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场议论纷纷，众人投向季霆渊的眼神大多饱含鄙夷和不屑。
顶着非议和指摘，季霆渊轻轻勾了勾唇角。
“三年来没收到过你们的一句问候，这会儿倒是想来与我攀交情表达‘关心’？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季霆渊的声音不高不低，神态也足够悠然，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调侃的笑意。
文笙在心里跟着冷笑，季远之向来喜欢在人前伪装成一幅知心好大哥的模样，她曾经也被季远之骗过。如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技重施，季霆渊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意？
拆台来的猝不及防，身后的杰西卡捂住嘴发出一声轻笑。
“对不起，我没忍住，就是觉得刚才季先生的话有点好笑。”
无论是之前季远之对文笙的所作所为，还是前几天季远之指派手下过来追文笙车的行为，都让杰西卡对季远之深恶痛绝，她也知道文笙有多讨厌季远之，是以嘲笑起季远之便越发不遗余力。
江忆寒难得和她立场一致，附和道：“可不是好笑吗？网上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还不都是拜季大少所赐？我们三哥才出来你就往他身上泼脏水，这会儿倒是装起无辜来了。季大少，您这演技不去混演艺圈都可惜了。”
杰西卡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转头看向江忆寒，问：“真的假的？可他们不是兄弟吗？”
“背后捅刀的兄弟？”江忆寒满脸不屑，“杰西卡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初我三哥一手创办的帝皇集团，可都被这位季家大少给瓜分了大半过去呢！”
杰西卡跟着拖长声音：“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江忆寒和杰西卡这还是第一次打配合，一唱一和还挺有默契。
文笙忍笑，再看季远之的脸色几乎涨成猪肝色，脸上的笑容也几乎维持不住，显然被气得不轻。
“江少慎言！没有证据我可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哟，还想告我，那你去啊！不告你就是我孙子！”
“你！”
江忆寒的混不吝是出了名的，况且他早就看季远之不顺眼了，也没必要跟他客气。倒是季远之因为诸多顾忌不敢跟江忆寒当面撕，这会儿心里憋屈地要命。
就在这个时候，江忆寒身边的女伴将目光从文笙脖子上的那套“永恒至爱”上收回，突然笑了笑：“江少和季二少对我们季总的恶意不用这么大，季总也只是想要表达一下对弟弟的关心，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也不要误会我们季总了。”
季霆渊扫了眼前这个陌生女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又是谁，我的新嫂子吗？大哥，你终于忍不住踹掉楚婉婷，准备对楚家下手了？”
这句话一出，会场中的议论声突然静止。
众人将火热的视线投向季远之，化身为现场吃瓜群众。
季远之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因为提前做了准备，神情反而淡定：“婷婷是我的太太，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抛弃她，你不要以己度人，这话若是传出去一定会伤了她的心。”
“是吗？”季霆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季远之的女伴也连忙解释：“季太太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今天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所以季太太特意找到我让我作为女伴陪同季总出席这个重要场合。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是季太太的朋友。”
“朋友？你真是她朋友，会对她用这么生疏的称呼？”杰西卡显然不太相信那人的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个……”女伴的眼神有些游离。
“够了！”季远之佯装发怒，目光直直盯着季霆渊：“霆渊，我只不过是想关心一下你，你就放任你身边的人这么恶意揣测我？”
季霆渊显然也不愿意和他多做纠缠，季远之偶尔停在文笙身上的视线都让他觉得不舒服，大方伸手揽住文笙的细腰，季霆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别过来自找没趣，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说得对！明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硬要过来触霉头，”江忆寒高声附和，一边看向四周的安保人员：“没有人来管管吗？”
或许是江忆寒的喊声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主办方终于发现了他们这边的争执，连忙派了个人出面打圆场。
“几位，既然都是来参加招商会的，就当给在下一个面子，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商会会长擦着额头的冷汗开始游说。
这可是两尊大佛，谁都得罪不起。
“呵，本就不和，哪里来的和气。”江忆寒犀利吐槽。
“忆寒。”季霆渊制止江忆寒，转头看向会长，笑道：“江会长的面子，我们是一定要给的，就是之后的招商会，也要麻烦江会长上点心。”
江会长伸出手去跟季霆渊握了握，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文笙也被季远之的视线盯得有点恼火，试图挣脱季霆渊揽着自己的手，也朝江会长伸出手去，终于说了今晚在会场的第一句话。
“江会长，今晚您辛苦了。”
江会长之前有跟文笙吃过饭，两人还聊过招商会的事，算得上认识，闻言也与她握了握手，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文小姐远道而来，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大概这就是时尚新贵的排面，文笙一开口，那些原本还在吃瓜的富商便不甘示弱地上前，趁着跟会长打招呼的同时过来问候文笙，试图与她攀谈。
不多会儿，季远之就被人群挤开，只剩下文笙几人被其他人包围在中间，呈现出众星拱月的姿态，看得其他人又羡慕又嫉妒。
季远之被挤开后脸色阴沉，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直到季远之的背影消失，文笙才将目光收回，她正要应付面前的宾客，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季霆渊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跟我来。”季霆渊拉着她挤开人群，两人一起往宴会厅的某个角落奔去。
杰西卡收名片收到手软，注意到文笙被季霆渊拽走，连忙想跟过去，却被江忆寒给一把拉住：“别走，你想把这烂摊子丢给我一个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