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桃源村一如既往的从安静中醒来,开始了新一天的热闹。
不像昨天那般,仿佛失去了脊梁骨,人人无精打采,满脸忧虑。
如今的村民,恢复了自信,恢复了开心。
家家户户的男人,热情干活,女人,忙里忙外。
孩子,欢笑玩耍。
这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
在这儿,乌鳢大王就是所有人的天,所有人的信仰。
但乌鳢大王做的,却也不是无休止的供养,没理由的照顾。
但凡家里有青壮,就必须出功出力。
你凭借自己的努力换来更好的生活,天经地义。
谁也说不出半个不是。
以前的山地多,水田少,能养育的人不多。
但如今的桃源村,周边荒地,大部分都开荒完成。
在陈清河的帮助下,把水运过去,灌浇田地,反复深耕。
所以水田开辟的越来越多。
别说区区一个村一千多人。
就算再大两倍,也能养得活。
而这桃源村,只是周边二十里内的村子之一。
其他的村子,或许陈清河关注没有桃源村这边多。
但任何一个村子的人,如今都能活得下去,逢年过节,也都能加餐加衣。
这是陈清河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打造的鄱阳湖生态圈。
也是他一身功德金光的由来。
一大早。
桃源村这边,一群青壮,就离开了村子,奔向周边其他村子。
他们带了任务。
邀请其他村子的主事人,过来商议,为乌鳢大王建庙立像的事宜。
毕竟这种事,单枪匹马不可取,最重要的是联合一起。
村子里。
忙碌了大半宿的许庆,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
本来就脾气不好,这又被扰乱清梦,许庆气急败坏,出去一看,更是鼻子都气歪了。
一群小屁孩,对着他家里丢石头。
许庆出来,甚至那群孩子也不畏惧,直接丢石头砸他。
许庆大怒:“一群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们。”
说着,他抄起门口的扫把,就要冲过去。
然而扫把刚拿起来,许庆顿时头皮发麻,尖叫着又丢了扫把,并且跳开了几步。
因为在扫把上,缠绕了一条蛇。
那蛇就是一条菜花蛇,无毒。
被一拿一丢,它也惊慌的跑掉了。
而外面的几个孩子,都哈哈大笑,一哄而散。
许庆脸色铁青,心中更是浮现各种恶毒念头。
最终,许庆咬牙切齿:“先让你们得意几天,等那黑鱼精的妖魂被天师给收了,我看你们怎么哭。”
说完,许庆环顾四周,眼神炙热。
这虽然是个村子,但已经变得和一般小县城一样了,村里还有一条街,售卖各种必需品。
说实话,他想要这里。
因为这村子,处处是商机,如果能得到这里,成为这里的王,掌控所有生意,要不了几年,他许庆就能富甲一方,然后钱财开道,许家也能成为士绅一流,儿子未来甚至可以考功名做官,那许家就彻底翻身了。
“细说一下,天师要怎么收拾我啊?”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正满心恶毒的许庆,顿时面色一变,转身看去,就看到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陈清河披头散发,满脸怨毒的怒视他。
许庆大叫一声,急忙转身回了屋,关上门。
吓唬了徐庆。
陈清河咧嘴一笑,一转身消失不见。
昨晚上,许庆回来,居然没去找鲤鱼精。
陈清河挺纳闷的。
这家伙不是去邀请龙虎山天师了吗?说好了布局抓我,怎么不玩了?难道有了什么更恶心的谋划?
半宿观察,啥也没看出来,这货睡得跟猪一样。
都得罪一个妖魂了,还能睡得这么死。
说实话,陈清河是服气的。
等到早上,就看到熊孩子们抓了菜花蛇,放在扫把上,然后开始丢石头。
显然,这些熊孩子也都把许庆的如何应对心理,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故意吓唬他。
突然听到许庆说过几天,张天师要收自己。
陈清河就冒出来也问了一句。
不过陈清河也只是吓唬一下而已。
他说过几天,显然谋划又变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让我主动给你找点麻烦。
从村子离开。
陈清河化作妖风而去。
片刻之后。
陈清河来到了距离桃源村三十多公里外的中番县。
县城也算是历史悠久了,经历风雨,又逢乱世,县城破旧,脏乱,不堪入目。
这里的居民,比起桃源村的村民来说,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大部分人都是脸上麻木,穿着也都十分破旧。
少部分富贵人家的子弟,带着狗腿子,招摇过市,耀武扬威的,凡是遇到的人,无不退避三舍。
陈清河本来想去找许远。
毕竟这两兄弟已经翻脸了。
自己必须要把握火候,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好是破坏了许庆身上的那块玉符。
那东西给自己一种莫大的威胁,实在是不放心。
然而进入县城,还没找到许远呢,突然一道身影拦住了陈清河。
陈清河吓了一跳。
自己可没有显化身影,居然有人能看到我?
随后陈清河闻到了一股酒气。
然后他发现,拦住自己的人,一身酒气,醉醺醺的,穿着也是十分随意,破破烂烂,但背后背了一把被布包裹的长剑,还有一个斗笠。
醉酒男子,瘫软如泥,嘴里还在嘀咕:“喝,继续喝,拿酒来。”
陈清河哭笑不得。
这看起来,是一个奇人异士?
当了十年鱼妖,不能上岸,自然也就遇不到什么大佬了。
没想到被斩杀之后,先是龙虎山天师,然后桃源村里喜欢讲故事的老猴头不是俗人,这来县城,居然也遇到了个剑侠?还是剑客?
总不会也是来斩我的吧?
陈清河琢磨,就算是龙虎山出了个恶天师。
但也不能自己一身功德护身什么卵用都没有,遇到的都是善恶不分的人?
左右看了看。
旁边正好是一个酒家,门口还站着个店小二,正一脸愤愤,骂骂咧咧,似乎是他把醉酒剑客推出去的。
陈清河略一沉吟,就搀扶剑客过去。
“干什么?没钱就别来……”店小二看陈清河又把那没钱的家伙搀扶进来,顿时大怒。
然而还没说完呢,他的表情就变了,麻溜的伸手从陈清河手中接过一块碎银子,满面谄媚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这才道:“大爷,是小的嘴贱,有眼不识泰山,您快里面请。”
陈清河也不废话,找到了一个空座,把醉酒剑客放下。
这时候,陈清河这才看清楚。
这是一个络腮大胡子,看着像是三十多,也有可能四十多。
他瘫软如泥,还在咕哝着要喝酒。
陈清河犹豫了一下,对店小二道:“拿酒来,再上两个好菜,另外开一间房,房钱我另外出。”
“好嘞,大爷稍等,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