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公子!”
秦国公府的长公子,温润如玉,大魏无双,京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虽说徐副将不是京城勋贵圈里的人,可依旧被人强行科普了庄大公子。
每次他带着兵士巡街,只要是庄疏鸿出了门,大姑娘小媳妇乃至六旬老妪都会情不自禁惊叹:“庄大公子生得真俊啊,要是能嫁给他,那可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面对帅哥,哪怕是生性孤傲的女子都会忍不住投来欣赏的目光。
而徐副将那时候能做的是尽力维护京城街头秩序,还得派人去打扫京城的街道——口水都流了一地啊。
徐副将大惊失色,没想到秦国公府的长公子此时会走出来替面前的胖姑娘撑腰。
公子如玉,怎么样都与这个胖丫头搭不上边啊。
“你竟然认识我?”庄疏鸿点了点头:“很好,免得我自报家门了。”
徐副将赶紧挤出一脸的笑:“庄大公子在京城这般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既然你知道我,那我也懒得和你说多话,温姑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看你准备怎么办?”庄疏鸿指了指绿衣□□男:“他强抢民女,百姓都看得真真儿的,你应该把他送去京兆府,而非是五城兵马司的大牢。”
五城兵马司只是管理京城秩序,当街抢人,那可是触犯了刑法。
“这……”徐副将看了看绿衣□□男,又看了看庄疏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庄疏鸿瞥了徐副将一眼:“是要我派人去请你们蔡指挥使过来处理此事吗?”
徐副将猛的一个激灵,额头汗水涔涔:“来,将这伙寻恤滋事之人绑起来,送至京兆府!”
绿衣□□男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一边挣扎着一边恨恨的盯着庄疏鸿,破口大骂:“姓庄的,这个胖丫头与你何干,为啥你一定要给她撑腰?”
“温姑娘乃是我的心上之人,你敢欺负她,那便是欺负我。姓高的,谁叫你目中无人目无王法,还以为你在京城能横着走呢?”庄疏鸿正眼都没瞧绿衣□□男一下,只是负手而立微笑着望向温婉:“温姑娘,你回去罢,这事情与你无关。”
温婉瞪大了眼睛,这都说的啥话?庄大公子又在贫嘴了!
本来想分辩两句,可如今这局势,她也不好插话,只能默默站在那里,随庄疏鸿满口胡说八道。
“姓庄的,你就仗着秦国公府的势来作妖!秦国公府怎么了?秦国公府还能拗得过梁王府?姓庄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免得到时候我姐夫出面,带累了你们秦国公府吃挂落。”
庄疏鸿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姐夫?你且问问梁王自己愿不愿意有这样一个小舅子?”
围观群众哄然而笑。
梁王侧妃,说起来好听,放到一般人家不过只是个姨娘而已。
绿衣□□男气得面皮已经成了深紫色,胸膛一鼓一鼓的剧烈起伏,他一甩衣袖就准备走人,这边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和手下抓了起来。
徐副将巴巴结结的凑了过来:“庄大公子,是送去京兆府?”
庄疏鸿点了点头:“正是。”
徐副将手一挥,大声吆喝了一句:“送去京兆府!”
绿衣□□男扭了两下,但是丝毫没有用处,士兵们将他钳制得紧紧的,拖着他一路朝街口外边走了过去。
庄疏鸿走到温婉面前,微笑的看着她:“温姑娘,你真是古道热肠!”
这人还挺谦虚,居然把功劳都记在自己身上了?虽然,但是……温婉腮帮子鼓鼓,是不是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庄大公子,虽然你出手相助,但温婉有句话不得不说。”
“温姑娘有话请讲。”
庄疏鸿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温婉,好像他正在期待什么。
温婉咬咬牙,收拾了一下心情,脸上恢复了平静:“庄大公子,以后请你不要再开那样的玩笑,我与你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千万别把那些话挂在嘴边。”
“那些话?”庄疏鸿一脸惊诧:“温姑娘,我没觉得有哪些不妥当的话啊,如果我冒犯了温姑娘,还请直接告诉我,究竟哪些话妆某不能说?”
温婉觉得自己就像一拳头打到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样,不痛不痒没反应的滋味让她有些牙痒痒的,她狠狠的瞪了庄疏鸿,拂袖而去。
她才不和这个富家公子哥拉拉扯扯的呢,有必要吗?
“温姑娘!”
后边传来急促的呼唤声,温婉回头一看,就见着那个年轻姑娘追了过来:“温姑娘,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
温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放柔了声音:“姑娘,有什么事?”
那位姑娘冲到了温婉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泪汪汪:“温姑娘,你是我们父女的大恩人,本不想再给恩人惹事,可如今情况紧急,小女子不得不求助恩人。”
“姑娘,有话请说,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帮。”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凑过身来,在温婉耳边低声道:“我和父亲进京告状,却不料遭恶人欺辱,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暗地里有意为之,现在我与父亲自然不敢再回那家客栈居住,还请温姑娘能收留一段时间。”
温婉皱了皱眉,看起来这姑娘是惹了麻烦啊。
“你可以去求那位庄大公子。”温婉伸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庄疏鸿:“他乃是秦国公府长公子,应该更能庇你安全。”
那姑娘瞥了庄疏鸿一眼,摇了摇头:“小女子不想与富贵人家打交道,还请温姑娘怜惜,我就借住几日,递了状纸就走。”
美人哭起来恰似梨花带雨,看着眼前这位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温婉心不由得也软了几分,她叹了一口气:“姑娘,若是你不嫌弃,那就跟着我回去罢。”
“温姑娘,我派车送你。”
温婉与那两父女才迈出一步,庄疏鸿又追了上来:“东大街离你家还挺远的。”
“多谢庄大公子,街口那边就有马车。”温婉伸手指了指大槐树附近的一排马车:“庄大公子,咱们就此别过。”
她快步走到一辆青绸马车前边,撩开帘幕让那两父女先上去,正准备问车夫去甜水儿胡同多少个铜钱,一个白色影子闪过,车夫手里多了一块小小的碎银:“请把这几位安全送到甜水儿胡同。”
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车夫瞬间眉开眼笑的点头哈腰:“公子,您放心,我这赶马车的技术可是杠杠的,京城里我说第二,没人说第一!”
说完这话,车夫又朝温婉点头哈腰,一把撩开帘子:“姑娘,请上车罢。”
温婉看了庄疏鸿一眼,对方正笑得很灿烂的看着她。
本来想说什么,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车夫是个嘴碎的,一路上叽叽喳喳欢快的说个不停。
“姑娘,你和庄大公子怎么认识的?”
八卦之心真是无处不在,温婉翻了个白眼:“你认得他是谁?”
“嗐,京城有名的庄大公子,谁不认识?秦国公府的长公子,文武双全生得又好看,也不晓得前世是积了多少德这辈子才落得这么好的出身,真他娘的羡煞人啊。”车夫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庄疏鸿的趣事:“京城里这些贵女们,个个都想嫁给庄大公子呢,倘若秦国公府派了个游宴的贴子,这千姿坊、璇玑阁和锦绣庄不知道要卖多少东西出去,小姐们都费尽心思想把自己打扮得美貌些,好让庄大公子多看她一眼。”
温婉耸耸肩,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有必要这样么?从上次秦国公府的游宴来看,庄疏鸿似乎根本无意成亲啊。
“姑娘,庄大公子对你可真好啊,还争着给你付车资。”车夫忽然来了一句话,让温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说什么好不好的,秦国公府银子多呗。”
“那可不一样哪!”车夫说得唾沫横飞,马蹄声音都盖不住他的嗓门:“庄大公子从未对哪位姑娘这样上心过。”
为了能让坐在车里的温婉听得清,车夫简直是扯着嗓子在喊,温婉撩开侧窗软帘朝道路上看了看,还好人不多,还好那些人似乎都没有听到车夫的话,容色如常的在行走。
坐在身边的姑娘此刻笑微微的看着温婉,神色有些怪异。
“姑娘,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温婉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甫才说完又有些懊悔,何必解释,这不是越抹越黑吗?
那姑娘笑着道:“温姑娘,有人爱慕是好事,你不必如此着急分辩。”
温婉赶紧摆手:“姑娘,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庄大公子并不熟。”
那姑娘给了她一个不相信的眼神。
“嗯,我说错了,应该说我们俩毫无瓜葛。”温婉又补充了一句:“他是秦国公府的贵公子,我只是一个贫民窟里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牵连?再说了,你看看他和我,是一条道上的人吗?”
那姑娘虽然从善如流的点着头,可她微扬的嘴角却把她的心思说得明明白白。
我懂的,你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