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是咱们的猜测而已。”三班班主任酸酸地说：“这乔兮说不定就是各科进步比较大,在这些天逐渐捡回了从前的底子。哪儿可能就神到为了进步奖，能精准控分的地步了？”
地中海但笑不语：“等明天年级排名出来,咱们就知道了。”
他激动地摸着自己亮闪闪的秃顶，得意道：“就算她这次得不到年级进步奖,但她成绩比起上周周考还是显著进步了的。我的绩效排名，也还是铁定要比老金你要高！”
“哦。”
心态向来平和的三班班主任握着自己泡着枸杞红枣的保温杯,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十九班的讲台上，乔兮淡定地关闭了高一各班级的各科成绩表，操纵鼠标返回进了高一五班的文件夹。
田苑趴在乔兮的右手边,读出了光标指针停留处的那个名字：“伍冠宇。”她抬头看向乔兮，有些期待,又有些犹豫地问道：“所以他是？”
“年级第三百零五名。”乔兮回答。
田苑在心里换算了一下，确认这就是年级倒数九百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大胆地问乔兮道：“乔女神,我能问下你这次周考的年级排名吗？”
“当然可以。”乔兮退出五班的成绩表界面,大大方方的微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年级第六百零五名。”
“也就是倒数第六百零一名！”田苑土拨鼠一样地尖叫起来,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激动地满脸通红：“你又比上次刚好进步三百名，你又可以得一次进步奖？！”
“应该是这样。”乔兮颔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补了一句：“我的运气，好像真得有点好呢。哈哈，哈？”
不远处的李一鸣：……
“又是一个进步奖,又是一个三万五！”田苑已经彻底疯狂了，她捂着自己的脸颊，目光里满是憧憬和向往，喃喃地说道：“天呐乔兮，你发财了！”
乔兮也很开心，但她还是谦虚地说道：“这只是我自己计算的排名，也不一定准确的，具体还是要等明天电子大屏幕上公示的名次为准。”
然而田苑及周边的十九班学生已经听不进去了，鉴于乔兮前两次准确无误的预测，十九班学生相信乔兮这一次对排名的预测仍会完全准确。他们都在心里默认乔兮就是年级倒数第六百零一名，就是比上一次整整进步了三百名，就是可以再获得一次年纪优秀进步奖！
“乔兮！”田苑欢快地问道：“总共七万块钱呢，你准备怎么花这个钱？”
“没有七万。”乔兮微笑着说，“我上午升旗仪式刚领到的奖金，基本都用来还债了。如果这次还能得到进步奖，那么奖金大概会用来改善一下伙食和生活水准吧。这些天入不敷出的，我连水果都不舍得买着吃的。”
“啊？”田苑和十九班学生担忧地看了过来，“你还在外面欠债？听着好惨的样子。上次你妹妹来找你的时候，我好像听说你是一个人住在外面？你爸都不给你生活费的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我十七岁了，马上就成年了。也不太想经常麻烦我爸爸。”乔兮微微地低着头，表情里有些微微的酸楚。
虽然得优秀进步奖是乔兮凭本事得到的，但乔兮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欺负欣华高中的小朋友们。
为此，她早就想把原身，如今是她自己窘迫的处境说出来了。
省得万一真有红眼病盯着她不放，说她为了奖金居然恶意控分什么的。
“那你的债还清了吗？”田苑关心地问道：“如果你经济确实困难，咱们欣华倒是设有各种各样的奖学金，全都很丰厚。你努努力，就算是不靠你爸爸，你自己多挣点奖学金也能养活自己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乔兮说，眉目间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至于欠债的话，应该算是还清了吧。”
正闲聊着，前排中间座位突然有个女生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郗辰又上热搜了！”
乔兮蓦地抬头，目光灼然地朝那个同学看去。
那是十九班的班长。女生戴着副黑框眼镜，平时沉稳严肃的脸蛋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声音高昂，捧着个手机气得直跺脚：“我粉个爱豆我容易吗？别人家偶像都是各种给粉丝发福利，关心和慰问粉丝。”
“我粉的偶像，成天和粉丝对着干！”
小姑娘越说越来气，声音不自觉地就尖利了起来。
“都说了他上次直言不讳地制止网暴会失去一大波粉了。这些日子，咱们这些理智粉拼命劝他低调低调再低调，千万不要再提私生饭那茬子的事儿了！”
“结果他倒好，养个病还不安生，人在病房里还能给我上热搜！而且又又又是因为那个私生饭！！”
“气死我了！郗辰简直比我家养的哈士奇还让我操心！我这哪儿还是女友粉啊？我对郗辰简直都赶上我妈操心我幼儿园弟弟的心态了！”
乔兮：……
乔兮慢慢地走过去，友好地问道：“班长，郗辰他上了什么热搜？”
十九班班长朝乔兮看了一眼，声音缓和了下来：“你也是一枚吸尘器？”
“？？”
乔兮小朋友的脑海里溢出了很多问号。
不等乔兮回答，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十九班班长就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她的手臂，“既然你也是郗辰的粉丝，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将手中的手机举到乔兮面前：“你看看咱们家的崽崽，真得是一点都不让我们省心。咱们不过就是考个试的功夫，这熊孩子就又在外面给咱们当妈的闯祸了！”
乔兮听不太懂班长在说些什么，只能礼貌地保持微笑。
班长戳进了微博热搜，指给乔兮看：“你瞧！这熊孩子居然微博关注了那个私生饭！虽然他只关注了几秒钟就取关了，但还是被黑子截图保存了下来！你说，他手怎么就这么贱？我真想把他的手给剁了！”
乔兮：……
乔兮总算明白熊孩子和崽崽指的是明星郗辰。她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班长，就觉得郗辰的粉丝也都还满独特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班长不满地觑了过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干站着？作为一枚吸尘器，你不该立刻掏出手机冲进微博去替你儿子控评反黑吗？”
“哦哦！”
乔兮连忙点头，同时又在心中记下了一个知识点——“吸尘器”等于郗辰的粉丝，“儿子”等于郗辰。
这都是什么鬼？？
乔兮掏出安静的在校服口袋里躺着装砖头的手机，长按侧边键进行开机。
“天呐！”班长又叫了起来：“你怎么到现在才开机？你这个妈妈当得一点都不称职，你都不关心你郗辰崽崽在外面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的吗？”
乔兮抬起头，真诚地建议道：“班长，戏精是病，得治。”
十九班班长：……
手机打开，叮叮咚咚地跳出了一大堆提示框，差点把乔兮的手机给弄卡顿了。
不等乔兮点开那些反复跳出的提示框，就有通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是“白琳”。
乔兮朝十九班班长做了个手势，握起手机走出教室接通了电话。
课间的教室闹哄哄的，楼梯处的走廊却很是静谧。夏季温热潮湿的晚风吹过狭长的走廊，轻轻地拂在乔兮的身上，她听到手机里传来白琳温柔而关切的声音：“乔兮，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呐？”乔兮俏皮活泼的回答。
电话那头微微顿了几秒，而后才又继续说道：“你心情好像很好？”
“嗯，我心情很好。”乔兮点点头，弯弯的眼睛里有着笑意。
无债一身轻。她今天刚赔偿完郗辰的医药费，又确定自己下周一又会有三万五千元钱到账，心情正是最愉悦的时候。
至于刚才听到的什么郗辰关注了她又取消，想来也是手误，并不能多么影响乔兮的好心情。
电话那头的白琳又微微沉默了几秒，而后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乔兮，我俩是什么关系。你如果心情不好，不必要在我面前强撑着的。你退团以后，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但最近公司都在忙着安排我们出道的事儿，训练强度很大，平时也没什么闲暇时间，这才一直迟迟没有打电话给你。”
“可是我，确实心情挺好啊。”乔兮有些莫名其妙。
“郗辰他关注你了，你知道吗？”电话那头的白琳干脆说道，“虽然他只关注了没多久，就立刻取关了。但他关注你的截图还是被黑子存了下来，现在大家又开始骂你了，你不难过吗？”
“呃，还好吧。”乔兮说，“而且我刚考完试，一直没能看手机。刚开机你就打电话给我了，所以我也没能看到微博上有人骂我。”
白琳叹了口气，“主要是郗辰他因为这件事被骂上了热搜。我怕你又因为担心他而睡不着觉，就打电话过来问问。”
“网上骂他的人很多吗？”乔兮表情严肃了起来，“我还不清楚这件事，先挂了，我去看一下。”
“嗯，你也别太担心了，郗辰他应该也只是手滑才关注你的。”
“好的。”
“乔兮！”在乔兮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白琳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白琳？”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又有些急促：“我下个月就要正式出道了，你说我会火吗？”
“当然。”乔兮笑了笑，“你会在选秀里大放异彩成为明星的，自信点，白琳。”
“嗯。”白琳轻轻笑了起来：“那到时候你可要为我打call啊！”
“好的白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