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杜娟娟交代,大约在一年前,酒吧里来了一个姓关的老板,搞不清楚是做什么生意的,却大把地花钱,特别捧好孟蝶。
杜娟娟认为,命运对待戏子和商人,永远只会有一个版本。不久,孟蝶成了关老板的情人。
关老板身边有个跟班,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却和普通的年轻人不一样,不咋呼,不活泼,除了偶尔为关老板点烟以外,杜娟娟就没有见他干过其他事。
说到这里,杜娟娟用非常神秘的嗓音说,她发现这个关老板有点怕这个小跟班。因为,在小跟班为他点烟的时候,他的眼神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杜娟娟认为她不会看错,特别是鉴别男人,她从未出过错。
然而,有一天晚上,她唱完歌到酒吧外透气的时候,看到了精彩而奇怪的一幕。当时,她来到门外的阴影中。那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隐蔽性极高,可以一边吸烟一边看门外小巷里的各种动静。
那天晚上,她看见了两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打斗。
好看!杜娟娟软绵绵的身子斜靠着墙,曲起右腿抵住墙壁,仅用左腿站立。她右手夹烟,左臂弯过来支撑住右手,以一种很逍遥的姿态打算先免费观赏一会儿,等到看着要出人命了再报警也不迟。
看了几个回合后,杜娟娟辨别出其中一个人是关老板的小跟班。她没想到,一向闷声不响的小跟班,打起架来,出手也够狠的。
另一个,在被小跟班一脚踢到路灯下的时候,杜娟娟看到了他的脸。
“我以为那人是从地狱里来的。”这是杜娟娟的原话。
原来,那人没有眉毛,没有鼻子和嘴唇。皮肤上像老树皮一样满是疤痕皱褶。
那个怪模样的人在爬起来的一刻,也看到了杜娟娟。不过,他忙于对付小跟班,就没有理会她。
后来,小跟班被怪人连续几个勾拳打晕在地。
好戏看到这里,杜娟娟认为是离开的时候了。她刚转身,肩膀就被人按住。她侧过脸,看到那只按住她的手,没有指甲,几根手指肉乎乎的,皮肤也像松树皮一样,布满曲折交错的疤痕。那人用一种漏风的沙哑嗓音低声说:“你就当没看见我。否则,我杀了你。”
杜娟娟浑身僵在那里,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脖子松动起来,连连点头。那只手见她恐惧了,便像一阵轻烟似的,从她的肩膀上消失了。
自始至终,杜娟娟都没有回头。她害怕极了。
小跟班是在酒吧打烊的时候才从昏迷中醒来的。他踉踉跄跄地走进酒吧,在关老板耳边说了几句,关老板脸色大变,起身就走。
那个晚上,就是孟蝶失踪的晚上。
“那么,你现在之所以要逃,是不是害怕这个怪模样的人来找你?”小孙问杜娟娟。
杜娟娟摇了摇头。
“因为,孟蝶失踪的那天晚上,除了见到那场打斗之外,你还见到了其他不该见到的东西。”高毅替杜娟娟回答。
杜娟娟点头。她觉得这个警察真是神了,能看穿人的大脑,什么都别想瞒过他。杜娟娟好奇地问高毅是怎么知道的。
“你曾说孟蝶有吸毒史,常常会消失一段时间。以前她失踪,你都没有报警,但这次你却报了警。这说明,这一次与以往不一样。”
杜娟娟若有所悟般地垂下了眼睛。
“那天晚上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小孙追问。
“其实,我睡觉从来不用耳塞。那天半夜,我听到了一些动静,是门响的声音。我悄悄从门缝里一看,看见一个躬腰驼背的黑影。我吓死了,再不敢看。后来,我听见大门被关上了,直到确认外面没人了,才跑出去。我冲进孟蝶的卧室,她已不见踪影。我不敢立刻报警,怕引火烧身。等了一天后,才去的警局。”
“你后来联系过这个关老板吗?”高毅问。
“联系过。不过,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没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
高毅想了想,拿出自己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杜娟娟看:“这个人是关老板吗?”
杜娟娟一看,食指不停戳点照片,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小孙凑过来看,照片上的头像正是死去的楚尚岩!
案件似乎有了进展,却又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