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腿上时,虞越就强烈地?感觉到了什么?,她眉心突突地?跳。
也?有?预感,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沙发不?足以容纳两个人的荒唐,许嘉宴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来,像抱小孩那样,声音比凛冬夜风还冷:“上楼去?。”
他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又仿佛没有?。
不?太重?要,虞越很清楚接下来的事?,她已经没有?力气拒绝。
不?过是上个楼的功夫,他们也?没闲着,虞越在半瘫软的意?识中忍不?住分心,惊叹于他的脑部构造。
是怎样可以同时做到拥抱,亲吻,竟然还能在楼梯上保持平衡。
而?她光是专注于一件事?,就快要用尽全部力气了。
——让自己不?要太快投降。
上楼拐角第一个房间是许嘉宴的,他在门口短暂驻足片刻,就在虞越以为他要进去?的时候,他却抬步继续往前。
二楼最里?面那间是虞越的房间。
虞越小力揪着他的耳朵,“去?你的房间。”
他任由她使用暴力,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不?行,就要去?你的房间。”
直到跌落床里?,被熟悉的香气和柔软包围,她才无?力地?意?识到他的用意?。
这里?是她的房间,让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同时也?会是最羞耻的地?方。
房间里?装有?智能灯,会在人走进时自动亮起,亮堂堂,把一切照得像白昼,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额发间不?知是水还是微湿的汗,他侵略感十足的眼神,还有?他深邃眼眸里?倒映出的那个自己。
是她,又不?是她。
虞越拿手?挡住眼睛,让许嘉宴把灯关上。
他带着几?分恶意?轻轻啃咬:“不?关,不?想关。”
虞越睁开眼,眼尾沾染微红,湿漉漉的,带着几?分薄怒。
隐约听见他笑了一声,“姐姐这么?害羞吗?可我想让你看着啊……”
虞越有?些绝望,她怀疑这少爷醉得不?轻,直接释放了第二人格,认识这么?久,她从没见过他这么?强势,甚至是恶劣的一面。
暧昧和酒精的气息昏昏发酵,虞越自己本身也?不?太清醒。
她趁着最后的几?分理智,妥协地?服了软,凑上去?温软地?亲他,小声地?哄:“关灯好不?好?乖……”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醉鬼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明显看到许嘉宴眼里?动摇了几?分,加深了这个吻,
停下来,他抬起手?指擦过她唇角的水色,一开口声音便染了欲,“要我乖,那你呢,你乖不?乖?”
虞越在心中暗叹一声,她现在好像也?……没得选择了。
她抬起腿,膝盖有?意?无?意?地?轻轻蹭过,是讨好,也?是挑衅。
于是他眼眸瞬间就黯了。
最终那盏大灯还是被关上,取而?代之的是床头那盏小夜灯,光线幽幽昏昏,又像是层月光般温柔的轻纱。
灯泡可能要歇工了,时不?时闪一下。
就像这个夜晚,多少有?些酒意?之下的冲动,谁也?不?曾提前谋划,频频出错。
否则也?不?会到最后一步,才想起没有?买最关键的东西。
许嘉宴声音低沉里?藏着隐忍,在她面颊上亲了下:“我去?买。”
虞越这一刻才辨清,他额间真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薄唇紧抿,真是忍耐得极为难受了。
她在无?边的紧张中,忽然感觉一丝好笑,又有?些心疼。
她的男孩喝醉了,生气了,凶归凶,乖还是乖的,仍然记得分寸。
虞越说,“左边抽屉里?有?只?粉色钱夹,里?头有?一只?。”
没想到,她好心提醒,不?知怎地?竟又惹恼了他。
可惜后悔已经太迟。
他的眼神,他的手?指,他的动作……一切都轻易地?将她裹挟,中途那盏灯短暂的灭了几?秒,在暗夜里?他的眼睛陷入幽深,仿佛和她一起被什么?困住。
可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比她的情况更?糟糕了。
虞越不?会游泳,她小时候呛过水,差点溺死,从此十年怕井绳,那种不?受控制,冷水进入肺部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这个夜晚,这个时候,她仿佛又回到那一刻。
被陌生的情潮挤压裹挟,全然不?知会被冲到什么?地?方,汹涌的海浪暴烈地?拍击在海岸嶙峋的黑色石壁上,她的心脏仿佛也?跟着一起被贯穿。
她感到摇摇欲坠,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不?断被抛起,又跌落,最后还是回到他掌心。
难捱极了,又有?种令人着迷的力量推着她往前。
太可怕了。
虞越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心想,许嘉宴真是太可怕了。
各种意?义上的可怕。
一开始虞越咬着唇不?愿出声,偶尔还是从间隙里?失控,这极大的取悦了某少爷,他开始执着于把她弄出声音,近乎恶劣。
可他自己呢?
从头到尾都沉默着,只?在最难耐的时刻发出过几?声闷哼,虞越不?甘心只?她一个人示弱啊,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声音甜腻地?引着他叫姐姐。
他在高处俯视着她,汗水从眼睫毛滚落下来,烫在她心脏最柔软处。
该怎么?形容那一眼?
有?爱,有?无?奈的恨,有?近乎偏执的沉迷。
“姐、姐——”
他冷冷低喃,动作更?快。
虞越声音渐渐支离破碎,带上些委屈的哭腔。
这似乎又让他找到某种乐趣,时不?时地?停一下,在耳边哑声问:“还想听我叫姐姐吗?”
虞越睁开眼,狠狠瞪他。
她有?些想哭了,很不?好受,感觉自己像根绷到了极限的皮筋,要么?松开,要么?断掉。
一切都失控了。
许嘉宴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他到底怕伤到她,控制着没能尽兴,看见虞越眼角泛泪,心脏像被万千虫蚁咬噬,凑下去?帮她拭泪的瞬间,又生出几?分难言的取悦。
好像在这一刻,他终于能真实的拥有?她了。
他其实没有?醉,一生中从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虞越其实不?知道,他早就不?像小时候那样沾酒就醉了,也?只?有?她,总把他当?成小孩子?。
在虞越眼里?,他或许是乖巧的,无?邪的,仍是个心思简单的少年。
那么?很好,从次以后,她终于可以认清他了。
等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许会后悔,会疯狂地?想要逃开,他从来都不?是她认为的乖小孩,会讨厌他吧?
但是,至少,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点……虞越。”
她的名字混在惊涛骇浪中。
许嘉宴当?她没有?听见,于是他自己也?忽略了,在潮汐趋近平静的那一瞬息,虞越接近无?意?识地?开口。
“喜欢你。”
很喜欢。
……
虞越背对着许嘉宴,陷入昏天黑地?的睡眠。
也?是这次许嘉宴才确定,虞越睡觉是真的很爱说梦话。
有?时是毫无?意?义的内容,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就微张着嘴叽里?咕噜,许嘉宴听着好笑,凑过去?温柔地?亲她。
虞越会顺从地?回应一会儿,要亲时间久了,她就会不?耐烦,迷迷糊糊地?攥他头发。
不?管是醒着还是梦着,她都是那么?坏脾气。
有?时她的梦话清晰,让许嘉宴听明白了一句。
她睫毛颤颤地?,像振翅蝴蝶,表情说不?出的委屈,说,“要吃巧克力。”
许嘉宴轻吻上她眼睛,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满足感,连害怕被她厌弃的恐惧都暂时压过。
希望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只?有?他能看到。
清早六点,他在生物钟的驱使下自动醒来,虞越还熟睡着,他小心地?抽出被压得有?些麻的手?臂,轻声出门,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其实昨晚结束后已经洗过了,那会儿他要抱着虞越一起去?,可她坚持要自己洗。
当?时许嘉宴就感觉遗憾。
还有?力气自己洗澡,那说明他表现得还不?够好,出于男性本能的征服欲作祟,他迫切地?想要收回失地?。
客厅里?沙发上一片狼藉。
宽大的白衬衣松垮垮落在地?上,娇贵的小吊带裙皱巴巴搭在沙发上,一上一下,看起来别样的般配。
突然有?什么?响了一声。
许嘉宴从沙发缝里?抠出了虞越的手?机。
密密麻麻的一排推送,全是别人发给她的各种消息。
他是无?意?窥探他人隐私的,然而?她不?是别人,她是他年少时就妄图窥探的,卑劣又甜美的梦。
尤其是当?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宋湘:起来了打电话,来接我去?吃早茶,我被你干儿子?害的整晚睡不?着。
宋湘:对了,你跟许嘉宴说清楚没?好好说,别吓到弟弟。
宋湘:买卖不?成仁义在,分手?要体?面,好聚好散呀。
他的目光停在那两个字上,幽深的眼眸像一片没有?灯塔的深夜海港。
在宋湘的消息下方,是一条没有?备注名字的陌生短信。
【虞小姐你好,我是陈序,你昨晚戴走了我一只?耳机,方便让我取回吗?顺便请你吃饭。】
他无?波无?澜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是昨晚那个男人,在她朋友圈的合照里?,站她身边,眼睛没看镜头,却看着她。
他扯了扯嘴角,发出声嗤笑,动动手?右滑清除消息,接着用自己的手?机搜索那串号码,给他转过去?两千整,备注耳机钱。
虞越拿走他一只?耳机,许嘉宴还他一副。
但是姐姐……他想都不?要想。
……
虞越是冷醒的。
她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下意?识要钻进那个温热的怀抱,却钻了个空。
坐起来,她半边被子?都掉在地?上,身边空空荡荡的,试着叫了两声许嘉宴,也?没有?回应。
连手?机也?不?知去?哪里?了,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暧昧气息。
她忽然生出一种莫大的空旷感。
在床上呆坐了会儿,虞越忍着酸胀去?洗澡,这种后遗症比昨晚更?剧烈。
其原理可能就像登山,第一天不?觉得,第二天成倍打击,让人连抬腿都困难。
虞越裹着浴巾,对着镜子?里?遍布的瘢痕无?可奈何地?叹气,许嘉宴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似乎也?不?能全怪他。
毕竟昨晚她也?同样沦陷失守,并没有?实实在在地?阻止他,反而?还主动招惹。
还好他不?算全无?分寸,锁骨以上的部位还是安全的。
楼下传来门的响动。
虞越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她想赶快搞定,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慢了下来,细致地?将口腔各处都刷了遍,喝了口水吐掉肥皂沫,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浴室门开着,许嘉宴直接进来。
被热气弄得雾蒙蒙的镜子?里?,他出现在虞越身后,抱住她,细细地?吻她耳后。
他十分克制,这里?也?是虞越不?允许用力的部位之一。
虞越扶着洗脸台,缓了缓,回过身来,“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给你买早点。”他以指腹抹去?虞越嘴角一点牙膏沫,倾身吻下来,清爽的薄荷味交互融合。
倏忽间,虞越感觉下巴被轻轻捏住,她懵懂地?睁开眼,看见许嘉宴喂了什么?东西到自己嘴里?。
吮一口,苦的,又很甜,巧克力香浓丝滑的口感,然后是他的唇舌,如?温柔的浪将她卷住,巧克力悄然划走,下一刻,朗姆酒特殊的香味在口腔里?无?声蔓延……
两个人都吻得有?些分不?开。
气喘连连。
虞越靠在他胸口平复呼吸:“这就是你买的早点?”
他笑了下:“买了虾饺和肠粉,还有?甜豆浆,放在楼下客厅,巧克力是昨晚说梦话要吃的。”
虞越愣了一下:“我又开始说梦话了?”
在小萌之前的一个助理反应过她这个情况,好几?次发现虞越睡着了说梦话,一般都是在她累极了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她昨晩可不?是累极了吗……虞越脸有?些热。
许嘉宴低眸看她:“你说要吃巧克力。”
虞越心中涌出丝丝甜意?,所以,他是听了她的梦话,就一大早去?买吗?
其实许嘉宴真的对她很好很好了,即便这种好不?是男女之爱,他的温柔也?足以让人眼眶发红。
洗澡时她就在想,昨晚要是他没喝酒就好了。
在清醒时沉溺,会比醉后的疯狂更?让人有?安全感吧。
虞越忽然不?想纠结太多,如?果已经错了,那不?如?就错下去?,或许他们都是在跌跌撞撞中谋求一条生路。
毕竟,和他恋爱实在是至为愉快的一件事?。
就连他给予的情事?体?验也?是如?此,其实虞越昨晚多少能感觉到,许嘉宴并没有?太多实际经验,他也?在莽撞中摸索,幸而?他足够聪明,拥有?超凡的领悟力,和足以让人溺毙的温柔。
这样一想,虞越心中释然不?少。
她鼓着脸,伸出手?向他讨要,“剩下的呢?”
许嘉宴嘴角带着笑,眼神向下:“在我裤子?口袋里?。”
他今天的装扮没有?自带帽子?,只?有?运动裤宽大的口袋,虞越看见鼓起来的那边,想当?然地?摸进去?……
摸到一个四四方方,还带着一层塑料薄膜的盒子?。
那一瞬间的福至心灵告诉虞越,已经拆开的巧克力盒是没有?完整包装袋的。
她皱着眉掏出来——
是日常摆在便利店收银台旁货柜上的商品。
不?止如?此,上面用黑色字体?强调的“超薄”“超大”引得她瞳孔微震。
说实话,有?点想逃了。
虞越一下子?把它扔进许以琛怀里?,恶狠狠地?开口:“你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他不?否认,甚至还微扬了下眉,语气微妙:“你昨晚那个太勒了,我用着不?舒服,是小号的吧?”
虞越:“……”
许嘉宴往前几?步,直到将她困在洗脸台前,退无?可退,两手?撑在她身侧,呼吸暧昧:“那是谁买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