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男人都是骗子!”
剪辑室传出的叫声把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跳,王安妮探头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见是王安妮,殷梨积压的泪水在此刻毫无忌惮的爬满了脸颊。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
王安妮突然想到刚有一个女人来找殷梨,难道……那个女人是殷梨男友的老婆?一定是的,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坐到殷梨身旁,王安妮温柔的将她揽在肩上,像哄孩子般轻轻拍着殷梨的背。
“好了,没事了,不要哭了。”
几乎过了一刻钟,殷梨才从痛哭转为抽咽,缓缓的离开王安妮的肩上。
“你看,你这个爱哭包,把我的衣服哭湿了一片。”王安妮小心的问:“什么事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被王安妮这么一问,泪水又泛了。”出来。
“哇塞,我今天才知道你泪腺很发达,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
就肿得见不得人了。”
“嗯……我不哭……”她抹掉眼泪。
“走吧,我们去吹吹风。”
在王安妮的掩护下,殷梨避开了同事们关怀的眼神,跟着她来到报社顶楼。
“女人会哭得肝肠寸断,通常是因为男人,你的恋情不是才刚开始,遇到什么麻烦了?”
“唉……我遇到的不是麻烦,是灾难。”殷梨眼珠泛出一丝晦暗。
“灾难!刚刚来找你的女人是你男友的老婆对不对?”
“他没有结婚。”殷梨叹叹气说道:“但比那也好不到哪去。”
“我真的被你搞糊涂了,最坏的情况都已经排除了,那你到底为了什么那么难过?”
“来找我的女人是吉儿,她是我男友的前女友,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我男友的事……不好的事……原来你是在吃醋啊,吉儿相好满天下,你男友和她有一腿不足为奇,而且吉儿的话要是能听,屎也能吃了,你不要被她煽动了。”
“起初我也不太相信吉儿,可是她拿出了证据,一个有力的证据。”
王安妮催促着,“什么样有力的证据?”
“前晚她和我男友做爱的实况录影。”殷梨静默稳稳地回答。
“我的天哪!吉儿怎么那么变态,做爱还要拍下来,供日后观赏啊?”王安妮咋了咋舌,“说不定,她想借录影带勒索其中有些已婚男人喔。”
“她拍那个的,心态是什么,我不在乎。可是,我男友信誓早旦地告诉我,他前晚没和吉儿怎样,他骗我的心态,才是我在意的。”殷梨咬了咬下唇。
边正文骗她的心态,就是想和她上床,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被同一个人骗两次。
回想起昨晚,殷梨觉得污秽,全身的皮肤开始发痒。她让他进入她,一遍又一遍,而更可耻的是,她还yin荡的叫出来,配合他的节奏扭动身体。
殷梨从大厦顶楼望下去。从这里跳下去的感受是什么?
殷梨觉得有点昏眩,眼前的视野开始像唱片一样旋转了起,身体有些摇晃。
“殷梨,你想于什么?”王安妮抱住殷梨的身躯,将她往后拉,远离围墙。
“我……可能是往下俯视的关系,头有点晕。”
她说,声音有点虚弱。
“你要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跳楼自杀。”
“自杀?”殷梨重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有上帝才有权决定生死,何况自杀是会打人地狱的大罪。再说,该死的人不是她,是边正文!
“我不会那么傻。”她清脆地说。
“那就好,感情的事看开点,也许下颗石头会更大。”王安妮安慰地说。
“石头大绊脚。”她直接反应地说。
女人总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什么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照她的看法,有些女人就是遇石到好男人,而就算遇到,她未必喜欢。
“会开玩笑,表示你没事了,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有心情上班,干脆请假回家休息好了。”
“才来上班,半天都没到又请假,这样不好,我的年终考绩会吃丙。”其实,她才不在乎考绩,不回家的原因是边正文在家里,在心情还没平复前,她不能看到他,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掐死他。
“殷梨呀,你决定不理你男友,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吗?”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亲眼所见。我再也不会理那个感情骗子,但我会给他好看。”她愤愤地说。那个胎死腹中的报复计划这回铁定运行。
“很好,这种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是应该得到教训。”王安妮认同。
“安妮,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安妮认识美华周刊的编辑,她想在美华替边正文打广告,影射他如采花蜂完就走,对女人始乱终弃。
“十个忙都帮。”
“我们一直在说的那个坏男人是边正文……”
王安妮惊呼,“边正文?不可能,我从酒店公关那得到的情报是他搭今天下午的班机回来……殷梨你被骗得很惨喔,我看有人假冒边正文骗你,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边正武,他们兄弟长得有点神似。”
“边正文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不会认错,他五天前就回来了,由于某种缘故,他现在住在我家。”殷梨的声音平淡,恍若叙说一个全不相干的人。
“吉儿说他在史丹福声名狼籍,那我虽不清楚,但他在高中也是猎艳高手,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他伤害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就是我。我想把这段故事告诉你在美华的朋友,请她写篇他的八卦,至少可让一些好女孩石再受骗。”
“这个忙我帮得上。”王安妮轻拍着她的手。
“我有一个地方不解,既然你高中被他伤害过,应该有警觉了,为什么他早来才五天而已,你那么容易又爱上他?”
“会这样,我想一方面是因为他骗女人的道行很高,另一方面就是我对他有所期待。”她已不相信他说对女状元感到歉疚的鬼话,那只是一种策略,通常把自己说得很仁义道德的人,其实是最虚伪的人。
“他所有的条件都那么好,也难怪你对他余情未了……可惜,他要是真心相待该多好,唉,为什么向男人要一个承诺这么困难?难道二十世纪末的情爱,果真只能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还是恶梦一场。男人真是太不可靠。所以罗,我们女人呀——当自强。”殷梨微微一笑,“安妮,谢谢你,跟你说说话,心情好多了,我们回去上班了吧。”
回到编辑室,殷梨度过于这一年以来最难过的一个下午。一种低落情绪,像铅般灌注在体内,拽得她倦怠无比。握着原子笔的手,举了一下午,稿纸上是空无一字,而脑子里却是万般混沌。像要把她的头给炸开。
这五天的事不停地在她脑里放映,就像一场快速的电影一样,她看到了这五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想起了每一句话。
他说爱她,还发毒誓让她以为在他弯翘睫下的眼睛里看到了爱,好似船难失事一样,罹难者一阵晕,看到地平线那端天际的云,却误以为与大地相连.其实不过是幻想。
是她的不对,他的意图昭然若揭,一开始他也明白地向她宣战,然而她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自愿跳人他张开韵罗网里。
“殷姐,你的电话,分机几号?”坐在前面几排的同事打断她的思绪,回过头问。
“噢,我的?怎么会打到你那儿?605,转过来吧,谢谢。”一把抄起响应的话筒。
“请问是殷梨小姐吗?”
听筒的彼端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没听过的。
“我是。”
“我是边夫人,想约你见个面,谈谈关于正文。你现在方便出来吗?我在你报社对面的探索咖啡厅。”
“我马上来。”这位边夫人果然曾是名律师,一开口就让人没办法拒绝。
拉开探索咖啡厅的玻璃门,近门处一个桌位上坐着一个仪态雍容的妇人,约莫五十岁。那个妇人含笑一眼把她从头看到脚。
殷梨直觉地走到妇人面前,“边夫人?”
妇人,点点头。“殷小姐请坐。”
她在边夫人对面落坐。“我想先请问你为什么知道我?”边夫人挽着高贵的发髻,虽然青春不在,但眉眼之间含着端整秀气。
“吉儿说你是正文的……女友没错吧?”
她该想到是吉儿通风报信。“可能快不是了。”
殷梨坦率地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计划没成功。”现在边正文的敌人,都是她的朋友。”
“我是知道了,所以我来找你谈合作。”
“合作?”她扬起眉,“你认为我会跟你合作吗?”
“会的。我从吉儿那知道正文现在跟你在一起,很多女人吃过正文的闷亏,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却是最新的受害者。台湾社会有钱的男人,每个都会寻花问柳,万里他们父子三人都一样,我用钱解决过我老公和我儿子正武惹的风流债,但正文在国外,所以你有所不知,他所用的钱不下于他们。”
“你跟我说一俎些,用意何在?”
“殷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很聪慧,也知道我心里的底牌。”
“你不担心边正武接管酒店后会倒店?”
“我是一个做母亲的,正武虽不成材,但我希望给儿子一个机会,何况我也会从旁协助他,而正文名下已有太多事业了。”
“我们要怎么合作?”
“我希望你当前不要离开正文,直到董事长改选的前一天晚上,让他服个安眠药什么的,他投来参加改选,正武就是董事长。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
她原先的报复计划,就是用八卦周刊披露边正文的恶行,使他因人格不好而当不上酒店董事长,在这点上,她们不谋而合,可是她的计策不是万无一失,这年头男人始乱终弃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克林顿也没因莱温斯基下台,而边夫人的计策比她的可行,但想到还要跟他虚以委蛇……殷梨犹豫了。
边夫人见殷梨一言不发的低头沉思,又凝重的继续说:“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你都已经知道他在欺骗你,还要你跟他在一起,但不过就三天,请你务必帮这个忙,我这辈子都感激不尽。”
边夫人的话,重重捣碎了殷梨脆弱的心。是啊!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再一次!而这一次心碎情散的伤口,要几个十年才能愈合?
愤恨的火焰一下子炙热了她的报复心态,她一定要让边正文尝尝“欺骗”的滋味!
“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三天,阴雨绵绵,雨虽然不大,但好像怎么也下不完。
这一天下了班,殷梨的情绪坏到了极点,她不想直接回家,所以约了王安妮和其他同事一起去PUB喝酒。
她照例点了一杯波本,第一次喝这种酒,是边正文带她去的。那时她就爱上了这种酒,美丽而令人醺醺然的鸡尾酒。这酒虽不能解千愁,但稍微醉那么一下下,暂时把自己忘了也不错。
坐在吧台上,殷梨兴冲冲的举起酒杯,“干杯!”几个酒杯轻轻碰触,她含酒人口后,一饮而尽,接着她把空酒坏推向洒保。“再给我一杯吧。”
“哇,殷梨,你是想要喝醉是不?”男同事A君说。
“是呀,今夜我想喝醉。”她很直截了当地说。
“尽量喝,喝醉了我会送你回去。”A君露出笑容。
“男人护送酒醉女人回家,他怀的是什么鬼胎,谁不知道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殷梨醉了是我送她回家,你们这些男人别想趁人之危。”王安妮跳出来护驾。
“看来,我们应该先灌醉安妮。”
同事们笑成一片,殷梨也爆笑了出来。“安妮差点做公卖局局长,你们想灌醉她,恐怕得请到酒仙李白到来,大家干一杯!”
“耶!干!”
在大伙嚷嚷之下,殷梨仿佛也乐在其中,没人察觉到她心底澎湃起伏的浪潮。此刻,她心底的深处就像座竞技场,天使与魔鬼正在角力。明天就是酒店董事长改选日,真要让他痛失宝座吗?边正文的身影在她脑海浮现,天使与魔鬼交织成一股坚韧的粗绳,缠扯得几乎令她窒息。
为什么会那么不舍?难道对他还存有依恋?
不!殷梨用力地甩了甩头,像要甩掉恼人的想法。
仰头一口喝光酒,殷梨的确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或许醉倒了,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恶梦,而且这个恶梦再也不会延续下去了!
桌面上的酒杯已空了,尚未溶化的冰块堆在杯底。“血腥玛丽。”殷梨对酒保说。下次不能再点波本了,它会让她想起酒后失身的憾事。
喝了一口血腥玛丽,殷梨像舔血_般,舔着沾在唇上的鲜红酒液。她要藉着这个调酒的名字提醒自己,不要再当个天真无邪、相信爱情的笨女孩,也别再留恋这段丑陋的、不堪回首的恋情。
王安妮转倾着粉颈,搜探似地看着殷梨。“殷梨,你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了。”殷梨的声音不觉高八个音阶,从她的声音中可知她的意识已飘远、模糊。
“别想骗我,你一点也不好。”王安妮若有所思的说着:“少喝点吧,酒是浇不了愁,只会愁上加愁。”
“我的愁是千古载不动……”她幽幽地说,又喝了一口酒。杯里的冰块发出碰击声响。
“我知道你还在伤心,但醉是无济于事,又不是不会醒,何况醉倒的时候很难受。”王安妮从酒保那要了一条毛巾,要殷梨自己敷头,她乖乖照办。
“安妮,我想回去了,你们继续喝吧。”她边说边取下披在椅上的外套。
“我送你……”王安妮跟着起身。她明白殷梨这时还为情所苦,一昧地只想钻入自己的贝壳中。
“不用了,我并没醉。”她婉拒安妮的好意。然后坐上计程车,直接回到家。
她拿钥匙打开门,脱了高跟鞋,打开窗户,冷空气跟着跑了进来。
敲了敲门,没听到回答,殷梨推门而人,走到边正文床前。他睡得如此深沉,全没了三天前的生气。
那一天和边夫人一席话后,她去海艳那要了一瓶安眠药,当晚把磨成粉状的安眠药混在边正文的饮食里,他便开始昏睡,已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
她用指尖撩动他前额柔软的头发,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是在做梦吗?什么梦呢?梦里可有她?
唉!想到哪里去了?殷梨甩甩头走出去,自嘲地取笑这个荒谬的想法。
洗过澡后,她端了一盆温水进来,准备要帮边正文擦浴。拿出擦澡后准备给边正文换上的纯棉睡衣,对折整齐放在梳妆台上,接着她轻轻松开边正文的衣裤,开始用一块柔软的毛巾帮他擦澡。看着边正文的裸体,她的脸有些发热。
梳洗好边正文后,殷梨轻轻地帮他拉好被子,站在一旁蹙着眉凝视他一会,熄了灯,在黑暗中离去。
睡了几个小时,殷梨忽然睁开眼睛。起先以为是雨下大了,随后才发觉有人在敲门,而且轻呼她的名字。
她打开门,迎上半睁着惺忪睡眼的边正文,他一开口就说:“殷梨,我本来不想吵你睡觉,可是我饿得手脚发软,没办法煮东西吃。”
“你生病了,赶快去躺着,我来煮就好了。”殷梨立刻走进厨房,三天来,她只喂过他水,什么东西都没进食,他的身体再强壮,也会被她弄出病来了。
边正文痴傻地蜷在沙发上,嘴巴张得大大的。
两眼的焦点集中在电视机上,好像很不解此为何物似地望着。
看到边正文像弱智儿似地,殷梨有些担心。海艳说没吃过安眠药的人,不适合一下吃太多颗。她安眠药的剂量会不会下太重,害怕他从此迷迷糊糊了……
今晚不下药了,明天早上牛奶里放半颗的量,让他再昏睡个半天,醒来时大势已去,酒店董事长由边正武继任。
“我煮了你第一天来我这煮的瘦肉粥,还炸了猪排。”她将粥端给他。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得这么快,八天前你脚受伤的夜晚,我煮了拿手稀饭,现在我生病了,换你做给我吃。”边正文舀了一口吃满意地赞叹,“你的手艺真是没话说,比我好。”
“好吃,就多吃。”她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猪排到他碗里。
“嗯,猪排里面有太太的味道,我真幸福。”他深情地直看着她。殷梨感到一阵痉挛,然后她恢复神情,冷冷地说,“吃你的粥,不要说那些不三不四的,我不爱听。”她告诉自己,这种男人的话不能当真,不过是因为他习惯对女人甜言蜜语罢了。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这女人真的很难懂,又很会气人,我在说发自内心感情的话,你却不领情,还泼我冷水。”
“这样就生我的气,你的度量也太小了。”她讽刺地说:“而你的感情却太丰富了,不知有多少女人听过你刚刚那段发自内心感情的话?”
边正文深深地看了她一会,紧紧握住殷梨冰冷的手,哑着嗓子说:“殷梨,要是你一直在意我那些过去,我们之间最后会是以互相伤害收场。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使你满意?”
他应该去当演员,而不是董事长,太埋没他的演技了。
“我承认我小家子气,但那也是因为你让我太没安全感了。”殷梨脸上蓄着厌弃自己的表情。哼,她的演技也是一流。
她已不会再被他动听的谎话骗去,但当前没必要跟他摊牌。过了明天,他就会知道狼被狐狸欺骗了。
“殷梨,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很多事不是非要怎样不怎样,过去的荒唐事,那是在我还没遇见你以前,女人不是有句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一定要有我。明天董事长改选后,我带你去见我父亲。”
她还不晓得明天以后他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吗!
“我好高兴……”她瘫痪地靠向他的胸膛。老实说,她并不想躺进他的怀中,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举动是必然的。
“宝贝,我病了三天,也冷落了你三天,先让我多吃几碗稀饭,把体力补回来,再好好弥补你。”
他很快地扒光一碗粥,“再来一碗。”
殷梨接过边正文递过来的碗,走进厨房,将锅里的粥舀进碗里。
老天!他想跟她做爱……哦,这可怎么好?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床,如果他们没有心神交会,那和买春有什么不同?以他謇看,她是妓女,而在她的立场,他是牛郎。
虽然和他厮缠是至高无上的享受,那种销魂的感受,她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但只要想到他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她就“不愿”。殷梨偷偷将磨成粉的安眠药搀进粥里。
回到客厅,正看到边正文在穿鞋。“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去统一超商买刮胡刀,三天胡子没刮,我怕待会刮伤你细嫩的皮肤。”
她该说他是“体贴入微”,还是认为他是“注重情调’呢?不管是什么,他都多此一举了。
“你给我回来坐好,先把粥吃完。”她带着命令的口吻。
“是,娘子。”他向她咧着嘴笑。“那待会就让你尝尝被胡子扎脸的滋味。”
“你是不是每天脑子里都在想那种事?”
“跟你住在一起,是每天都在想怎么剥光你的衣服。”他回到沙发上,端起粥来吃。
“那我岂不是引狼人室了。”她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碗,“多吃点,我特别为你料理的,里面有独家配方喔。”安眠药。
“好吃、好吃。”他非常捧场地吃得一粒米都不剩,然后说,“温饱思淫欲。”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靠近,她闭上了眼睛。他的唇湿湿软软的。他拨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眼睛、颈脉、耳朵。他紧紧地抱着她,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
“我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你想不想?”
“我也一直在想。”她说,带着缺乏说服力的笑容。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不感性趣。”
“要我证明吗?”她把手探进他的睡裤里。尽管他不爱她……
“正文…”她弓着身子叫他,“正文……”
但是他却已经不醒人事,只是嘴里仍不断发出呓语,“明天……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