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可都是为了你。”蜜娘气的想和他打架。
方惟彦冷声道:“我可不要你为了我做什么,你就是逞能,家里哪里找不出一个杀蛇的人,我竟不知道我竟然娶了个捕蛇人,日后如果遇到母大虫了,是不是也要央求你去打母大虫啊?”
蜜娘挣扎要和他对着嚷,他一把按住她,她捶了几下他的大腿:“我何曾要去打母大虫了,我又不是武松。我也是怕老太太有什么好歹,那你好不容易在翰林院的差事,到时候没了怎么办?我做事自然是能做我才做,你真的是负心汉。”
方惟彦都被气笑了,把她放下来,指着他自己,不可置信道:“你说我是负心汉?”
蜜娘往枕头上把头一埋,哼了一声,“你就是。”
她其实心里知道方惟彦是为了她好,可他不会好好说话呀,还打她,她又不是小娃娃,难道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她会不听?
看她这个样子,方惟彦心又一软,坐在床榻上叹了一口气:“你若有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被趴在床上的蜜娘用手又打了他一下,方惟彦还奇怪自己这句话怎么又惹着她了。
蜜娘不顾方才屁股被打,径直坐起来,看着他道:“你就光只顾着跟我爹娘交差了?哼,我偏不让你交差。”
说的她都逆反了。
这话也把方惟彦逗笑了:“好,我让你现在去再去捕蛇?”
“你要我去我就无,我偏不去。”
这不就上钩了,方惟彦用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蜜娘说完才发现自己上钩,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但没有想象中他殷殷私语的哄她,蜜娘心道,他该不会偷偷溜出去了吧,她扭头一看,这厮居然在旁惬意的看著书。
看蜜娘翻身看他,方惟彦其实也是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在看他,放下书过来,蜜娘心道,你还是来服软了。
却没想到他径直褪下她的裤子,蜜娘羞到:“做什么呢,方惟彦。”
“替你看看我打成什么样儿了。”方惟彦看到那团如白瓷的肌肤上,红了一片,他心里顿时揪了起来,其实他就是高高提起手,轻轻拍了几下,没想到伤成这样,难怪她这么生气,肯定打疼了。
方惟彦轻声道:“疼吧?我替你拿药油揉揉。”
说着就要起身拿药油,蜜娘却出声阻止:“不用了,药油好大一股臭味,我最不喜欢药油了。还有我因为长的太白了,自小就是稍微用点力,身上就发红。”
“那我就拿百花膏来揉。”
方惟彦说完又道歉:“是我没轻没重了。”
蜜娘抬了抬下巴:“知道就好。”
“但是下次不许冒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老太太病情好转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你对我同样很重要。”他认真的对她道。
蜜娘心里知道他是一切为她着想,也放下面子,把他的手拉到自己手上,双手交叉,仿佛心心相印:“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方惟彦见她终于说出日后不会这样,也松了一口气,还赞道:“这才好,后宅的事情你怎么样我不管,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你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我。可是,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想阮太后前世能出头绝非偶然,这个姑娘胆大心细,性格又好,明明方才气的不行,自己几句好话,她就这样巴心巴肝的,这样的随和。
人的性格比长相还要重要,人的长相再好看十日也看够了,所谓的才情也不能当饭吃,最重要的还是她为人。
他一边替她揉着,见她睡着了,轻笑了一声。
他搂着她也很快进入梦乡。
这俩口子睡的香甜,下人也不敢吵。
但府里其她人却还沉浸在今日这奇幻的一幕,世子方惟昌道:“你说四弟妹乃堂堂阮氏望族出身,她祖上也做过二品官,□□父也做过山东某县县令,你说她为何居然会杀蛇,看起来非常熟稔。”
申氏笑道:“她只是旁支出身,这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你别只看她爹现在做着京官,可之前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这倒也罢了,我看她有勇有谋,四弟娶了她倒是好福气。”
方惟昌很难得夸人,申氏听了颇觉讶异,“你倒是对她高看一眼。”
“虽说日久见人心,但有的人有没有才干,很快就能看出来,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我只怕四弟本意图走科举,他这媳妇若是心太大了,还会撺掇他来和我争这个位置,老爷子本就对太太母子几人多有怜爱,你也并非不知道。”
虽说他被立为世子,但徐氏很有手段,进门后和族亲们关系打的好,又和侯爷感情好,再者方惟彦也靠自己的本事证明,他即便没有这个爵位也是个能力非常出众的人。
侯爷年纪大了,本就偏疼小的,如今又有阮氏进门,再一挑动,怕是爵位改换成别人也不是没可能。
申氏摇头:“这改嗣可不好改。我看侯爷绝无此心,世子就放心吧。要我说最紧要的是小姑姑。”
“她,她怎么了?”方惟昌根本不把方芙蓉看在眼里。
“我找荣心打听了,听说老太太想把私房都留给她呢。”
“这怎么成?老太太当家那么些年,捞的还不是侯府的,我也不想她全给谁,但总要留给我们方家子孙。”晚辈对长辈孝敬,但长辈也要对晚辈慈爱呀。
申氏点头:“谁说不是呢,就是给一半我觉得都多了。到时候若分家,侯爷多照顾惟彦惟钧我们没话说,可底下的弟弟们的嫁娶,还有长辈们的喜丧,哪一样不要钱。家里还要讲怕排场,到时候咱们怎么维持这侯府的体面。”
方惟昌感叹:“你说的倒也是,外人看起来煊赫,府里养着戏班子,人人都体面,可不知道将来如何啊。”
“不管如何,你我二人也是没办法。老二家的同我说老二想捐官,老三怕也是如此,我笔钱现在太太不愿意出,说要等到年底收了租子再提,你说府上哪里就缺这点钱了。”申氏觉得徐氏也够狠的。
当然,她的话也是冠冕堂皇,她的惟彦都是自己考的,没有用家里一分钱,现在方惟彦都能自己考,哥哥们怎能不思进取。
一个知县捐官就要四千两,捐同知至少要八千两往上走。
老二一向心高气傲,怎可委屈做一个知县,家里纵使有这么些钱,徐氏肯定也不会在她管家的时候出。
日后轮到世子袭爵,兄弟们帮了要出血,不帮被人戳脊梁骨。
世子方惟昌冷笑:“太太肯定不愿意出这笔钱,老爷把这爵位给我就已经觉得是给了天大的好处了,哪里还愿意管其他。至于三弟上次没中,想请老爷捐监,老爷说‘你还年轻,你弟弟都能中进士,难不成你不能走科举?’这话你说可不可笑。”
世子夫妻想起这些事儿真是觉得难。
至于二爷方惟时,他则嫌弃于氏的很:“你看看人家阮氏刚进门就知道图表现,为了丈夫敢去杀蛇,现在连老爷都夸太太会娶媳妇,亏你还是老太太替我聘进来的,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半点忙都帮不上。”
于氏气鼓鼓的,不敢做声。
倒是方雅晴对她嫂子赞赏颇多,她对徐氏道:“真没想到四嫂还有这一手,可见娘真是娶对人了。我看老爷对小姑姑很是不喜呢。”
“那是,你小姑姑要是再往前凑,你祖母有个三长两短,全家人都得丁忧。方芙蓉,那就是个祸头子。”徐氏深深为自己有识人之明骄傲。
若是旁的姑娘,面对这种场景,早就哭哭啼啼,或者是被动受辱,蜜娘却不同,抓住机会,反应非常灵敏,以徐氏之见,她还没见过反应这么快的人。至于表现太过,徐氏倒是不觉得,人嘛,光靠忍是成不了大事的。
这固然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也有人以此为青云阶。
“老太太近来越发左性,您在她那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小姑姑又在其中添乱,哎,娘,这下,嫂子进门了,你也有帮手了。”方雅晴还是很高兴嫂子战斗力强。
徐氏笑道:“你说的不错,她确实不错。这才进门几天,多少人都在夸她,但她自个儿却不为所动,不像那等沽名钓誉之徒,反而认为是极正常不过了。我倒也不盼着你嫂子如何帮我,就想她快些有身孕,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又看着方雅晴道:“明年你也要出嫁了,索性你表哥是个温和性子,就好好的过吧。”
提起未婚夫,方雅晴有些迷茫道:“娘,您说表哥怎么和三哥她们亲近,反而和我哥哥疏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徐氏感叹:“以前我只觉得你们是姑表亲,你舅母和我一向不错,你也是知晓的,你舅舅仕途正好,嫁回我娘家去总有你的好,只是没想到徐经这孩子亲疏不分。”
但她看着女儿道:“你看看你嫂子,这样难的处境她都能化解,你还是嫁回我的娘家,又有什么好怕的,纵使他是这样的,难不成你就拿他毫无办法?”
“女儿知道了。”方雅晴还比蜜娘年纪大几天,她明年也是要出嫁的新娘子,虽说是嫁到最亲近的舅舅家,但还是害怕。
徐氏拍了拍女儿的背:“你这会子先在我这里歇下,等明儿一早咱们再去看你祖母去。”
翁老夫人在张大夫的妙手回春下,不出三日已经清醒过来,半个月左右就恢复如初,方惟彦下衙回来后,听到如此消息也十分高兴。
“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日日跟着母亲去老夫人那里侍疾。”方惟彦有些歉疚。
他新婚后过了几日,就开始正常去翰林院,因为婚事耽搁了几天,馆课要补上不提,还得新的功课,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好在蜜娘倒是挺惬意。
蜜娘笑道:“也不必我们亲自照料,老太太身边丫头婆子无数,我和太太去只是尽孝心罢了,你不必担心我。哦,对了,老太太这病一好啊,就惦记着让小姑姑尽兴,说是之前憋的她太狠了,夏天正是采莲的节气,让母亲准备船,在咱们园子里采莲呢。”
“哦,小姑姑禁足被解除了?”方惟彦又看蜜娘的样子,不禁道:“她解了禁,于你而言可非好事。”
“没有,她不会的,大概是那日我抓蛇脸上的血吓到她了,她看到我觉得我是个蛮夷,这倒好了,日后她不来烦我,我也不会烦她。”蜜娘早就知道侯爷也不会把妹妹如何,归根究底,还有翁老夫人在,若翁老夫人自己狠心,就该知道怎么做,但翁老夫人宽容了方芙蓉,大家也没办法。
这是现实,许多事情都要从长计议,这不是戏文里,什么狗头铡就来了,家务事本来就很难说的清楚。
蜜娘压根就没把方芙蓉放在眼里,她这些天已经拉拢了桃花坞的一个小丫头做眼线,迟早方芙蓉的把柄会落在她手里,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急。
先卖一个大方的名声,自然有那些想攀高枝的人会出现,慢慢儿的筛出可靠之人,以利诱之,至少先把这府里的关系摸透。她不能总靠婆婆,虽然婆婆对她不错,但人不能总靠着别人,你若半分手段都没有,迟早也是个任人宰割的命。
她的丈夫已经给她话语权,他有官身,很出息,这就够了。
至于日后能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还得看她自己的。
方惟彦既然回来了,二人摆了晚膳,今天春桃拿了鲊胡椒来,这是她娘家人送过来的,蜜娘就好这一口,还让方惟彦尝了一口,结果把方惟彦辣不不行,忙道:“你还真是个辣妹子,这么辣的东西,你一挖就是一大勺。”
“你才知道呀,不过我也知道饮食清淡些还是更好,但有时候嘴里总是没味道,还好我娘时时刻刻记着我。”蜜娘笑。
方惟彦又灌了一杯水下去,问她:“想不想出去走动一二?”
“咦,我能出去么?”蜜娘一听说能出门眼睛都亮了。
方惟彦点头:“这是当然,我好歹现在也在官场上走动,是我的座师陆如法的母亲做寿,我作为学生也该上门道贺呀。”
蜜娘摇头:“怕是你要和同侪们一起去吧,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怎生是好,罢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虽然蜜娘想出去走动,但也不能这样没脸没皮。
方惟彦不以为意:“这也没什么陆学士是我们的主婚人,你去见见师母也是应当的,不止是我,翰林院不少同僚都带夫人去的。不过咱们俩取个巧,早些去了,中午我带你去银楼打几件首饰头面,下个月可就是中秋了。”
原来都是为了自己着想,蜜娘点头:“好,也多谢你为我考虑。”
她的嫁妆都是有数的,许多都是积年的,虽然炸了一遍看起来像新的,但样式一看就是旧的,可她做儿媳妇的不能跟婆婆要这个,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了婆婆的,本来做儿媳妇的就矮一截,这样就更矮了。
难为居然被他知晓了,还考虑的这么周全。
方惟彦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也是应该的。”
他还觉得委屈蜜娘了呢,她对他是豁得出命去的。
这事儿方惟彦同徐氏提一嘴,徐氏自然不会为难,还觉得是正经:“你初入官场,一切还得多仰仗你的座师,你要去陆家走动也是应该的,我身边也不缺你媳妇伺候,你们夫妻俩尽管去就是了。”
“好,儿子先谢过娘了。”方惟彦道。
蜜娘换了身鲜亮点的衣裳,只斜斜的插了两根碧玉簪,显得乌发愈发柔顺,她本身相貌就出色,薄施粉黛更是让她若出水芙蓉一般。
一切梳妆打扮好了,她在方惟彦面前转了个圈:“如何?好不好看?”
见方惟彦温柔的亲了她额头一口,蜜娘才乐不可支。
年轻夫妻一道出门,总有说不完的话,不远处的于氏见状很是羡慕,这些日子她和阮氏常常在翁老夫人那里遇到,阮氏待她非常的恭谨,常常夸她,她有些烦心事偶尔说给她听,她也宽慰她,真是个好人。
“听说是四爷翰林院的掌院学士的母亲过寿,四爷带着四奶奶去呢。”
于氏听丫头说完,不由得道:“真真是一对璧人。”
“您说什么?”丫头还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于氏可一直是世子阵营的。
于氏正色道:“我说是一对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四奶奶……”
于氏笑道:“她还总陪我说说话,替我排忧解难呢,你看我那几个嫡亲的妯娌,有哪个瞧的起我的。看着我,躲八尺远。”
丫鬟心道二奶奶真是太单纯了,这四奶奶果真好手段,她这个人不是金淑琴那样再府里的好人缘和谁都好,但是她能看到别人的不容易,倒也不是帮衬什么,就这么和二奶奶多说几句话,二奶奶居然信了她。
她有心替大奶奶多说几句,只见于氏道:“我知晓大嫂平日就对你们好,我不过只有这奶奶的体面,你们都只听她的话,我的话你们也听不得了。”
那丫头连忙跪下认错。
她心知,于氏是个糊涂鬼,好赖不分的人,面软心慈靠不住,听她语气,已经对大奶奶埋怨颇多,她也多说无益。
于氏见她诚心磕头,又道:“你起来吧,只是日后我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自有分寸。”
陆如法在京多年,也置办了一处大宅子,方惟彦显然是常来陆家家宅,门子一见是他就笑:“原来是方翰林,我们老爷今日还念叨呢。”
方惟彦携蜜娘一道进内室,他也是陆如法几个学生中,不需要通报就可以进的。
他带着蜜娘在花厅,很郑重的对陆学士道:“学生是特地带内子前来拜寿。”
陆如法点头:“让她去你师母那里,今日花园里早来了女眷,让她们一起去说话吧。”
这所有的交际圈都有大圈子和小圈子,方惟彦怕蜜娘不懂,送她到门口的时候道:“这时候你去见的都是陆家亲近的官眷和家人。”
这些弯弯绕绕他怕蜜娘不明白,因此特地提点,蜜娘只有感激的份儿。
本来她听说李冠的夫人吴氏还有简月华都要来,但在场却根本没有看到她们,这大概就是大圈子里的小圈子,蜜娘心道方惟彦远远比她想的更厉害。
他所有的手段都是阳谋,在家族里的地位不是靠蝇营狗苟,而是靠真才实学,在外结交人也是靠政治理念,但同时和执政相反的李冠家也保持相当不错的关系,他很难让人看出情绪来,除了那天他打她的屁股之外,其余时候就是个温和的人。
很少会发脾气,而且对人很周到。
蜜娘敢发誓,伺候她的下人恐怕都没有他这么周到。
“给陆老夫人请安,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在这种上官家里,就不要显能,反而要保持新妇的羞涩和低调乖巧,适时的附和几声就成。
陆夫人对她很是满意,还笑道:“你这性子和惟彦是真相配,都是这样气质如兰。”
蜜娘脸涨红:“我可没您夸的这么好。”
前几天一起用膳,方惟彦还说她是辣妹子。
陆夫人引荐了几位她熟识的夫人,还有陆家自家人,蜜娘一一见礼,又听陆夫人道:“禅丫头怎地还未来?”
只见陆夫人捂嘴直笑:“要么说蝉丫头有福气,当年她那样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姑娘,在她姐妹里居然是嫁的最好的。”
陆夫人说完,见蜜娘脸色茫然,小声介绍道:“刚刚说的蝉丫头是那位很会写青词的崔大学士之妻,她娘家姓王,和你一般大,和你同月而嫁。”
“哦,这倒是有缘。”蜜娘知道掌院崔大学士,以写青词很得很好,永隆帝最喜欢青词写的好的,这样的官员升迁的也很快。
但崔大学士年纪三十多了,那姑娘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岂不是做继室的。
如此想着,只见一年轻女子进来,她梳着留仙髻,鬓发上钗环样样精美,更兼她容貌绝美,进来时恍若神妃仙子。
蜜娘定睛一看,这还真是个熟人,可能还是个敌人——王三娘。
当年在武昌府时,王大善人请她去参加诗会,结果王家在诗会中作假,被她挑穿了,王家一心想等铁御史走了对付她,后来没想到她爹中了进士,王大善人家还上门求情,真没想到昔日王家那个低调的庶女,居然一跃而上,成了崔大学士的夫人。
王三娘也看到了蜜娘,就阮蜜娘这样的容貌她很难忘怀,祖母曾拿这位阮姑娘的轻浮和过刚易折的事情教过她,当然,因为她当时嚷嚷出来,让父亲官声受到影响。
几乎是第一眼,她就觉得这阮蜜娘和她不是一路人,再听陆夫人介绍她只是个庶吉士的妻子后,王三娘就更不放在眼里了。
蜜娘自然不会上杆子去讨好巴结,对她而言,上杆子的就不是买卖,她这个人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现在去道歉,那不是承认自己做错了。
而蜜娘这幅模样,看在王三娘眼里,又觉得桀骜不逊了。
以至于从陆家出来时,崔缇问她“今日如何呀?”
她微微一笑:“今日倒是遇到一熟人,当年我伯父家办诗会,这姑娘三言两语就让我那嫡姐丢了脸面,而且还闹将了出来,我父亲因此考评都差点受到影响。”
“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崔缇皱眉问道。
王三娘忙道:“别了,那还是小时候不懂事罢了,她也只是争强好胜,并没有其她。”
崔缇笑:“我不过多问一句,既争强好胜,有没有欺负你?”他好容易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看着妻子被羞辱的。
“没有,她和我除了问安就没说过一句话。”王三娘赶紧灭火。
只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快嘴道:“她相公还是翰林院的,只是个庶吉士,叫什么方惟彦,那方夫人在我们夫人面前,还摆着派头。”
王三娘呵斥:“你在说什么,别惹出事情来。”
崔缇眉头愈发紧锁,王三娘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