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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前面11个人的问题,由于有两个童鞋提出疑问了,我要说一下:这个不是BUG,当时于叔问他们还有多少人,意思是让刘教授和赵老爷子各自报数。刘教授那边没仔细看,就说(学生)没少,赵老爷子则说他那边连他自己,一共11个,所以当时的人数不止11个的,大家只是看到这个数字,就以为所有人才11个。。。这是个误解,也是我表述得不清楚的问题,再次说明一下,真不是BUG -_-|||
先前说过,那个房间里一共有十具棺木,刘教授一行离开之前,一共开了四具,他们走了之后,李农等人越发没有忌惮,就商量着把剩下的也全撬开了,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更稀奇的明器,即使他们现在身上已经装满了东西。
人心总是贪而不厌的,就连赵老爷子看着棺木里满满的明器,一时也有点把持不住,然而当他讲完典故的时候,那种从棺木里发出来的,类似指甲挠在木头上的诡异声响,让他的心马上颤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齐齐看向最后那具棺木。
赵老爷子沉声道:“把黑驴蹄子拿出来!”
有人大着胆子走到棺木旁边,用手叩了叩棺盖。
没有回应。
棺材里像也跟着安静下来似的,无论外面怎么摆弄,都再没了声响。
李农又把前面四具棺木查看了一番,那四具古尸虽然古怪畸形,但确确实实已经全死透了了,成了干尸,不会再作怪,照此推论,剩下那几副棺材应该也不至于有异变。
因为死尸之所以变成粽子,是需要许多条件的,一者是死者生前的境遇,俗话说死不瞑目,就是因为生前怨气过重,导致一口气郁结于胸,如果久而不散,经年累月,就会产生异变。二者是尸体安葬的环境,也就是阴宅风水。三者是则是外界的刺激,比如说雷电之夜,又或者人为地通过某些禁忌的手段去改变尸体。
这里虽然深达地下,但不是并什么阴冷潮湿之地,至多也就是阴而不湿,也许会有鬼,却养不出僵尸粽子这一类的东西,李农等人出身盗墓世家,自然对这些门道轻车熟路,所以刚才才有恃无恐,开了那么多棺木。
众人屏气凝神又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再听到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李农按捺不住破口大骂:“日你先人板板,净会装神弄鬼,有种就出来!”
那头自然没有回应,刚才的动静就像是所有人的幻觉。
赵老爷子皱眉,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我们先找找出路吧,命要是没了,空有一堆宝贝也不济事。”
李农不赞同:“老爷子,您这话就不对了,楼兰人既然对这十具棺木这么重视,说不定里头就有暗道,我们这一路走来,邪乎的事情还见得少了?”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一想到棺木里那些明器,刚才那点恐惧感立刻不翼而飞。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自从陈老六和李欣死后,他在众人中的威望明显大不如前,这个李农功利心强,处处都爱出风头,爱抢在前面,而且比自己更能明白其他人的心思,赵老爷子忽然觉得也许这一趟本来就不该出来。
“那依你看呢?”
李农笑道:“依我看,就把这些棺木都撬开来,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明器,光是这些东西一出手,兄弟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再也不用做这种倒斗开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
赵老爷子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倒了一辈子的斗,挖了别人一辈子的坟,等于干了一辈子的缺德事,现在说什么有损阴德这种话,只会让别人耻笑,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听不进去。
“那就听我一句话,最后那具棺材,不要去动。”赵老爷子沉声道。
李农自然一口答应了。
要说赵老爷子面对满屋子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当倒数第二具棺木被撬开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连他也不能例外。
只见棺木里躺的人,却不像之前那样干瘪丑陋,而是一名美女。虽然原本金黄色的长发已经有些干枯,连皮肤也微微失去水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貌,高鼻深目,轮廓小巧优美,就连紧闭着的双眼上的睫毛也长而卷翘,同样穿着祭司衣袍的女性古尸比先前那些明显要来得养眼得多,就连她脖子两旁与之前相同的疙瘩突起也似乎没那么可怖了,但最令人注目的还是她身上那些缀饰品。
这具古尸头上戴了一顶黄金头冠,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的毡帽,黄金头冠被做成一个花冠的形状,雕刻成各种花纹鸟兽图案,就连鸟兽身上的羽毛纹路,也纤毫毕现,其做工之精巧,不亚于古代中原的良工名匠。
黄金头冠的成色很纯,加上棺木密封性不错,即便历经数千年岁月,微微褪色,也并不稍减它的耀眼,连同上面镶嵌着的各色碧玉宝石,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泛着近乎炫目的光芒。
至于女尸身上其它装饰,晶莹剔透的玛瑙镯子,莹莹如一汪绿水的翡翠耳环,虽然也极尽奢美,但都没有黄金头冠给予众人的震撼力那么大。
女尸静静闭目,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神情安详平和,就像只不过在里面睡上一觉,还等着有人叫醒她一般。
李农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满是震惊和惊喜:“这一趟来得真他妈值了!”
赵老爷子也被黄金的颜色晃得眼睛眨了好几下:“看来祭司在楼兰的地位很高,他们竟然不惜重金把这些宝贝全当陪葬品了。”
“管他什么地位,人都死了好几千年了!”李农露出不加掩饰的急切,伸手就去摘那顶黄金头冠。
头冠只是轻轻缀在女尸头顶,他这一扯,轻而易举就拿了下来。
手指摩挲着冠上的纹饰和宝石,李农啧啧出声,眼角余光瞥及众人望住他的贪婪神色,轻咳一声:“先前那几具棺材里,都没有这么值钱的物事,看来越往后面,东西就越贵重,不如打开最后一具棺木看看!”
赵老爷子微微变色:“不行!”
但其他人都有些动心了,正如李农所说,这些棺木里的东西,一具比一具值钱,光是这顶头冠放到外面,就足够他们吃喝玩乐数年的,如果最后一副棺材里有更值钱的宝贝却失之交臂的话,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死。
李农摊手:“老爷子,您不撬,我们不逼您,可您也别挡着我们的财路啊!”
赵老爷子不怒反笑:“好,好,你们挖吧!”
说罢退了几步,冷眼看着众人,示意自己袖手旁观。
其他人在李农的示意下撬开棺木。
赵老爷子看着棺盖被抬起一条缝隙,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正想再劝阻众人,就听见一声惨叫响起,背对着他的一个人背上霎时多了个血窟窿。
赵老爷子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因为肚子在前面被捅了,所以才直穿后背。
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俨然看到自己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由于棺木四边的朱雀钉都被起开,里头的东西也就轻而易举地出来了。
这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又或者说,是异变了之后的古尸。
它身上还穿着祭司的袍子,可模样已经全变了,脖颈上的疙瘩膨胀起来,两头分别嵌着四只像眼球一样的东西,下面还有微微隆起,一张一合,类似鼻孔和嘴巴的器官,而在这具古尸的肋下,同样多生出了两双手,只不过这些手不再畸形或萎缩,而是涨得发紫,手上密密麻麻,长满吸盘一样的疙瘩,洞穿他们同伴的凶器,就是其中一只手。
刚才他们听到有人挠棺材板的声音,不是鬼魅作祟,更不是幻听,显然是眼前这只怪物所为,可惜李农他们不听劝告,执意打开棺木,否则怎会惹来这样的滔天大祸?
赵老爷子看着这样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倒流,双脚像钉死在地上似的挪不开半步,他突然想起棺木上被撬开的朱雀钉,那分明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楼兰人用来镇压里面这些邪物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三个人被捅穿,肠穿肚烂,眼看活不成了。变故来得太快,以致于所有人完全还没醒过神来,他们惊慌失措地四散跑开,但石室的空间是有限的,很多人来不及跑到门口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怪物从棺木里爬出来,整个身体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大家这才看清楚,那怪物是没有脚的,它的大腿以下已经完全粘合在一起,变成了像蛇那样的尾部来爬行,上面布满凹凸不平的肉疙瘩,但速度奇快。
李农反应不慢,在那怪物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赵老爷子跟前,怪物连杀了好几个人,脸上那种怨毒和恨意反而更加浓郁,血红的眼珠子转了转,盯上赵老爷子这边。
赵老爷子眼角瞥向门口那条铁索,身体跟着跑过去,不料有人比他更快,抢在他前头扑了过去,又回身将赵老爷子狠狠推了一把。赵老爷子冷不防被人暗算,一个踉跄往前跌倒,竟生生被怪物挥来的利爪削去半边脑袋。
李农顾不得回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扯了一下就往后扔,一边抓住门口那条铁索,拼了命似的往下攀去。
刘教授他们站在岛上,这个角度,恰好能依稀看见李农和另外一个人连滚带爬从铁索上摔下来,掉进下面那片湖水里,他们身后轰的一声,火光冲天,爆炸造成的声波仿佛让整个地下城都跟着晃了一下,这种动静让睡得跟死猪似的萧阑都被闹醒,更勿论已经完全目瞪口呆的刘教授等人。
贺渊依旧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面无表情,仿佛对眼前的变故早有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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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虽然刘教授他们并不喜欢赵老爷子一行人,但是对方真落难了,他们也不可能不伸出援手,毕竟在这里头想要出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更何况他们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农和逃出生天的另外一人都惊魂未定,神情甚至有点迷乱,过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接过于叔递过来的毛巾,把脸胡乱擦了一把,稍稍定了定神,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把他推了赵老爷子的那一段略过。
刘教授不知究里,听说赵老爷子死了,想起他对古物精湛老道的见识,不由也跟着叹息了一番,李农察言观色,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可惜老爷子没能跟着逃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扼腕的不是赵老爷子的死,而是那顶罕见的黄金头冠,刚才自己想也没想,把那枚袖珍定时炸弹拉开引子往洞里边一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出来了,慌乱中连那顶头冠也忘了带上,现在能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身上自然什么也没有。
可怜忙活了大半天,到头来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讲完变故,眼睛胡乱一扫,不期然对上贺渊冰冷泛着嘲意的眼神,不由心头一惊,又是害怕,又是恼怒,还有一点似乎被窥透心事的心虚。
跟他一起逃出来的人叫陈简,是陈老六的徒弟,也算是命大,甚至还跑在李农前头,自然也没看见他耍的那些小手段。
于叔等人听他说到丢炸弹的那一段,都觉得有些心寒,虽说关键时刻,那怪物还在后面,可这人连满屋子的同伴也下得去手,未免有些心狠手辣了。
“那怪物会不会说人话?”刘教授突然问道。
李农一脸迷茫和后怕:“没听它开口说过话,一打开棺盖就开始杀人。”
刘教授喃喃自语:“古籍里没有三头六臂的怪物啊!”
“希腊神话里有刻耳柏洛斯,地狱三头犬。”萧阑插嘴道。
刘教授瞪眼:“那是一条狗!”
萧阑还靠在贺渊身上,上身依旧没穿衣物,青年的身材并不瘦弱,相反因为长期的锻炼,覆盖着匀称适中的肌肉,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不知怎的,染上一层薄红,看起来另有一种异样的秀美。贺渊知道他之所以这么靠着自己,是因为没什么力气了,透过紧贴着的皮肤传过来的温度,隐隐有些灼烫。
这个人正发着低烧。
“地狱三头犬的典故,在北欧神话里,也有类似的展现,神话都是有来源的,这中间可能在流传的过程中会产生偏差,但是一些基本的特征却不会错,这些楼兰祭司,估计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接触了什么东西,身体才慢慢产生异变。”越是生病,萧阑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如果不是跟他靠得这么近,连贺渊也看不出异样。
“那十具古尸,每一具上异变的程度都不一样,最后一具甚至有了完整的五官,说明前面那几个,只是因为时间的问题,没来得及彻底变化就死去了。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古楼兰人的骸骨,都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只有这十个祭司与众不同?这一切说不定跟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跟那尊神像有关。”
李农不能不佩服萧阑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他所说的,居然跟之前赵老爷子讲的那段典故八九不离十,如果把两者结合起来,大致情节也就说得通了,但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里,假装还没恢复过来,旁边陈简看了他一眼,也没吱声。
萧阑的猜测虽然荒谬,可也不是说不通,刘教授正在消化,冷不防眼角余光瞥见于叔正望向神像,脸上好像挂着诡异的笑容,不由脱口问道:“老于,你在笑什么?”
于叔莫名其妙:“我没笑啊!”
刘教授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才会老眼昏花,再往其他人看去,发现每一个人都是满脸的疲惫和颓靡,地上东倒西歪坐了一大片,连最没心没肺的萧阑也带着病色昏昏欲睡。
他叹了口气,突然有点丧气:“老于,你说咱们还出得去吗?”
于叔的手还在摩挲着旁边的石像,有点魂不守舍:“出不去不是正好,你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跟这些古物打交道,这里这么多,下半辈子都够你研究的了!”
刘教授瞪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个老鱼头,怎么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就乱开玩笑,我一把老骨头倒是没所谓,几个孩子怎么办?”
于叔一听老鱼头这个绰号,当场就炸了毛:“你说谁是老鱼头!好你个刘正气,人身攻击啊你,呸,什么刘正气,我看是刘歪风邪气才对!”
这两个人抬杠向来是不分环境的,平时好得跟哥儿俩,一吵起嘴来也是没完没了,所有人都默默地扭头,一脸惨不忍睹。
萧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沉沉睡了过去,头歪在贺渊颈间,身上盖了两件衣服,背紧贴着贺渊的胸口,腰还被贺渊的右臂环着,换了平时清醒的时候,指不定就死皮赖脸地要以身相许了,可现在,他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双眼紧紧闭着,连刘教授和于叔吵架也闹不醒他。
“陈白。”
陈白第一次听到贺渊喊他的名字,不由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
虽然他不喜欢贺渊,但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能力是神秘莫测的,之前几次危险,如果不是他和萧阑,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贺渊没说话,他弯下腰,轻易地把萧阑抱了起来,一边微微皱眉。
太瘦了。
陈白却把他的皱眉理解为对萧阑的厌恶,忙走前几步,伸手要接过人。
“我来吧。”
这次贺渊没有拒绝,陈白顺利地把人抱过来,这才发现萧阑居然还发着烧,难怪一直睡着。“他还在发烧……”
贺渊嗯了一声:“低烧,不碍事。”
陈白将他轻轻放在地上,一边拧了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动作比贺渊不知道要细心多少倍。
贺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去探路,看有没有出口,你们在这里等着。”
“啊?”前一刻还在跟于叔吵得不亦乐乎的刘教授突然停下来,傻傻地看着他。
“探什么路,你要去哪里?”
“下水。”贺渊淡淡道,他的上身还赤|裸着,□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原先在黑色风衣掩盖下的精壮身材毕露无遗,看得旁边的姜宸嫉妒不已,心想人和人咋就差距这么大。
于叔精神一振:“水下有出口吗?”
“不知道,所以要去看看。”贺渊面色冷淡,脸上只差没写着生人勿近,这一路上除了萧阑,基本没什么人喜欢在他旁边打转,也不知道怎么和他打交道。
他说完,也不等刘教授他们回答,就走到水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刘教授看着他矫健如豹子的身影瞬间没了踪迹,讷讷道:“那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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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贺渊回来,于叔绕着那些石像又走了一圈,终于有点按捺不住:“要不我们去中间的神像看看,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刘教授犹豫了一下,也有点心动:“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于叔撇嘴:“等什么,说不定他找着出路自己走了,不会回来了!”
陈白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
萧阑还是沉沉睡着,恍若毫无知觉。
刘教授不以为然:“你自己良心大大的坏,就老是以己度人!”
于叔老大不服气,正想开口反驳,旁边李农却出声了:“你们离开之后,赵老爷子提起过那本明空手记,说了一些之前没和你们说过的事情。”
陈简闻言一愣,望向他。
李农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他说过明空能从这里离开,就是因为上了这座岛,甚至跟神像有过接触,才找到出路的。”
他说完,朝陈简递了个眼神,陈简马上就明白了。
李农是想让刘教授他们去探路,自己好坐享其成。
陈简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寒,但是李农这么做无疑是对自己也有利的,所以他默不作声,看着李农面不改色地扯谎。
于叔怀疑地看着他:“不对吧,如果这座岛是关键,那为什么之前我们想走的时候,赵老爷子不坚持一起走?”
李农冷笑一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是想让你们先上来探路,如果没危险了,再后脚跟着,坐享其成!”
刘教授听了他的话,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觉得不对劲,这老滑头……”突然又想起赵老爷子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再骂也没用,不由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于叔翻了个白眼:“你不过去,我过去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没少见到死人骨头,也都见惯不惊了,刚才离得远没法细看,就见神像周围铺满了白色高低起伏大小不一的东西,还以为是祭祀用器物,现在走近了看,才发现居然是成堆的骸骨,白森森,七零八落地散落着,所幸这些人骨看起来都还正常,没有石室里那些古尸的畸形,但也让于叔阵阵反胃,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
“娘的,我这辈子再也跟你去考什么古,做什么研究了!”
刘教授没好气:“你以为我想啊,兴冲冲揣着古玉带着学生想来楼兰转一圈,顺便做个现场教学,谁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他想起那个至今失踪不知下落的女生王琦,蓦地悲从中来。
“我也是随便说说,不是怪你……”于叔有点手足无措,伺机转移了话题。“你看这尊神像应该是什么年代的?”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摸了上去,只觉得入手光滑沁凉,似玉非玉。
“我也不……”刘教授话说一半,却发现于叔的神情在霎时间全变了。狰狞、恶毒、怨恨,种种情绪全浮现在一张脸上,使得那张脸变得扭曲而恐怖。
刘教授唬了一跳:“老于,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于叔也吓了一跳,摸摸脑袋。
“你,你刚才……”刘教授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形容。
“毛病!”于叔白了他一眼,绕到神像后面。
刘教授压下心里的古怪感觉,退开几步,看着这尊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像,和它周围拱护着的十二尊石像,还有满地四散的白骨,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这些石像并不是守卫者的角色,而是意味着镇压与封印?
萧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出现了许多人和事,他身不由己,像是被线扯着的傀儡,又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以致于醒来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陈白见他露出孩子般的迷茫神情,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退烧了。”
“小白?”萧阑眨眼。“下午不是有课吗?”
陈白这才知道他神智还没清醒,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
“还没睡醒呐?我们这是在地下,楼兰古城。”
萧阑喔了一声,没再说话,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小黑呢?”
陈白的声音冷淡下来:“走了。”
“去哪儿了?”萧阑奇怪地看着他:“小白,你在不高兴吗?”
“没有!”陈白硬邦邦地说道,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个白痴,看上去没心没肺,却什么人都相信,啥时候才能长进一点!”
“要不是这样,当初怎么会认识你?”萧阑被骂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
想起往事,陈白的脸色缓和下来,可没想到萧阑下一句竟又问:“小黑去哪里了?”
“他说去探路了,从你睡着就出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他跟我们非亲非故,也许已经找到出口,自己走了。”
萧阑没有搭腔,他的眼睛半垂着,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陈白突然就心软了。
这个笨蛋虽然很多时候比谁都缺心眼,可他也比谁都心肠软,容易动感情。
他斟酌着措辞:“……可能他还会回来也说不定,你……”
萧阑抬头看他,奇道:“小白,你怎么又是一脸便秘,刚才叫你拉,你没去拉吗?小黑那里有牛黄解毒片,回头给你要几颗吧?”
陈白:“……”
他觉得心里好像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骂自己:叫你嘴贱,叫你安慰他,陈白你活该!
陈简看着刘教授他们在神像前徘徊研究,凑过去对李农低声说:“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也许没什么事呢,说不定是赵老头骗我们!”
“再等等……”李农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刘教授的声音遥遥响起:“李农,你们过来看下,这里发现了点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俺晚上没时间,所以下午先更了,下次更新还是晚上10点。
无责任小剧场:
有一回老爹忙着与将军们制定征讨六国的计划。
没人管的小P孩瞒过众人耳目,跟在出宫采买的宫人后面偷偷溜出去。
不知世事艰难人心险恶的小P孩差点被人抓去卖给韩国贵族当娈童。
后来还是发现某人失踪的老爹亲自带人把他找出来。
受尽惊吓的小P孩还没等老爹打屁股,就抱住他哇哇大哭。
“阿爹,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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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刘教授这一喊,李农他们不可能再装听不见,要不就要惹人怀疑了。
两人无法,只得磨磨蹭蹭走过去,心里一边祈祷赵老爷子说的那段故事是子虚乌有的。
刘教授和于叔背对着他们,脑袋都快凑到一块了,头也没回,声音却急切得很。
他们心里有鬼,一边不着痕迹地左右张望,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又想到这两个人待在这里大半天都没什么事,这才稍稍放下心,凑上前去。
刘教授见两人来了,起身让出一块地方,指着自己前面道:“以你们的经验,能不能看出这下面是不是个墓道入口?”
李农一愣,这才看见他指的那个位置,上面的沙土层挖开扫到一边,露出下面巴掌大小的白色石板,上面似乎还刻着字。
刘教授在旁边继续说道:“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下面不像是有路,所以想喊你过来瞧瞧。”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借助李农的“专业知识”。
李农摸索端详了好一会儿,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下面肯定有东西。”
这回轮到刘教授他们发愣了:“何以见得?”
李农耸肩:“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盗墓和考古,虽然从某些角度来说有些相似,现代考古挖掘也曾经参考了不少历史上盗墓贼的手段,但是说到底,盗墓毕竟是个隐秘的行当,李农以此为借口,堵住了刘教授的嘴,实际上他哪里看出有什么东西了,不过是为了骗刘教授他们继续挖掘下去,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刘教授将信将疑,弄去石板上的沙土,希望能将上面的文字看得更清楚些,也就没有注意到李农正一瞬不瞬望着那尊神像发呆,甚至伸出手去摸。
于叔见状嗤笑:“别摸了,敲不下来的,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比花岗岩还硬,我看得用金刚钻来试才成。”
李农没理他,兀自用手慢慢摸着神像,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甚至把脸贴了上去,简直像想把这尊神像揉进身体里似的。
陈简一直提着心,站得有点远,见状更加不敢上前。
于叔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想过去推他,突然听见刘教授咦了一声:“石板有点松动!”他的注意力霎时被吸引过去,也顾不上李农的异样,就看见刘教授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石板揭起来,以便更清楚地看到石板上的文字。
令人失望的是,石板下面只有一个直径两三厘米左右的小洞,砌得浑圆工整,也不知道下面连着哪里,所以刘教授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石板文字上。
“这种文字从没见过,不是中国的,也不是印度诸文字体系……嗯,倒是有点像阿拉伯文……”
于叔懒得琢磨这个,视线随处乱扫了一通,却突然看到石板下面,有一片浅浅的黑影,正从那个小洞里慢慢地流泻出来。
他大吃一惊,再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眼花,那点黑影正慢慢地由小变大,起初只有巴掌大小,几秒钟时间,已经变得有半人高,而且还有逐渐扩大之势。
黑影的形状是不规则的,以于叔平生所见所闻,竟说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块石板就像一块封印,揭开封印,恶魔从里面跑了出来。
于叔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刘教授站在旁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石板,压根就没注意到不妥,黑影像水一样溢出来,流向刘教授脚下。
于叔反应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
刘教授猝不及防,石板从手里甩出去,摔得粉碎,人也跌了个狗啃泥。
“你又发啥子神经病……”刘教授抬头就要骂,却发现于叔喘着气,正瞪大眼睛盯着地上,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刘教授不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片黑影越来越大,转眼已经到了李农脚下。
于叔忍不住大喊起来。
李农还浑然未觉,神色痴迷摸着神像。
黑影到了他脚底。
于叔他们口干舌燥地看着这诡异离奇的一幕:那个黑影跟李农自己的影子慢慢地结合在一起,颜色逐渐加深,最后终于融为一体,天衣无缝。
李农缓缓地转过身,脸上露出怨毒扭曲的奇怪笑容。
就算是再无知的人,也知道此刻的李农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陈简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刘教授浑身僵硬,于叔虽然也牙齿打颤,勉强还能拽起刘教授一块儿逃命,转身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后面破空之声,就像什么东西的手堪堪要抓住自己的感觉。
身体和年龄的劣势在此时毕现无疑,刘教授腿一软,差点往前扑倒。
一只手稳稳托住他。
“我不是说过不要乱走吗?”冷冷的声音传来。
一抬眼,只来得及看见贺渊冰冷如霜的眼睛。
然后两人被拖拽着推了出去。
贺渊只有两只手,显然只能先救两个人,他选择了于叔和刘教授,而陈简虽然跑得也不慢,但他中间心慌意乱,又被绊了一跤,随即被人由背部紧紧抱住。
陈简只觉得寒意从背脊直往上窜,这并不是一种心理上的感受,而且因为抱住他的那个人,迎面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像是东西腐烂了很久的味道。
陈简惊恐地用力挣扎,却发现对方的力量比他更大,身后传来桀桀怪笑和嘶嘶声,那已经不是李农平时的声音,而更像是有另外一个人附在他身上发出来似的。
刘教授他们被带出来之后才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在这些石像所组成的十二边形之外。
“从这边的水域下去,可以找到一个出口,马上下水!”贺渊厉声道,看也不看陈简,或许在他眼里那已经是一个死人。
“要不要去救他?”刘教授终究心有不忍。
贺渊不为所动,冷冷道:“那个石室是有路的,但是棺木一开,路就没了,如果他们不是因为贪财去动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世间万物,有因就有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头陈简凄厉惨叫,疯狂地想要挣脱身上的人,却都未果,李农就像紧紧粘附在他背后,心惊胆战的众人看到他的背已经被李农连皮带肉撕咬得一片鲜血淋漓,疼痛让叫声变得更加令人战栗。
“还愣着做什么,不下水就跟他一样的下场!”说完这句话,贺渊抓起一边的萧阑跳下水。“都跟着我!”
众人醒过神来,不敢再往陈简那里看一眼,赶紧跟着往下跳。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了,可以去睡觉了,俺是守诺的好孩子。
情节叙述得差不多了,下章基本就是JQ发展了,敬请期待。
无责任小剧场:
接上回。
离宫出走的小P孩终于有惊无险地回来。
惊魂未定的他一直抱着老爹不放。
老爹冷眼:“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嗯?”
小P孩抱住老爹使劲蹭,企图用怀柔政策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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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岛上石像的光芒只能微微照亮水上一片,至于再往下的水域,则是全然的广阔阴森,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加上先前萧阑溺水的事情,大家更是小心翼翼。
水色浑浊黯淡,要看清方向并不容易,虽然贺渊游得不快,后面的人仍是跟得很吃力,幸好于叔跟几个男生水性都不错,看见旁边有人气力不济了,还能拉上一把。
萧阑刚退烧,别说救别人了,如果没有贺渊紧紧拽住他,估计此刻他也游不了多远,水的冰冷和阻力让他只能浑身软绵绵靠着贺渊。
循着前路游过去,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水道,整条水道约莫有数十米,全部被水灌满,没有可供呼吸的空气,也不知道是人工筑造还是天然形成的,加上光线黯淡,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全是凭着感觉前进,所有人都觉得这段路分外难熬。
但这种感觉在萧阑身上就更明显,那些还没结痂的伤口几次在冷水里浸泡,又麻又痒又疼,想大口喘气,偏还在水里。
正难受得很,环在腰上的手紧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仰起头。
然后,唇被覆上。
也不知是因为湖水的冰冷,还是对方的体温本来就低,那唇同样也是缺乏温度的,黑暗中,萧阑完全看不见他的轮廓表情,但贺渊能够快速准确地渡气过来,想必是能看得见自己的。
当道士还有这好处,小黑的肺活量不错啊,如果去参加奥运,估计也能捞个奖牌回来。
萧阑乱七八糟地想着,脑子迷迷糊糊,只觉得对方的唇虽然冰冷,却异常柔软,忍不住伸出舌头去碰触。
贺渊似乎顿了一下,并没有拒绝,任他用舌尖一寸寸滑过自己的唇,滑入口腔内壁,又与自己的舌尖相碰。
片刻,萧阑似乎清醒了些,想缩回来,却陡地被紧紧缠住。
对方的气息狂风暴雨般涌进来,如其人一般,强硬而又霸道,让人拒而不得,萧阑被动地接受这半是渡气半是侵略的吻,舌头被对方卷起又压下,搅弄着亵玩,他浑浑噩噩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地任对方作为,水里幽暗冰冷,但这人传递过来的气息却火热无比,口腔里的每一处地方几乎都被侵入过,萧阑快要觉得眼前这个人是被附体了,而并不是那个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贺渊贺小黑了。
后面的人连路都看不清楚,更不会看见他们在做什么,这种黑暗的禁忌仿佛带来某种隐秘的快感,就连阴冷的湖水也无法阻止。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也不过只有半分钟而已,贺渊从他唇上离开,这期间并没有耽误往前游动的步伐,萧阑得了那一口气,胸腔顿时顺畅很多,还没等到需要换气的时候,腰部被往上一提,整个人跟着浮出水面。
再过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浮了上来,新鲜的空气涌入鼻间,大家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落在最后的是游雪,于叔一手抓住她,将她带了过来,此时她面色惨白,姣好的五官满是憔悴,其他人虽然不怎么待见她的性格,但对她这股子犟劲,却都有点佩服了。
水珠顺着湿发滑向上身赤|裸精壮的肌肉,又滴落下来,贺渊神色漠然淡定,完全看不出两人刚才在水下的那一番缱绻缠绵。
他把萧阑放在地上,又从防水背包里拿出衣服帮他擦干,并没有过多的温柔,但这样的动作已是难得的细心。
一阵冷风吹来,萧阑打了个寒噤,秀气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安安静静缩在河边,一言不发,睫毛轻轻颤动。
陈白面带忧色地探出手,发现他的额头又开始有些发烫。
自从上次溺水之后,萧阑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好不容易有些好转,经过这一番折腾,又开始低低地发起烧来,再一直烧下去,脑袋也要烧坏了。
“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退烧?”他们这次出来原本还带着些常用药品,但是这次跟着赵老爷子下来之前,把一些药留在上面,只带了跌打损伤的,这对萧阑的病无事于补。
“设法出去,吃药休息。”贺渊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
陈白低低叹了口气,将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贺渊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这是哪里?”刘教授茫然四顾,直觉似曾相识。
“好像是我们最开始下来时见过的那条暗河……”于叔也皱起眉头。
“就是那里。”贺渊冷冷道。
于叔吓了一大跳,身体瞬间弹起来:“那些小蜘蛛呢?不会有那些玩意儿吧!我们怎么又绕回来了?!”
“这里本来就是按照一座小型城池的规模来建造的,这条河就是护城河。”
“你是说这座地下城是圆形结构的?”刘教授恍然。
“那只蜘蛛的巢穴在那个石室,所以它的卵只分布在附近水域,这里不会出现。”
于叔不解:“照这么说,我们要回去,还是得沿着来路,那里不还有那些狗日的怪物蜘蛛埋伏着吗?”
“来路回不去了。”贺渊声音淡淡,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罗布泊的海子是会移动的,风沙一过,原来的入口就没了。”
刘教授失声道:“那怎么办?”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出不去,而是这群学生和老鱼头要跟着自己在这里陪葬,在此之前,他已经无数次后悔过,自己为什么要心血来潮带着一帮人跑到这里来送死。
“每隔一段时间,海子就会移动一次。下一次移动,是在三天之后。”贺渊看了看旁边呈斜坡状延伸向上的石壁,“到时候上面的海子渗透沙土,土层会变得柔软潮湿,海子退去之后,挖开土层,就是出口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到三天后?”经历太多危险和诡异的事情之后,于叔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敢相信胜利的曙光竟然来得这么容易。
贺渊嗯了一声,在萧阑身边坐下,将他被冻得冰凉的身体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动作自然之至,脸上却仍是淡漠一片,倒是旁人看得愣了一下。
刘教授见状挺高兴的,他倒没想到歪处去,这也是于叔经常喊他老天真的一个原因。“嗯,互相帮助好,互相帮助好,大家就应该团结协助,才能出得去!”
于叔翻了个白眼,深感丢脸,恨不得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陈白心里却很不舒坦,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之前十数年,一直是萧阑缠着他,他避之唯恐不及,私心里也只把没心没肺的萧阑当成需要多照顾些的兄弟同学,但这一路走来,看着他跟贺渊成天厮混在一起,自己本来应该庆幸的心情却没有丝毫雀跃。
萧阑兀自沉沉睡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贺渊没理他们,眼看刘教授意犹未尽,还要再说,于叔忙打断他:“你刚才拿着那块石板看了大半天,到底看出什么花样来?”
刘教授一拍大腿:“哎哟!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
说完反应过来,狠狠剜了于叔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那石板也不会摔掉,我也不会忘记了!”
“呸,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我推了你一把,就该轮到那玩意儿上你的身了!”
刘教授脸上流露出浓浓的遗憾和惋惜:“唉,那上面的符号和文字我都没见过,如果是一种全新的文字,那就意味着古楼兰也曾经有过自己的文字。文字是什么?文字是文明社会产生的标志,之前我们一直认为楼兰不过是依附在中原王朝和匈奴之间的一个撮尔小国,但这座地下城和这些文字的出土,将会彻底改变这一段认知!”
于叔毫不犹豫地嘲笑起来,他向来把打击刘教授作为人生一大乐趣。“你怎么知道那一定是古楼兰的文字,说不定是别的文明留下的呢?再说了,你一揭开石板,那黑影就跑出来,说不定那石板上记载的,是某一段符文,而那块石板本身就是个封印?”
刘教授一愣:“我看李农在我揭开石板之前就有点古怪了,还一直抱着神像不放,如果跟石板有关,那他之前又是怎么回事?”
于叔得意:“那是因为我光明正大,你俩心怀邪念!”
刘教授冷笑:“不见得吧,你忘了?之前你两次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我还问过你的,当时你一头雾水,怕是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那症状就跟李农一模一样,说不定是你们都拿了棺木里的东西,才会受到影响。”
于叔想到自己顺手牵羊的那枚戒指,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伸进口袋。
戒指还在。
先前因为要下铁索游水上岛,为了行动方便,几个学生都忍痛把从石室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扔进那片湖水里,只有于叔的戒指玲珑小巧,一直贴身收藏着。
他心里起了疑虑,对那枚戒指的心情就从窃喜转为惊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
刘教授装作没看见,东拉西扯说起别的话题,这时候姜宸从背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叠杂志,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
陈白凑过去一看,全是《花花公子》之类少儿不宜的杂志,顿时目瞪口呆。
“你丫的出来做研究还带这种东西?!”
而且还经历了重重危险一直背在身上,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精神?
姜宸洋洋得意:“我这是牺牲小我,拯救大家,这东西今儿个要成救命稻草了!”
说着拿出打火机点燃其中一本,一小团火很快燃烧起来,红色的火光带来丝丝暖意,在这种时候确实无异于救命的东西。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围拢过来,帮着一页页地撕了丢进去。
姜宸心疼道:“慢点慢点,烧完就没了!”
也许是火焰带来的些许温暖,又或许是贺渊体温的缘故,萧阑眼皮动了动,半睁不睁。
“小黑……?”
“有力气出去再说。”贺渊冷冷打断他。
萧阑无声地笑了一下,拖长了调子,有气无力:“我跟你说,口是心非是不好的,你明明很高兴我醒过来,还趁着人家睡着占便宜……从小毛爷爷就教我们,做人要诚实……嗯,好像不是毛爷爷说的,反正也差不多,来,笑一个给大爷瞧瞧……”
那头贺渊也不废话,抬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萧阑马上闭嘴,他认出那个手势就是上次害他半天不能说话的禁言咒。
贺渊放下手,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就算是生病,萧阑也是逮着个机会就想说话的,他忍了忍,又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半天,嘿嘿一笑,小小声说:“小黑,我还有个问题,保证只有一个……之前我们在那条阶梯里,明明看见于叔和小白都……,为什么现在只有李农应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精神疲惫之极,可能会有别字或语句不通顺,大家看到的话告我一声(*^__^*)嘻嘻……
明天要回家,所以明晚没法更新了,俺尽量争取明天上午还能更新一章,如果没有的话就要29号更新,请大家见谅,吼吼!
回帖要给力啊,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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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
小P孩出宫被抓,于是回宫理所当然地,被禁足。
他泪眼汪汪地望着窗外,上演秦朝版“铁窗泪”。
“我要出去玩……”
35
35、第35章 ...
在那条无限循环的神秘阶梯里,他们看到了与同伴自相残杀的李农,看到神情癫狂,想要自戕的于叔,还有被怪物缠住的陈白,这些画面清晰得如同电影回放,一一浮现起来,萧阑甚至记得他们诡异的情状和最后碰到陈白的真实触感,就算后来看到陈白他们安然无恙,这副情景也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偌大的疑问一直盘踞在心头。
“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是注定的,世人热衷于算命,算的就是既定的那部分。”贺渊的声音也不大,仅有萧阑能够听见。“结局虽然定好,过程却会随时产生变化,略微的差异,也会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这就是后天所说的人为努力。”
萧阑努力用此刻浆糊一样的脑袋进行思考:“之前我们曾经假设过,我们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所以能够看到另一个时间段所发生的人和事,这跟平行宇宙论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贺渊淡道:“MaxTegmark在2003年提出来的平行宇宙论,早在数千年前,就有人用周易八卦来阐述这个原理。”
萧阑点点头,打了个呵欠,挨近贺渊,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眯起眼睛打盹,就像一只吃饱餍足的猫咪。“所以咱们家小黑比那些洋鬼子厉害多了!”
隔了半晌,连贺渊也几乎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萧阑又小小声问:“那我的命数,能改吗?”
贺渊一怔,低头看他。
“我的命数,克妻克子,六亲不近,死期不远,没有办法更改吗?”萧阑眉眼弯弯,浑没一丝沮丧,仿佛就算贺渊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也是那副笑容。
贺渊嘲道:“你不是没所谓吗?”
“本来是没所谓的……”他笑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冷,又使劲往贺渊怀里钻。“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能跟你过一辈子的话也不错啊……可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克死,我不就成鳏夫了?”
萧阑自己觉得冷,贺渊却感觉到他身上异乎寻常的热度,不由将他拥得更紧些,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感觉,反而一直在微微发抖。
他伸手将贺渊的脖子拉得弯了下来,唇碰上去,还轻轻舔了一下。
“嗯,味道一模一样……我就记得在水里的时候你偷偷亲过我的,别以为那会儿我不清醒就不知道了。”萧阑得意道。
贺渊冷冷道:“你现在也不清醒。”
说罢按住萧阑的后脑勺,固定着不让离开,舌头一面撬开他的唇齿滑了进去,紧紧啜住他的舌尖,手一面在他背部抚弄,滑到腰际,轻轻摩挲着腰眼的敏感处。
萧阑似乎抖得更厉害,贺渊微微扬起薄唇,依旧带了些冰冷嘲弄的意味,动作却是截然不符的温柔。
“这才叫吻。”他的语气仍是没有起伏的,却不再冷得那么刺骨。
萧阑攀着他的胳膊,手指却没什么力气,苍白的脸色因为亲吻而染上一抹红晕,看起来也多了些血色。
“小黑,你怎么能剥夺为夫的权利,趁人之危……”他咕哝道,眼睛湿润而黑亮,又带了几分迷离,就像最上等的宝石,贺渊伸出手沿着他的太阳穴轻轻揉弄按摩,萧阑舒服得干脆眯起眼睛,很快又沉睡过去。
两人坐在角落里,又是背着火光,一切举动都有阴影遮掩,刘教授他们都在讨论这一路上的事情,陈白也累得睡着了,无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贺渊摸着他滚烫的脸,过了很久,才轻轻道:“会有办法的。”
三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幸好他们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水,一干人等在那里枯坐着,终于等到贺渊所说的时辰。
陈白他们带的是螺纹钢管,大概有半米左右,平时可以拆卸下来放在背包里,等到需要的时候就装套上,还可以层层延长,十分方便。古代盗墓所常用的洛阳铲在现代社会已经很少有用武之地,如今的盗墓贼除了这种螺纹钢管,还会用上金属探测器,气体分析仪等等,托赵老爷子他们的福,当初在两方初次见面的时候,刘教授一行也被馈赠了几根,这才派上了用场。
兴许是因为贺渊所说的移动海子,这种钢管用来捅挖泥土非常容易,众人齐心协力轮流挖了几个小时,终于把上面挖穿一小块,阳光透过小洞照射下来,所有人欢呼了一声,激动异常,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阳光是如此温暖和美好。
又折腾了好半天,这才挖出一个能够容纳一人上下的洞穴,姜宸自告奋勇先爬上去看情况,估计是真的到了地面上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兴奋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都跟着爬上去。
眼看要出去了,于叔犹豫再三,还是偷偷把那枚宝石戒指丢掉,还一边心痛不已,刘教授瞧见了,心里暗笑,却没戳穿他。
众人一一上去,重见天日,四周依旧是茫茫一片黄沙戈壁,所有人想起地底下的阴森恐怖,想起赵老爷子一帮人的下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个洞怎么办?”于叔指着被大家挖出来的洞。
从上往下望去,这个洞漆黑深邃,是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也是通往神秘莫测的楼兰地下古城的通道,里面有恢弘雄伟的殿宇,有巧夺天工的壁画,还有那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能够迷惑人心的神像,但是就连痴迷古代文化的刘教授,也不愿意再回去看一眼,这不仅仅是因为赵老爷子他们都死在下面,更因为那里有说不尽的谜,地下古城的面积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他们之前所走过的那些地方,仅仅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地方,也许远远超出人类想象的极限。
“不用管它,夜里海子一来就没了。”贺渊抱着萧阑转身就走,其他人连忙跟上。
“我们现在离最初下来的地方有多远?”刘教授跟在旁边,掏出指南针左右摆弄。
“不远。”话刚说完,众人已经远远地瞧见几辆车,正是他们和赵老爷子的车队。
赵老爷子一行临走前,由于互相之间并不信任,所以除了雇的当地司机之外,把其他人都带了下去,结果没想到全折在里头,刘教授他们也因此少了个大麻烦:不必担心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把赵老爷子的死算在他们身上。
车队那里,向导和司机还在,当地人很是淳朴,没见着他们回来,也没回去,就一直在那里耗着等待,罗布泊镇就在附近,补给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多天过去,他们本来以为刘教授一行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回来,不由都喜出望外。
“你们那个学生也在车上,刚才在那边发现的,正想送她去医院,就看见你们来了!”向导对刘教授说,一边拉开车门,露出车上的身影。
“王琦?!”刘教授又惊又喜。
王琦是被发现昏倒在沙漠上的,周围空旷一片,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向导发现她,也许她会跟其他来罗布泊的探险者一样,因为失水过多渴死在沙漠里,又或者被暴晒成干尸。
但是,王琦究竟是如何从那里出来的?当时她已经神志不清,别说认路,连刘教授他们都认不出来,后来撞进那大殿之后就消失了踪影,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沙漠里?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还是有人带她出来的?
王琦兀自昏迷着,自然无法解答所有人的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回到家了,恢复正常更新了……谢谢大家支持,以及扔各种炸弹的小萌物们,俺耐你们!=3=
这是第一卷,第一卷快结束了,然后是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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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阑:小黑,你看那边那个干尸好可怕,呜呜呜!
萧阑:小黑,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亲热一点,嘿嘿……
萧阑:小黑,你干嘛不说话呢,你不喜欢我了吗,你移情别恋了?
萧阑:小黑……
贺渊:滚下去,跟猪一样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