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黑屋内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在外面守着的下人听的都忍不住偷偷瞄着,贺廷兰在内里驰骋,只觉得身心舒畅,虽然此女不太紧致,大概是生了孩子的缘故,但是,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非常刺激。

想到这里,他窸窸窣窣的穿衣起来,悄悄的摸了个肚兜,准备别在裤子上下次要挟。

没想到出来时,门外站了俩个人似乎刚刚赶过来,一个是方惟昌,另一个则是阮四娘。

饶是贺廷兰见多识广,也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方惟昌还一冲过来就打了他一拳,贺廷兰都被打蒙了:“你打我做什么?这事儿还是你们答应的呢。”

他是真委屈,这事儿不就是大房搞出来的吗?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有申氏配合,也不可能有这么顺利,要知道一个奶奶,身边围着的下人不少。

方惟昌眼珠赤红,却不敢进去,房里传来女人的哀泣。

“大爷……”

方惟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贺廷兰发觉不对,他不怕阮四娘,但这事出了乌龙,该不会是申氏吧。

阮四娘也是摇摇欲坠,贺廷兰看她这样就不耐烦:“你过来做什么?”

“我是听到有人说世子你受了伤,才赶过来的……”

贺廷兰皱眉:“我在家里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屋子里的申氏已经呆若木鸡,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衣衫已经被撕烂了,她这样守规矩的女人,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恨不得只有一死。

但他们同时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此时的蜜娘已经笑着挥手和五娘道别,随着方惟彦一道回去,她心情极好:“真是便宜她了,像她们这对狗男女做的事情应该让全部人都知道,你真是心软。”

方惟彦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若过了就不太好了。”

即便报复,也只是让她们尝到自己的苦果罢了。

“红儿安排好了吗?”蜜娘问。

方惟彦点头:“放心吧,红儿已经送出府去了。这是个大把柄,咱们握着,总能辖制他们。这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手段,若是他们沉得住气还好,若是沉不住气,那就别怪我们了。”

听了方惟彦的解释,蜜娘忽然想到郑伯克段于鄢,从某种程度上而说,现在世子爵位未定,如果像她那样闹大了,侯爷也许会厌弃世子,但对方惟彦的手段也会胆寒,到时候一同情方惟昌,可能就跟赵武灵王晚年时一样,闹着要分国,最后好好一个赵国很有可能分崩离析。

方惟彦要的是整个的侯府,那么只有方惟昌自己作死,欲望和报复膨胀到一定程度爆发出来,危害到东安侯才会真正的让东安侯放弃。

不得不说方惟彦真的看事情很透彻,大部分人你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的时候,他都会和稀泥,但若是真的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的时候,他才会出手。

蜜娘越发佩服他,这个人真的是见事明白。

这世上的人就是如此,如果你影响到别人,即便这个人是你的身边人,他们都不会感同身受,但是如果侵犯到他的利益,他就可以马上反击。

不闹大,也是给东安侯府保存颜面,否则出了这样的丑事,都要被牵累。

如果说蜜娘讲究快意恩仇,那么方惟彦绝对是在报复人后,还能占据制高点。

这样的人看着温文无害,可你要是他的对手就正可怕。

蜜娘不小心说出来了。

方惟彦笑了:“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愿意费这么多心思。”

原来是为了她,蜜娘巧笑:“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你有没有被人吓到?”他搂她入怀。

正因为有她在,她如果是个菟丝花,方惟彦哪里敢如此,恐怕只能保全自己了。

夫妻二人回府,就先往徐氏那里去了一趟,走到半路,方惟彦道:“蜜娘,你先回去吧,今日你肯定累了,我去太太那儿跟你说一声就好了。”

“这样太太不会说我吗?”蜜娘还是觉得不妥。

方惟彦坚持:“你放心吧,不是在路上还说想宝宝了,先去看看宝宝,娘那里有我就好了。”

“好。”蜜娘笑道。

她自己独自走回去的过程中,春桃不解:“四奶奶,怎么四爷不让您去给太太请安?”

蜜娘感叹:“他是为了我好,像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是申氏和贺廷兰捣鬼,但是也有人会怪罪到女人身上,有时候漂亮就是女人的原罪,他怕我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被人看上,被人起了龌蹉心思,都不会觉得是那个起了淫心的人错,反而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果然,在徐氏那里,她道:“留下来的尾巴处理干净了。”

“多谢太太,大哥和南平伯世子夫人怕是已经知晓,此事儿子没有扩大,以免引火上身到底不好。本来儿子也不愿意蜜娘去当鱼饵,但是她说惟钧爵位一日不定下来,她也寝食难安,故而愿意以身犯险,让南平伯府和大哥闹翻。”

徐氏听了这话,当然清楚儿子的意思,他真的太体贴了,就是怕蜜娘受委屈。

她不禁失笑:“我怎么会怪你媳妇,也不必她以身试险,申氏的人手怎么也比不得我,你们且放心,这次她和贺廷兰那是自作自受。”

方惟彦点头:“是啊,若非我们反应够快,想起来也后怕。”

徐氏却道,如果你不是这么有把握,根本不会让你媳妇去南平伯府。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会说很多甜言蜜语,但是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事事都想的很周到。

“申氏这一跤算是摔的狠了,但那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徐氏心道,有的妇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轻生都有可能,若非儿子媳妇早早提防,今天要轻生的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方惟彦眼中却放着寒芒:“自己不动歪心思,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有报应,就都报在我的身上。”

一路回来,方惟昌沉默不语,申氏哭的伤心难过:“这件事情我们要告诉侯爷,肯定是老四俩口子捣鬼。”

还有贺廷兰,居然反口说是小厮轻薄她的,申氏此时只恨不得一死。

方惟昌却皱眉:“你去说?让全府都知道你和那小厮的事情吗?”

他觉得申氏太天真了,如果舔着脸去东安侯府说,那不是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申氏被玷污了,侯府怎么能容许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况且,方惟彦所做的一切被追问起来,贺廷兰一推三不知,他们找谁作证?

申氏见方惟昌眉头紧皱,以为他嫌弃她,顿时心情抑郁,又道:“都是芳姨娘,若不是芳姨娘,我也不会出去。”

“别怪她了,红儿为了救盛姐儿都淹了水。虽然盛姐儿无事,但芳姨娘一个姨娘,哪里知晓这么多。”

方惟昌难道不怀疑吗?

不,不是,芳姨娘为了此事惴惴不安,他已经派人去翻看过芳姨娘的屋子,什么贵重首饰都没有,即便申氏出事,芳姨娘也只是个姨娘,她又能做什么?

既然不可能被扶正,她又无儿无女的,也没有收受任何金银首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说是芳姨娘的问题。

申氏不可思议的看向方惟昌,她没有想过方惟昌居然会向着她。

以前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情方惟昌从来都是向着她的,怎么可能向着芳姨娘呢。

这次一回来,申氏就让人熬了避子汤,她是主子,以前这些避子汤都是熬给芳姨娘和林姨娘喝的,没想到她现在也要喝了。

避子汤其实不苦,不仅不苦反而很甜,但是喝下去之后,肚腹疼的身子都直不起来。

申妈妈急道:“大奶奶,您无事吧?”

“我没事,再把这避子汤给我。”申氏当然不想死,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吃了药,又在晚上拼命的沐浴,洗的皮都脱了几层,才停手。

申妈妈很是心疼,但这种事情无法对任何人说,若说出去了,那反而是自己倒霉。

芳姨娘却很痛快,她喝这样的避子汤已经喝了十年了,现在终于让她也尝尝这个滋味了。

在次日,申氏肚子以及下边疼的不行,她手扶着床,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为自己报仇,这份苦明明应该是阮蜜娘受的,也应该是她身败名裂,现在却让她做了替死鬼。

真正要上她的人是贺廷兰,又不是她,凭什么报复她?

“大奶奶,您先歇着吧,哥儿姐儿还指望着您呢。”申妈妈安慰。

是啊,她决不能倒下,就像二房的于氏,丈夫一流放,她活在这府里就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女人若死了,以方惟昌的年纪,续娶的可能性更大,自古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她又坚强起来。

蜜娘过了几日,又在徐氏那里碰到申氏了,蜜娘微微笑道:“大嫂子可好完全了?”

“多谢你记挂,我已然是好多了。”申氏淡淡的。

蜜娘点头:“这就好。”

乡君看她们如此,她夹杂其中也很为难,她和两边关系都还可以,但是申氏和阮氏关系不睦,她就不能在和谁多说一句话,和谁少说一句话了。

于是,她只好提起旁的事:“上次咱们去南平伯府,请的那班子倒是不错。”

“是啊,我头一次看全场呢,真可惜大嫂那日头疼没来。”蜜娘一脸惋惜的吹着茶。

乡君也点头:“要我说咱们日后也可以请那个班子来。”

蜜娘又说了几句,大家说说笑笑,唯独有申氏坐立难安,她实在是不想让人提起那日的事情,又怪蜜娘和方惟彦做事太绝。

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坐在这里。

从徐氏这里出去,蜜娘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却被申氏喊住:“弟妹,我有事和你说。”

蜜娘瞟了她一眼:“大嫂,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知道什么叫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她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如果今日她被算计得逞了,那么申氏今日所要经历的,都是她要经历的,她有什么委屈的,不就是技不如人吗?

看着蜜娘的身影,申氏只觉得手心都被指甲给戳烂了。

到了八月,翰林院散馆,方惟彦被授予编修一职,并且定下为会试房考官。

蜜娘不知道多为丈夫高兴,定二奶奶上门看外孙时,她还道:“娘,您不知道散馆考试,就你女婿考的最好。”

“知道了,说了八百遍了。”定二奶奶都听的不耐烦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为女儿高兴。

不过,也有坏处就是,居然有人要送美女给他,还好方惟彦直接拒绝了。

“您知道了,多听一遍也不会如何啊,真是的。”蜜娘皱皱鼻子。

定二奶奶正欲说话,床上的小不点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俩个多月大的小不点儿,十分可爱,“羡哥儿,你喊什么呀,是不是怪外婆没和你玩儿呀。”

是的,宝宝的名字就叫方羡之,倒是煞是好听。

蜜娘接过羡哥儿,孩子身上一股奶香味,她深吸了一口,这味道还挺好闻的,反正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她都喜欢。

“我方才进门听说你三嫂有了身孕。”

“是啊,是有身孕了,她也不容易,进门好几年了,就盼着有身孕,求神拜佛都不知道使出去了多少钱。”

平日穿戴吃穿都是小数目,但是香火钱,随便出手都是上百两,三房哪有很多银钱,尤其是三房的方惟廷还在国子监里,也没有功名,更没有收入。

定二奶奶感叹:“你们这侯府,院子门一关,就是一个人呆一天,若是没个孩子,多冷清啊。宫里的德妃就是如此,生了个小皇子,位份也升了,我前次随老太太进宫请安,她气色倒是很好。”

德妃就是范玉真。

她母凭子贵顺利封妃,成为一宫主位。

蜜娘也为她高兴:“有个孩子也有个依靠。”

“是啊,现在宫里也没人比她更受宠了,但是崔贵妃听闻脱簪待罪,又有三个皇子,若是她再起复,德妃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这倒也是。”

不过,蜜娘又知道有郑豆娘在,崔贵妃即便恢复原位,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到时候怕是呈三足鼎立之势。

前世她是先把崔贵妃按的死死的,废为废人了,才觉得自己过了第一关。

母女二人正说着,方惟彦回来了,定二奶奶见他回来就要走,方惟彦忙道:“您在这里陪她吃饭,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这就是方惟彦的贴心之处了,有他在,母女二人说悄悄话不方便。

蜜娘很承他的情:“那你早点回来。”

方惟彦忍不住笑:“好。”

在一旁的岳母是越看女婿越觉得满意,不禁在方惟彦走后道:“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看看你们俩就那样被你婆婆看了一眼,你呀,嫁进来真的是享福。”

“那也是我人好。”蜜娘抬了抬下巴。

“是是是,你人好。”定二奶奶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蜜娘又道:“等这次会试完,我就回去看您和爹爹,还带羡哥儿回去。”

女儿这么说,定二奶奶当然高兴。

母女二人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饭,蜜娘送她娘出了二门才返回来,很快方惟彦就回来了,他是真的有点事,但也是回来看看蜜娘。

“吃的如何?天气热,要吃开胃一点的。”

“好,我知晓。”

“嗯,陆夫人的小儿子周岁,我现下因为点了房师,不好过去,你选一两样合适的礼,不要送的太贵重,这样倒不好。”

原来是陆如法的小儿子周岁,蜜娘知道方惟彦有今天也有陆如法的提拔,连忙应下:“你放心,我会好好挑礼物的,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成了。”

因为方惟彦是家里唯一有正经实职的,蜜娘要出去很简单,她也不怕申氏报复什么,上次那件事情,方惟彦只是把她们摘干净了,像知晓她们和此事有关的红儿已经被送出去,放了奴籍,早就出去了,还有个芳姨娘,巴不得申氏倒霉,不会说什么。

自然,芳姨娘就是说什么,蜜娘和方惟彦也不怕。

但自古纸包不住火,尤其是申氏自己疑神疑鬼,又怀疑蜜娘说了什么,又觉得家里人都知道了,在看她笑话,尚且自顾不暇。

“你们在家照看好羡哥儿,我约莫下半晌就回来了。”

今日去陆家,又看到了崔缇的夫人王三娘,还有简月华等这些熟人,王三娘现在对蜜娘客气多了,她也在月前生了个儿子,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蜜娘因为有孕在身,很久没进交际圈,现在能够出来,如出笼的鸟儿一样,她口齿非常伶俐,说话很是风趣,又兼生的美丽,即便丈夫官职不高,但也没人敢小瞧了她。

陆夫人很喜欢她,尤其是前几个月羡哥儿满月她是见过的,不免道:“你和方编修相貌都好,生的哥儿通生雪白剔透,若非我亲眼所见,真是不相信,还有这么好看的婴孩。”

“您过奖了,我看您家小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器宇不凡,日后必定可持腰玉。”蜜娘还把陆小公子抱了一会儿。

但她也不过分的抢风头,可蜜娘实在是太伶俐了,因为旁边有笔墨,她当场画了一幅小公子的画像,她从七岁就开始习画,从无间断,嫁到东安侯府,方惟彦从来不限制她这些,以至于蜜娘一点也不生疏。

简月华和王三娘二人起初不以为然,但是当她画好给陆夫人看时,陆夫人十分激动:“这画的跟真的似的,能送给我吗?”

蜜娘笑道:“本身就是想送给小公子的,本来今日准备了礼物,但我想那些虽好,可做娘的哪个不想留一幅小影作纪念了,兴许过几十年拿出来看,会很欣喜。若您觉得我画的不错,下次我替您画一张,就画您抱着小公子的小影,如何?”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陆夫人不好意思道。

她能这么问,其实就是意动了,蜜娘是什么人,当然听出来了,连忙道:“我不过一个闲人,有什么好麻不麻烦的,您答应了,何时有空找我就是了。”

陆夫人很是高兴,二人约了日子。

有不少人知晓蜜娘画画这般好,都上前来和她交谈,蜜娘立马就成了中心人物。

王三娘有些茫然,祖母教她女子最重规矩和女红,那些什么沽名钓誉的假清高才女都要不得,所以她一直对阮蜜娘很有成见。

一个只是姿色出众的姑娘,不想着如何低调本分,却总是利用才学出风头。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都还吃她这一套。

蜜娘很轻易就进了这个圈子,陆夫人很喜欢她,因为蜜娘也不是刻意谄媚,她送什么都非常真诚。

本来准备下半晌就回去的,可陆夫人硬是要留她,故而蜜娘回家的时候,一大一小都在床上看着她。

她觉得好笑:“怎么啦?都看着我做什么。”

方惟彦不解:“你不是说下半晌回来的,我问丫头们都这么说,怎么又晚了。”

“哎呀,还不是我讨人喜欢,陆夫人非要留我。”

“咦?陆夫人可不是那种很快就喜欢一个人的?是今儿送的礼送到了她的心坎儿吗?”方惟彦好奇道。

蜜娘道:“不是,我就替陆家小公子当场画了一幅画,可能是画的太像了,陆夫人很高兴,还约了我过几日去她家里。”

“那正好,陆夫人出身小户,平日其实不愿意和旁的夫人们往来,正好你和她合的来,我看挺好。”

他就知道蜜娘真真厉害,不会吹灰之力就成了中心人物,还和陆夫人一下就拉近了距离,这等交际手腕,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蜜娘很快答应下来:“这是自然,其实陆夫人是小户出身,我又何尝不是。你是陆学士的弟子,我和陆夫人交好本就应该的。”

见她这样,方惟彦笑:“交好也要让人看到你身上的本事,蜜娘这样的多才多艺,日后把西次间收拾出来,作你的画室,如何?”

顿时,蜜娘就欣喜,她在娘家都没有自己的书房和画室呢。

她乐的蹦了一下:“这当然好。”

“傻丫头,这么点小东西就乐成这样,别以后被人骗走了。”

“不会的,方爹爹。”蜜娘朝他勾勾指头。

瞬间,方惟彦脸爆红,一向云淡风轻的他结巴起来:“蜜娘,你……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一个姑娘家……”

蜜娘故意凑近看他:“怎么样,看我不乖,要打我屁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