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送走?了杨童雪,虞越回到酒店房间,她拿出手?机给许嘉宴打电话。

他没接。

她又给许嘉宴房里的座机打电话,还是?没反应。

这?不是?许嘉宴的风格,虞越在想,难道?他是?一?个人出去散心了?

虞越的房间和许嘉宴就在上下层,她记得那间房就在人工通道?旁边,她戴好口罩,抓上房卡,走?人工通道?到许嘉宴房门口。

刚抬起手?按了声门铃,就看见门开?了条缝。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将她拉了进去。

虞越还来不及惊慌,身后的门已经关上,许嘉宴站在面?前,他穿着宽松的T恤运动裤,和平时在家里洗过澡穿的一?样,头发还是?湿的,手?上也残留着水。

手?还被他抓着,虞越也没急着抽开?,她问:“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许嘉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松开?手?说:“在洗澡没听见。”

他身上带着酒店沐浴露的味道?,某种?木质的香味,虞越房里的一?整套洗浴用品也是?这?个味道?,她不太喜欢,还是?用自己自带的,没想到这?味道?在他身上却意外的搭。

清爽又很温暖,像被大太阳晒过的毛绒小熊,让人想抱住,埋进去深深地吸一?口。

虞越没往里进,她略一?挑眉,轻靠在门上,“你?要?睡了?那我先撤……”

几?乎在同时,许嘉宴看着她开?口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马上走?的吗?”

“当然不是?,但?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我没有心情不好。”

他脸上没笑意,眼神淡淡的,看起来却比平时冷,虞越感觉哪里不对,稍微凑近了些?,才从他身上的木质香中嗅到一?丝微弱的酒气。

虞越眼神诧异:“你?喝酒了?”

他脸色稍微收敛,很认真地回答说:“没有,但?我把巧克力都吃完了。”

眼眸干净到能一?眼望到底,沾了酒意的雾蒙蒙,像是?很认真感到抱歉。

虞越有些?好笑,正?好他脱下来的卫衣就挂在穿衣镜前,她伸手?进去捞,果然什么都没有。

“都吃完了啊,那我吃什么?”虞越故意这?样说。

顿了会儿,许嘉宴语气有些?生硬地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要?吃的吗?”

虞越愣了一?下,她明显听出这?人生气了,虽然他还在努力掩饰,深黑的眼眸却藏了别?扭的情绪,很轻易就出卖了她。

她猜,一?定是?酒精的缘故才会让他有些?失控,许嘉宴不能沾酒,喝瓶盖那么少的量都会不舒服,还会酒精过敏……

房间里只开?了卧室灯,光线有些?昏暗,虞越想到什么,身后揿开?门口的廊前灯。

光倏地亮起,于是?她看见许嘉宴从左耳沿伸向下,从脖子到肩膀处都微微发红。

还好那些?巧克力里的酒加起来也不多,所以过敏不算严重。

不像许嘉宴第一?次喝酒,在她家里为她老爸庆祝生日,就喝了半瓶啤酒,红得像只熟了的虾子,那时候他皮肤比现在更白,简直触目惊心。

“不能吃还非要?吃,也不给我留一?个……”虞越自言自语地嘀咕,低头给小萌打电话,准备让她去买点治过敏的药,她举起手?机贴在耳边,径自往卧室走?去。

她忽然被抱住,后背被他温热的胸膛贴着,感觉他有些?硬朗的下颌贴在毛茸茸的发顶。

虞越一?瞬间绷直了背,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

他的动作克制,虽是?抱着,却也没全然贴上来,双手?也只是?轻贴在她腰上。

听见他有些?抱怨地说:“小气,大不了下次还给你?。”

还叫起板来了?

虞越不禁挑眉,戳了戳他线条结实的手?臂:“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许嘉宴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他的手?臂收紧了些?,略弯着腰,脑袋搁在虞越肩膀上,耍脾气一?般咕哝着说:“干嘛找我,你?到那什么俞思帆的帽子里去找啊……”

嗯?怎么莫名?其妙cue俞思帆?

电光石火间,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再一?想又有些?好笑。

虞越忍不住偏过头,坏心眼地打趣一?般斜睨着他:“不是?吧?我们小许警官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的动作僵了一?瞬,一?双深黑的眼睛在光下反而更暗,眼神有一?丝执拗,“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吃醋?”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虞越越发肯定,也多少想通了他今天那些?奇怪的举动,她哭笑不得,从他怀里直接转过身,仰着头问他,“我为什么找他?他是?谁啊?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

许嘉宴抿了下唇,低眸看她:“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这?正?儿八经,像在进行国旗下的讲话一?样端正?严肃的语气可没谁了,她忍住笑,手?指轻轻沿着他左边耳垂,一?路滑到锁骨上。

垫脚凑到许嘉宴耳边,语气说不出的坏:“是?啊,男朋友,你?耳朵红了。”

许嘉宴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怀中,倾身吻下来。

她的唇上还带着鸡尾酒的甜味,在他怀里,整个人都是?温热的,在他的纠缠追逐下,更是?一?点点软下来。

虞越忘了刚才拨出了小萌的电话,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传出来。

“越越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洗澡才听到……喂?人呢……”

她慌了一?下,急忙从这?个吻中抽离出来,她气息不顺,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小萌说话。

怕她听出任何暧昧的端倪。

也就是?这?时,许嘉宴低下来,声音像某种?低沉而干净的乐器,眼神沾染旖旎,表情还是?淡到不容亵渎。

他说:“姐姐,你?的脸也红了。”

他太胡闹了。

虞越匆忙到洗手?间给小萌回拨电话的时候,大脑还有些?晕眩。

她不得不对小萌撒谎,只说自己刚才是?不小心误触了电话,没什么事。

小萌在那头长长出了口气:“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还准备穿衣服去敲你?门呢!”

虞越对着镜子摸上自己的脸,她说:“我没事,你?快睡觉。”

她打开?冷水,调到最冷的那一?边,水是?冰的,贴到微微发烫的脸上,带来一?阵刺激的舒缓,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有种?微醺的红,然而刚才回房见杨童雪之前,她分明已经卸了妆。

这?颜色像扫了层杏色腮红,自然到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

她摸了下嘴唇,忍不住有几?秒的出神,这?好像是?她跟许嘉宴第三次亲吻?他不愧是?学霸,在这?方面?的领悟力堪称一?绝,从第一?次只是?轻轻贴着,偶尔试探地触碰,到刚才,几?乎让她站不住。

有时温柔,又兼有力量,会在最绵密悠长的时刻轻轻啄咬,仿佛是?一?种?带着委屈的惩罚。

惩罚她的不专心,担心会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声响,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放声。

又或者是?他还在记仇,为她从别?人的帽子里拿东西吃,他吃醋但?他不说,只用力的亲吻她。

虞越忍不住想,究竟是?刚才气氛太好,还是?他的吻技真有那么高超?怎么都过了好几?分钟了,她走?路还像踩在棉花糖里,轻飘飘的。

她本来要?回房间,可是?不巧得很,偏偏在这?时候走?廊上来了对男女,就在对面?房门上靠着说话,过了半小时,他们还在说,就是?死活不进房门也不离开?。

虞越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但?她明白自己今晚是?走?不了了。

房里就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