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寝室里其他人还在睡觉,温知已经穿好衣服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谢莹莹打了个哈欠,掀开床帘,眼睛都睁不开,知道是温知在下面,她声音都困的不行,出声说道:“知知,今天都不上早八,你起这么早干嘛?”
昨晚她好晚回来的,睡了还不到六个小时,温知怎么做到意志力那么强,说起就能起来。
“我先去教室帮你们占座位。”温知声音轻轻的,把包拿起来,“你们要是需要带早餐,等下微信发我。”
谢莹莹眼睛总算能睁开一条线,掀开一半的眼皮,透过窗外的光线,发现温知今天穿了一条春茶绿的半裙,白色抹胸小吊带,外面还套了一件奶油米色的开衫。
头发辫了松散的辫子垂在一侧。
谢莹莹一下子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目光把温知从头扫到脚,声音拔高,惊讶道:“知知你换风格了?”
温知一直喜欢穿简单舒适的衣服,她长得好看,再简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清爽好看。
这身衣服是温知上个月买的,谢莹莹记得她说,要拍跳舞视频的时候穿。
平时上课她根本不会穿这些衣服。
温知笑着点点头。
“你们好好睡觉吧,我先走了。”
从寝室出来,温知拿着手机,点开和应柏珵的对话框,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应柏珵问她——
【想到办法了?】
她昨晚手机充好电之后没有立刻还应柏珵的钱,是想到他那时候可能已经回家睡着了,并不会回她消息。
现在他应该已经醒了吧。
温知想着,给他转了一百块的红包过去。
温知:【还你昨天的药钱。】
昨天药钱是六十块,但后来应柏珵送她回宿舍了,温知说了会多给他钱。
她想了想,觉得凑个整到一百正好。
毕竟就算从南校门口打个车到宿舍也才一个起步价。
温知消息发过去,盯着屏幕看了几十秒,他一直没有回复,可能是还没醒。
于是温知去食堂买了早餐,然后提前到了教室。
她们寝室几个喜欢靠窗边这一排的位置,风吹起来时很舒服,温知找了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拿书出来,这时候手机震动了。
她拿起看,是应柏珵回复她的消息。
应柏珵:【就一百?】
【爷的时间就值这么点?】
他没收她的红包,戏谑又真切的觉得荒诞,同时在想,温知真他妈的有病。
温知看着他的消息,犹豫了下,回:【那……再加十块?】
应柏珵没有再回。
温知又想起什么,点进自己主页,把之前骂应柏珵是狗的那条给删掉了。
然后她返回给应柏珵发:【朋友圈我已经删了。】
【噢。】懒懒散散的一个字。
应柏珵看起来不是很想和她说话,温知本来想提醒他把红包收一下,犹豫又犹豫,她关上手机,什么都没再说。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了人。
温知刚翻开书,有人坐在她身边,笑嘻嘻的说:“温知同学,系里期末有活动,你参不参加?”
胡双是文艺部的干事。
温知不是很感兴趣,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活动?”
胡双转头盯着温知,眼睛都是亮亮的。
温知今天穿的这条绿色裙子,衬得她整个人又白又嫩的不行,胡双咽了咽口水。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不想自己那么色的看着温知。
“就算是一个庆祝演出吧,每个班都要报节目。”
胡双说:“我们部里安排有一个国风舞蹈剧的节目,我觉得你来跳特别合适。”
系里的同学都知道温知会跳舞,长成她这样的,站在那里就是氛围感,要是她上台演出,那一定可以成为信科院传于后届的名品节目。
温知没多想,摇了摇头,说:“不了,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
是真的很忙,周一到周五上课,周末去研究所,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要是再参加节目,就是把她一个人劈成两个用才够了。
胡双有点失望,但也没再劝她,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
她知道温知是真的忙,不是推脱的说辞。
“我再去找别人问问。”胡双失望的起来了。
下课后,温知又看了眼手机,应柏珵还是没有收她的红包。
姜阔坐在最后一排,打游戏输了正恼的骂人,有女生转头去问他,说今天怎么没看见应柏珵。
“应爷说他最近全是破事,让我别烦他。”
当然姜阔本人现在也很烦,最好不要和他提一些有的没的。
破事的后果就是应柏珵今天早上到九点才起,直接错过了第一节课。
姜阔又骂了一句,随口说:“他说陪小孩子吃肯德基呢,吃个屁,我看他是在逗我。”
温知听见这句话,脚步顿了下,然后往外走。
她先去银行取了点现金出来,然后从南校大门出了学校,昨晚药店附近,应该有一家麦当劳,还有一家肯德基。
温知路过时看了一眼,透过玻璃门往里,她看到应柏珵懒懒的坐在角落,对面还有个男孩子,一边往嘴里送薯片,一边苦着脸看桌子上的作业本。
温知进去时,听到应柏珵叹了口气,声音懒懒的,耐着脾气继续问:“所以小明的生肖到底是什么?”
男孩子嘴里喊着薯片,像个小仓鼠似的,腮帮子动啊动的,眼睛睁的老大看他,就是不回答。
应柏珵指了指他面前的作业本,说:“小红,小明,小刚三个人,分别属兔,蛇,马,已知小明不是属马,也不是属蛇,那小明属什么?”
“只有兔,马,蛇,不是马,也不是蛇,那是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应柏珵已经尽力了。
小男孩看了看应柏珵,犹豫的说:“是猫吗?我家里有猫。”
应柏珵气得闭了下眼睛,已经咬牙切齿,摇头,说:“不是。”
小男孩眉头都拧巴的皱到一起,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都亮了,笃定道:“噢,那一定是恐龙!恐龙对不对?”
“对你妈——”
应柏珵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崩溃过,骂人的话就在嘴边,想想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手放在一边,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他究竟要怎么说才能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和他解释清楚,他好歹也上一年级了啊,怎么会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弄不明白。
小孩子究竟是笨还是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温知看他气急败坏,忍不住笑了一声。
应柏珵听见笑声,抬头看见温知,看她在笑,第一反应觉得她这笑里面有嘲笑讽刺的意思。
应柏珵指了指他的作业本,挑衅的说:“不然你来?”
妈的。
谁来能好使?
温知竟然点了点头。
她在男孩身边的座位坐下,低头去看书本,扫过一眼题目,就是个很简单的小学生逻辑题。
“你认不认识这个?”温知指着书上小马的卡通画问他。
小男孩点点头,说:“这个是小马。”
“那这个呢?”
“是小蛇。”
“对了,那这个这么可爱,你肯定也认识。”
“小兔子!”
温知跟小孩子说话,声音格外温柔,语气都是轻轻的,引导的跟他说:“那我们现在只能在这三个里面选,小明同学不是小蛇,也不是小马,那他是什么?”
他看向温知,有点犹豫,温知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出来。
姐姐可比哥哥温柔多了,声音都那么好听,小男孩试着说:“是小兔子吗?”
“对了,好聪明啊。”温知说着,又指向小红,“小红说她的生肖是挨在小蛇身边的,小蛇旁边是什么?”
“是小马。”
“又对了,那最后剩下小刚是什么呢?”
男孩子这下是真的明白题的意思了,原来是要在这三个里面选,他举手,高兴的说:“我知道,是蛇!”
温知夸道:“都对了!”
“然后我们把它填上去就可以了。”温知让他把刚刚说出来的一个个填空填上去,小孩子拿着铅笔还只能照着写,一笔一划很慢。
应柏珵没想到她真的能教会。
显然那些哄小孩子的话和语气他是说不来的,又恶心又矫情的东西。
他一挑眉,问温知:“你怎么在这里?”
温知说:“路过。”
应柏珵探究的盯着她。
她说她一个人路过这里,然后进来吃肯德基?
温知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看着应柏珵,说:“我是过来取钱的,在外面看见你,进来还你钱。”
既然红包他不收,那她还现金好了。
其它的钱先不说,买药的六十块要先还给他。
应柏珵没收红包就是不想和人计较钱,他花哪不是花,要是欠六百他就收了,六十的话,没有必要。
免得还有人到处说应爷小气。
应柏珵看了小鬼头一眼,说:“算他学费了。”
不然刚刚他可能被人举报当众打孩子。
温知捏着钱却不收回来,只是说:“一码归一码。”
应柏珵倒是有些无奈了,他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说:“温知看不出你还挺轴的。”
话音才落,小鬼头把铅笔一放,瞪着对面的应柏珵,很是护短的说:“不准说漂亮姐姐坏话!”
应柏珵挑眉,没想到一上午又带他吃肯德基又教他写作业的,竟然这么快叛变。
应柏珵目光转向温知,好看的眉眼悠哉又挑衅,目光懒懒的扫过,忽然笑了一声,悠悠的说。
“她——”
“哪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