女人会降头?!”
降头起源于印度,又说是当年玄奘取经路过通天河,遗落的其中一部谶书,被暹罗人,也就是古时的泰国人拾到,献给国王。
降头术广泛流行于东南亚,台湾受其影响,也有类似的术法。即便是现在,闽粤一带的人到泰国、马来西亚等地方去旅游,也时常会被家中长辈叮嘱不要随便得罪当地人,因为你不知道跟你擦身而过的一个普通人,兴许就是降头师。
降头术有点类似苗疆巫蛊,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就算远隔千里也能给仇人下降头,让人莫名其妙死于非命还找不到原因,所以有时会被心术不正的人用来加害别人,东南亚一带的人提起降头,自然也是人人闻风变色,闭口不谈。前两年国内曾经发生一宗离奇命案,一名年轻女子身穿红衣红鞋无故在家中上吊而死,死前全身被捆绑,警方多方探查也找不到原因,最后成了悬案,新闻曾经引起不少议论,其中一种说法,就是这女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降头咒术。
乐雍如的家族在南方沿海,当然也知道降头术的赫赫名头,他还听说过上几辈有个远亲叔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降头,结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还是求到南洋最有名的大降头师那里,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消除,这件事被乐雍如的长辈当成轶闻告诉他,没想到当时他年纪小,在心里留下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一听到降头两个字,立刻就大惊失色。
“嗯,段数还不低。”贺渊实事求是地叙述。
乐雍如结结巴巴:“那,那你中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他要是中了降头,也不会有后面在萧阑手心里写字的那一幕。
“她费了很大周折,才在我身上下了这个降头术,我就配合一下她,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开劫数的办法。可惜她没有说。”
虽然他在回答乐雍如的问题,可话基本都是说给萧阑听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贺渊会二话不说就跟着她走。
萧阑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贺小黑也会有为了别人委曲求全的时候。
乐雍如哀嚎:“妈呀那女人原来是降头师,你说我老挤兑她,她会不会在我身上下了降头了!”
贺渊道:“每施行一次降头术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动辄遭到反噬,她不会随便下降的。”
萧阑不解:“那姚阿姨在你身上下的降头,因为不成功,所以就没有反噬?”
贺渊摇头:“不是,无论成功与否,只要降头术放出去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依照术法的深浅,会给予施行者不同程度的反噬,姚桐在降头术的造诣很深,可也必须接受这种反噬。”
乐雍如张大嘴巴:“什么事情促使她宁可接受反噬也要对你下降?因爱生恨?还是想控制你来找长生不老药?这女人疯了吧?”
贺渊没有回答,也许是默认了他的推测。
乐雍如被这甬道压迫得憋屈难耐,连直起身体都没办法,腰和腿早就酸软麻木,靠着平时锻炼出来的身体在那里苦苦支撑,他喘着气咬牙问道:“这里到底有多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贺渊言简意赅:“不知道。”
乐雍如心一横,不前进了,身体堵在那里,后面两个人也过不去。
“老子不走了,老子要休息!”
他嚷嚷道,一屁股坐下,随手往旁边摸索几下,忽然觉出异样。
“这些石头未免也太圆了……”乐雍如一边嘀咕着,拿着灯凑近了端详。
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石头吧?”
贺渊嗯了一声:“是头盖骨。”
“你又吓我!”乐雍如装模作样抱住萧阑:“小样儿,你们家那口子老吓唬我!”
贺渊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萧阑解释道:“旱魃坟在这里,所以要用活人或人骨的怨气来镇压,这在先秦之前的一些墓葬并不少见,之前我们见过的坑洞里那些幼童尸骨也是这样,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几乎一整条隧道都是由头骨填满的。”
他停了会儿,感叹道:“这得多少骨头才能填满?”
乐雍如听得魂飞魄散,想到自己在这条满是头骨的甬道里呆了半天,胃里就有种翻涌的感觉,这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四肢并用飞快前进,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心里早就把石井连同祖上十八代骂了无数次。
萧阑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脸上倒没有多少惧色,嘴里甚至还哼着小曲。
作者有话要说:介绍降头术里面举了个例子,提到那个红衣服女人,其实是在重庆发生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小孩,这个事情很轰动,也确实到现在还是悬案,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百度下。
关于降头,我只听说东南亚很流行,其他地方并没有所谓的降头术,看来也跟巫蛊或者湘西赶尸一样,都是有地域性的。
无责任小剧场:
老爹:起床了,都卯时了,太阳晒屁股了。
小小扶苏:呜……还要睡
老爹:你不是说今天要跟阿爹去学射箭吗?
小小扶苏:(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爹青筋冒起,掀开被子把小P孩拎起来丢给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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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前面说到这条甬道很长,但它的艰难之处,反而不是距离,而是逐渐往上的坡度,试想一下,一个人连腰都直不起来,还要走一条不止几千个台阶的楼梯,是什么感觉?
乐雍如虽然一刻也不想多待,使出吃奶的劲头爬了一大段,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喘几口气。
“这地方哪来的这么多头骨,难道把一些犯人集中到这里坑杀?”他渐渐适应下来,那种恶心感也没有那么浓郁了,但任谁想到四周镶嵌着死人头骨,都不会感到愉快。
“不一定是犯人,历史越往前,神明崇拜的氛围就越厚重,再追溯到远古的奴隶制社会,成千上万的奴隶作为祭品贡献给神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一停下,后边两个人也跟着停下,萧阑经常跟着刘教授他们到处跑,见多了尸骸遗骨,再加上不是一般的缺心眼,根本就不当回事。
咿呀……
乐雍如拍着大腿:“不对啊,上次听你们说旱魃是黄帝的手下,炎黄是华夏的祖先,怎么会养旱魃这种邪物呢?”
不能怪他问这种问题,乐雍如对历史的了解仅止于唐朝有个唐太宗,汉朝有个汉武帝。
萧阑给历史白痴普及历史:“炎黄都是远古氏族部落首领,当时已经从男性氏族公社开始向奴隶制社会转型,而在商周乃至之前的时期,古人对于神明的崇拜都是十分狂热的,巫师作为当时能与神沟通的人,受到广泛的尊崇,为了向崇敬的神明献上凡人最大的敬意,杀个把奴隶都不算什么,当然,你所说的犯人也是有可能的,当时黄帝和蚩尤两个部落正在打战,说不定蚩尤抓了黄帝部落的人杀掉,剥皮取出头盖骨也是有可能的。”
待他说完,贺渊淡淡补充:“死于非命的人怨气都会比较大,成千上万人的怨气扭成一股,加上这里的水,足以镇住旱魃。”
萧阑挠头:“传说毕竟是有出入的,历史上的记载是黄帝打赢了这场战争,蚩尤战败而死,却没有交代旱魃的去向,说不定真被镇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咿……咿呀……
“小阑尾你别吓人行不行,明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还装神弄鬼发出什么声音!”乐雍如翻了个白眼。
萧阑一脸无辜:“什么声音,我以为你在抠墙壁。”
乐雍如还想再说,贺渊嘘了一声,三个人齐齐安静下来。
咿呀……
咿呀……呀……
声音时远时近,若有似无,听起来像是有人用指甲抠着东西,又像女人低低的呻吟声。
这一静下来,声音就更清晰,是从他们前方传过来的。
乐雍如寒毛直竖,脸色刷的青了,下意识看向其他两个人。
探照灯的电源快用完了,昏黄的灯光近距离映在人脸上,竟也有种诡谲莫名的恐怖感。
“我操,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他大吼一声,声音响彻甬道,又沉闷地反弹回来,没有任何回应。
咿呀……咿……
只过了一会儿,那个细细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就像穿过层层岩壁,直要挠入你的心肝,让人毛骨悚然又忍不住仔细去听。
乐雍如现在觉得自己那些成天勾心斗角的家人真是温柔无比,他宁可再来十次暗杀,也不想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面对不在常理范畴内的未知事物。
“要不我们退回去吧?”
贺渊神色淡淡:“退回去也是等死,往前走还有活路。”
乐雍如欲哭无泪,抓狂炸毛:“老子不要走前面!”
抗议无效,半天之后,他继续往前挪动,内心默默流泪。
都怪杀千刀的石井……
那个声音一直没有消失,偶尔停顿一会儿,又接着响起,听多了也就麻木,虽然心一直提着,脚下的速度却没慢多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啪啪两声细响,眼前蓦地一黑,仅有的两盏探照灯终于寿终正寝,彻底没电了。
乐雍如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小黑?”是萧阑的声音。
“我在。”贺渊回答。
他们的声音令乐雍如稍稍安心下来。“继续往前?”
“继续。”贺渊依旧是平淡无波的回答。
与贺渊比起来,乐雍如更像一个正常人,但他有心在萧阑面前表现一下的愿望也落空,心里更是酸酸的,怎么看贺渊怎么不顺眼。
也就是你先认识他,要换了他先认识我,以老子这么多年来流连花丛的经验,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乐雍如一边腹诽着,手一边往前面伸过去。
摸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他的手一抖,面不改色地缩回来。
我一定是幻觉了。
再摸过去,还在。
不是幻觉或者在做梦。
乐雍如吞了吞口水:“……我好像,摸到一团头发。”
头发?贺渊微微皱眉:“你退后几步。”
没等他反应过来,贺渊已经探手摸到那团头发。
“应该是新近留下的,不是这里的。”被捻在手心的头发黏黏的,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贺渊扯了扯,发现头发很长,还有一些像是被夹住。
“再往前就是出口,先下去再说。”
乐雍如愣了一下,手往上摸了摸,果然甬道已经到了尽头。
他硬着头皮爬上地面,再伸手把萧阑也拉了上来。
贺渊不需要他援手,手按住两边,轻轻一跃。
“这是哪里?”有了前面那些经验,乐雍如不敢再随便踏出一步,生怕不小心又中了什么陷阱。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抹微弱的光线。
他又惊又喜地朝光源望去,只见萧阑笑嘻嘻地晃着一只小手电筒:“有困难,找萧阑,硕果仅存的手电筒,能维持一到两个小时。”
有了这点光源,足以让他们一点点摸清这里的处境。
贺渊皱眉看着手里沾血的头发,头发的另一头被夹在出口的石缝中,上面有些血迹,摸了摸,还没干。
“之前他们曾经到过这里。”
“谁?”乐雍如一愣。
“姚桐。”贺渊松手,轻飘飘的头发落在地上。“这头发应该是那个俄罗斯女人的。”
萧阑蹲下去仔细一看,果然发色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掺了浅棕色。
乐雍如心一沉。
在他们没有来之前,这个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萧阑一声断喝:“谁!”
作者有话要说:JJ又变成空白了,回帖跟着一天天减少,我受捕鸟啦!=皿=
无责任小剧场:
老爹手里拿着一块糖糕,举得高高的,笑眯眯道:想吃吗?
小小扶苏:想!(我跳我跳)
老爹:那你喊一声爹爹
小小扶苏:爹爹!(摇着尾巴)
老爹:叫亲爱的爹爹
小小扶苏:亲爱的爹爹!(我蹦我蹦)
老爹:说世上只有爹爹好
小小扶苏:……
(因为吃不到糖糕炸毛了,3天不理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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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
乐雍如被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你又忽……”
悠字还没说出口,前面传来一声闷响,贺渊反应很快,抓住萧阑就往后退。
乐雍如慢了一步,甚至还能感觉到一阵冷风传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什么人?!”
微弱的光线只能照出一个模糊的黑影,看起来就像一个人蜷缩在角落。
萧阑想上前,却被贺渊拦住。
他从萧阑手里拿过手电筒,走了过去。
乐雍如本来还想表现一下,见他动作奇快,只好翻了个白眼,挨在萧阑旁边站着,嘿嘿笑:“小阑尾别怕,爷保护你。”
萧阑也嘿嘿笑:“爷,你的胳膊在抖呢。”
乐雍如面不改色:“那是刚才钻洞钻的。”
两人正贫嘴打诨,那头贺渊已经在那团黑影面前蹲下来。
“是原帅。”
“什么?”乐雍如一惊,并作几步走过去。
因为石井的水下勘探活动,让许多人的命运连系在一起,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他们也只有彼此合作才能有机会重见天日,乐雍如从来没想过他的家人想要他死的欲望,竟然已经强烈到他避到千里之外,还派人混进勘探团来追杀他。
但是事后仔细想想,未必是没有迹象的,从原帅带枪下来,到枪被萧阑顺手拿走时他眼中露出的杀气,他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的身份,只是乐雍如先入为主,压根就没有去注意这个定时炸弹,结果差点真就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贺渊喊出他的名字,乐雍如火冒三丈地走过去,心想我不趁你小子落难踹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姓乐,但当他真正看清楚那团黑影时,却再也下不了手。
不是突然心软,而是从由内而外的恐惧。
血丝从他的眼耳口鼻溢出来,四肢软软地扑倒在地,呈现诡异扭曲的姿势,右手甚至被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又缠绕在脖子上,左腿则高高翘起一个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深深往后扭曲着,后脚跟碰到了自己的腰部,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整个头部却已经凹陷下去,看起来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布偶,而不是真人。
乐雍如好半天才发出沙哑的声音:“这是……什么怪物?”
贺渊查看了一番,站起来:“他的骨头全碎了。”
这句话让其他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意,要怎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一个人的骨头碎成这样,以致于全身都软得像面条一样。
原帅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职业杀手,职业杀手需要有极好的体力和耐性,各种格斗技巧和杀人手法更是必不可少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死得如此凄惨,无论是谁杀了他,都是威胁着萧阑他们的巨大隐患。
“是不是那个女人?”乐雍如指的是姚桐。
“不知道。”贺渊顿了顿,又道:“我要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生平很少碰到这种难以确定的情况,自从在楼兰地下遗墟之后,这一环接一环,看似相隔千里,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一次比一次艰难险恶。
能把原帅弄成这样的,未必就是姚桐,这里是旱魃坟,又葬了个西周诸侯,后来连始皇也来凑热闹,说不定更久远以前还安置过什么东西,这里的一切,本身就是一个谜,如果不是他记起一些东西,只怕刚才三个人还困在水潭里。
他话刚落音,手臂就被人抓住。
回头一看,是萧阑没心没肺的笑脸:“不许瞒着为夫去私会姚阿姨啊!”
没大没小。贺渊抿唇,反手握住他,在那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语气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我一会儿就回来。”
萧阑微怔。
前世还小的时候,父亲牵着他的手,最喜欢做这个动作,半是玩笑,半是哄逗。
见他失神,贺眼里多了些笑意,趁机想让他松开手,却不料对方抓得更紧。
萧阑马上恢复平日的神色:“小黑你要是不带上人家,人家就要曝你的隐私了,比如说三岁偷看别人洗澡,四岁调戏少妇,五岁偷内裤,六岁……”
贺渊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转身就走,也没有把手从萧阑那里抽出来,俨然默许了他的行为。
萧阑笑得无赖,心想多了一道魂魄想起前世还有这好处,换了以前的贺渊,自己就早被下禁言咒丢到一边了。
三个人绕过原帅的尸体往前走,小手电筒完全照不出周围的环境,只能依稀看出前面有没有路,贺渊走在最前面,一只手抓着萧阑,乐雍如紧跟其后。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贺渊皱眉,脸上有着微妙的困惑。“有点不对劲。”
乐雍如一颗心被他说得高高提起,他是再也不想看见那种令人作呕的尸体了。“哪里不对劲?”
“这里好像不是原来的地方。”贺渊看了看,脚步一拐往旁边走去。
什么叫不是原来的地方?乐雍如莫名其妙,只见贺渊走了几步,伸出手抓住什么东西摇了一下,立刻传来沙沙声。
萧阑露出极度惊讶的神色。
乐雍如则完全傻眼了:“老子在做梦?”
萧阑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严肃道:“我作证,你没在做梦。”
乐雍如顾不得跟他打闹,也伸长了手摸上去。
树干、树枝、树叶,触感是如此真实,甚至轻轻摇晃,还有声音。
萧阑拿着手电筒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说道:“不止一棵,这里可能是个树林。”
乐雍如的声音很梦幻:“水下……溶洞……树林……”
贺渊神色凝重,眼前的一切,也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掌握。
“那里是不是有火光?”萧阑突然指着前面。
他们顺着他的所指望去,果然在很远的地方,有一小撮火光,飘忽不灭,时明时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连续加班,都是晚上9点多10点才到家,连饭都没吃一口,所以到现在才更,也就没小剧场了,接下来不会那么忙了,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于是俺坚持写完再睡觉……这几天JJ抽到俺不知道该说神马了,每隔几分钟要重新登陆一次,回帖也要稍候半天,积分被抽没了,连大家回帖也回不了,导致回帖急剧下降……呜呜呜,为神马要这么对俺,有个回帖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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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
三人看见火光,并没有高兴起来,相反心里越是沉了下去。
在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东西,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安心,反而是某种危险的预兆,只不过从下水到现在,他们所见所闻,都已经完全脱离的常理的轨道,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乐雍如迟疑:“会不会是姚桐那女人故布疑阵,引我们过去?”
贺渊反问:“引我们过去干什么?”
她不是喜欢你吗?当然是觊觎你身上的唐僧肉了!
这话在嘴边转了一圈,乐雍如干笑:“让我们过去会合啊!”才好对你下手。
贺渊居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找到长生不老药更重要,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已经往前走,萧阑自然是一起,剩下乐雍如叫苦不迭也只得跟了上去。
三个人都没戴手表,手机也早在下来之前就丢在船上了,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走了好一会儿,贺渊忽然停下来。
“火光没有变近。”
被他一提醒,那两人才发现他们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火光也只是渺小一点,跟之前并没有两样,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那就是离目标实在太远。
“是不是它在故意引我们过去?”
萧阑的话出口,乐雍如立时感到一股寒意,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聊斋小说里那些把书生引入深山的狐狸精们,招待书生吃山珍美味,穿绫罗绸缎,却在第二天醒来发现全是些腐叶残渣。
始作俑者显然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情绪却是全然的亢奋:“我们赶紧过去吧,说不定有旱魃狐狸精什么的,能让我看一眼也就死而瞑目了!”
前尘往事揭开,贺渊与始皇的地魂融为一体并占了上风,还能保留属于贺渊本身的记忆,劫数自然迎刃而解,但萧阑的命盘却没有因此得到转机,如果不找到办法,他依然会是死于非命的结局。
他自己看得开,贺渊却绝不容忍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连听到类似的话也会大感不痛快。
萧阑不用转头也知道身旁的男人生气了,他把额头抵在对方颈项处蹭了蹭,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四周漆黑,乐雍如又刚好转身往前走,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阿爹……”萧阑无声地说,微带迷恋地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贺渊一把将他拽入怀中,捏起他的下巴就压了上去。
不同于先前的自持,这个吻来得狂烈肆意,没等萧阑反应过来,舌头已经撬开牙关,滑过上颚又钻入舌底的凹槽,将他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汁液吮吸过来,又狠狠地咬了他的下唇一下,这才放开。
萧阑被这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掠夺弄得脑袋嗡嗡直响,手脚也有点发软,只能靠着他的胸膛微微喘气。
前头乐雍如走了片刻,没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你们干嘛呢?”
贺渊面不改色地扶着人:“他饿过头了。”
乐雍如不疑有它,因为这么久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饿。这时候如果有只烤鸡烤鸭的就好了,就着篝火再来点酒,小日子该有多美,可他们现在连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都不知道……
烤鸡?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萧阑没想到自己想调戏人,反倒被人调戏了,虽然他脸皮比猪皮厚,未免还是有点讪讪,忙跳离贺渊三尺远,以免再落魔掌,一边跑到前面跟乐雍如勾肩搭背。
“小如如,你饿了?”
“是有点……”乐雍如翻了个白眼:“可并不代表我嗅觉失灵啊,你再闻闻。”
随着脚步走近,那团火光看似越来越大,缕缕若有似无的香味从前面飘过来,不止乐雍如,其他两人也闻到了。
除了食物的香味,似乎还有隐隐绰绰的说话声。
乐雍如一喜:“难道是小岛他们?”
一起下来的人,除了他们三个,如果薇拉没死,算上她,连同姚桐、小岛,也还只剩下三个人。
萧阑歪着脑袋仔细听了会儿。“不像,不止三个的样子。”
乐雍如微愕:“不会还有别的人找到这里来吧?”
萧阑嬉皮笑脸,脸上没有紧张的神色:“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整天瞎猜会白头发的,如如,不是我说你,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你整天疑神疑鬼,未老先衰,脑门边都长了根白头发了,还是纯白纯白的。”
乐雍如下意识摸向鬓边,突然发现自己又被耍了,这地方伸手都未必能见到五指,除非这家伙安了双青蛙的眼睛。
前方传来一阵喧哗,这才注意到他们走得越近,就能听到人声鼎沸,就像许多人聚在一起说话,这种喧哗绝不是两三个人能造成的效果,声音一杂就乱,反而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乐雍如一愣,就忘了自己还想回嘴说萧阑。“还过去吗?”
隔着几丛婆娑树影,已经能够看见空地上的一大团篝火,还有许多围着篝火唱歌起舞的人,他们□围着兽皮,有男有女,脸上泛着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快乐,看得出来人人都陶醉在这片欢乐的海洋里。
但这并不正常。
这是在鄱阳湖底,纵然穿过了那个古怪的海眼,到达这个溶洞里,也仍旧是在水底。这里有旱魃坟,秦始皇也将其作为最终埋骨之地,这已经让乐雍如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居然还有一大群人,就在他们眼前,咫尺之遥,欢歌载舞。
“这……是海市蜃楼?”乐雍如皱起眉头,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有一个女人转过头,目光直直望向他们,脸上先是迷惑不解,后来又露出欣喜,离开狂欢的人群,朝他们这边走来。
乐雍如下意识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象,几乎没想到那女人还会拨开树丛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是如此真实,真实得他禁不住跳起来,一把甩开她的手。
女人歪着头看他,露出疑惑的神色,一边说了一大串话,却不是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萧阑忽然扬起笑容,握住他的手。
女人也笑了起来,拉住他就往回走,又示意贺渊他们跟着,她的力气很大,萧阑差点挣脱不开,但能感觉到她并没有恶意,也就没有挣扎,只是对贺渊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一个小时之后,乐雍如挨着萧阑他们坐在篝火边上,看着他们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唱歌说话,一边吃着香喷喷的不知名烤肉,只觉得这一切就像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这是小小扶苏睡觉的样子,他的童年几乎是跟老爹同食同寝的,由于半夜常常踢被子,老爹不得不数次醒来给他又盖上被子,有一次他终于火了,命人把一条被子两边缝在一起,再把小P孩塞进去,这就是睡袋的由来。(纯属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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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
为了避开家族的勾心斗角,乐雍如曾经一度沉迷在纨绔子弟的典型生活里,经常是搂着女人和一群哥们去飙车,完了到高级会所寻欢作乐,一觉在女人的乳沟里醒过来,于是又继续喝酒唱歌,尽情挥霍着金钱与青春。圈内人提起乐家二少,都知道他非最美的女人不好,非最好的酒不喝,可这样一个人,现在正毫无形象蹲在篝火旁边捧着一块烤肉泪流满面,脸上洋溢着幸福。
乐雍如从来不知道一块烤肉能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幸福感,极度饥饿之下,他也来不及多想,抓过女人递来的食物就往嘴里塞,好半天才停下来,一转头,看见萧阑和贺渊手里也拿着烤肉,却都没吃。
乐雍如:“……你们看着我干嘛?”
萧阑:“看看你吃了会不会中毒我们再吃。”
乐雍如:“……”
被他这一提醒,乐雍如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六七分饱,不由缓下速度,一面想起一个可怕的问题:“这些烤肉,不会是幻觉或者烂树叶变的吧?”
“不是。”贺渊收回目光,淡定自若咬了一口。“是真的,可以吃。”
乐雍如松了口气,看着眼前欢乐的人群,衣服被火光烘烤着,浑身温暖而舒服,与之前步步惊心的险境,简直天差地别。
“你们不是说过秦始皇埋葬在这里吗,这些人是不是当年给他抬棺的苦役的后代,侥幸存活下来,然后繁衍成一个部落?”
吃饱喝足,乐雍如连动都不想动,四肢摊平了躺在地上,看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惬意得差点睡着了。
贺渊沉声道:“他当年机关算尽,连死后的光景也安排好了,虽然死在巡视途中,但自有一套办丧下葬的机制,不会为外界的动乱所影响,等到尸骨运到这里下葬,所有知道这里的人也都死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一代帝王心术展现得淋漓尽致,萧阑本该心寒,却无来由涌起一股悲哀。
“我……扶苏当年也没留下一个全尸。”他笑了一下,“可我现在还好好的,反倒是他念着长生不老,却连魂魄也被你夺了。”
贺渊捏起他的下巴,手指轻轻将上面的灰尘揩掉,又绕至头发后面,缓缓摩挲,感受着指腹下平滑富有弹性的肌理,半晌才淡淡道:“往事已矣。”
萧阑被他摸得一阵颤栗,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干笑:“小黑,此地不宜发情。”
贺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收回手,也不逼他。“你有没有想过我刚才的话?”
乐雍如在旁边早就累得昏昏欲睡,先前那女人从人群中跑过来,不由分手扯起他,跟着其他人一起跳着节奏奇异的舞蹈,乐雍如动作笨拙,手忙脚乱,引来了其他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气氛一时□迭起,热闹非常。
萧阑眨眨眼:“如如说这里的人是当年的秦人,却被你否认了……也许我的猜测并不会让人觉得愉快,不过我俩肯定都想到一个方向上去了。”
“嗯?”贺渊眼里微带笑意。
“这里不是溶洞,或者说,我们已经踏出现在那个溶洞的范围,到达另外一个空间。”萧阑把烤肉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才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过楼兰遗墟,那里曾经也出现过时间和空间的扭曲,让我们在某种情况下,可以穿越时间,到达现在的时间点之前,包括之后看到于叔和小白他们死于非命,都是在另外一个时空真实存在的。也就是说,当时如果没有我们,于叔和小白是很可能注定要死的,这就正好应验了一句话:时间永远分叉,通向无数个未来。”
“而你又说过,当年他……嗯,始皇阿爹同志找到天下四处灵气最盛之地,往东为鄱阳湖,往西则为古昆仑罗布泊一带,那么这里出现跟在楼兰一样的情况,也并不稀奇。”
“你的猜测很合理,但并不完全正确。”贺渊忽然将目光放在远方。
凉风袭来之际,头顶微微泛白,云间嵌着一两缕霞红,这个时候他们可以完全确定自己早就已经不在那个溶洞里了。
在晨曦的照映下,大地广袤而肥沃,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原上,矗立着成片成片的村落,炊烟袅袅,而在他们所立足的地方,海拔明显比其他地方高,站在这里俯瞰苍生,就会有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乐雍如跳舞跳得头昏脑涨,此时才反应过来,跑到这边,跟着他们一起看着日出,张口结舌震惊过度,明显惊大于喜:“我们什么时候出来的,这里已经不是溶洞里了?那又是哪里?”
天色渐渐大亮,萧阑他们看到这里其实是一个高台,位于群山之上,空地前方是一条常常的石梯,目测起码有数千阶,石梯的尽头,还有一座宏伟瑰丽的宫殿。
确实是宏伟瑰丽,他们搜肠刮肚,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这座殿宇比起古希腊的帕特农神庙也毫不逊色,他们甚至想象不出这样美丽的建筑物,会是眼前这群看起来纯朴敦厚的人所建造的。
一夜过去,狂欢的人群渐显疲惫,有的停下歌舞倒头就睡,有的吃饱喝足四散离去,惟有那个女人走过来,拉起乐雍如的手,并示意他们跟着她走。
“跟着她走。”贺渊道。
乐雍如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被这个面容称得上清秀的女人牵着手,她看起来很高兴,说了一大通话,可惜他们没有一个字听得明白。
乐雍如苦着脸:“她不会想拉我带去当丈夫吧?”
他的担忧没有变成现实,因为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脚下的土地突如其来产生一阵强烈的晃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仿佛地动山摇,甚至连天地也要跟着一起崩塌一般,贺渊一把将萧阑拽进怀里,乐雍如也连忙蹲□体,那女人却望着远处烟尘滚滚的地方,露出惊恐而愤怒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说更新完再睡觉就一定更新完再睡觉,咩哈哈,勤劳的作者拍拍爪子睡觉去了。
关于突然出现的这些人和这个地方,在后面会有意想不到和峰回路转的发展,大家可以先猜猜,猜对的送积分,嘿嘿!
无责任小剧场:
老爹:看什么看,这是我的,我家的!
小小扶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