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桶上快一个钟头了,坐得胸闷气短,遂决定直接溜,回头再和指导员解释。
从单间走出,到洗手台洗手。
旁边也有个人在洗手,白洛因没在意,结果抬起头看向镜子,整个人僵在那里。
第二卷:烈焰浓情5二人激烈交锋!
顾海就那么看着白洛因,看着他一身军装,帅气凛然地站在自己的旁边。顾海的眼睛里一阵刺痛,遏制了八年的毒瘤又开始在心底滋生蔓延,吞噬着他的每根神经和五脏六腑。
白洛因被顾海的目光灼烧得半张脸都是麻痛的,他很想给自己圆谎,编出一个理由,告诉顾海这身军装不过是他借来穿的。可其后进来的一个空军,那一句“首长,您怎么躲这了?”,彻底将白洛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洛因将目光机械地移到那张兴冲冲的面孔上,淡淡说道:“你们先玩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您快点儿,都等着您呢。”那空军临走前还催了一句。
白洛因镇定了一下心情,眸色转归淡然,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顾海,“真巧,你也在啊?
顾海开口就不留情面,“为什么入伍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伙同别人欺骗我的感情?先是告诉我你死了,让我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后又和我说你出国了,让我满世界地找你,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一次次覆灭……你是不是觉得这么折磨人特有意思啊?”
白洛因冷硬的视线遮盖着内心的痛楚,“我从没伙同过任何人欺骗你,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那是他们的自由,我从没在背后操纵什么,我一直过我自个的日子。”
“过你自个的日子?”顾海冷笑,“那你过得真消停,我佩服你强大的内心承受力,佩服你运筹帷幄的能力。”
“对,我内心特强大。”白洛因目光变得冷锐,“所以你别再尝试恶语中伤我,我听了也就是一笑而过,难受的是你自个。”
“是么?”顾海咄咄逼人,“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入伍?为什么宁肯遭那份罪也不选择出国?”
“那是我的自由,我不乐意出国,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首长,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我入伍的么?”
顾海冷洌的一声逼问,狠狠地戳击着白洛因的心口窝。
“我凭什为你入伍?你有什么理由支撑这种可笑的猜疑?”
“还用我点明么?当初我爸强令我入伍,我不乐意。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打消他这种念头,那就是你入伍。一旦你入伍了,他为了彻底隔离咱俩,就肯定不会让我进部队。我说的没错吧?”
白洛因点了一颗烟,声音低沉,“你真的想多了。”
顾海一把抢过白洛因的烟头放在自个嘴里吸,“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太能装了?”
“我有装的必要么?你去大街上随便拽个爷们儿问问,哪个被选上飞行员还有不去的?就因为你是少将的儿子,我入伍就是为了你么?再者说了,你爸那么大实力,即便我们都入伍了,他想隔离我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找的这些说辞也太牵强了吧?”
“牵强的是你!”顾海目光沉睿,“你别忘了,你也是顾威霆名义上的儿子,你入了队,就是稳固了他的基业,他身上的担子轻了,自然会放松对我的限制。白洛因,你当初要不是这么想的,我顾海两个字倒着写!”
“你爱倒着写正着写,你转圈写都没人管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
“我再怎么往自个脸上贴金,也比不上您那两下子!”顾海往白洛因跟前逼近两步,“既然你堂堂正正入伍,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首席执行官说出来倍儿有面子吧?要不您怎么连首长这个称谓都说不出口呢?”
白洛因双拳紧握,目光中透着一股豁出一切的狠劲儿,“我为你入伍又怎么了?为你入伍你就占了多大便宜么?爷乐意!!爷混到今儿这位置,为他妈哪个孙子入伍都值了!!”
“你们家管这叫占便宜?”顾海面孔骤黑,眸中染上一层悲愤,“白洛因,你就是个二B!!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二的了!!”
“怎么找不到?”白洛因怒声还击,“这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面前么?”
顾海内心极度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八年了,前几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就这么痛到麻木,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感觉了,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又杀回来了,而且还是全副武装杀回来的!!
白洛因也被激得够呛,目光很不善,看着顾海朝自个靠近,手还未伸到眼前,就被白洛因凌空挡住了。
“顾总,我现在是白首长,你就是来强的,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别自取其辱了。”
“是么?”顾海眸间一抹冷厉之色,“我倒要看看,当初在爷kua • xia浪叫的小骚货,今儿能硬气成什么样儿!!”
顾海这话是迎着刀刃说的,说完立刻挨了白洛因一拳,结结实实的,离手便出一团淤血。紧接着整个洗手间都躁动起来,水流声,门板叩击声,四肢缠斗撞击声,骨头咔咔作响声……声声刺耳没一会儿,两个宴会厅的大批人马全都跑出来了,事发现场一团混乱,劝架的,观战的,瞧好的,吓傻的……混作一幅精彩的人生百态图。
那群美女全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有的人来公司三四年了,别说看顾海打架了,就是看他大吼大叫都是一件奇闻。这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粗野了?担心顾海吃亏之余,心里还是暗暗惊叹的,真没想到总经理身手这么好,以后又多了一个可以YU的话题了。
这边的士兵和军官们也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白首长也会爆粗口?也会在公众场合打架斗殴?这厮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把我们万人敬仰的空中杀手惹急了?
最后是刘冲联合几名空军外加酒店工作人员一起把白洛因和顾海拉开的,拉开之后,俩人脸上都挂了彩,即便停手了,凶悍的目光还在暗中厮杀着。
“行啊,白首长,身手不错嘛。”顾海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戏谑道,“这几年没少打飞机吧?”
顾海这个一语双关的调侃,霎时让白洛因无地自容,尤其这边还有如此庞大的美女阵营,一个堂堂的空军少校这么被人当众羞辱,实在有点儿下不来台。
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没恼火,还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美女团的眼神带着超凡的气度。
“下次想讨你们总经理欢心,别浓妆艳抹地跳那些风骚的舞蹈了,你们总经理的口味很重,你们这些小情趣是满足不了他那独特的胃的。记住了,下次穿红棉袄和绿裤子,再喊他一声顾村长,你们总经理准能乐坏了。”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闫雅静,在顾海冷眸逼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弟妹,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弟最爱吃锅肉味的jī • bā,下次逛超市的时候别忘了多给他买几袋。”
闫雅静当场石化了,顾海的脸色就更别提了。
白洛因幽幽一笑,朝身后的队伍霸气一挥手,“咱们走!”
铿锵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口……
顾海回到公司之后,把手头的那点儿事一交待,就马不停蹄地飞去了香港。
顾洋这几年在香港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正是人生得意之时,结果又被他老弟敲了一闷砖。
顾海当着顾洋公司所有高层的面,硬生生地将他从会议室揪了出去。
“你怎么越活越抽抽了?”顾洋面色不善,“刚消停了几年,干了点儿正经事,又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吧?”
“八年前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给我一个细节不落地交待清楚!八年了,我念在兄弟情谊上,没和你计较刹车油管被割的事,毕竟出事的是我不是他。但是你也太不人道了,白洛因入伍的事,你竟然整整瞒了我八年!”
听到这话,顾洋的脸立刻罩上一层冰霜。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闹了半天又是当初那点儿糟事烂事。顾海,你能不能长点儿记性?能不能别把自个埋在那么一个小土坑里跳不出来?能不能让我顾洋正眼看你一次?!”
顾海冷笑,“你是否正眼看我,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因为我压根就没拿正眼看你,甚至都没把你当个人看!你的所作所为,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卷:烈焰浓情6这世界真奇妙。
“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牲口?”顾洋冷硬的视线飚了过去,说话也是狠辣不留情面,“我做过缺德的事,你又做了几件积德的事呢?我伤了自个的亲弟弟,你还伤了你亲爹呢!你受伤那会儿是谁整天为你操心受累?你想过感恩么?……”
“你别把话题扯开!”顾海硬生生地打断了顾洋的狡辩,“我现在就是想问你,我出车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场车祸没有导致你失忆吧?我记得你一醒过来就恢复意识了,其后发生的一切不是每天都在你眼前上演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就想知道我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醒来之前?这还用问么?肯定是把你送到医院,然后对你进行抢救。”
“你能不能别和我兜圈子了?”顾海的耐心在一点点儿被瓦解,“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在我车祸之后到苏醒这段时间,你到底和白洛因说了什么?他又和你说了什么?请你原原本本告诉我。”
“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顾洋注视着顾海,“已经八年了,你就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挽救回什么呢?”
“我没想挽救回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就是要图个明白!!”
“那好,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顾洋言归正传,“你出车祸那一阵正赶堵车,白洛因一步一步把你背到救护车前面的。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洛因正在病房外,医生宣布你脱离危险,他就走了,走之前叮嘱我,等你醒了,就说他死了。”
“不可能!”顾海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把他挤兑走了!”
“你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他出国的这一说辞,的确是我编纂的。我当时看你整天活得不像个人,为了给你点儿希望,才编了那么一套话。后来我找到白洛因的亲友,他们也答应配合,这就是你处处打探不到消息的原因。”
顾海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八年都活在一个piàn • jú里,他每天忍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到头来只是别人不痛不痒的一段陈述。
“这事我爸知道么?”
“你说他能不知道么?”顾洋冷笑,“当初白洛因决定入伍,一个人通知的人就是他,也是他亲口承诺不再干涉你今后的发展。”
顾海终于明白,为何这八年来,顾威霆会对自己姑息纵容,会对自个出国寻找白洛因的荒唐行径冷眼旁观,原来他就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他宁肯看着自个儿子因为一个谎言困苦挣扎,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他。
“小海。”顾洋语气柔和下来,“有些话说来俗套,可就是那么个理儿。即使当初没人干涉你,你们俩这脾气碰在一起,也走不了多远。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走那么多歪路,还不如让你断了念想。”
“甭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洗白你自个的罪行,我走多少歪路那是我自个的事,我吃苦受罪我认了,那毕竟是我选择的!”
“有人干涉过你的选择么?”顾洋起身走到顾海面前,冷冷注视着他,“我不过是一个消息传达者,试问我干涉你什么了?你爸又干涉你什么了?始作俑者是白洛因,说白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如果真的了解他,真的如你所说的情深意重,你怎么会找不到他,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任我们摆布你的人生?”
顾海露出一个残破的笑容,“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当我一年之内被定为二级伤残的时候,除了你们,我还能轻信谁?”
“这就是你的无能所在!”顾洋一语中的,“清醒点儿吧,孩子!为什么不想想自个为什么孤立无援?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合伙.骗你?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根本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靠,不值得让他们冒险和你讲出实情!”
“没人生下来就有足够的本事供养自个!成熟是需要过程的,它不是人为创造的!”顾海赤红着双眸对着顾洋,“你把自个说得这么威震八方,试问你出事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我的电话可以打?你的人生是谁给你规划的?你当初贪污公款是哪个亲人善意告发的?”
顾洋一把攥住顾海的脖领,恶狠狠地提醒道:“我的关怀轻易不给人,给了就别轻易践踏!”
顾海还未反击,就被冲进来的几名保镖强行挟持住。
“不要动手!”顾洋的反应比顾海还要激烈。
气氛陷入僵局,好一会儿,顾海才静静开口说道:“顾洋,我始终觉得,厚道是做人之本,你厚道就不怕有人比你更厚道,但是你阴险就总会担心有人比你更阴险,你好自为之!”
顾海出门之后,顾洋的拳头狠狠砸向桌面,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有脸和我谈厚道?我顾洋对谁不够厚道?你除了对白洛因、对你自个厚道,你对谁厚道过?
白洛因刚回部队就狠狠挨批了,先是教导员对其苦口婆心地教育一番,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师长的耳朵里,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白洛因还被师长请了过去,一站就是仨钟头。主动承认了错误之后,还被要求写五千字检讨,第二天一早必须交过去。
白洛因一直忙乎到凌晨三点,才写了三千字不到,眼皮沉重地垂了下来,脑袋耷拉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