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琼想着文家秀的?话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最后一节课时,她又接到李雪燃的?电话,李雪燃又说起葛俊彬。
“他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朱薇琼随口?敷衍过去,李雪燃本想劝两句,但听出她不?愿意谈及葛俊彬,便换了个话题。
“你和文家祺的?婚期定了吗?”她以为这?个朱薇琼肯定关心。
朱薇琼听她提起这?个却是更加的?心烦意乱,但这?次她没有表现出来。
李雪燃先是恭喜她,又开玩笑说:“我作为一个婚姻关系幸存者祝福你。”
“祝我什么?九死一生?”朱薇琼说。
李雪燃笑道:“文家祺这?么凶险?”
凶不?凶险的?,现在谁又能知道呢?朱薇琼心道。
文家秀曾经跟她说,文家祺的?真面目还没露出来呢,当时她听这?话便觉得受到轻视,文家秀似乎认为她是那种被爱蒙蔽双眼?的?女人,以为她对文家祺爱得眼?瞎心盲。但说实话,文家祺在她眼?里从未镀上圣光,她只把他看作一个男人。
当她和他在一个空间内相?处磨合,发现他是那种爱把浴室拖鞋穿进卧室的?邋遢男人时,她最为吃惊,其余都在她可接受范围内,文家祺还会有什么叫她没想到的?真面目呢?他还能变身?成蓝胡子吗?
“如果你碰到了一位蓝胡子,你会怎么办?”
文家祺抬起头,看着对面提问?的?朱薇琼。
他答道:“这?个问?题还真新?奇,我从来没有想过。”
男人当然对蓝胡子这?个故事不?太感兴趣。
朱薇琼笑道:“所以才值得一问?。”
文家祺漫不?经心道:“我想……只要不?去打开那扇门就好了。”
朱薇琼道:“我明白了,你认为如果妻子们?经受住了考验就不?会死。”
文家祺看她一眼?:“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同?想法。”
朱薇琼立即道:“我觉得她们?开不?开门都会死,蓝胡子总会为杀她们?找好一个理由。”
文家祺装出被说服的?样子,随口?道:“看来蓝胡子是个变态杀人狂。”
朱薇琼补充一句:“他好像只杀了他的?妻子们?。”
文家祺脸色沉沉,没有接话,他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
朱薇琼早就看出来,他在为别的?事担惊受怕。
她还发现自己既不?在门里,也不?在门外。
当朱薇琼终于不?再开口?的?时候,文家祺终于放任自己走?神,他的?注意力就像一根松散的?绳子,一端在自己手里,另一端在别处。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屏幕时不?时亮起,他次次都忍不?住去看,可次次都失望,没有一条消息来自他等的?那个人。
下午文家祺给鲁顺心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她挂断了,后来他就觉得羞愧难当,想像出她按压那个红色图标的?力度如何掴在他面上。
这?是自那次在车上他吻了她过后,她第二次这?么硬气?,那次她气?急了,大骂他王八蛋,又撞他踢他,什么都不?管了,但那时他并不?害怕,还感到些乐趣。
这?次她什么都不?说,不?屑打他骂他,他却胆怯了,像站在荒野里等着一道闪电劈下来,他不?敢去找她,因为怕她说一些他不?想听的?话,他后知后觉地品出,电话中她说的?最后那句话里就有一些他不?愿意深想的?意思,他现在只庆幸她嘴笨,她没和朱薇琼一样能言善道,举一反三。
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心里想的?肯定更坏。
文家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和她隔空斗起狠来,他提醒自己,他不?是非她不?可!
没有是非谁不?可的?。
文家祺放下刀叉,抬头看着朱薇琼,只要他摆出一个笑来,她就会给他反馈,这?才是健康的?,正常的?男女关系。
葛俊彬抬起头,只看到李雪燃坐在那里,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套装,下身?是条裙子,脚上是双带扣的?高跟鞋。
朱薇琼爱穿运动鞋,他从没见过她穿这?种刀子似的?鞋子,他看着都怕,想来穿在脚上也不?会太舒服。
葛俊彬端起托盘走?过去,李雪燃抬头对他一笑,这?又让他想到朱薇琼,她们?俩其实并不?像。
李雪燃更白,更高大,身?上女人味也更浓,朱薇琼和她站在一起都像是不?解风情的?小女生。
李雪燃是吃过人的?老虎,她看朱薇琼像刚破戒的?老僧,心里没有什么观点,只感叹自己怪不?得和她做朋友。
李雪燃结了婚,但和没结一样,她没有生孩子,因为不?愿意生,她老公就出去和别人生了一个,她无所谓,他也不?干涉她怎么生活,他们?是新?时代的?模范夫妻。
当一个人女人不?太把感情当回事,又不?缺钱,婚姻这?把保护伞就成了多余,也不?知道保护了谁。
“又是一个人啊?”葛俊彬温吞吞地对她笑。
“朱薇琼最近忙死了,怎么约都约不?出来!气?死我了,她忙什么?忙着结婚啊!”李雪燃说完这?段话就喝了口?茶润嗓子。
她望着葛俊彬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是有点可怜他。
“她要结婚了?确定了?”葛俊彬木木呆呆地问?,还不?太信。
她斟酌着答道:“我也是听说,听说今年要结,不?过我们?都觉得她和文家祺早就该结了。”
葛俊彬听了这?话眼?神一黯,脸上显出几分固执来,对她笑一笑就走?了。
李雪燃在心里摇头,为朱薇琼担心。
“嘶!”
鲁顺心痛得手一抖,苹果掉到了垃圾桶里,她连忙捡起来,手上的?血又沾了上去,另一面,头发丝裹着灰黏在上头。
这?确实是脏,洗干净她也忘不?了。
鲁顺心挣扎了一番,又把苹果扔了回去,她拿着刀去厕所洗手,刀在她无名指上割了一道口?子,口?子不?长,但有点儿深,她不?敢仔细看翻开的?皮肉,只开着水把血冲走?,但水一停血就又流出来了,伤口?周围一圈儿也渐渐发烫,指腹里有条肉也越跳越急,她只好先拿卫生纸裹住手,下楼去买了一盒创可贴,回来松松地围了一圈。
削苹果把手削出血来这?还是头一回。
鲁顺心看看垃圾桶里那个脏兮兮的?苹果,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她想了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鲁军很?快接了,他什么事都没有,她这?么大半夜打电话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除了鲁军外她再没什么可担心的?。
鲁顺心挂了电话,安心睡下了。
第二天?,鲁顺心六点一刻钟就出了门,八点四十到了公司,九点钟半左右出去泡了杯咖啡,等她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议论纷纷。
鲁顺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同?事就过来问?她,一脸焦急地问?她能不?能联系上凌晓灵。
鲁顺心朝前头的?工位看去,凌晓灵到现在还没来,这?的?确是有点反常。
“她怎么了?”她问?。
女同?事的?焦急的?脸色中藏着一丝兴奋,她说:“还不?确定,不?过……听说她昨晚把王志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