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鬼灯的相遇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莫娜刚大毕业，正在寻找工作。
除了区区几个博士学位和无数资格证，她和其他毕业生没有任何区别，同样为了就业烦恼。
从招聘网上发现地狱招聘公告，确认他们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下地狱就行后，莫娜投去了自己的简历，毕竟福利看起来很好。
然后在她准备看下一条招牌公告时，手边的化妆镜突然裂开，一只手从裂缝中向她伸来。
表情可怕的鬼神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和、我、下、地、狱。”
“……”
“抱歉。”莫娜毫无歉意地说：“我刚才被吓着了。”
“没事。”被扫帚追着打了一顿的鬼灯并不在意：“是我太激动失礼了。”
鬼灯握着简历的手微微颤抖，毕业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女巫，拥有冶金、天文、地质、生物、化学、医药、宗教和神秘学的八个博士学位。
地狱就缺少这种人才，看到简历的那刻，鬼灯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了。
他立刻按照地址冲到现世，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马上入职你什么都不用带地狱提供所有的员工福利！”
一口气说完，鬼灯掏出已经盖好章的合同拍在桌子上。
莫娜不动声色地把怼到眼前的笔推走：“抱歉我需要考虑，女巫不会轻易缔结契约，这是我们的传统。”
“我能理解。”
女巫是个神秘的族群，即使在地狱也很少见，所以鬼灯并没有怀疑。
他只是在临走前用我要杀了你的语气对莫娜说：“我在地狱等你。”
“好的哦。”
假笑着目送他离开，莫娜立刻关上门，转头就给老对头哈弗发去邮件。
【亲爱的院长，请问您之前的邀请是否仍然有效，我愿意成为一名教师教书解惑。】
【当然了孩子，欢迎你加入哈弗。】
于是地狱里，正在给阎魔大王炫耀他招了一个好员工的鬼灯，就发现被他特别关注的莫娜更新了ins。
【新工作.jpg】
图片上的莫娜穿着女式西装站在哈弗的门口，对着镜头微笑。
“啪！”
在阎魔惊恐表情里，鬼灯捏爆了手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表情：“很好。”
因为当时在场的鬼太多，这个消息被迅速传开，很快整个地狱都知道他们的第一辅佐管被女巫欺骗了。
莉莉丝特意打来电话来安慰他：“除了正式契约，永远不要相信魔女的话。”
这就是他们结缘的开始。
莫娜给鬼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把她简历上的照片打印出来随身带着，提醒自己不要再次上当。
这还是鬼灯第一次没挖到人，反而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怎么会就此罢休。
这三年里他每天一通电话，所有节假日上门拜访，就是为了说服莫娜和他去地狱，一雪前耻！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莫娜很快就体会到了鬼的执着。
每天睡前接到鬼灯的电话就算了，如果放假她选择留校躲着他，鬼灯还会特意到学校找她。
从窗口看到楼下等着她的鬼灯，莫娜捏断了手边的窗框，阴沉地在心里诅咒。
上天堂吧，快点去天堂魂飞魄散吧鬼渣！
拉黑换号码没用，他总能把电话打进来，搬家第二天开门就能看到鬼灯出现在门口。
实在被缠得没有办法，莫娜从最开始的震惊好烦，到后来波澜不惊地看着鬼灯躺在她沙发上打游戏，被迫熟悉起来。
听完他的话，莫娜眼中有淡淡的嫌弃：“这就是我不愿意去地狱的原因。”
她已经受够在变态手下打工了，尤其是控制狂。
“啧。”
露出不爽的表情，每当这个时候鬼灯都希望莫娜能像其他鬼那样怕他，恐吓一下就行。
从袖子里掏出合同递给她：“你先看过再回复我。”
“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我辞职就是为了度假。”
再次强调自己不会去打工，莫娜打开卷轴疑惑地念出：“地狱分部项目？”
卷轴上写着地狱准备在新世界建设分部，需要有人去实地勘察建设。
“高薪酬没有时间要求，工作内容对你来说非常轻松。”
“这……”莫娜有点心动，但动得不是很厉害。
鬼灯继续增加筹码：“地狱所有资源对你免费开放。”
“成交！”
她馋地狱的特产很久了，当初想去地狱也是为了那些材料。
“先签字。”鬼灯特意去西方出差，深入了解了女巫的习性，这次绝不会再上当。
“你竟然不相信我？”莫娜捂着胸口难过。
鬼灯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不相信。”
泪眼汪汪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在鬼灯不为所动的表情里，莫娜收起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认真地看起合同避免以后发生劳务纠纷。
“可以，我接受。”
合同没有陷阱，工作也不算麻烦，最主要的那些只有地狱才有的资源。
勾手远处柜子上的墨水瓶和羽毛笔向她飞来，莫娜在受聘人后写下自己的名字，手上的戒指变成印章按在签名上。
暗红的光芒沿着笔迹浮现，印章和签名融为一体又恢复原样。
“这样就行了。”拿起卷轴看着上面的签名，鬼灯的嘴角缓慢上升了一个像素。
然后阴气深深地开口：“诅咒我。”
莫娜：“？”
“执念达成，我感觉好像突破了什么，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神力。”说完鬼灯的背后出冒圣光。
“为什么你会为了这种事产生执念，而且还被度化成佛了，你让康斯坦丁怎么想。”
想到康斯坦丁为了上天堂做的那些努力，莫娜都为他可怜：“下地狱吧。”
话语变成黑色的文字扭曲成黑雾扑向鬼灯，迅速腐蚀他身后的圣光，在圣光全部消除后进入鬼灯体内。
感受体内的鬼力和神力恢复平衡，鬼灯满意的点头：“很棒的诅咒，继续保持你黑暗的内心。”
“谢谢夸奖，处理好手里的事我就去地狱报道。”度假前莫娜要先去见姨母。
“好。”目的达成鬼灯立刻离开，还有一堆工作在等着他。
反正雇佣合同已经到手，如果莫娜再次逃跑，正好可以用欺骗罪将她永远留在地狱。
虽然鬼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莫娜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好心情，被她直接忽略。
谁会去关心上司的心情好不好，她现在又不需要升职。
“需要为您收拾行李吗，女巫？”母鸡女士收起茶杯问。
“嗯……等一下。”
莫娜揭开手边的香炉，线香灰烬并不完整，断开了好几次。
看来她这趟拜访不会太顺利：“不用收拾行李，给我准备礼物。”
“好的。”
脱掉睡衣换上长裙，彩妆和化妆工具飞起来，在不打扰她梳头的情况下迅速把妆化好。
对着镜子确认自己没有不妥的地方，莫娜下楼时母鸡女士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您今晚会回来吃饭吗？”
衣架走过来给她戴上帽子，角度调整了好几次才满意。
“这几天都不用等我。”莫娜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从母鸡女士的翅膀中接过礼物，莫娜踏入壁炉又退出来，在盘子里抓了一把粉末撒入火中，才再次踏入燃烧的壁炉。
哥谭，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雨是这座城市的具象。
韦恩庄园内的气氛并不好，只穿着睡袍的布鲁斯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掩饰疲惫，站在他对面的迪克因为愤怒在剧烈喘息。
“你……”
在下一句伤害说出口前，突然出现的响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同时看向壁炉。
陌生的女人站在壁炉外，手里提着黑色的盒子向他们点头：“非常抱歉，我不小心来错了地方，这就离开。”
看到外面陌生的装饰，莫娜就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太久没使用壁炉传送出现了差错。
“你们可以继续了。”莫娜立刻分辨出现在是什么情况：“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吵架的兴致，请继续。”
说完她退回壁炉里再次传送离开。
对方来去自如的轻松姿态让迪克忘记了愤怒，心情微妙地开口：“我不知道这是韦恩庄园的防御系统太差。”
“还是你开始约会女巫了？”
虽然没看清脸，但是那身黑色长裙和尖顶帽的经典搭配，与传说中的女巫一模一样。
没有回答，布鲁斯起身往蝙蝠洞走去，迪克犹豫了一秒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跟了过去。
超级人类他见多了，但那是女巫啊，童话里永远的第一反派，超人那种外星人怎么比得上童年回忆。
无意间阻止了父子矛盾的莫娜打了个冷颤，有一种做了好事的恶寒，太恶心了。
“我的小蜘蛛，你怎么了？”
尖锐地指甲划过脸颊，姨母抬起莫娜的下巴：“你苍白的脸颊为什么出现了血色，这太让我担心了。”
“我没事姨母。”在脑中回忆起学生的论文，莫娜的脸色瞬间恢复惨白。
长长地舒了口气，姨母这才放下心：“温斯蒂他们要晚上才能回来，特意告诉我你可以去她的实验室打发时间。”
她停顿了一下故意拉长语调：“我们为你重新粉刷了断头台和电椅，加入了你最爱的风茄。”
“真的吗？”莫娜的眼睛立刻亮了：“现在不是风茄收获的季节。”
“温斯蒂为你养了一堆，这是她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
姨母优雅的挑眉：“你去了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莫尔娜，你是我们的骄傲。”
“莫蒂西亚姨妈~”
莫娜扑入姨母怀中，接住爬到手上的蜘蛛，摸着它们脖子上细软的绒毛。
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姨母温柔地说：“我们一直希望你可以住在这里，莫尔娜，你知道我们有多爱你。”
“是的，我知道。”
在莫娜打算撒个娇的时候电话响起，她只能站直把手机从袖子里拿出来，看着来电显示皱起眉。
“姨母，我要接个电话。”
“去吧。”
走到没有灯光的角落，莫娜按下接听键：“中午好，班纳博士。”
“我不太好，莫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小鸟：B，你的狩猎目已经发展到女巫了？不然防御系统怎么不出警报。
无辜的老爷：……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