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横滨横滨(1)

“话说回来,社长去东京出差,应该今天回来的吧?”

下午三点半,非常无聊的与谢野晶子走出自己的地盘【医务室】,来到办公区这边:“这个时间,好想去吃东西啊!楼下‘漩涡’的咖啡和蛋糕怎么样?”

武装侦探社是福泽谕吉建立的,以‘江户川乱步’为核心的侦探社。

简单来说,江户川乱步是个天才侦探,他负责侦探的部分,其他人负责武装...在大多数时候,武装侦探社就和普通的侦探社差别不大,会接找宠物、调查婚外情之类的案子(虽然这些事务都不用江户川乱步这个侦探去做)。

要说武装侦探社和普通侦探社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它和官方的联系了。除了关键时刻要去官方不能去的灰色地带出面解决问题,平常和警方的合作也很多呢——名侦探江户川乱步的名声,在各地警察系统内都是一个微妙的存在。

复杂的案件只要获得这位名侦探的帮助都能轻松解决,这当然是好事。但作为一个政府机构,天然就有排斥外界插手本身事务的自觉...更何况,一而再地求助于一个‘外行人’,总会觉得有失脸面吧。

但不管那些人怎么想,事实就是这样,江户川乱步经常去到全国各地解决案件,可以说是整个侦探社最忙的人了。至于其他人,其实除了横滨有大事发生,需要武装侦探社出动时,都挺清闲的。

坐在自己专属位置上的江户川乱步是个外表非常年轻,实际也非常年轻的家伙。与谢野晶子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嘬一瓶波子汽水,粗点心的碎末洒在桌子上...显然,三点一刻的下午茶时间他可没有错过。

19岁的名侦探按理来说正处于慢慢转向成年人的阶段,但他身上一点儿看不到成熟的痕迹,绿色的眼睛里完全是小孩子式的兴味。他‘啊’了一声,请晶子替自己取出汽水瓶里的弹珠。

“社长啊,大概明天才会回来吧...唔,我接到了社长的电话,社长要去京都一趟。”

“这样吗?是京都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弄碎瓶子后,晶子将玻璃弹珠交给年轻的侦探。

江户川乱步少见的露出了有点儿奇怪的表情,像是高兴,又像是不高兴。说实话,这个表情让与谢野晶子有些眼熟——她的目光扫过办公区,看到了一个兼职文员,恍然大悟地锤了捶手心。

兼职文员是来打工的高中生,前一天忽然被父母告知有了一个小妹妹时...表情就好像是这样。

“京都那边重要的事吗?也算是很重要吧...社长要接自己的女儿过来,今后那孩子可能会和社长生活。”年轻的侦探语气非常冷静,但就是用这样冷静的语气,抛下了了不得的话题炸.弹啊!

与谢野晶子有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啊哈’了一声,看向江户川乱步。面面相觑一会儿之后,才有些混乱地说:“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啊!话说社长居然是有孩子的男人吗?为什么以前从来不知道...不不不,应该说,社长居然结婚了吗?为什么从没听他说起过,也没有见过社长夫人?”

倒不是说刻意告知私人的情况什么的,而是一个人生活中的状态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小事也就算了,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小孩什么的,只要不是渣男想着隐瞒同事,好搞婚外情,都是很容易知道的吧?

而武装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的人品,与谢野晶子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所以才想不通啊!

江户川乱步纠正:“是已经离婚的状态哦...”

“啊...离婚啊,难怪...”难怪个头!与谢野晶子完全想象不到那种情况啊!

虽然这能解释社长不像是结婚的状态,见不到社长夫人和社长小孩的情况...但只要想到社长居然结过婚,并且快进到了离婚的状态,就觉得哪里都有问题啊!

要说的话,大概是福泽谕吉那种老派、端方的作风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就像爷爷奶奶辈,想象不到他们曾经恋爱的样子,更想象不到他们会有离婚这种事......

“真难想象...话说乱步桑还知道些什么呢?说说看嘛...我也想知道这些事,难道我是被排挤了吗?这样重要的事都不知道。”与谢野晶子刚好站在窗旁的阴影处,仰头微笑地看向侦探的方向。

语气是温和的,貌似是普通的社内八卦,但绿眼睛的名侦探还是觉得脖子发凉呢。‘咔嚓’一声,咬断了一根美味棒,江户川乱步含含糊糊地说:“本侦探认识社长的时候,社长已经是一个人了...唔,其实都是推理...”

“社长大概13年前,和一名姓‘河源’的女性结婚,对方似乎是很有名的家族,歌舞伎的那个‘河源’吧...离婚是在10年前,因为女方的坚持,那孩子在河源家长大。”

与谢野晶子联想福泽谕吉的履历,倒也觉得正常。10年前的福泽谕吉大概还是政府的杀.手吧,即使是出于对孩子负责,将孩子留在孩子母亲身边也是更正确的选择。

“7年前那孩子的母亲意外去世后,社长也问过那孩子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不过都被拒绝了呢...最近大概是出现了一些意外变故。”

“意外变故?”与谢野晶子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但并没有再问,大概是明白乱步将能说的都说了。

她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社长的孩子的话,希望不要长得像爸爸...毕竟是女孩子,太有威严总觉得会很苦恼啊。”

“河源,河源心夏...”乱步只说了那孩子的名字,事实上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毕竟他也没见过那孩子嘛。他是侦探,又不是预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