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谢怀隽系上围裙,站在台前起锅烧油,远比她想象中熟稔。
倪薇怎么也没料到,谢怀隽会主动给她做饭。
这也太魔幻了。
因为过于幻想时刻,倪薇站在后方,忍不住举起手机偷偷拍下这幕。
她不敢太声张,所以是匆匆按下快门键的,背过男人看眼成功,虽然有点糊,但还挺有生活气息的。
谢怀隽头肩比很好,肩宽腰身窄,堪比男模,即便是低着头,头顶也及吊顶柜的二分之一左右。
顶端壁灯偏冷,落在他头肩,能看到随动作改变的衣褶形廓,他的袖口挽到小臂之上,两只手臂强健而有力,青筋缠绕的线条如树根蟠扎。
有那么一瞬间,倪薇还想用速写记录下来,但很快,她又觉得这想法真是见鬼的离谱。
不可否认的是,她稍稍对这个男人有那么点改观了。
作为整栋别墅唯一的闲人,倪薇坐不住,也不好在客厅瞎晃悠,不过刚取到录取通知书,她还没来得及拍开封呢。
给自己找到可做的事后,倪薇立即回到书房,将摄像机重新架起,美滋滋录制开封视频。
录完还能顺便剪辑视频,大概一小时后,谢怀隽给她发消息通知开饭。
倪薇简单收拾了下,急急忙忙起身开门,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眼前忽然出现一堵肉墙,她险些没刹住车。
向后退一步,谢怀隽低眉看她:“在做什么,这么急。”
倪薇不打算把拍视频的事告诉任何谢家的人,轻轻嗅了下他身上好闻的饭菜味,小声说:“肚子饿了还不行嘛。”
谢怀隽松开门把,嗯了下:“洗手吃饭。”
他走到餐厅桌前,望向那一桌三菜一汤,倪薇半是惊讶的手指缠拧。
坐下后,品尝到最爱吃的照烧鸡翅,倪薇更震惊了。
……居然不比卖相差。
谢怀隽拭干手上的水渍,见倪薇洗完手就直奔主题,一口接一口的吃鸡翅,眉梢轻轻挑起。
倪薇低头吐碎骨,耳边的一缕碎发落下,她下意识拨开,却不甚将原本就松垮的皮筋扯下。
因此她放下筷子,刚要弯腰拾起时,谢怀隽已经比她手快一步,提前捡起那根头绳。
他身上的衬衫挺括柔软,原先一直系到最上方的纽扣,在烹饪前解开了两粒,俯视的姿态去看,能看到他凸起的锁骨上,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
倪薇稍怔,对上男人晦暗平静的双眼,她有些忘记要起身,直至谢怀隽伸出手,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起。
手指穿过发丝,轻轻摩挲过她的头颅,令倪薇心底打颤,背脊稍稍绷起了些。
她没敢抬头看他,喉咙有些发痒,在他离手后,忍不住问了句:“你帮女孩子绑过头发?”
谢怀隽看眼她:“这并不难。”
倪薇哑言。
倒也是。
谢怀隽又回去洗了遍手,水流淅沥地冲洗,倪薇细嚼慢咽,侧耳去听,直到他拧紧把手,入座她对面。
倪薇继续低头扒饭,她不是个会遵守食不言的人:“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感觉味道……还挺好的。”
这种时候,她就没必要吝啬夸赞了。
谢怀隽低眉夹了块肉给她,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在你这个年纪之前。”
倪薇抬头看他,严重怀疑这个老男人在内涵她不会做饭。
可她生下来就是要吃别人做的饭菜的命。
倪薇没有打断这片刻温情,有些怀念地感慨道:“和以前孙阿姨做的照烧鸡翅味道好像,你是不是跟她学的?我还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呢。”
谢怀隽眉眼低敛,擦拭手指。
事实上,倪薇不是第一次吃他做的饭,时间太过久远,恐怕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手机传来震动,谢怀隽放下筷子,捞起接听,走向窗边通话。
距离不算远,倪薇能听见谈话内容,是关于商场方面的事,没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闲暇时的邀约,倪薇抬头看了眼谢怀隽,忽然有点好奇,这个老男人平时闲下来是在做什么。
和谢怀隽通话的人是前段时间一起打过高尔夫球的,谈成一项海外生意后,因为志趣相投,偶尔会有来往。
“那行,双河镇外环那儿开了家新的高尔夫俱乐部,我有那里的会员,下周您要是愿意来,我再让助理给您办好特殊通道。”
王祝淳说得大方,刚巧那几天谢怀隽没什么事,顺着台阶应下了:“嗯,那就麻烦王总了。”
王祝淳笑了笑:“有什么麻烦的,您能来就成。”
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倪薇也捕捉到了关键词:双河镇外环的高尔夫俱乐部,下周末。
电话挂断前,谢怀隽偏过头,正好瞥见小姑娘探头探脑的模样,四目相视的一瞬,她又若无其事低头扒饭,轻轻晃荡小腿。
她双腿白皙匀称,穿了双黑色小腿袜,裤头刚没过大腿|根前。
谢怀隽微顿,没接着往上看。
由于这顿饭是谢怀隽亲自掌勺烹饪,倪薇也不是什么好吃懒做的家伙,主动收拾好饭碗放进洗碗机里了,并且还亲自收纳好那些衣物。
今天起,家里多配了一位女管家、煮饭阿姨,以往住在北城的谢家时就有陪住佣人,倪薇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怀念独居生活。
在卧室里剪完视频,倪薇稍微伸了伸腰,起身活动。
平常和谢怀隽同住一屋檐下,倪薇只会蜗居在这一隅,想呼吸新鲜空气,就是在阳台稍微转转。
但现在,她忽然很想去打扰一下他。
倪薇对镜稍微整理下头发,拧下门把,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她刚冒头,同住的阿姨不知何时出现在跟前,手里捧着餐盘,是一杯热牛奶。
倪薇睡前有喝热牛奶的习惯,以往都是自己去热的。
新来的阿姨如此贴心,应当是有人提前做好嘱咐,至于这人是谁,不必多说了。
倪薇顺势让阿姨端进来,问了句:“我的小叔叔,还在工作吗?”
阿姨收好餐盘:“先生已经走了。”
倪薇顿了顿:“什么时候?”
阿姨:“大概在我来之后。”
那就是吃完晚饭后,大概七点左右的时候。
倪薇双肩微垂,让阿姨先出去,门关紧后,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静默数秒,翻身顺手捞起毛绒抱枕,划开手机屏幕。
将置顶页折叠,往下翻两页,倪薇才找到谢怀隽的聊天窗口。
她想发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输入框开了关关了开,最后只好戳开他的头像。
他的头像是很普通的风景照,丢在长辈群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
倪薇戳开放大仔细看了下,转而再去观察他的朋友圈——
很好,没有屏蔽她,只是内容过于乏味,都是些她手机大数据绝对不会推送的讯息。
倪薇顿时索然无味。
隔天,曲仪青假模假式来关心倪薇是否还健在,虽说没发生什么,但倪薇还是愤慨万分地在微信上痛斥某人的不讲义气:“曲仪青,吃了我给你排队买来的糕点时,说好的有难同当呢?当哪里去了,啊?”
曲仪青连忙哄着,狠下心补偿:“那好吧,我的错,要不这样,我请你去吃雪元家的糕点,怎么样。”
雪元家是新城当地最难约的茶馆,非会员制需要提前几个月预约,而且还必须有门道。
倪薇前段时间探过店,感觉味道只是一般般,胜在服务周到罢了。
曲仪青自个儿都提起了,哪有不占便宜的道理,倪薇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明天可以吧?也不耽误你工作,省得推迟到下周。”曲仪青提议道。
明天?
倪薇迟疑片刻,检查下标注的日期,驳回得很快:“不行。”
果断的二字几乎是不过脑说出口的,倪薇还没想好措词,曲仪青就问:“啊?你明天有别的约吗?”
倪薇稍顿:“……我约了美甲。”
曲仪青:“哦,那不是正好,我也想做新美甲来着,那我们——”
“不可以。”倪薇再次拒绝,“我是约了人□□的,明天要在家好好休息,不想接见任何人。”
这种借口要有多蹩脚有多蹩脚,曲仪青愣了愣,随即噗的一声笑出来:“我说,你这一副皇女太后的口吻是怎么一回事,不会还在生气吧?你叔叔到底把你怎么着了。”
曲仪青的话,倪薇压根没听进去,提及做美甲,当天去球场搞偷袭,她是不是应该提前找人做个造型呢?
倪薇手指卷着发丝,双腿弯曲支在身前,轻轻晃荡。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嘚啵嘚追问,倪薇已经没有兴趣去听,干脆直接挂断。
手机熄屏扔一边,倪薇离开房间,步伐极快地下台阶,打开衣帽间的灯,开始挑选衣服。
好险,差点就忘了明天就是周末。
倪薇乐此不疲的做搭配,还不忘架起平板,翻看以往视频找参考。
她不清楚那天谢怀隽什么时候去,但这难不倒她,问一下崔助不就好了。
崔助几乎24小时待命,倪薇刚发去一个试探的消息,对方在几分钟后便给予了回答:“谢总下午五点会结束,不过不清楚会不会去西湖别苑。”
限制在五点之前,那应该是吃完饭后去俱乐部。
倪薇靠着衣柜,提前预约人做造型,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倪薇开窍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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