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了、又中了。天哪!连中三箭,陶家的元真实在很行,瞧瞧他一夫当关的架势,多有气魄,根本是大山上的老鹰,箭箭射中靶心,没一丝偏差。”
  “是呀!周家那个软脚虾哪比得上人家,勉勉强强才能射中箭靶,还敢大言不惭今年大奖一定奖落周家,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年一度的竞技大赛展开了,这一回抽签决定在桃花村举行,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桃花村村民无不卯足全力,摩拳擦掌,争取最后的荣耀。
  可出众人意料之外,最不被看好的陶家元真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掉了下巴,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看错了。
  异军突起的黑马势如破竹,连过数关,打的其它参赛者落花流水,惨败连连,差点要跪地求饶。尤其是蹴鞠一项,光他一人就连进数十球,速度之快叫人乍舌,他人别说进分了,光是跑在他身后就气喘吁吁,两脚发软。因此四村推举的裁判判定他蹴鞠项夺冠,不用再比了,放眼众家心生畏惧的男丁,恐怕没人及得上他迅猛如风的脚力,就当他们自动弃权,开始进行下一项比赛。
  “闭上你的嘴巴,我看到小虫子快飞进去了。”看到陶乐梅诧异不已的神情,元真好笑地将她滑落的下颚往上一推,阖拢双唇。
  “你……那真的是你射的……”她任然难以置信,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要怀疑,相信你这双又圆又亮的璨眸,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比赛对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射箭、蹴鞠本就是他平常很皇子、贝勒、贝子们玩得疯的小娱乐,闲暇时分总聚在一块玩上几场,他早就驾轻就熟,难不倒他。
  而且当今圣上也时不时让大臣们上场较劲,宫里的大将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君臣同欢博个开怀。
  “你不觉得很难么?连着三箭都射在同一个地方。”陶乐梅试着拉弓,可臂力不足的她连半张弓也拉不开。
  “不难,若是我管用的弓箭,同发三箭也非难事。”他那种对他而言过轻的弓身,做了个拉弓雄姿。
  并非夸大其实,元真的弓箭出自宫中工匠所精制,弓身过膝,约半人长,以金铜打造,重约十斤,箭身则以上好茱萸木制成,饰有四篇箭羽,令箭飞行时更快更稳。
  曾经他和众皇子、南康贝勒等好友比试,一箭射中双欧,要不是不像让七皇子太难过,他有把握射下第三只。
  “少说大话了,你可别给我输了这一局,白白让周家捡了便宜。”她崇拜的看着他拉满弓,多此一举的叮咛。
  “放心,接下来的竞赛不算太难,轻而易举便可过关。”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小心为上,我怕那女人为了要赢会对你下毒招。”她一早眼皮跳个不停,似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瞟了一眼会场另一侧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神色自若地再将注意力拉回来,把她束发用的发带解开,系在自己左腕上。“瞧,有你的加持,我刀枪不入。”
  “贫嘴。”她羞答答地垂眸、粉颊酣晕。
  元真瞧了欢喜,在她耳边低语,“等我赢了竞赛,你要给我什么奖赏?”
  “赢了就赢了,想讨什么奖赏?大不了我炖锅猪脚给你打打牙祭。”是他才有的福气,平时她可舍不得吃。
  “猪脚?!”他表情嫌恶,一副遭到亏待的模样。
  他这个打小养尊处优的贝勒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过于油腻的膳食早就吃腻了,还不如一杯白毫银针来的有滋味,解腻去油,唇齿留香。
  “怎么,你还敢嫌?”陶乐梅没好气地横了一眼,将他不慎松开的衣襟拉拢。
  “是呀!非常嫌弃,我宁可要你…….”他小声地说了句,趁机在她面颊偷香。
  “元真一”她扯喉一吼,瞋目怒视。
  对于她恶狠狠地吼叫,他的响应时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地看她雪颜泛红。
  当我的女人。他刚是这么说的。
  难怪她会躁羞得想出手打他,雪肤玉颈染成一片殷红。
  “别打别打,打疼了你的素白小手,我可是会心疼的。”元真轻握柔黄,抚摸葱白纤指。
  “你这张嘴真坏,老是……欺负人…….”凶不起来的陶乐梅一脸娇羞,恼他老害她芳心大乱。
  “不逗你,再逗下去,你这张小脸就要红得滴出血了。”他取笑道。
  “元真一”她一瞪眼。
  “好了,快轮到我上场,你这小嘴儿别撅,等我回来。”他不想其它男人见到他的娇媚,故意拧了拧她的朱唇。
  她不安地拉住他,“元真,小心。”
  他对她微微一笑后,走向比赛场地。
  射箭比试分有三种,只是定点靶,二是不定点靶,三十马上射箭。
  定点靶顾名思义是固定不动,没人各射三箭,以最靠近靶心者为优胜。
  而不定点靶则是有人操控箭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同样是三箭定输赢。
  马上射箭时参赛者骑马快跑绕场一圈,最后箭靶才会出现,这比的是眼疾手快以及精良的骑术。
  元真已完成前两项赛程,夺下二胜佳绩,只剩下一关射箭项目便大获全胜,再夺下一冠。只是他胯下的老马实在让人有点力不从心,它太过老迈了,四足没什么气力,平常陶乐梅拿它来载运药草,真要让它负重,是走三步喘两步,马儿折腾主任,好在它跑得不算慢,在众多参赛马中挤出颇佳的位置,让担心它体力不济的元真顺利射出两箭,众人的欢呼骤起。
  又是不偏不倚的正中红心。
  就在他射出第三箭时,眼角忽地闪过一丝异状,惊见周家的男仆弓箭一偏,目标不是前方标靶,而是……
  “乐乐,快闪开!”
  长腿急踢马腹,他焦急万分地策马狂奔。
  可老马乏力,根本快不过长箭,情急之下他足尖一点,凌空疾步,以身相护扑倒来不及反应的人儿。
  噗地!锐箭刺入~
  “啊!”元真闷哼一声,艳红鲜血喷洒而出,一根血淋淋的箭身穿肩而过。
  远方的箭靶红心上也稳稳地钉着一支箭,正是方才元真所射出,射箭这一项,他大获全胜。
  “血……”
  “乐乐有没有受伤?”尽管肩上疼痛,元真在意的却不是自己的伤势,他急切地看向沾上他血迹的心爱女子。
  “我……你……”她摇着头,明显吓坏了。“元真,你在流血……”她的手满是从他身上流出的血。
  “无……无妨,小事一桩,不打紧。”确定箭矢留在肩上,并未伤及她分毫,他松了口气。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好傻好傻……伤口不疼吗?”脸色惨白的陶乐梅瞪着他肩胛上的箭,内心震撼不已,像有什么在冲撞着她的胸口。
  “是很疼,但比起你的安危,这点疼微不足道,我很庆幸受伤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幸好她没事!他虚弱地勾唇一笑。
  “你怎么可以冒死救我……叫我如何还……如何还……”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死去!
  “傻姑娘,还什么还?真要觉得亏欠,就拿情来还。元真眼含柔情,轻拭她落个不停的泪水。
  “元真……元真……你不要死,我不要你像我的爹娘一样离开人世……好多好多的血……一直流个不停……”为什么止不住?红得好刺眼。
  他苦笑地推推她,“你再抱着我不放,不帮我包扎伤口,我纵使有九条命也不活不了。”
  闻言,趴在他身上的泪人儿赶紧起身,惊慌失措地想治疗他的伤,但是他慌乱地接过旁人递来的几样疗伤药品,却不只该怎么拔掉插在肉里的箭。
  元真见状,心知不能让箭镞留在体内,他咬牙用力一拔,血再度喷出,一截断箭被他握在手中,随即被抛掷在地,一张俊脸霎时刷白。
  忍着泪的陶乐梅细心的为他上药包扎,她发颤的手几乎拿不稳药瓶,心底的恐慌让她顿时明白了一件事——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她的爹娘。
  “呦!伤得可真重,恐怕不能再比赛了吧!我的人可真是不济事呀,怎么就射偏了,把人当靶子给射了?”
  装模作样的周恬玉假意关心,趋近问候,好像不胜惶恐地赶来致歉,表现的好似不知道自家男仆为何会误伤他人。
  可她眼里的遗憾扼腕瞒不了人,一点可看不出真心道歉的诚意。其实,她想给点教训的对象是陶乐梅。居然让这女人找到人参赛,还连胜了好几场,她正开得眼红,又见她和男人在场边卿卿我我的谈笑,更是叫她一股火不知怎么发泄。
  于是她示意男仆将箭头对准陶乐梅,用意是要那女人别抢风头,这场竞技大赛只有一个赢家,她别妄想转运。
  谁知那个叫元真的男人竟然替她挡箭,让人看了跟家嫉恨万分!什么都没有的陶乐梅为何有人肯为她送命?她应该悲惨无助地过完这一生,没人怜惜、多看她一眼!
  她的幸运让向来嫉妒他的周恬玉满腔妒意一发不可收拾,她越来越恨她了,真巴不得她从世上消失。
  “是你命人使坏对不对?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输不起就耍阴招,你以为射死我就赢定了么?你这个丑八怪,外加月亮脸、满脸坑疤的癞蛤蟆,小心老天下道雷劈死你,让你嫁给鬼锺道当娘子。”
  被指着鼻头剖口大骂,脸色难看的周恬玉马上还以颜色。“比赛意外难免有,都说了不小心我也道过谦了,你还想怎样?想要钱是吧!赔钱了事,省得看你的穷酸嘴脸。”周恬玉嚣狂得很,伤了人犹不认错,还财大气粗地把错推向意外,以银子砸人,直接把几两碎银子丢向她。
  “你……”怒不可遏的陶乐梅冲上前想撕了恶邻的脸,让他丑上加丑,见不得人。
  “乐乐,别冲动,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恶人自有恶人治,她早晚会尝到苦果。
  “放开我!元真,不给她好看他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她今天一定要让周恬玉晓得人德忍耐是有限的。
  “乐乐,我肩膀有伤。”她再扯下去,又要血流一地了。
  “有伤?”她怔了下,蓦然想起他刚受箭伤,神色一愧地放轻力道,“元真 我不是有意的,你还痛不痛?要不要紧?都是我不好,连累你受伤……”
  元真一指点住她的唇瓣,不让她说更多的内疚话语。“别放在心上,这点小手对我来说像被针扎了下而已,你用不着太担心,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不许再哭哭啼啼,让我分心。”
  陶乐梅一惊,“你还要下场?!”
  他笑着回道:“反击敌人最好的武器师夺走对方想要的,我会为你赢得最后的胜利。”
  一说完,他走到角力场子,沉着应赛。
  元真不愧是角力好手,他利用巧劲和借力使力的方式,顺利扳倒数名选手,晋升好几级,场边的吆喝声也始终不断。
  不过毕竟是有伤在身,他逐渐力不从心,周家男仆一上场便依照主人的吩咐,尽使卑劣招式,在明知他肩膀又伤口的情况下,故意攻向伤处。
  一个圆圈圈里,两个打个赤膊的男人都想扳倒对方,头顶着头,肩推着肩,互相拉扯,愤起的壁肌使尽全力,青筋浮起
  砰地!
  有个大块头被摔出场外。
  元真胜出。
  “你说说看,有奥多少银子才肯卖,我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捧上来了,你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啊。”
  “乐梅啊!上回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把他卖给我吧!我多加一百两给你。”
  “陶……陶姑娘,我娘说我也该嫁人了,我想你加的元真体格真好,身子结实,你开个价,我待会叫人给你送来。”
  “卖了啦!小陶,你知道我家里的粗活多,田里少了个男人帮忙干活,有钱不赚是傻子,你还犹豫什么?爽快点,卖给我张三姐……”
  自从竞技大赛一展雄风,陶家的门槛快被慕名而来的姊儿、嫂子、大娘们给踩扁了,她们一个个捧着大把银子,指明要买下一战成名的元真。
  就连曾退货的买主也兴致勃勃的重新找上门,莲舌不歇地提高价码,就是想说服陶乐梅卖出炙手可热的“商品”。
  这个前脚刚走,那个后脚马上进门,一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的荣景,简直把陶家当市集,争着向谈成这一笔买卖。这会儿陶乐梅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胜其烦地直想干脆钉木条封门,谢绝访客拜访。
  “陶乐梅,你到底在考虑什么?好歹给我们个答复,不要故意 吊我们胃口好调高价格,在商言商,做生意首重商誉。”
  “我没有——”她根本没机会把话说完,是她们自个拼命把价钱往上加,竞价起来。
  “就是呀!我都来了七、八回,一双鞋子快磨平了,你至少应句话,让我们晓得你做何打算,别闷不吭声的耍着我们玩。”
  “我哪有……”是她们一直上门,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耳朵嗡嗡叫地尽是一群女人的声音。
  “大家摊开来说个明白,要嘛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然就公开竞标,谁也不赖着谁,交易公平。”
  “我——”让她开个口很难吗?你一言。我一句地吵翻天,她头都痛了。
  “说得没错,我举双手赞成,你实在让我们等太久了,赶快做好决定,别害大家为了个男人扯破脸,打坏交情,”哼!她几时说要卖了,她们也未免太过自作主张,嗓门大吓唬谁呀!她陶乐梅可不是被威胁两句就吓到的人。
  “姓陶德,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们好声好气地同你商量,你居然摆个晚娘面孔,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敢和银子过不去……”
  晚、娘、面、孔——
  她生得就这长相,没多颗眼睛少张嘴,她只是被她们烦的笑不出来而已,竟然恼羞成怒迁怒她爹娘给的容貌?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才给她们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一个个像讨债似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全没顾虑她还有其它事要做,哪能一天到晚闲着等人上门。
  忍无可忍的陶乐梅眼神一锐,鼻孔朝天,不可一世地抬高下颚火大地横视张家大姐、李家姑娘、陈家二娘、徐家寡妇……
  “你们是柿子挑软的吃呀!不当我是一回事,叽里呱啦得像一群老母鸡,炒得我耳根子不得安宁,村子里没男人么?还是全死光了,非得上我这里吵?我、不、是、老、鸨—”
  她大吼一声,所有女人都抽气地静下声音,面皮抖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绵绵相观,不懂她到底在发哪门子脾气。最后是徐寡妇被推派出来,代表发言。
  “陶姑娘,你也别跟我们呕气了,开出条件来,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大家好商量,你这破屋子也该翻修了,多赚点银子才好过活。”
  “我的房子不破。”元真帮她修好了,撑上个几年不成问题。
  见她一口冷意,徐寡妇也不客气地摔下重话,“你呀!不会想把元真留下来自个想用吧?你一穷二白的用什么养人家,外头说你早和他不清不楚,勾勾搭搭地,你明明没本事还这么自私,他随便跟了我们其中一人都好过跟你吃馊食……”
  陶乐梅的理智终于彻底崩盘,一股火急速往上冲,她怒极反笑地站起身。鸡蛋大小的拳头朝众人一挥。
  “对,我就是自私,他是我的,谁也不卖,我要留着滚被窝,你们一个个都没份,元真是非卖品,你们趁早死心,只有我才能拥有他。”
  “果然,她早有私心……”
  “周小姐说的没错,她的确和他有暧昧……”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众买家咕哝着,小声埋怨,在陶乐梅出声赶人前,识相地走人,顺便带走本欲拿来巴结她的干货、礼品。一室嘈杂一下子净空,表情跟着一空的陶乐梅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懊恼把银子往外推,事实上,她自己也被这番话震呆了。
  天哪!他是得了失心疯不成,把四村的有钱人全给得罪了,往后她的药草卖给谁呀!
  可是,她毫无一丝悔意,还觉得早该这么做了。元真是她的美错,她救了他。“占为己有”也是理所当然,卖了他,她上哪再找个愿意真心关心她的好男人?
  思及此,陶乐梅清研的脸庞上浮一抹近乎痴迷的傻笑,眼神柔和的想到将来筷子成双,人也成双,她不会再一人落单。
  她太专注于脑子里美好的憧憬,没发现有道人影从内室走出,不意一回眸,对上一双幽然深邃的黑瞳。
  “我是你的,而且是非卖品?”
  “我……呃,你……”硬着头皮,陶乐梅面容尴尬,双颊顿时染上两朵红霞。
  “你听见了?”
  “一清二楚,一句不漏。”他是她的。她终于有勇气说出口了,不枉他一片深情,
  “那个……我……我想……你……你认为我们……”她局促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慌,我不会走,会等你把话说完。”他面露微笑的看着她,表情是无限的宠溺。
  谁知她二话不说就跑进内室,元真一愣,正要追进去,就见她羞答答的又走出来,拳头握着像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陶乐梅羞涩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二话不说地拉起她的手,把爹娘留给她的一枚银戒指放在他手心中。“比赛前你曾说过,若能获胜,你要我当你的奖赏,这句话还当真么?”
  他反握住她莹白小手,轻拥入怀。“替我带上。”
  象征两人感情的信物,让手微微发颤的陶乐梅轻轻套入元真指间。
  “我不温柔,又很凶悍,我会指使你做很多杂务,你会累得像条牛。”她说这些话,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我知道。”甘之如饴。她笑了,眼眶湿润。
  “我不是很富有,可能没办法让你吃好、穿好,你会不会怨我?“
  “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你不必为此烦心,我养得起你,何况我们可以先用竞赛优胜的奖金做点小买卖……”咦,他说错什么,为何他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谁告诉你优胜者有奖金可拿的?”难道他不晓得奖品是……
  元真眉头一皱,“不是吗?”他只是依常理判断。
  “你这些天吃的是什么?”陶乐梅不直接言明,忍笑暗示。
  “烤乳猪呀!天天一样的菜色,我快吃腻了——”灵光乍现,他眯起了黑眸。
  “等等,那不是村民送来的贺礼吗?”
  “呃,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她笑眸眯成一条缝。
  脸微黑的他一瞪眼,“我的奖励是一头猪?!”
  “起码能让我们吃上好几天。”她忍俊不已,丝绸般柔软的笑声由唇畔流泄。
  “乐乐,你这算是幸灾乐祸吗?”她居然笑得出来,早知如此他也犯不着负伤比赛,怎么拼命。
  陶乐梅赶紧收敛笑意。“大家都晓得嘛!我哪知道你毫不知情,”
  “你忘了我不是村子里的人。”欺负外地人。
  “呃,这个……”她吐了吐粉舌,表情娇俏地泄露了她确实忘了此事,
  眼神一黯,元真嘴角邪佞的一扬,“不打紧,我还能吃你。”
  “吃我?”她不甚明了,满脸困惑。
  “该换换胃口了,你比乳猪更可口。他黑眸转深,凝视着眼前“美食”。
  “什么嘛!拿我跟乳猪比……啊!元真,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他干什么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吓她一跳。
  “提前过洞房花烛夜。”他幽幽说道。
  嘎……陶乐梅脸一红,顿时明白他话中之意。“可是你的伤……”
  “好的差不多了,不会妨碍我要你。”他等地够久了,这道佳肴。
  在陶乐梅衣不解带的细心照料下,他的伤势复原的很快,除了尚不能提担重物外,大致来说,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开始结痂。
  其实,受这个伤还是值得的,得到比乳猪号上千倍万倍的奖赏,他奋不顾身地救了她,大受感动的她终于愿意打开心门,两人感情大有进展,化在浓情蜜意里。
  “元……元真,你要温柔点,不要弄痛我……”
  赫语未歇,迫不及待的元真已吻住她樱桃小口,抱着她走进内室,房门上闩。
  幽情正浓,羞人春色盈满室,月儿也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