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删诗书,订礼乐,撰《春秋》,整理《易经》,编写《易传》,使中国文化得以流传,孔子无愧为千古文圣。
子张进屋后,大家都抬头看着他的衣带,孔子也抬起头朝子张看去,原来他的腰带上写着“言忠信,行笃敬”六个大字。
子张说:“这是老师昨天给我讲的,我要牢牢记往它,所以写在腰带上,与我随行。”
孔子说:“子张真好掌也。”
这段时间,孔子和弟子们都在国史馆查对《诗》、《书》,桌几上摆满了竹简书。子张、宰予查找,颜回、曾参核对,子夏、商瞿挑选,孔子作增减及最后删除,孙儿子思坐在孔子一旁帮着。
孔子对颜回说:“回啊,要注意,诗中有错简的,一定要挑出来。”
颜回转过头来回道:“老师放心。”
孔子又说:“子夏,文字修饰要注意便于咏唱。”
“知道了,老师。”
“子游,把昨天晚上收集到的民歌补上。”
“好,老师,我正在补充。”
这天下午,孔子和子夏、子张、颜回、曾参等几个长于写作的弟子到郊外去收集民歌,准备补人《诗》中去。
金色的秋天,麦香阵阵,西风掠过,麦浪翻滚,田里的农人们正在忙着收割,不远处,传来了欢乐的歌声,孔子马上驻足倾听。
“子游啊,还不快记下来。”
“老师,我已经记住了。”
孔子一行的车来到了泅水河畔,孔子们下了车,向河水看去,碧绿的夏林映人河中,河水清得碧绿、碧绿的,微风拂过,河水清且涟漪,这时,一些伐檀人正在河边伐木,他们汗流浃背,边伐边唱:
坎坎伐檀兮,(坎坎呀砍檀树啊,)
寞之河之干兮,(放到河岸边呀。)
河水清且涟猗。(河水清清起着微波啊,)
不稼不穑,(不耕不种的人,)
胡取禾三百廛兮?(为何可以拿千万把粟谷啊!)
不狩不猎,(不狩不猎的人,)
胡瞻尔逢有县纽兮?(你的院里为何挂那么多猎皮啊,)
彼君子兮,(那些贵人啊,)
不素餐兮。(难道不是白吃饭的人啊。)
(《诗经·魏风·伐檀》)
孔子叹道:“唱得太好啦,问得太合理了,就该质问那些不劳而获的老爷们。弟子们啊,快记下来。”
“是,老师。”
孔子又说:“听听人民的怨怒!可是季康子还要向百姓收双份赋,还要让不劳而获的人肥上加膘。”
孔子转过头把目光对着跟在后面的冉求,说:“冉求,你帮助季子推行用田赋,加重百姓的负担,你这是助纣为虐。”
孔子愈说愈气愤:“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学生!弟子们群起而攻之吧!”
弟子们都劝冉求认个错。
子夏说:“冉求兄,你就向老师认个错吧,别惹老师生气了,老事已高。”
冉求委屈地分辩道:“季康子坚持要推行,我也是迫于无奈呀!”
“迫于无奈?你这是趋炎附势,反正我没你这个弟子了。”孔子说完拂袖而去。
冉求呆呆地站着……
冉求低垂着头走了,他说不出的委屈,眼里禁不住滚出了泪珠,子贡追了上去。
“冉求兄不必伤心,老师只是一时激动,他挺器重你的,老师只是怨季氏太贪婪。”
冉求哽咽着说:“老师有老师的道理,但我为人之臣,我能不遵从吗?”
子夏、子路也追了过来。
子路劝道:“冉求别伤心了,老师说的是气话,等老师气消了,尔去认个错不就行了。”
子夏也说:“冉求兄,老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老师疼我们才说我们的,老师不会不认你的,放心吧!”
“谢谢你们,你们都忙去吧,我改天再来看老师。”
大家上了牛车后,一路无语。
孔子回到杏坛书斋,坐着生闷气。
子贡进来说:“老师曾经批评我太过,老师今天对冉求的责备,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孔子没好气地说:“太过了吗?为什么不为老百姓想想,赋税太重符合仁礼治国吗?”
子贡分辩道:“那老师也不能说出不认他的话呀,这样太伤人感情了。”
“端木赐呀,你的嘴太厉害了,我哪里说得过你啊!”
孔子也觉得自己太过了,冉求跟随我那么多年,和我一起周游列国,被围、被困,冉求毫不畏惧,我怎么会说出他不是我的学生这样的话:“我是太过了点,我是太过了点”……孔子眼里闪动着泪花。
“老师,莫伤心,冉求会来向您认错的。”子贡说。
“那就好了。”
晚上,孔子和子夏在杏坛书斋整理《诗》,两人盘腿对几而坐,孔子的几案周围堆满了竹简书,桌上的竹简书已经打开,孔子正在进行顺序的编排。
子夏问:“老师,为什么《周南》、《召南》要放在前面?”
“哦,”孔子放下笔,说,“编排的原则是以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决定的,《周南》、《召南》之所以放在《邶风》、《郦风》、《卫风》之前,是因为周公和召公的影响之故,后三篇因为是反映殷商的遗民,所以放在后……”
孔子一一解释着,子夏频频点头。
“老师,学生明白了。”
有若进来说:“老师找我有事?”
孔子说:“有若啊,子贱初次受命经验不多,人又憨厚老实,你去单父帮他一下吧!”
“好的,老师,我明后天就去。”
有若到单父,宓子贱见了十分高兴,问:
“子有兄,你怎么来了?”
“子贱弟,没想到吧,是老师派我来的。让我协助你治理单父。”
“啊,太好啦,太感谢老师了。还没吃饭吧!”
“没有。”
“那我们边吃边谈。”
差役把饭菜端了上来。
“快吃饭吧,有若兄。”
“你也吃吧!”
“我吃过了。”
有若边吃饭边说:“子贱,你瘦多了,圆脸快变成长脸了。”
子贱叹道:“官事急,心忧之,故瘦也。”
有若放下筷子说:“我临走时,老师叮嘱我,要我告诉你,昔日,舜鼓五弦,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就是要你一定要仁礼治国。”
子贱听了点了点头,说:“谢老师指教。”
饭毕,差役端来了茶,有若接了,喝了一口说:“子贱兄,这么小的地方,你都忧虑,将来治天下,怎么办呢?”
宓子贱说:“好,我不忧虑了,以后就遵照老师的教导,任用贤良,以臣民为本,以德礼为治。”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
有若于是遵孔子之嘱,留下来协助子贱一段时间。
傍晚,孔子和子张、子夏、子游与弟子们在院外漫步,孔子问子夏:“怎么不见曾参?”
子夏说:“曾参在教室里三省呢!他每天早、午、晚各一次独坐自省。”
孔子说:“我们看看去。”
回到杏坛,果然见曾参独自一人在教室里低着头背坐着。
孔子轻唤了一声:“子舆。”
曾参回过头,见是老师和师兄弟们来了,忙站了起来:“老师,来了。”
“子舆,你一人在这做什么?”
“老师,我在反省呢!”
孔子听了十分感动,赞赏道:“弟子们,曾参做到了吾日三省吾身,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
孔子又说:“曾参还提出要慎独,他非常注重修身养性,这是很重要的。”
曾参忙说:“老师过奖了。”
子夏说:“老师,我记得有一次曾参的夫人去赶集,小孩子要去,便哄他说,听话,回来给他杀猪。曾参知道了,回来果然把猪杀了。”
孔子叹道:“曾参这是讲重信啊,弟子们,要记住,讲信义是人之间交往的基本原则,对待小孩也应如此。”
“好,曾参,不打扰你,你继续内省吧,我们到院外散步。”
“好的,老师。”
出了学堂,大家在路上散步,孔子感叹地说:
“曾参平时话不多,有时还显得有点愚钝,其实他非常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