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琼面上带着笑容打量着桌上的人,文家祺在和文仲达说话,秦茂君在给儿子盛汤,文家秀脸上带着冷笑,默不作声。
“小朱,是?不是?不合口味啊?”秦茂君见她没?动筷子就一?脸担心。
朱薇琼忙摇头,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虾仁放进嘴里。
秦茂君说:“这虾是?我早上的时?候去菜场买的,菜场的就是?比超市的鲜活些,我买回来?后就一?直放在盆儿里清水养着,下锅前还活蹦乱跳的呢。”
朱薇琼说:“怪不得这么好吃,甜得很?。”
秦茂君笑道:“这虾做起来?也不难,就拿清水一?煮,煮好之后调了料汁一?浇,你要是?喜欢平时?也可以?在家自己?做了吃,家祺也喜欢吃这个。”
文家祺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过来?,随口问?道:“什么?”
“阿姨说你喜欢吃虾。”朱薇琼对他一?笑。
“虾?”文家祺朝桌上看了一?眼,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还行。”
“还行?”秦茂君追问?,脸色发急。
文家祺立刻改口:“好吃。”
朱薇琼笑道:“我也觉得好吃。”
秦茂君终于高兴起来?。
一?盘虾最后全是?他们俩吃的。
吃完饭之后,秦茂君去洗碗,文仲达和文家祺在书房下棋,朱薇琼则去和文家秀作伴儿,俩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文家秀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抬头扫一?眼电视,朱薇琼倒是?看得很?认真,但心思全不在上面,电视里头的人哈哈大笑,她却是?一?脸平静。
书房里头,文仲达落下一?子,缓缓说道:“今年把婚结了吧,结完你就从公司出?来?,自己?去闯。”
文家祺没?说话,正专注地看着棋盘,手?里的黑子还不知道往哪里放。
文仲达说:“小朱也三十了,再拖下去她父母也该着急了,你要尽快给人家一?个答复,不要耽误人家。”
“我知道。”文家祺答道,手?里的棋子随后稳稳放下。
文仲达一?看就笑了,他摇头道:“你这输定了。”
文家祺毫无在意:“输给您不正常吗,我赢了才?您叫稀奇。”
文仲达叹道:“你又不蠢,怎么就是?祺下得那么臭,还是?没?耐心,大局观不够,只看到眼前。”
文家祺笑了笑,没?有反驳。
客厅里,文家秀冷不丁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准备份大礼。”
朱薇琼回过神,答道:“还没?确定呢。”
文家秀看她一?眼,突然笑起来?:“祝福你。”
朱薇琼轻声道谢。
文家秀朝书房门口望了一?眼说道:“我爸估计今年就要把这桩事儿给办了,不然安不下心。”
朱薇琼不好说什么。
文家秀又转头对她道:“你和文家祺在一?起多久了?”
朱薇琼答道:“快两年。”
文家秀半真半假道:“两年,真面目还没?露出?来?呢。”
“什么真面目?”朱薇琼笑起来?。
文家秀嘿嘿一?笑,极快活的样?子,她说:“能有什么真面目?大抵不过是?和别的男人一?样?混蛋,我给你个忠告,结婚前先去出?个轨,说不定恰巧能遇到‘真爱’。”
朱薇琼忍着笑道:“好,我听你的。”
俩人正说笑,文家祺推门出?来?,他看见文家秀一?笑就浑身发毛,气势汹汹地瞪她。
文家秀嚷道:“你瞪我干嘛?我可是?在给你帮忙。”
文家祺没?理她,转头对朱薇琼道:“走?吧。”
“这就走??”朱薇琼站起来?。
文家祺点头:“我们去跟爸妈打个招呼。”
秦茂君在厨房里边刷碗边看着小视频,一?个视频一?个碗,入迷得很?,见他们要走?终于舍得放下碗,急着去冰箱里拿菜叫他们带回去。
文仲达在书房里不出?来?,他们进去告别,他就叮嘱他们好好保重身体。
文家秀殷勤地跑到门口,早早打开门,他们一?走?出?来?就把门用力一?甩。
文家祺气得想回头敲门骂人,朱薇琼却是?一?直在笑,她觉得这一?家人有时?候真的很?好笑。
“她有病!”文家祺咬牙骂道。
朱薇琼忍住笑,挽着他的手?臂。
上了车之后文家祺问?她:“她刚才?跟你说什么?”
朱薇琼道:“她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文家祺嘟囔道:“关她什么事。”
朱薇琼说:“她说要给我们送礼,还祝福我们。”
文家祺道:“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朱薇琼说:“我看她是?好意,你对她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文家祺不满道:“你也见识过她惹下的麻烦,我对她够大度了,没?人欠她。”
“她毕竟是?你姐姐。”
“她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姐姐。”
“···”朱薇琼被他这句话堵得一?滞。
文家祺一?笑:“怎么样??”
朱薇琼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文家祺还在开玩笑。
朱薇琼语气冷淡道:“是?我多管闲事了。”
文家祺看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那你就是?怪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文家祺不作声,脸上的笑色也没?了。
车里安静半晌,朱薇琼突然说道:“家琪,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文家祺笑了声,路旁疾驰而过车灯光束从俩人脸上划过。
“你想多了。”他声音干巴巴的。
朱薇琼叹道:“是?吗?可能是?我比较敏感,但是?最近,我的确有这种感觉。”
“爸爸今天还谈到我们的婚事。”文家祺说,他觉得这句话足以?令朱薇琼安心,也令他自己?安心。
朱薇琼没?有说话,她转头看了文家祺一?眼,想从他脸上发现些什么,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脸色有些无奈。
“你怎么了?”他问?,“这么患得患失不像你。”
朱薇琼一?笑:“不像我?看来?你还不了解我。”
文家祺安慰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问?题,你不要多想。”
“我从来?不多想。”朱薇琼这句话说得十分冷酷。
文家祺忍不住转头看她,她神情却是?和以?往一?样?的淡然。
朱薇琼安静片刻又道:“大概是?谈到结婚,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了,结婚总会催生一?些怪现象。”
文家祺问?道:“你不想结婚吗?”
朱薇琼反问?道:“你呢?你想结吗?”
“我当然想。”文家祺答得很?快。
朱薇琼笑了声问?道:“为什么?”
文家祺又是?不假思索:“因为我们相爱。”
“是?这样?没?错。”朱薇琼语气平淡,“我们相爱,我们离不开对方,我们是?因为爱才?结婚的,这是?唯一?的理由。”
文家祺只觉得她吐出?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脸上,他的皮肤五官都忍不住开始抽搐,他奋力把这抽搐转换为期待又喜悦的微笑。
隔天他们又去见了朱薇琼的父母,文家祺说了结婚的意愿,朱父朱母当然没?有意见,更是?催促他们尽快定下日子,最好在今年办完这件事。
结婚这件事愈加迫近,好像再睡几觉他们就要整装待发了。
朱薇琼始终气定神闲,只在睡前会想到那根头发。
她已经把那根头发和自己?的头发细细比对过,颜色一?致,但那发丝却粗壮许多,韧性也足,轻易还扯不断,她猜这头发的主?人很?年轻,脾气估计也不太好。文家祺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吗?她有点讶异,因为他一?向欣赏的女人都是?善解人意,顶多只允许“清高”,发脾气犯犟的那种他说自己?受不了。不过男人的话本来?就不能信,他们自己?都不信,有时?他们说反话,有时?说假话,有时?根本就是?在放屁。
朱薇琼并未打算和文家祺把这事挑明,挑明他也不会承认,她也不愿意经历那种难堪场面,她还没?和他结婚,何必要去做悍妇?但她这般举重若轻,文家祺却还是?显而易见的心虚,倒不是?愧疚,只是?做了害人事的怕被发现,在偷情一?事上显少有人会愧疚,因为实?在是?得到了太多快乐。
不过这点心虚也足够了,她捉住机会,就让他投了钱给李雪燃的机构,李雪燃自然感谢她,然后投桃报李,她最近也常常惠顾茶馆,已经和葛俊彬熟识,现在葛俊彬嘴里偶尔也提起她的名字。
而文家祺这边,似乎认为自己?作出?了补偿,行径又放纵起来?,经常晚归,偶尔不归。
朱薇琼也不管,她觉得以?文家祺这样?的行事迟早都要露出?马脚,他想瞒也瞒不住,他没?有她那么心细。
她现在只需要静静等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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