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样的人？”蓦然，季霆渊一把捉住了文笙的手腕，视线紧紧地逼迫着她。
文笙受痛，眉头紧皱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季霆渊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吓人，文笙心中生出一丝胆怯，眼里闪动着的都是满满的慌乱。而她这副表情，无疑将刀扎得更深了些。
“你说，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季霆渊对文笙的痛苦和恐惧视若无睹，逼着她亲自给出个答案。
文笙被他的动作扯得身体晃动了两下，惊恐之下怒气也开始上涨。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文笙冷笑一声，不管不顾地开口：“你不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吗？你嫉妒季远之拥有的一切，所以想方设法要报复他，我也只是你复仇的工具，不是吗？”
文笙狠狠地瞪着季霆渊，恨意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涌动。
她恨季霆渊毁了她的人生，更恨季霆渊不择手段的报复行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头涌上了一股报复性的快感。
她当然知道，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触及到了季霆渊的禁忌，可她偏要说。
季霆渊让她这么痛苦，凭什么她还要顾及季霆渊的心情？
果然，听了文笙的话，季霆渊的眼底涌上一股森森的怒意，他冷冷地注视着文笙，下颌紧绷，紧蹙的眉宇间满是凉薄。
“好，很好。”季霆渊冷笑出声，冰冷的眸中带着杀气。
文笙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危险，精神瞬间高度戒备。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文笙提高了声音，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季霆渊对她的温柔和怜惜全数被收回，态度重新变得傲慢又绝情。
“原本还想给你点奖励，现在……呵，文笙，你真的一点都不值得我付出。”这话说完，他再也顾不上她的腿刚刚拆了石膏，动作极度粗鲁地将人往前拖。
文笙被他拉扯地一个踉跄，差点没摔跤，骨节处传来的痛意让她发出惊呼声。
季霆渊却看都没看她，面无表情地拖她进了电梯，等下了楼后便拽着她去了停车场，然后直接推着她进了副驾驶座。
“砰”的一声，车门被季霆渊重重摔上，震得车身都晃荡了一下。
文笙又惊又怒，伸手将手腕处的袖子撸起来，就发现刚才被季霆渊拉过的地方泛起了青紫痕迹，足以见得刚才季霆渊对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季霆渊很快坐进驾驶座，也没跟文笙打招呼，一脚油门直接踩下去。
文笙始料未及，差点被惯性带的撞到脑门，慌忙扯过安全带系上，一边对着季霆渊喊：“你疯了！这么开车，你是不要命了吗？”
季霆渊被怒气激红了眼，对文笙的喊话置若罔闻，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直视前方的眼神充满着暴戾气息。
这股不要命的架势，带着毁灭般的杀伤力。
仿佛，他真的要拉着她一起去死。
文笙再也受不了这刺激，拉住顶棚扶手，偏头看向季霆渊：“停车！”
季霆渊非但没有停车，反而继续加速。
车速飙到最高，车身震荡，油箱发出轰鸣，一切都变得非常危险，文笙的心也跟着一起提高。
季霆渊就是个疯子，他自己不要命，文笙还得留着这条烂命去陪她爸妈。
“停车！快点停车！”
文笙一边掰着车门，一边冲着季霆渊大声喊，不知不觉间竟然害怕地流出了眼泪。
季霆渊却摆明了要折磨她，不但没有听取她的意见，反而故意与她对着干，一路将超跑的性能发挥到极限，肾上腺素跟着疯狂飙升。
良久，就在文笙明显快要崩溃的时候，季霆渊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文笙全身无力，因为哭过而显得格外虚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她瞪了季霆渊一眼，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了。
“季霆渊，你疯够没有？”文笙恼怒出声，“快放我下去！”
“呵……”季霆渊转头看向文笙，那双冷眸中闪动着冰冷杀意：“文笙，有时候我真想亲手掐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季霆渊的声音很低，语气中饱含的戾气却在瞬间扑面而来。
文笙吓得瞪圆了眼睛，四肢仿佛被灌了铅，缩在车椅上一下都不敢动弹。她能听得出来，这句话季霆渊说得非常认真。
季霆渊是真的想掐死她。
“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死了一了百了，也好过我时刻被你牵动情绪，平白伤心。”
季霆渊冷眼望过来，不带一丝温度。
文笙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眼底更添了些惊恐。
她知道，真逼急了季霆渊，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文笙顿时噤若寒蝉，方才的强硬和决绝在这一瞬间消失得非常彻底。
沉默在车厢中无声蔓延，季霆渊冷冷地盯了文笙好一会儿，就在让人近乎窒息的凝视中，季霆渊终于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文笙不知道，她如今这副战战兢兢的表情，看在季霆渊的眼里无疑也是一种讽刺。
真可笑，文笙在他身边待了将近五年，一千多个日夜相伴，明明是最亲密的枕边人，却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季霆渊真的觉得非常灰心。
“咔擦”一声，季霆渊按下车门锁，没再管文笙的表情，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
文笙呆愣愣地擦了下眼角，紧跟着解开安全带，颤抖着拉开车门下了车。
当脚踩在软乎乎的草坪上时，文笙才感受到了一丝丝安全感，她抬眼望去，发现季霆渊竟然将她带回了之前住着的别墅。
“带她去房间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房门半步。”
季霆渊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文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又要再一次被剥夺自由？
这样算什么，她之前的付出又算什么？
文笙张了张嘴，试图叫住季霆渊问个清楚，然而季霆渊却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迈开长腿就往另一边的花房走去。
文笙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凄凉。