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一直在盯着,您等会儿,我去拿记录。”
没一会儿,局长把精心整理出来的统计数据递交给了顾威霆。
这是一份白汉旗最近的通话记录,这也是顾威霆没去骚扰白汉旗的原因,他怕打草惊蛇。
“我们是按照通话频率从高到低排列的,一般来说,高频率的通话号码都是北京的,外地的通话记录没有几个,而且大部分是一次通话,通话时间不足十秒钟,我们考虑是拨打错误。”
顾威霆从上到下仔细查看着,犀利的目光聚焦在第五个号码上。
“这个号码是哪个地区的?”顾威霆问。
局长看了看,“哦,这个是山东青岛的,算是高通话频率里面唯一一个外省的。”
顾威霆微敛双目,眸底暗暗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顾洋又被顾威霆请了过去。
“最近忙不忙?”顾威霆态度还算柔和。
顾洋淡淡回了句,“还成,项目具体事宜有人帮我打理,我只要汇总材料就可以。”
“叔想麻烦你一点儿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呵呵……叔和我说话还这么客气?”
顾威霆笑了笑,“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理应用对待成人的礼貌来对待你。何况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不能借着亲戚之便,随便占用你的时间啊!”
“没事,我不忙,您直说吧。”
顾威霆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深邃复杂。
“你和顾海有没有联系?”
顾洋很明确地回道:“没有。”
顾威霆点点头,“那好,既然你不忙,就帮我把顾海找回来吧。我不想动用私权天南海北地搜捕他,这样传出去对我不利,组织上也不允许。”
“去哪找呢?他现在切断了和这边的一切联系,找他们等于大海捞针。”
“我给你一个线索,他们就在山东青岛。”
顾洋很好地掩饰住了目光中的讶然,装作一无所知地问:“您怎么知道他们在青岛?”
“查出来的。”
顾洋沉默。
“如果我继续追查,肯定能查出他们的地址,但是我不想亲自去干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你别问了,我现在心情很沉重,总之叔很信任你,你就辛苦一下吧。”
看着顾威霆一脸沉重的表情,顾洋良心上真过不去。
“他都做出这种事了,您还认这个儿子么?”
“认则有,不认则无。”
顾洋还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顾威霆就走出了房间。
“首长好!”
站在顾威霆面前的人叫华云辉,也是顾威霆手下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平时顾威霆很少找他,只有孙警卫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把事情吩咐给他做。
“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华云辉站得笔直,“首长请讲。”
“你放松一点儿。”顾威霆大手按住华云辉的肩膀,“这是我的家事,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家事?”华云辉好奇,“您的私事不是一直由孙警卫负责么?”
“他最近忙不过来。”
事实的真相是,顾威霆现在已经对孙警卫高度不信任了。
“给我盯个人,无论用什么方式,必须把他24小时的行踪全部掌握。”
华云辉的神经立刻绷紧,“谁?”
“我的侄子,顾洋。”
孙警卫看到顾威霆回来,忙问:“首长,您刚才去哪了?”
顾威霆扫了他一眼,“有事么?”
“夫人刚才来找过您了。”
“姜圆?”顾威霆微微蹙眉,“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走没一会儿,我让她在房间里等等,她看到您不在,直接就走了。首长,您多关心关心她吧,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她毕竟是个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如您。刚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顾威霆没说什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很晚才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家。
姜圆还没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听到门响声,姜圆抬起头。
顾威霆走了进来,扭头一瞧,姜圆就坐在不远处,灯光很暗,将她的脸映衬得很苍白。姜圆站起身,缓缓地朝顾威霆走过来,神情已不似平日那么鲜活了。
“吃饭了么?没吃我去做一点儿。”
姜圆刚要转身,被顾威霆拽住了,“别忙乎了,我吃过了。”
姜圆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以往姜圆盼着顾威霆回来,就像妃子盼着皇上临幸一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盼啊盼啊,就盼着哪天半夜醒来,枕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但是今天,即使顾威霆坐在她的身边,她依旧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这么晚还没睡?”顾威霆问。
姜圆淡淡一笑,“睡不着。”
顾威霆印象中的姜圆总是透着一身的活力,说话干脆直爽,快人快语,心里不舒服就咬牙切齿,高兴了就手舞足蹈,偶尔凶神恶煞,偶尔妩媚动人……很少见她这样安安静静的。
顾威霆攥住了姜圆的手,问:“为什么睡不着?”
“想儿子。”姜圆实话实说。
顾威霆的眼睛轻轻闭上,将自己心跳速率稍稍降下来,前些日子吼太多了,突然开始厌恶那样的交流方式了。
“你没去找白汉旗?”
姜圆摇摇头。
顾威霆有些诧异,以姜圆这种脾气,这会儿早该把白家闹得人仰马翻了才对。
“为什么没去?”
姜圆淡淡回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老白说的一句话,他说洛因之所以会对男人产生那种感情,是因为有个失败的母亲,让他开始排斥女人。”
“纯粹胡扯!”顾威霆冷哼一声,“找什么客观原因啊?原因就一个,那就是他俩混蛋!”
姜圆沉默不语。
顾威霆点了一颗烟,缓缓地抽着。
姜圆毫无征兆地抽泣起来。
顾威霆扭头看了一眼,微微拧起眉毛。
“你看你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来,别哭了……”顾威霆抽出纸巾给姜圆擦眼泪。
姜圆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突然觉得我儿子好可怜,以前他懂事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他可怜。现在他做出这种事,我突然特别心疼。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他,梦见他一个人在外忍饥挨饿,他才十八岁啊,人家的儿子十八岁还在父母怀里要吃要喝,我的儿子十八岁,却要漂泊在外面,有家都不能回。”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但是口气还如最初那般生硬。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值得你心疼么?”
姜圆挂着泪痕的脸朝向顾威霆,“老顾,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儿子之所以会变成那种关系,和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有直接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顾威霆眸色渐沉,“都结了,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小海会喜欢上洛因,为什么洛因又会喜欢上小海。想来想去,我只发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两个孩子都缺乏母爱。小海的妈妈去世了,洛因自小就不在我身边,两个孩子在一起,多少会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缺乏母爱的人多了,有几个会干出这种事来?”
姜圆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眼神空洞洞的。
“老顾,你知道顾海对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么?”
关于这件事,顾威霆一直心存疑惑,本来想问来着,后来觉得多此一举,便没再提这件事,只当是儿子自个想通了。
“因为洛因查出了顾海去世的真相。”
顾威霆身形剧震,瞳孔像是骤然开裂一般地灼视着姜圆的脸。
“你说什么?”
姜圆声音哽咽,“孙警卫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再受到刺激,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一直惦记着她。但是现在我更怕我儿子受到伤害,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他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了。”
第一卷:悸动青春195街头遭遇突袭。
一转眼,来青岛已经两个礼拜了,从第二个礼拜开始,俩人结束了住宾馆的日子,改为租房。一来可以节约开支,二来避免了过于频繁地外出走动。白天一起猫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晚上去海边散散步,日子倒也惬意。
“好像有人敲门。”白洛因伸头朝门口看。
顾海直接站起身去开门。
“您好,快递公司的,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
顾海脸一沉,不用说了,又是书。这几天白洛因没事就在网上学么书,从教科书到参考书再到习题册,买了将近一百本了,快递员每日必到,每次都是顾海签收。而且买回来的这些书十有bā • jiǔ都是给顾海看的,白洛因只负责监督,所以顾海一每次看到快递员,就想一脚给丫踹出去!
“你怎么又买书啊?”顾海垮着脸,“你就不能买点儿别的?”
“有什么可买的啊?咱们什么都不缺。”
“怎么不缺啊?”顾海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套套没了你怎么不想着买一箱啊?”
白洛因磨牙,“一箱……”
“还有qíng • qù • yòng • pǐn,昨天我上网看了一下,种类特别多,有的可好玩了,咱都没用过。你怎么不关注一下啊?这些才能提高咱们生活质量,你瞧瞧你买的……书!!我去!”顾海嫌恶地将手里这本书扔到地上。
白洛因幽幽地看了顾海一眼,“起来。”
顾海怒视白洛因三秒钟,没等白洛因倒计时,自个儿就主动把书捡起来了。
白洛因朝顾海问:“前两天我给你的那本书看完了么?”
“看完了。”
白洛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顾海,顾海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顾海把书递给了白洛因,白洛因翻开一看,还真的都写完了。答案被白洛因没收了,这些题都是顾海自个做的,为了避免他投机取巧,白洛因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完成情况,看看有没有瞎写乱写的,结果检查下来一切良好。
“怎么样?没骗你吧?”顾海伸手要把书拿回来。
白洛因的手突然回撤了一下,用力攥着书封,感觉书的厚度有点儿不对劲。他把书翻开,看了一下页码,顿时火冒三丈。尼玛!隔一页少一页,隔一页少一页,不用说了,肯定让这无赖给撕掉了!
顾海看到事情败露,迅速朝另一个屋子逃跑,白洛因紧追不舍,终于在卫生间将顾海逮住,顺手抄起门后的拖把,狠狠朝顾海的身上抽去。顾海被打得四处乱窜,最后逃到一个小旮旯,夹缝中求生存。
“别打了,宝贝儿,你把我打坏了,回头谁伺候你啊?”
“我不用你伺候,我自个也能活得好好的。”
顾海反手将白洛因推挤到墙上,身下的巨物抵着白洛因的命根儿,下流地磨蹭着,感觉到白洛因的挣扎,顾海一口咬在白洛因的耳垂上,“也就是我这个型号的,别人谁喂得饱你啊?就你这双手,撸脱臼了也赶不上我一半的速率。”
于是,顾海又挨了结结实实一闷棍!
“我好像听见电话响了。”顾海说。
白洛因仔细听了一下,貌似真的是顾海的手机铃声。于是松开他,两个人一起走出卫生间。
一看是顾洋的手机号,顾海开口便叫哥。
“我已经到青岛了,你住在哪?”
“这么快……”顾海诧异,“你来青岛干什么?”
“你爹派我来俘获你!”
顾海哼笑一声,“瞧他找的人,找了半天找了个同伙!”
白洛因拿起自个的手机,翻看了近些日子的通话记录,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
“行了,你现在在哪,我出去找你吧。”顾海说。
“随你。”
放下手机,顾海朝白洛因说:“我爸已经知道咱们在青岛了,他还派我哥过来擒获咱俩,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泡?”
“你就知道顾洋和你是一伙的?”白洛因顶了一句。
“不然呢?”顾海反问,“他要真和我爸一个鼻孔出气,当初何必帮咱们?”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我还是劝你谨慎一点儿。”
“行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
顾海刚一走,白洛因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
“爸……”
“儿子啊!”白汉旗爽朗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最近几天,顾海他爸有没有去咱家?”
“没有啊!”白汉旗一派轻松的口吻,“我也纳闷呢,自打你俩走到现在,他还没露一个面呢,你妈也是,都没来这打听一句。”
相比白汉旗的轻松,白洛因的心却咬得死死的。
“爸,您要是方便,就用别人的身份证换个手机号吧,我这边可能也要换。”
白汉旗的呼吸凝重起来,“怎么了儿子?你那边出啥事了么?”
“没有。”白洛因宽慰道,“我这挺好的,我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
“甭担心,出了啥事有爸罩着你呢!”
白洛因心里酸涩涩的。
“对了,儿子,爸和你说件好事,前两天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学校已经定你为保送生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在外边好好放松放松心情吧。”
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我记得保送生得经过两轮测定呢,我压根没回学校,怎么通过审核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汉旗大喇喇的,“你刚走的时候我去了学校一趟,老师还说学生不来,谁来也没用。结果昨儿就打电话通知我,说你的审批条件都符合,直接列为保送生,档案都提交了。”
白洛因顿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