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突然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外带两声车鸣。
文笙突然福至心灵,从沙发上起身大步跃至窗前,透过窗户往下看,果然看到熟悉的车子正在调头往外驶去。
看那架势,八成是季霆渊要回去公司。
文笙也顾不上刚才两人是不是吵了一架,扒在窗户上往下吼:“季霆渊,等等我!”
她焦急地转身,想要追下楼去,然而还来不及等她迈开两步,车子便绝情地疾驰而去。
文笙瞪大了眼睛,一肚子脏话憋在嗓子眼,眼看就要爆发的时候,卧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
“夫人,您现在方便吗?”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文笙眼前一亮,还以为回公司有望,连忙拖着脚步上前,直接拉开了房门。
入眼的是态度恭敬疏远的管家,以及一位非常眼熟的私人医生。
医生手里还拎着个医药箱,看到文笙的时候微微弯了下眼睛,跟她打招呼:“夫人中午好,我是季先生叫过来给您检查腿伤的。”
文笙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渐臭,她甚至想要反手直接甩上门,却被管家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我腿没问题。”文笙对管家道,“检查就不必了,只要你送我回公司,什么都好说。”
管家不为所动,依然不带情绪地看着文笙,像她复述季霆渊的话。
“先生说,让您今天在家好好反省,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您依然没反省到位,那明天也不能离开房门一步。”管家冲文笙微微一笑,“我想,夫人还是不要为难我比较好。”
文笙:“……”
季霆渊是不是玩不起?
明明是他自己要问那些自取其辱的问题,她如实说了之后对方还生气,一生气就禁足,真把他自己当成皇帝了吗?
简直就是可笑!
文笙冷冷地扫视管家,目光掠过他身后的保镖,虽然很想逃跑,可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别无选择。
不按照季霆渊的意思去做,她永远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好,”文笙突然笑了下,“一切都依你们。”
医生和管家对视一眼,正要进卧室帮文笙检查伤处,文笙却抬手撑在了门框上,拦住了医生的去路。
“等等,这里不能进。”文笙面无表情地开口。
医生愣了愣,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季霆渊有洁癖,他不喜欢别人去我们的卧室,还是去书房吧。”文笙十分坦然地把锅推在了季霆渊的头上。
家庭医生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管家,似乎是在求证这一说法。
管家表情也开始犹豫,确实像文笙说的那样,季霆渊的卧室很少有人踏足,就连佣人也只能在指定的时间进去打扫,而那个佣人还必须是经过季霆渊指定的才行。
其他陌生人,哪怕是管家进卧室,都要三思而行。
更何况,现在季霆渊根本不在,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进去,要是被季霆渊知道了,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文笙,表情有些意外。
看来夫人也并不是像大家以为的那样,一点都不关心季先生嘛,明明都知道先生的喜好和脾气,只不过平时都没有表现出来。
“算了,就去书房吧。”管家做主拍板。
医生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便点点头。
文笙便出了卧室,直接把房门关上,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管家:“不是说不准我出房门半步吗?管家,你这样违背你家先生的命令,算不算是工作失职?”
管家:“……”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呢,不得不说,在他们家先生的影响下,夫人这有仇必报的性格跟先生是越来越像了。
“事出有因,我想先生应该会谅解的。”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
文笙也没想真的拿管家怎么样,她之所以提出去书房检查伤口,不过是因为书房有电脑,到时候方便对她办公而已。
冷哼一声,文笙率先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夫人,麻烦您把裤腿卷上去,我需要给您检查一下骨关节。”医生把医药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转头对坐在椅子上的文笙说道。
文笙感觉自己的骨节处酸痛不已,也不敢逞能,非常配合地将裤腿卷了起来。
医生戴上医用手套,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伸手按了按她的骨节最后得出结论:“没有其他问题,骨折处都已经重新长好,只不过需要注意,在骨痂形成的这两个月里不要进行剧烈运动,长时间的行走也不行。”
医生检查完腿伤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继续询问文笙:“您的胳膊和手腕处还有地方需要检查吗?”
文笙正在把裤腿放下来,听到医生的话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她话问出口后就收回了,因为她很快反应过来,除了季霆渊的吩咐,没人能够这么神机妙算,提前得知她手腕上还受了伤。
撇了撇嘴,文笙心头浮起一股异样,既然知道她会受伤,当初又何必对她施暴?
现在再请医生过来假惺惺地给她上药,又有什么意义?
文笙沉下脸,冲医生说:“只是有些淤青,并不严重,过几天就自己能消掉,不必在乎。”
伤在文笙手上,她不肯接受治疗,医生也不能强迫给她上药,毕竟文笙是季霆渊的女人,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医生看了管家一眼,无奈地叹口气,从药箱里拿出几支药膏递给文笙。
“那这些伤药还是留给夫人吧,身体是您自己的,还是要多注意为好。”医生补充道,“也可以涂在您的腿伤处,会加速伤口愈合的。”
文笙听了,这才把药膏收下,没什么表情地跟对方道谢:“那就多谢医生了。”
医生摆摆手,“这都是我的职责,不必客气。”
文笙勾了勾唇角,看向管家,理所当然地吩咐道:“那就麻烦管家帮我送送医生吧。”
管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文笙毕竟是夫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下意识地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对医生说:“麻烦您了,我送送您。”
直到管家走出书房,他才猛地惊醒,刚才他居然把文笙一个人留在了书房。
他正要回头,文笙已经扶着膝盖走到门边,当着他的面重重甩上了书房的门,还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咔擦”一声,管家的心都跟着跳了跳,几乎预见了晚上先生回来时暴跳如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