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鸾震惊过后嫌恶地皱眉。
偏偏此刻走也走不得,开窗的话,肯定会被发现……
正想着该怎么办,她却被江扶元沉重的呼吸所吸引。
他喘得好厉害。
喉结上下滚动,在竭力忍耐什么,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在一下一下跳动着,以彰显他此时有多么热血沸腾。
反观自己,除了身体有些发热,其他并没有什么不适症状。
难道这春情香对男人的作用比较明显?
姜宝鸾脑海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紧接着便是陌生奇怪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细微颤抖起来,心里说不上来是悲凉还是难受,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处境颇为可笑。
未婚夫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说,还在新婚夜设计了一场大火,让她丧命。
姜宝鸾越想越觉得可悲。
她不知究竟能不能改变梦中的结局,或许几个月后,她就会成为一具焦尸,生命在那时戛然而止了。
既然这样,凭什么程庚作为一个男人能与旁人偷、huan,她就不行?
人短短一生所追求的欢愉,男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享乐,还为自己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而女人便不行。
活这一次,姜宝鸾认为,她也有享受的资格,男|欢|女|爱,情之所至,仅此而已。
她本就不爱程庚,更不必为了他做到守身如玉。
准确来说,这桩婚事,她不嫌程庚脏就不错了。
一瞬间,姜宝鸾想了很多,直到耳垂被温热的唇碰了碰,她才如过电一般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何处。
江扶元不知何时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好半晌才离开。
外间的声音越来越大,女人咿咿呀呀的叫|喊和男子的粗|喘声混杂在一起,姜宝鸾听着这样的声音,身体也跟着越来越热,她抬手推了推江扶元。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好。
或许是这一推的动静有些大,又或许是江扶元撑着屏风的力气没能控制住,那扇沉重的屏风忽然在地面滑动了寸许,发出一声很明显的响动。
姜宝鸾慌乱地看向身后之人,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们的唇轻轻擦过,两人同时一震。
这样的动静,外间的人不可能听不到。
伴随着女人一声高亢的尖叫,姜宝鸾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扶元借这声尖叫,推开侧窗,揽着姜宝鸾轻巧地跳了出去。
此处守卫众多,自然不能直接使用轻功,江扶元沿着一条无人的路小快步疾走。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绕来绕去,不知怎的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连廊中。
杂乱的脚步声前后朝着他们包围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江扶元看准了一处假山,弯腰躲了进去。
假山洞穴窄小,两人不得不紧紧贴在一块。
他们身上都热,这么贴着很是不舒服。
江扶元手搭在她的脖颈后,呼吸依旧粗重,显然还没从春|情|香中缓过劲来。
姜宝鸾手抵在他胸口,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下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存在感极为强烈,自然还有另一处地方,让姜宝鸾更觉得面红耳赤。
她脸几乎要红得滴血,身子更是烫得惊人。
江扶元将头靠在假山嶙峋的石壁上,妄图用那一丁点的凉意让自己平静下来。
假山旁有活水,就算说话也不必害怕被发现。
“阿鸾今日作何感想?”
姜宝鸾听不见外面守卫的声音,却依旧怕那些人没走远,听着江扶元这不算轻的话语,被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唇。
“小点声儿。”
姜宝鸾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压根没经过大脑思考,所以捂上去,才发觉有些不妥。
她看江扶元双眼有些迷离,心跳漏了一拍的同时掌心被舔了一下。
姜宝鸾急忙收回手,她很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反倒是江扶元压低声音:“我们扯平了。”
扯平?扯平什么?
姜宝鸾觉得他可能在春|情|香的作用下大脑不清醒了,遂转移话题。
“我们可以走了吗?”
江扶元恍若未闻,兀的低下脑袋,贴在她脖子那嗅了嗅,忽的问:“你身上熏的什么香?这么好闻,那我能不能亲你?”
前面的问题,姜宝鸾还不觉有什么,可江扶元思维跳跃太快,她险些跟不上,傻乎乎地问了句:“什么?”
这黑洞洞的假山里,姜宝鸾借着一点水流折射的光线,看清了他的眸子,他亮晶晶的眼眸里像是也含了一汪水,满含期待地又问了一遍:“阿鸾,我能亲你吗?”
姜宝鸾短暂的震惊后,抬起双手,捧住他滚烫的脸颊,刻意忽视了自己身体上的一些奇怪之处,道:“小叔,你清醒一点,在这种地方真的合适吗?”
这春|情|香是男女之事上用来助兴的药物,并不是不做那档子事就会死的毒药,他们现在躲躲藏藏,江扶元不想着怎么安全离开,反而一直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这样可不行。
江扶元听完,伸手揽住她的腰:“换个地方就可以是吗?我懂。”
他说完,带着姜宝鸾弯腰钻了出去。
他也不探探守卫还在不在附近,脚尖几下用力,便到了假山顶端,借着高度优势上了围墙。
当守卫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赶来时,二人已经成功翻墙而出。
姜宝鸾仍是被他抱在怀里,从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宅院离开,四处皆是一片漆黑,江扶元行事谨慎,在山庄内绕了个大圈,这才将她带回了东厢的住所。
进门前,姜宝鸾特意朝对面程庚的住处看了看,有茂密的树林遮挡,加上距离远,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对屋已熄了灯,至于程庚到底在不在里面,可就不好说了。
姜宝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细汗珠,体内的那股燥热尚未平息,正值这夜深人静之时,她悄然关上门扉,回到室内。
就是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江扶元已点了盏烛灯,还将身上的外袍连带里衣一并脱了,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姜宝鸾贴在门上,脚有些软,几乎迈不动步子。
江扶元脱了衣裳还不算,走到冰盘旁,徒手掰了一小块冰,塞进嘴里。
冰盘上的冰块还未完全融化,形状似山的一整块,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这一掰之后,冰碎成了一盘。
江扶元这两年在皇城司风吹雨淋,在那尔虞我诈的地方生存,个中艰辛自然不必多说,所以他的肤色并不是时下男子门所推崇的那么白皙,而是偏古铜一点,算不得太黑,而是健康的色泽。
相较于京中公子哥儿们的弱不禁风,江扶元却是瘦而不柴,隐匿在肌理下的力量感让他看上去既矫健又危险。
他“咯嘣咯嘣”嚼咽下去一块碎冰,却还没能将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压下去。
明明屋内的烛光算不得很亮,姜宝鸾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那极度红的耳垂和嘴唇,简直诱人到了不像话的地步。
姜宝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江扶元的嘴唇,看上去就很好亲。
他刚才的那个问题,这次换她想问一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鸾:该说不说,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