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免单,张晴都没有看菜单直接点了店里的招牌粉。南瓜熬的金汤底,蔬菜汁做的三色粉,嫩白的豆腐和绿叶菜看着就很有食欲。
柳泽清要的是牛肉萝卜的盖饭…吃饭更顶饱。
张晴把自己的粉推过去。
小草莓该薅羊毛的时候不会放过,但也遵从着自己定的一条自尊底线,没吃饱也肯定不会要第二碗。
“你不吃?”柳泽清挑了下眉。
“我不饿。”今天早上草莓酱,哈,被小草莓带偏了…给文舒窈小姐做完手术后直接喝了一袋口服的葡萄糖,现在没什么食欲。
“那你还点。”嘴上是这么吐槽着,柳泽清身体很诚实的把粉拉到面前来。闻着挺香的,张晴不吃多浪费,他帮忙吃掉是美德。
“盛情难却嘛。”张晴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小草莓大口的吃饭,心里就有种满足感。
柳泽清嗦了口粉,太烫了吐出舌头fufu的散热。他视线都放在粉上,没注意到张晴琥珀色的眼眸深邃,混着疯狂的掠夺,很快又恢复平静。
柳泽清刚尝了一口,粉上携裹着的汤汁鲜美,虽然烫到了舌头但还是迫不及待想要吃第二口。
张晴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用恐吓威胁的口吻道,“作为医生不建议吃烫食哦。会损坏牙齿健康,导致口腔溃疡,对胃造成负担,严重了可能会病变成食管癌。”
听着吓死个人。
柳泽清会质疑张晴的人品,但心里还是很信任她紫级的权威。表情上不以为意,身体很听劝的对着粉吹了会,等热量消散了再送入口中。
“哼哼…”张晴低低的笑。
这笑声听起来就很欠揍,柳泽清夹起送的黄瓜咸菜怼进张晴的嘴里。
咸死你。
张晴连带筷子一起咬住,上挑的狐狸眼里含着调侃的笑意。柳泽清用力没有拔出来,哼了下干脆的放弃重新取了双一次性的筷子掰开。
柳泽清还记得张晴怕牙医,“牙给你崩坏。”
张晴撒开嘴拿起筷子,反手伸向碗里手腕转了下,粉就很漂亮的卷在筷子上,啊呜一口吃掉,把嘴里的咸味给压下去。
“你不嫌烫?”吹都没吹。
刚还说的那么吓人。
张晴眨眼,“那是长期养成的不良习惯会造成的危害,偶尔一次又没事。”她笑的贱兮兮的,“Alpha的身体素质好,耐造。”
翻白眼很不礼貌,柳泽清在心里翻了她两个。他转着筷子想要学着张晴那样把粉卷起来,吃起来很方便,汤汁也不会飞溅到衣服上。
慢慢的一圈圈转,柳泽清成功把粉缠在筷子上,但提起来的时候又滑溜溜的散开掉下去一半。
怎么张晴做起来就那么轻松。
“唔哼哼。”张晴把脸埋在掌心里笑。
柳泽清被笑有些恼火,心里有些不服气,干脆破罐破摔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张晴不笑了,歪着脑袋眼神虚虚的看着空中,仿佛在回忆什么,“在米粒上雕刻《滕王阁序》,煮一碗米饭就神功大成了。”
柳泽清瞪大眼睛。
这是人能做到的程度?
“骗你的。”张晴笑嘻嘻,她这次用慢动作演示了一遍,“先这样挑起来,配合手腕转,小诀窍是…”
柳泽清认真看。
张晴的指节很长,寻常的动作做起来也带着美感,像是从小出生在书香世家中,礼仪教养都浸润到了骨子里。
但张晴在夜市也会边走边吃,偶尔还上手直接抓,舔手指,一身的痞气又跟街头混子无二。
真是矛盾。
张晴卷了好大坨,张开深渊巨口啊呜吞掉,嘴巴鼓鼓的像是仓鼠,瞬间打碎了柳泽清眼里的美颜滤镜。
张晴从嘴里抽出筷子,眼里带着暧昧的笑意,贴着顶端啾了下。
背景音乐的啾之歌刚好播放到柳泽清录的那声“啾~”。
好像在回应着亲吻。
混蛋又占他便宜!柳泽清瞪了张晴一眼,埋头干饭。把碗里的每一根粉都当成张晴,磨着牙咬碎。
店里的人逐渐多起来,两人吃完饭就自觉的腾位置。
柳泽清站在街边不挡道的位置拿出手机,张晴跟过去,仗着身高把下巴磕在他的肩头跟着看了眼。
柳泽清在看的是兼职群。他上午固定在咖啡店做外送员,下午兼职打工的渠道就是从这个群里接的。虽然会被抽取佣金,但也比自己在街上到处的瞎晃悠还找不到强。
张晴搂着柳泽清,大狗狗一样的把大半的身体重量都压在柳泽清身上。柳泽清推不开,翻白眼不是个好习惯,忍住了。
“你起开!”
“不要。”
张晴笑嘻嘻的搂的更紧了,她漫不经心的道,“这种兼职群太散了,坑也多。”伸手捏了捏柳泽清的脸蛋,“我们小草莓这么可爱,要是遇到黑心的还会被当成资源卖人情。”
柳泽清拍开他的手。
这是事实,也没法反驳。有次被介绍的迎宾工作就差点被某个油腻的老板占便宜,想起来就恶心。
但柳泽清只有高中学历,绝大多数的工作岗位连门槛都够不到。就算想要进厂拧螺丝,也优先招聘beta。
柳泽清目前的目标是先兼职赚快钱,攒够即使没收入也能抗压两个月的资金才有底气找长期稳定的工作。要不然就要面临房租交不起,饭也吃不起的局面。
“柳泽清。”张晴贴着柳泽清的耳边用诱惑的口吻道,“要不要给我睡,我养你啊~”
柳泽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张晴,他抬手想要甩她耳光。克制住冲动死死的握拳,气的浑身颤抖。
以前也有老板提出想包养他,柳泽清当时只觉得被恶心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混账话从张晴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柳泽清心里特别的愤怒,感觉天灵盖都要着火了,眼眶鼻子发酸,从心底涌现出莫名的委屈。
“滚!”
“你去死吧!”
张晴看着柳泽清怒气冲冲的背影反而笑的开心,嘴里发出不明的怪声音感慨,“呜哇。”小草莓明明只有小小的一只,生起气来超可怕。
她真是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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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晚上。
柳泽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打开门,月光下影影绰绰看到个人影在房间里吓得头皮发麻。看清是张晴时,头皮被气的又麻了一下。
“滚出去!”
“晚上好~”张晴没事人一样笑着打招呼,亲切的仿佛两人是室友。
柳泽清被她没脸没皮仿佛不愉快没发生的样子气到想哭,冲过去拽着张晴的胳膊想把她拖出去赶走。
张晴只是轻轻一拽就把小草莓反过来拉到了怀里,伸手安抚宝宝一样的给柳泽清顺着背,还念叨着,“呼噜呼噜毛,不气不气。”
柳泽清气笑了。
张晴嬉皮笑脸的侧过脸,“给你打一下消气。”
太生气耗干了力气,这会全身都是软的。发火解决不了问题,柳泽清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些刻薄的风凉话,“在医院有那么多的omega跟你献殷勤,你找他们去啊!”
“我喜欢你嘛。”张晴把柳泽清摁倒在床垫上,压制住小小的反抗,用指腹描绘着他的眉眼。
温热的,真实的触感让张晴血脉贲张,灵魂都在震颤。
张晴抱住柳泽清轻声呢喃,“你可是我的道标…”
意识觉醒的时候,张晴在睡梦中捕捉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剧情碎片。比起那个扭曲不合理的世界,正常人的柳泽清拼尽全力跌跌撞撞的活着。
对比耀眼的顾莫里,柳泽清很普通,他发出的光非常的微弱,宛如摇曳的烛火随时会被熄灭。诸多苦难加注在身上,依然保持着自我。
对抗整个世界真的很难,很累,精神随时在崩塌的边缘。
每次遇到困境时,张晴就闭着眼,虚空的描绘着柳泽清的眉眼。
天知道当世界破碎,张晴睁开眼就看到柳泽清表情生动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有多么的欣喜,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把他给揉碎了。
张晴的表情平静,眼神癫狂又虔诚,像是信仰正在崩塌的狂教徒。
明明张晴在失控的边缘,檀香熏得身体燥热。但柳泽清只是紧张,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莫名到可笑的信任感,他此时并不恐慌。
张晴抱的很用力,柳泽清肋骨都隐隐的在作痛,却诡异的有种张晴已经小心翼翼收敛着力气的错觉。
柳泽清侧过头,抱着张晴的脑袋靠近后颈的腺体,“咬吧。”
齿尖刺入腺体,咬的很温柔,并没有感觉到痛感。禁锢着他的力道松了些,张晴埋在他的颈窝里面笑。
张晴发癫的时候才是正常的,刚才那样平静才让人一阵阵的心惊。
柳泽清推开张晴,这下子只是轻轻的一推,张晴就滚开了。她还在哈哈笑,捂着肚子抽搐,本来就小的地方越发的拥挤了。
这让人恼火的笑真是不爽,“要笑出去笑。”
笑声戛然而止。
张晴直起身盘腿而坐,抱着柳泽清坐在怀里,下巴贴在他颈窝里,嗅着淡淡的草莓清香。
“小没良心的,我可是献祭了整个世界才见到你。”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晴笑嘻嘻的,语气却很认真的道,“小草莓要是讨厌我了,我会忍不住想要毁灭世界的。”
窗外突然一声巨大的惊雷炸响照亮室内,吓的柳泽清心漏跳一拍,但很快又被红茶香给安抚下来。
张晴又闷头笑。
“笑什么啊!”天天笑。
张晴收敛了笑声,转移话题道问道,“要我帮你补课吗?”
距离考试时间只剩一多月了,柳泽清没有丝毫犹豫,“要!”都被占好多便宜了,不占回来太亏了。
室内茶香混着果香,又弥漫着丝丝的凝神静气的檀香。
柳泽清觉得今天的学习很顺利,知识很丝滑的入脑。原本很难的题在清润的讲解声下也没那么烧脑了。
“张晴,这题我不会。”柳泽清遇到难题问道。
半晌没得到回应。
柳泽清回头一看,张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一米九五蜷缩成团,某名有种被虐待的委屈感。
“喂。”
戳了戳没醒。
柳泽清在脑子里幻想着把混蛋团吧团吧丢出去,奈何猪一样死沉死沉的,他又搬不动。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柳泽清胡乱的扯开被子把张晴整个蒙头盖上,小声的嘟囔了句,“闷死你得了。”
柳泽清空过不会的题,继续做下面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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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生物钟准时把柳泽清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美颜。
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要快,在意识到是张晴的时候拳头已经挥出去了。
手腕被张晴握住。
她睁开眼,泄露出的冷意让柳泽清还迷糊的精神瞬间就冻醒了。柳泽清眨了下眼,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放着带着满足感的暖意。
“哈——”张晴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把小草莓搂在怀里,脑袋在他的颈窝里面蹭啊蹭。
整一个粘人的猫猫。
柳泽清用手推着张晴的脸,嫌弃的道,“不准咬我,你还没刷牙。”
“呵呵。”张晴又开始神经兮兮的笑。
又在发神经。
柳泽清不搭理她。起身掀开被子才发现两人脱得光溜溜的,脸皮发热耳朵都红了,恼羞的一巴掌拍过去,“张晴你个混蛋!”
张晴捂着脸笑,理直气壮的反驳道,“都怪小草莓做晚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我习惯裸睡嘛,抱着不舒服就好心的帮你把衣服给脱了。”
柳泽清又钻进被窝里面,眼睛瞪得圆圆的。伸腿去踹张晴,“你出去。”碰到了隐秘半苏醒的东西,愣了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碰到哪里了,忙拉高被子把整张脸都盖住装鸵鸟。
“嘶——”张晴痛的倒抽了口冷气。作为精神上的女人,第一次承受这种痛苦,真是个新鲜的体验。
张晴把手伸进被窝里面,在小草莓软面团一样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下。
“张晴!”柳泽清把被子拉下来露出脸怒视,使劲的拽住被子的边角把自己整个都裹起来。
然后又钻进了被窝里。
“混蛋!”
眼睛脏了。
张晴低低的笑,捡起衣服一件件的穿好。柳泽清听到皮带扣子金属的碰撞声才悄咪咪的探出头,睁开一条眼缝确认张晴穿好了才睁开眼。
见张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柳泽清伸出手把叠的整齐放在旁边的衣服拖进被窝里面,一一穿好。
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跳起来一拳锤过去,“混蛋受死吧!”
张晴侧脸躲过,一个扫堂腿把柳泽清撂倒,屈膝抬腿把小草莓摁趴在腿上,抬手在屁股上拍了下。
反派一样的桀桀笑,“哼哼,想要打败我,你还早一百年呢。”
柳泽清抓着张晴扶着他上半身的胳膊啊呜就是一口,下了死口。就莫名的笃定,张晴不会对他怎么样。
“嘶——”张晴吃痛,把拇指卡在柳泽清的裤腰上威胁,“撒口,不然就脱裤子睡了你。”
已经咬了报仇了…还是好气啊!
柳泽清撒开嘴,爬起来抬腿就踢向张晴的小腿,然后眼眶憋出生理性的水汽来。
没穿鞋。
张晴的骨头比他的脚趾硬,发力不对还抽筋了。
“啧啧。”张晴嘲笑了声,一屁股坐下来,抓着小草莓的脚给他揉按着把轴错过去的筋给拔回来。
柳泽清气啊。
感觉脚不抽筋了,该死的胜负欲被激起来,头脑发热不死心的直接朝着张晴腿中间用力踩去。
“真是惯的你。”张晴把柳泽清重新压制摁趴在床上,裤子拉下到膝弯的位置,手掌贴了上去。
柳泽清瞬间不敢动了。
“是我错了,小草莓就不要生气了嘛。”张晴笑嘻嘻的道歉,又给小草莓穿好裤子,把柳泽清埋在枕头里面的脸给转过来,“哭了?”
“才没哭!”柳泽清杏眼怒瞪了张晴一眼,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了。
真是气昏了头。
“你易感期怎么还没过去?”生物课上讲的Alpha的易感期一年两到三次,一次一周的样子。
张晴这样的明显不正常。
“易感期除了周期性,受到情绪的刺激也会激发。”张晴单手拖着下巴分析道,“反正死不了。”她笑意盈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相反,很快乐。
疯子张开胳膊又要抱过来,柳泽清跳下床,汲着拖鞋跑开。
他去拿水杯的时候,就发现牙刷有两个,“混蛋!”拿起来就丢向张晴,她伸手接住,“真贴心。”然后又莫名笑。
“哼。”笑抽过去最好。
柳泽清拿着水杯和牙膏去外面的水房,地下室的租金那么便宜是房间没有卫浴,统一在外面的水房洗漱。
张晴跟在后面。
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别的也要赶早八的租客在,见到柳泽清身后的张晴,默默的从中间移到墙边。
往日他可不是这个态度,来迟了也要挤开你霸道的站在中间。
洗漱完。
柳泽清骑着电动车要出门的时候张晴也坐了上来。咖啡店和医院在同一个方向,也就没有赶她下去。
到了咖啡店,张晴还跟在他屁股后面,柳泽清疑惑,“你不去上班?”
张晴微微弓着腰,满身的痞气街头混子的模样。
笑嘻嘻反问,“在医院任职的是梅林医生,跟我张晴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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