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九点,朱薇琼突然说要要去和同事拿一下?教案,文家?祺要送她去,她也说不用叫他先回家?休息,文家?祺心里感激又?惭愧,看她坐上车,才又?开车赶去医院。
等他到医院时,鲁顺心却不见踪影,病房里只有鲁军一人?,还有一个护工。
鲁军已经睡着了?,护工告诉他,鲁顺心八点多就?走了?。
文家?祺忍着气,出来又?给鲁顺心打电话,半天没人?接,那嘟嘟嘟的动静听得他越来越燥,扬手就?把手机往地上一砸。
车上朱薇琼左眼皮直跳,她手按在眼睛上才终于止住,她给葛俊彬打去电话,说自己要过来,他十分高兴。
挂了?电话,她又?打开那张图片来看,她望着图片里的自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睡着时是什?么样子,如果这张照片换个背影,她也许会把它保存下?来。
朱薇琼猜葛俊彬也许没有恶意,他只是觉得好?看,只是想叫她高兴,所以才会这么做,他体会不到这张照片对她来说存在着什?么威胁,他从来没有得到权力去威胁别人?,他一直在被威胁,所以才对此不敏感,但她不一样,她是女人?,她天生对此警惕,也许葛俊彬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他拍下?这张照片的动机,但她察觉到了?。
朱薇琼来到酒店,葛俊彬一直等着她,他们俩人?在房间里点了?食物,吃完之后又?是一番柔情蜜意。
等葛俊彬去洗澡的时候,朱薇琼在外头悄悄打开了?他的手机,她知道?他的密码。她在手里翻找出了?不止一张自己的照片,有的是她睡着时,有的是她清醒时拍的,大都是她在茶馆儿里坐着的画面,她望着电脑,根本没注意到葛俊彬正在拍她,那时他在吧台后面。
他把她拍得很美,几乎是超常的美,他不是那种胡乱照得,他珍而重之地拍下?了?他眼中的她,但朱薇琼实在是感动不起来,虽然这些照片看起来像是对她的喜爱,但是她依然对他的行为感到难堪,她讨厌他这种带着窥视似的角度,她恨不得立刻把他的手机砸得稀巴烂,但她不能这么做,她克制着,删除了?那两张比较裸露的照片,其余的都没有动,之后她就?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洗手间的门,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直到葛俊彬开门走出来时,她才露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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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顺心这边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她一进?门就?拉了?窗帘去洗澡,手机放在包里根本没拿出来,而且因为今天一天在医院,怕吵着人?,她还开了?振动模式。
洗完澡之后,鲁顺心才把手机拿出来,她看到文家?祺的未接来电立刻就?打回去了?,可是却打不通,一直提示关机,她只好?发了?条信息过去解释。“我不舒服,先回来了?。”发完后,她就?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等着回信。
其实她是因为月经突然来了?才回来的,肚子痛得她快晕过去,内裤上也沾了?一大块,实在是难受,这才急着回来洗澡换衣服,她经期一直不太规律,一会儿早一会儿迟,每次来得第?一天都疼得要命,只能躺着,这次尤其疼得厉害,下?半身就?像泡在凉水里一样冷冰冰的,她只能自己拿手捂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鲁顺心把手机打开放歌,开到最大声音,她睁着眼睛,在屋子里到处看,她发现葛俊彬带走了?一个行李箱,鞋架上空了?一大半,他真的只把鞋拿走了?,她想笑,却疼得咧嘴,也对,除了?鞋也没什?么好?拿的,这屋子里其余的东西也不是他的,当然也不是她的,都是房东的。她躺着的这张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躺过,听房东说在他们之前住这儿的是一家?三口,鲁顺心胡思乱想着,三口人?都在一张床上睡,怎么睡得下?去?
葛俊彬今天还给她打了?一千块钱,就?在她从病房里逃出来之后,他像是有感应似的,给她转来了?钱,还给她发了?条信息,只有再见两个字,看上去煞有介事,鲁顺心觉得莫名其妙,她没有回他,只收了?钱,她打算拿这钱安个空调。
鲁顺心痛得头发昏,恍惚间听到敲门声,她开始以为是隔壁,可那敲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咚咚咚地饱含怒气,她猛然醒过神?来,再一听,才确定是自己门口传来的,她强打起精神?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一看发现门都在震,她握着门把手问道?:“是谁?”
外头安静半晌,传来一句咬牙切齿的“开门!”
鲁顺心对这语气太熟悉,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脸煞气的文家?祺,眼神?阴得瘆人?,直直地盯着她。
鲁顺心和他一对视就?下?意识地要把门关上。
文家?祺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挡住了?,他用力把门往里一推,鲁顺心也回过神?来,松了?手,人?往后退了?一步,他就?这么走了?进?来,反手把门一关。
鲁顺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她话没说完文家?祺就?又?推了?一把,这次推的是她,他下?了?狠力,一下?子就?把她推到了?地上。
屋子里太小,鲁顺心后脑勺磕在了?床沿上,痛得叫了?一声。
“装!你最会装!”文家?祺道?,他又?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扯起来,扔到床上。
鲁顺心耳朵里听见蜂鸣似的声音,她从床上撑起脑袋,看着文家?祺,只觉得他像个鬼。
文家?祺倒上来,压在她身上,鲁顺心挣扎了?一下?,他就?像幅铁铐子,把她手脚给死死箍住了?。
“你干嘛···”她还想说话,可文家?祺不要她说,他的嘴贴上来吞噬了?她的声音,连她的呼吸他都要做主。
他想要主宰她的一切,他觉得该是如此。
文家?祺很兴奋,动作?越来越粗鲁,就?在他的手不断向下?摸索时,鲁顺心突然僵住了?,所有的反抗都停了?下?来,她僵直地躺在床上,像突然死过去了?。
与?此同时,文家?祺的手上也摸到了?一抹黏腻,他一愣,抽出手一看,手指上都是血。
他错鄂地抬起头,鲁顺心满头的汗,脸色惨白,眼里火苗一闪,突然狠狠朝他脸上“呸”了?一口。
文家?祺被喷了?一脸口水,但他却只是眨眨眼,他呆呆地看着她,她别过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到床垫上打出一个湿印。
文家?祺松开她,从床上起来,他站了?半天,鲁顺心还躺着不动,他又?伸手去把她拉起来。
鲁顺心没反抗,但一坐起来就?把他的手甩开了?。
她低着头,文家?祺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只看到她头顶上的发旋儿,她的头发又?黑又?多,就?像一张织得极细密的网似的,只叫人?想要去捞一捞,他忍不住伸出手,看到自己还沾着血的手指,只好?又?放下?。
“我叫你等我的。”他说。
鲁顺心没有理他,她连头都没抬。
“你抬头看着我!”
她反而把头垂得更低。
文家?祺气急,可他不敢再逼她,他犹豫再三,只得自己蹲下?去。
他蹲在床边,仰头看着她,他总算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是一片冰冷,连眼泪都没有了?,就?像两块透明的玻璃。
他害怕起来,喃喃说了?声”对不起。”
鲁顺心毫不理会。
“也许你不信,但我想···我是爱你的。”他说出这句话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踩到了?脚下?,他脸上发红全是因为羞耻。
“你爱我?”鲁顺心却丝毫体会不到他的牺牲,她震惊得差点笑出来,她不知道?爱是这样的,如果这是爱,那世界上所有被爱的人?都该生不如死。
文家?祺心如死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证明:“我听过一句话,爱在冠名前就?已存在,爱是不分贵贱,人?人?皆可获得的宝物。”
“相信这句话的人?都是傻瓜。”鲁顺心冷冷道?。
文家?祺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爱就?是分高低,分贵贱,爱需要理智来辨识,不可能是人?人?都能得到。”
“但我现在开始相信这句话了?。”他朝她微笑,可等她看过来时,他却又?低下?头来。
“你一开始就?很讨厌我。”鲁顺心还记得当初他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厌恶。
文家?祺承认:“的确是。”但那种强烈的厌恶也许只是因为强烈的吸引,他知道?自己不该被鲁顺心吸引,所以才会如此厌恶她,算作?抵抗的一种。
鲁顺心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文家?祺解释道?:“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动物在感受到威胁时都会逃跑。”
鲁顺心默然无语,她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她仍然怀疑他嘴里的爱。
“你说过我样样都不如别人?。”
“···你也许有优点,但我的确是被你的劣质吸引的。”文家?祺陡然发现自己说出了?一个残忍的真相,他不是爱上了?她的好?,而是爱上了?她的坏,她的坏使?他完整,也许他潜意识里就?在寻找这样一个伴侣,她不需要聪明才智,不需要任何?批判才能,她不用和他齐头并进?,更不需要和他在灵魂上有什?么共鸣,他甚至不需要她理解他的话,他可以在她身边放松,彻底瘫痪,只发泄自己,只得到罪恶又?轻忽的快乐,他要追逐的也许只是一种坠落的东西。
“那你爱朱薇琼吗?”鲁顺心突然问。
文家?祺道?:“我尊重她。”
鲁顺心若有所思。
文家?祺突然把头靠在她的膝盖上。
“对不起,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这句话。”他用尽了?毕生的真挚。
但鲁顺心不相信,她知道?他自己也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一别两宽是不可能的,本爱狗血人士最恨这词儿,我留小文一条狗命全为折腾他。感谢在2021-06-1518:52:36~2021-06-1601:3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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